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歌声
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浇透了大地，草原以及山谷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烟雨做成的轻纱帐幔，刚发了嫩芽的草木在这一场贵如油的雨水滋润下，更显得分外挺拔和翠绿。
阵雨来的急，去的也快，雨水混合着尘埃，钻入土地之中。乌云也随着散逸，上一秒还是黑云压顶，这一秒太阳刺穿云层，蓝天白云瞬间就将乌云推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群在山岩下避雨的鹿群，看见雨水停歇，太阳露头，欢快的蹦跳着跑到了几乎无人问津的小道边，低头啃食起还滴淌着雨水的草叶。突然，一阵隆隆的车轮响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从山岩背后传来，惊得一群鹿紧张的抬头四望，继而在头鹿的带领下，向着草原深处跑去。
“啾——啾——”两声哨声响起，紧接着一辆两匹马拉着的无棚马车从山岩背后转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位骑着马戴着牛仔帽的年轻男人。仔细一看，这位年轻人正是郁金香帮的格莱恩。
“神父、修女，这里刚好有一个岩壁，我们在这里歇一歇，烘烤晾晒一下衣物再走吧。”格莱恩对着马车驾驶位上的一老一少男女说道。
被格莱恩问询的神父修女，男的一身神父打扮，外罩黑袍长衫，里面穿着一件无领衬衣，戴着绅士帽，看起来约有50来岁，女的则是一身黑色修女袍，白色的头罩连额头都包在里面，只露出了一张不施粉黛，有着一点雀斑却瘦削清秀的脸，看着面相不算大，约莫不到30岁。
不过西部的人因为天天风吹日晒，面相都比较偏老，也不一定正确，特别对于格莱恩来说，他更难区分欧美人的年龄，年纪大点的男士还好，年纪轻的女士往往真实年龄比他所见的外貌要年轻很多。他在营地已经为此被蕾缇希娅等一众女伴讽刺了好多天了，所以他可能不会再犯这种随意打探女性年龄的错误。
“格莱恩先生，我们运送的药物对那些孩子来说很重要，我们可不能这样随便浪费时间。”修女对格莱恩的建议没有回应，但言下之意为了一场雨而停下来休息完全是浪费时间。
“艾玛，不要这么没有礼貌，格莱恩先生也是好意。”一旁的神父摘下帽子、脱下了大衣，抖了一下帽顶和大衣上的雨水，对格莱恩微微低头示意，然后说道，“我们就按格莱恩先生的意思，稍微休整一下。那些药物也需要再查看一下，是否密封完好。”
听到神父的话，艾玛看着格莱恩撇了撇嘴，然后低头对着神父说道：“好的，乔治神父。不过我还是坚持要尽快上路。”
“孩子，欲速则不达（more haste， less speed），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看这时间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到达，也是时候休整休整，吃点东西了。”
一旁的格莱恩笑着说道：“乔治神父说得对，艾玛修女，你坐在马车上不累，可您的马儿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就算你可以不吃不喝赶路，马儿也需要吃点草料、饮点水啊。”
“哼！”艾玛闻言翻了一个白烟，撅起了嘴，将头扭到一边，完全不搭理格莱恩。
看到这一幕的神父，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格莱恩说道：“格莱恩先生，还得麻烦您帮我们生个营火弄点吃的，然后带马匹去吃食饮水，我和艾玛修女需要清理查看货物。辛苦你了。”
“神父，他拿了加西亚小姐的钱，这是他应该做的，您不需要谢谢他。”艾玛修女对着神父说道。
“艾玛！”神父喝停了艾玛的话，不好意思的对着格莱恩摆了摆手以示歉意。
