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自的心思
一支十来人的马队在夜晚的荒滩上驰骋而过，位于先头部队的几人中，依稀可以看到蝎子帮黄金三兄弟。残月的月光稀疏，又被朦胧云层遮住了部分，地面显得更加昏暗，但马队却冒着马儿踏空或踩到石头的危险，依靠着领头马匹和骑手的直觉，沿着一条乡间小道狂奔。
“凯雷，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到底什么事情需要拉着大家出来？为何你这么紧张？”
白头蝎耶尔依然穿着他那身体现警长正义身份的白西服，但原本招摇的服装在暗淡月色中却显得有点阴郁，正如他此刻的心情。看着身边的二弟凯雷，他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他也明白自己不应该生气，但他就是忍不住，不由得语气变得又急躁又愤怒。虽然将凯雷打造成西部最厉害的枪手，成为他们蝎子帮震慑宵小之辈的活字招牌，本来就是他的主意，但随着“毒蝎凯雷”的名号越来越响亮，就连帮派的很多人也越来越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尽管耶尔的胸口还佩戴着警长的徽章，尽管实际上他仍然是蝎子帮的老大，尽管在大事上凯雷并没有一意孤行，但耶尔还是被这种名为嫉妒的原罪折磨。所以随着凯雷一次次在一些事情上自作主张，耶尔的心态也越难保持平衡。
特别是当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时，他自己确实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那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大哥，刚才太急了。”
耶尔看了一下神色如常的凯雷，才舒了一口气，暗暗责备自己太过于计较，劝慰自己换个想法，都是兄弟，谁厉害谁让人信服，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三个人还能坐在同一条船上共同进退，那些虚名又有什么重要的？就让蜘蛛帮的人以为他害怕凯德又有啥关系呢。
凯雷似乎没有察觉耶尔的想法，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们在城镇外的手下说蜘蛛帮那边的人有了异动，他们似乎冲着羁押黑寡妇哥哥的地方过去了。”
“啊，什么？”耶尔放下了其他的心思，惊讶的问道，“那地方不是只有你和你手下的狮蝎们知道吗？怎么会被蜘蛛们发现？”
“我的狮蝎里绝对不会有叛徒。”凯雷肯定的说道。
“我没说是你们里面有奸细。”耶尔回道，“对方派了多少人？”
“手下说是出动了二十来人。”凯雷答道。
“我们是不是带的人少了点。凯雷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至于多留十个人在白堡守卫加西亚吗？我们的白堡关上门，用炸药一时半会都不一定打的进来。”耶尔脱口而出。
“哼，加西亚只是一个方面。”
听到耶尔提及加西亚，凯雷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喜欢加西亚，已经是整个斯德哥众所周知的事情。很多人都会拿加西亚嘲笑他。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些感觉，没有办法对别人诉说。
这么多年，他钟爱的兰卡斯特枪下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他在这种打打杀杀中也越来越疲惫。杀人的快感消退后，带来的就是强烈的空虚，最后就剩下了恐惧。
在遇到加西亚之前，无数个夜晚，他都在种种厮杀的梦境中度过。在那些梦里，被他杀死的人一个个从坟墓、泥土、水池、河底里钻出来，破碎的眼眶里吊着血糊糊的眼球，腐烂的脸颊上露出惨白的黑污牙齿，被子弹打穿的胸腔，往外涌着内脏和血液，都冲着他嚎叫，要他还命。
凯雷在现实中能杀他们，自然也不会在睡梦中放过他们。就是在梦境中，他也是最厉害的那个枪手，兰卡斯特化身为天使手中灭除恶魔的神之弓箭，将一个个死人送回他应该呆的地方。但即便他如此强大，那些死人却仍会不断复活，不断在他的梦境中嚎叫，不断朝着他冲过来。他不害怕那些梦境，但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仍会疲惫，会低落，会烦恼，他太想要一个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梦境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对加西亚的爱意来源何处，因为论起美貌，世界上总有比加西亚更艳丽、更年轻、更丰满、更诱惑的女人，就是斯德哥以及周围，也有一些女人不逊色于加西亚。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凯雷在半年前，第一次看到来到这个城镇的加西亚。而在那个晚上，凯雷发现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晚上没有梦到那些死人，全部的梦境都只有加西亚和他自己。