格莱恩咧开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轻薄的笑容，对着艾玛又眨了一下左边的眼睛，然后笑着对神父说道：“艾玛修女说得对，我是拿钱办事，放心吧，我会好好把你们护送到斯德哥堡。”
说完话，神父将马车停到了山岩下的避风处，格莱恩跳下马，开始干活。他先把驾车的马匹解下来，然后抱了一捆混合了燕麦的草料，连带着自己的小怪马将三匹马一起牵到溪水边，让马儿吃草饮水。接着他又走回山岩下挖灶生火，用炖锅去饮马小溪的上游接了一锅水，然后架到炉灶上开始煮水。
待水开之后，先给自己的水壶装了满满一壶烧开的干净水，然后将随身带着的蔬菜罐头、肉干和麦粒一股脑到了进去，做了一锅乱炖麦粥。
看着麦粥咕咕的开始冒泡，他坐下来抽出一根香烟点着，终于能休息一会了。一阵宛如精灵般空灵清澈的歌声传入格莱恩的耳中，他搭手一看，正对着太阳的方向，可以看到神父和修女的侧面剪影，他们跪在草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身挺直，正是修女在唱着圣歌。
“恳求以马内利，赐世降临，救赎救赎以色列民；
曾落异邦，忧思伤心，直至神子在地降临。
欢欣！欢欣！以马内利！邦国子民必为您喜迎！
清晨日光，恳求降临，藉主降临欢慰众心；
冲开长夜幽暗愁云，驱散死亡深沉黑影。
欢欣！欢欣！以马内利！邦国子民必为您喜迎！
大卫之钥，恳求降临，指挥世上千百人事；
为我等众人开辟蹊径；教导子民于前程坚定。
欢欣！欢欣！以马内利！邦国子民必为您喜迎！”
湿润的无根雨水，炙热的初夏阳光，草原上蒸腾起了氤氲的水汽。艾玛修女的身姿在飘动的雾气中被阳光镀上了金色，仿佛是缭绕云雾中的水晶宝石一般，那清唱的声音宛如精灵仙女的低语，又充满了温柔、爱意和虔诚。
格莱恩感觉自己全身从头顶到脚底，每一个毛孔都在歌声中颤栗，一种说不出的舒爽让他沉醉。竟然忘记了手里的香烟，眼前的麦粥，他的眼中只有远处熠熠生辉的艾玛，耳中只有那曲以马内利的赞歌。
一曲终了，神父和修女站了起来，转身向格莱恩走来。
“哎呦！”格莱恩疼的叫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手里的香烟已经燃到烟屁股，手指此时才感觉到烫伤的疼痛。
“什么味道？我靠！”一股轻微的焦糊味传来，格莱恩低头一看，锅里的水烧干了，锅底已经有点烧焦了。
阵雨来的急，去的也快，雨水混合着尘埃，钻入土地之中。乌云也随着散逸，上一秒还是黑云压顶，这一秒太阳刺穿云层，蓝天白云瞬间就将乌云推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群在山岩下避雨的鹿群，看见雨水停歇，太阳露头，欢快的蹦跳着跑到了几乎无人问津的小道边，低头啃食起还滴淌着雨水的草叶。突然，一阵隆隆的车轮响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从山岩背后传来，惊得一群鹿紧张的抬头四望，继而在头鹿的带领下，向着草原深处跑去。
“啾——啾——”两声哨声响起，紧接着一辆两匹马拉着的无棚马车从山岩背后转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位骑着马戴着牛仔帽的年轻男人。仔细一看，这位年轻人正是郁金香帮的格莱恩。
“神父、修女，这里刚好有一个岩壁，我们在这里歇一歇，烘烤晾晒一下衣物再走吧。”格莱恩对着马车驾驶位上的一老一少男女说道。
被格莱恩问询的神父修女，男的一身神父打扮，外罩黑袍长衫，里面穿着一件无领衬衣，戴着绅士帽，看起来约有50来岁，女的则是一身黑色修女袍，白色的头罩连额头都包在里面，只露出了一张不施粉黛，有着一点雀斑却瘦削清秀的脸，看着面相不算大，约莫不到30岁。
不过西部的人因为天天风吹日晒，面相都比较偏老，也不一定正确，特别对于格莱恩来说，他更难区分欧美人的年龄，年纪大点的男士还好，年纪轻的女士往往真实年龄比他所见的外貌要年轻很多。他在营地已经为此被蕾缇希娅等一众女伴讽刺了好多天了，所以他可能不会再犯这种随意打探女性年龄的错误。
“格莱恩先生，我们运送的药物对那些孩子来说很重要，我们可不能这样随便浪费时间。”修女对格莱恩的建议没有回应，但言下之意为了一场雨而停下来休息完全是浪费时间。
“艾玛，不要这么没有礼貌，格莱恩先生也是好意。”一旁的神父摘下帽子、脱下了大衣，抖了一下帽顶和大衣上的雨水，对格莱恩微微低头示意，然后说道，“我们就按格莱恩先生的意思，稍微休整一下。那些药物也需要再查看一下，是否密封完好。”
听到神父的话，艾玛看着格莱恩撇了撇嘴，然后低头对着神父说道：“好的，乔治神父。不过我还是坚持要尽快上路。”
“孩子，欲速则不达（more haste， less speed），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看这时间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到达，也是时候休整休整，吃点东西了。”
一旁的格莱恩笑着说道：“乔治神父说得对，艾玛修女，你坐在马车上不累，可您的马儿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就算你可以不吃不喝赶路，马儿也需要吃点草料、饮点水啊。”
“哼！”艾玛闻言翻了一个白烟，撅起了嘴，将头扭到一边，完全不搭理格莱恩。
看到这一幕的神父，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格莱恩说道：“格莱恩先生，还得麻烦您帮我们生个营火弄点吃的，然后带马匹去吃食饮水，我和艾玛修女需要清理查看货物。辛苦你了。”
“神父，他拿了加西亚小姐的钱，这是他应该做的，您不需要谢谢他。”艾玛修女对着神父说道。
“艾玛！”神父喝停了艾玛的话，不好意思的对着格莱恩摆了摆手以示歉意。
格莱恩咧开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轻薄的笑容，对着艾玛又眨了一下左边的眼睛，然后笑着对神父说道：“艾玛修女说得对，我是拿钱办事，放心吧，我会好好把你们护送到斯德哥堡。”
说完话，神父将马车停到了山岩下的避风处，格莱恩跳下马，开始干活。他先把驾车的马匹解下来，然后抱了一捆混合了燕麦的草料，连带着自己的小怪马将三匹马一起牵到溪水边，让马儿吃草饮水。接着他又走回山岩下挖灶生火，用炖锅去饮马小溪的上游接了一锅水，然后架到炉灶上开始煮水。
待水开之后，先给自己的水壶装了满满一壶烧开的干净水，然后将随身带着的蔬菜罐头、肉干和麦粒一股脑到了进去，做了一锅乱炖麦粥。
看着麦粥咕咕的开始冒泡，他坐下来抽出一根香烟点着，终于能休息一会了。一阵宛如精灵般空灵清澈的歌声传入格莱恩的耳中，他搭手一看，正对着太阳的方向，可以看到神父和修女的侧面剪影，他们跪在草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身挺直，正是修女在唱着圣歌。
“恳求以马内利，赐世降临，救赎救赎以色列民；
曾落异邦，忧思伤心，直至神子在地降临。
欢欣！欢欣！以马内利！邦国子民必为您喜迎！
清晨日光，恳求降临，藉主降临欢慰众心；
冲开长夜幽暗愁云，驱散死亡深沉黑影。
欢欣！欢欣！以马内利！邦国子民必为您喜迎！
大卫之钥，恳求降临，指挥世上千百人事；
为我等众人开辟蹊径；教导子民于前程坚定。
欢欣！欢欣！以马内利！邦国子民必为您喜迎！”
湿润的无根雨水，炙热的初夏阳光，草原上蒸腾起了氤氲的水汽。艾玛修女的身姿在飘动的雾气中被阳光镀上了金色，仿佛是缭绕云雾中的水晶宝石一般，那清唱的声音宛如精灵仙女的低语，又充满了温柔、爱意和虔诚。
格莱恩感觉自己全身从头顶到脚底，每一个毛孔都在歌声中颤栗，一种说不出的舒爽让他沉醉。竟然忘记了手里的香烟，眼前的麦粥，他的眼中只有远处熠熠生辉的艾玛，耳中只有那曲以马内利的赞歌。
一曲终了，神父和修女站了起来，转身向格莱恩走来。
“哎呦！”格莱恩疼的叫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手里的香烟已经燃到烟屁股，手指此时才感觉到烫伤的疼痛。
“什么味道？我靠！”一股轻微的焦糊味传来，格莱恩低头一看，锅里的水烧干了，锅底已经有点烧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