所以他立刻明白，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女人，是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到的女人。因为只有她才能抚慰他的心灵，让他在夜晚免受良心、鬼魂和梦境的折磨。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凯雷甚至不需要加西亚献出她的肉体。
唯一的问题，是将加西亚叫妈妈的那个小孩子。凯雷也是突然发现，当加西亚将那个孩子接来城镇后住在一起，他在夜里就又会遭到噩梦的困扰。而一旦分开他们两人，让加西亚在他身边，他就能重新享受那种平静而温暖的梦境。
这一切，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理解，包括凯雷的兄弟。但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为了加西亚才这样说，还有另外一个人，让他深深忌惮。
“另外一个原因，是那个格莱恩。”凯雷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耶尔感到奇怪，在他看来格莱恩是最不可能让他们蝎子帮怀疑的人了，于是问道，“你怀疑是他背后搞得手脚？难道他会是蜘蛛帮的人吗？”
伊夫也有点不太相信这个观点，他说道：“就算格莱恩想和蜘蛛帮攀上关系，但他杀了快抢拉姆，那是整个城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说是苦肉计让他来我们这里当奸细，那蜘蛛帮未免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一点，快枪拉姆雇佣的费用不菲，更何况那种好手本来就是用来盯着你——凯雷的。更何况，格莱恩来的太晚，一直又与我们若即若离，也没有什么机会打听到这些秘密。黑吃黑那些黄金、绑架黑寡妇的哥哥，都是在他来之前就开始实施的计划，时间对不上。”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那两个逃兵、还有加西亚被掳掠的事情，他都不在我们眼皮底下。”凯雷眯着眼睛说道，“也许是我的直觉，那小子太聪明了，这种人都会比较危险。”
“需要干掉他吗？这种好手可不好找，他要的钱虽然多，但干事却一个人顶好几个，你看见过他的枪法。”耶尔觉得除了凯雷，就算是狮蝎众也的确不如格莱恩，就这样除掉，实在有点浪费，忍不住问道。
“我觉得就算凯雷怀疑他，我们也不用着急，可以找人先盯着他。黑寡妇哥哥的藏匿点被蜘蛛们发现，我们和他们也不能再善了了，回去要找机会做个决断。到时候还可以让格莱恩起点作用。你说呢，凯雷。”伊夫提出了一个建议。
“大哥考虑的周到，我同意。”凯雷点了点头回道，接着说道，“前面就要到藏匿点了，等这事情结束再说。”
“凯雷，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到底什么事情需要拉着大家出来？为何你这么紧张？”
白头蝎耶尔依然穿着他那身体现警长正义身份的白西服，但原本招摇的服装在暗淡月色中却显得有点阴郁，正如他此刻的心情。看着身边的二弟凯雷，他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他也明白自己不应该生气，但他就是忍不住，不由得语气变得又急躁又愤怒。虽然将凯雷打造成西部最厉害的枪手，成为他们蝎子帮震慑宵小之辈的活字招牌，本来就是他的主意，但随着“毒蝎凯雷”的名号越来越响亮，就连帮派的很多人也越来越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尽管耶尔的胸口还佩戴着警长的徽章，尽管实际上他仍然是蝎子帮的老大，尽管在大事上凯雷并没有一意孤行，但耶尔还是被这种名为嫉妒的原罪折磨。所以随着凯雷一次次在一些事情上自作主张，耶尔的心态也越难保持平衡。
特别是当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时，他自己确实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那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大哥，刚才太急了。”
耶尔看了一下神色如常的凯雷，才舒了一口气，暗暗责备自己太过于计较，劝慰自己换个想法，都是兄弟，谁厉害谁让人信服，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三个人还能坐在同一条船上共同进退，那些虚名又有什么重要的？就让蜘蛛帮的人以为他害怕凯德又有啥关系呢。
凯雷似乎没有察觉耶尔的想法，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们在城镇外的手下说蜘蛛帮那边的人有了异动，他们似乎冲着羁押黑寡妇哥哥的地方过去了。”
“啊，什么？”耶尔放下了其他的心思，惊讶的问道，“那地方不是只有你和你手下的狮蝎们知道吗？怎么会被蜘蛛们发现？”
“我的狮蝎里绝对不会有叛徒。”凯雷肯定的说道。
“我没说是你们里面有奸细。”耶尔回道，“对方派了多少人？”
“手下说是出动了二十来人。”凯雷答道。
“我们是不是带的人少了点。凯雷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至于多留十个人在白堡守卫加西亚吗？我们的白堡关上门，用炸药一时半会都不一定打的进来。”耶尔脱口而出。
“哼，加西亚只是一个方面。”
听到耶尔提及加西亚，凯雷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喜欢加西亚，已经是整个斯德哥众所周知的事情。很多人都会拿加西亚嘲笑他。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有些感觉，没有办法对别人诉说。
这么多年，他钟爱的兰卡斯特枪下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他在这种打打杀杀中也越来越疲惫。杀人的快感消退后，带来的就是强烈的空虚，最后就剩下了恐惧。
在遇到加西亚之前，无数个夜晚，他都在种种厮杀的梦境中度过。在那些梦里，被他杀死的人一个个从坟墓、泥土、水池、河底里钻出来，破碎的眼眶里吊着血糊糊的眼球，腐烂的脸颊上露出惨白的黑污牙齿，被子弹打穿的胸腔，往外涌着内脏和血液，都冲着他嚎叫，要他还命。
凯雷在现实中能杀他们，自然也不会在睡梦中放过他们。就是在梦境中，他也是最厉害的那个枪手，兰卡斯特化身为天使手中灭除恶魔的神之弓箭，将一个个死人送回他应该呆的地方。但即便他如此强大，那些死人却仍会不断复活，不断在他的梦境中嚎叫，不断朝着他冲过来。他不害怕那些梦境，但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仍会疲惫，会低落，会烦恼，他太想要一个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梦境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对加西亚的爱意来源何处，因为论起美貌，世界上总有比加西亚更艳丽、更年轻、更丰满、更诱惑的女人，就是斯德哥以及周围，也有一些女人不逊色于加西亚。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凯雷在半年前，第一次看到来到这个城镇的加西亚。而在那个晚上，凯雷发现这么久以来，他头一次晚上没有梦到那些死人，全部的梦境都只有加西亚和他自己。
所以他立刻明白，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女人，是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到的女人。因为只有她才能抚慰他的心灵，让他在夜晚免受良心、鬼魂和梦境的折磨。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凯雷甚至不需要加西亚献出她的肉体。
唯一的问题，是将加西亚叫妈妈的那个小孩子。凯雷也是突然发现，当加西亚将那个孩子接来城镇后住在一起，他在夜里就又会遭到噩梦的困扰。而一旦分开他们两人，让加西亚在他身边，他就能重新享受那种平静而温暖的梦境。
这一切，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理解，包括凯雷的兄弟。但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为了加西亚才这样说，还有另外一个人，让他深深忌惮。
“另外一个原因，是那个格莱恩。”凯雷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耶尔感到奇怪，在他看来格莱恩是最不可能让他们蝎子帮怀疑的人了，于是问道，“你怀疑是他背后搞得手脚？难道他会是蜘蛛帮的人吗？”
伊夫也有点不太相信这个观点，他说道：“就算格莱恩想和蜘蛛帮攀上关系，但他杀了快抢拉姆，那是整个城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说是苦肉计让他来我们这里当奸细，那蜘蛛帮未免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一点，快枪拉姆雇佣的费用不菲，更何况那种好手本来就是用来盯着你——凯雷的。更何况，格莱恩来的太晚，一直又与我们若即若离，也没有什么机会打听到这些秘密。黑吃黑那些黄金、绑架黑寡妇的哥哥，都是在他来之前就开始实施的计划，时间对不上。”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那两个逃兵、还有加西亚被掳掠的事情，他都不在我们眼皮底下。”凯雷眯着眼睛说道，“也许是我的直觉，那小子太聪明了，这种人都会比较危险。”
“需要干掉他吗？这种好手可不好找，他要的钱虽然多，但干事却一个人顶好几个，你看见过他的枪法。”耶尔觉得除了凯雷，就算是狮蝎众也的确不如格莱恩，就这样除掉，实在有点浪费，忍不住问道。
“我觉得就算凯雷怀疑他，我们也不用着急，可以找人先盯着他。黑寡妇哥哥的藏匿点被蜘蛛们发现，我们和他们也不能再善了了，回去要找机会做个决断。到时候还可以让格莱恩起点作用。你说呢，凯雷。”伊夫提出了一个建议。
“大哥考虑的周到，我同意。”凯雷点了点头回道，接着说道，“前面就要到藏匿点了，等这事情结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