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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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章一,青林深山

    青林山,位于赵国北方边境,在这泱泱大国之中名山江河无数,可青林山这个边境小山却占其一。

    古语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两百年前青林山可是出了一个大神仙,在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光一时无两,虽说这大神仙最后死的不明不白,但却让这个处于大国边境的小小青林山胜名起来。

    青林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叫李家村,共六百余户,皆是穷苦农民,此季春雨刚过,余年的气氛早已消散,一大群人聚集在村中的大坝子上,围着中间的两个孩童。

    两个孩童一瘦一壮,瘦的那个十四岁,名李仪,穿着一身麻布衣服,长相普通,唯独眸子好看,闪亮如星,脸部轮廓分明,剑眉如锋,颇有英气。

    壮的那个叫李四象,同样十四岁,是李仪胞弟,却比李仪高出半个头,一头杂草似的头发胡乱束成一个短辫子放在脑后,身形魁梧如一头小牛,他能在码头一次扛两袋大米搬运,力气之大可想而知。同样是一身麻布衣服,却短小了一截,极不合身,脚下也没有穿鞋,可他站在石子地上却并不觉得硌的慌。

    这两人是村中顽劣儿童口中没父亲的‘野种’,年前一不小心就从‘野种’成了孤儿,娘亲去世,本就生活惨淡的他们在村子里挨过了冬。当然都是靠着左邻右舍的接济这才活了下来。

    李仪脸皮薄,不想在村子中混饭吃,一辈子做个无用人,这不刚过完年,就拉着弟弟准备去外面闯荡一番,混口饭吃,条件允许的话能多挣一些银子自然是不错的。

    听到两个苦命孩子要出村子,左邻右舍的都来送别,集体凑了三两银子加几块干粮出来,交到孩子手上后免不了一番番叮嘱,这不,就围在了村口的坝子上。

    三两银子于一些大公贵子着实是少的可怜,可能还不如一顿饭钱,可在这个如同与世隔绝的李家村来说,三两银子可能就是他们一年的花销,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少了。

    李四象在村子所有人眼中都是有些傻乎乎的人,好像是智商缺了那么一点,一天尽挠头傻笑了,但是在正经的时候也是个人样,也傻不到哪里去,虽然现在他就站在李仪身后,胸前交叉挂着两个行囊,挠脑袋傻笑,但却让村中几个看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叔婶落了泪,感到心疼。

    这憨傻孩子,出去难免会遭些欺负。

    李亭捧着粗布缝制的钱袋,背上了干粮,眼眶泛红。

    临走之前他深深看了一眼人群,红婶,翠翠小妮子,亭叔,李二叔,还有一起长到大现在正流着泪的小伙伴,心中酸酸的,很揪心,却强忍着没掉眼泪。

    在众人的凝望中,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瘦一壮,一凄凉,一憨厚的背景便消失在了村头,他们两个不知道这些叔叔婶婶会念叨着这他们两个小崽子多少年。

    李仪走在山林间的泥泞路上,将银子贴肉放在腰间,稚嫩的脸庞带着说不清的倔强,紧紧的攥着放着干粮的行囊。

    李四象则走在李仪的右边,背着两人的衣物,光脚走在地上,憨笑着一言不发。

    “四象,你说我们会死在外面吗?”李仪神情平淡,像是随口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他的心情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却微微沉重了一下。

    “不会的,哥,我可以保护你!”李四象望着李仪的白净的侧脸,憨笑着回答。

    李仪看着这个憨厚的弟弟,咧嘴一笑,拉上了李四象的手,好像那种对外面陌生世界的恐惧和压抑的心情,好了不少。

    李仪可能觉得这个傻弟弟还不懂什么叫死,因为娘走了后,他们给李四象说的是娘去了很远的地方,都没说死这个字。但是李四象其实知道死是个什么意思,跟娘一样,死了就一个人埋在了土里,但他并不怕,他怕的是什么时候哥哥也去了那个他们所说的很远的地方,回不来,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不觉,李四象的手掌,轻轻翻过来握紧了哥哥的瘦弱的小手。

    他们两个十四岁的孩子便一路风餐露宿,花了半个月时间才走出了青林山,途中也曾遇到过一些动物,但幸好都不是大型的猛兽之类,最危险的一次就是遇到了一只狼,虽然在眼前只出现了一只,但狼是群居动物,在没有确定时,他们也不敢胡乱下决定,于是就都爬上了树,而那头狼好像也是饿极一样,就在树下等着,不叫也不换位置,在挨了两个时辰后,确定了只有一头狼,李四象便实在忍不住,跳了下去跟那头狼打了起来,索性李四象天生力气大,在一番缠斗后一拳将狼的嘴骨给打裂了,而自己也被划了好些印子。

    李四象好斗,整个村子都知道,总喜欢在跟村子里跟狗打架,为此还挨了不少骂,但幸好也把技巧之类的这些东西熬了出来,这才有这顿狼肉吃。

    李仪刚开始还担心,准备下去帮忙,却被李四象止住了,后面李仪抱着树丫子见弟弟李四象逐渐占了上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但见到这憨傻弟弟身上的血印子,在揉了下李四象脑袋后,终究还是心疼又宽慰的笑了出来。

    李仪看到了路口的大路,有无数车轮碾压出来的痕迹,仿佛是是在黑夜中见了光,兴奋的拉起李四象的手就跑了下去。

    “官道,终于上官道了,马上就能进城了。”

    李仪站在路中间欢呼雀跃,这是他第一次走出青林山,难免兴奋不已,以往外面的世界都是听那些入村的外乡人说的,但是肯定比不上亲眼所见来的欢快,只是当他看到那个依旧在他旁边、交叉将行囊挂在肚子前正憨笑的弟弟时,便停了下来,亲昵的笑骂了声呆子。

    李四象挠头不语,嘿嘿傻笑,哥哥开心,他也就开心。

    两个孩子顺着官道一路向南,渴了喝溪水,饿了就抓鱼,进山抓山鸡野兔吃,这也多亏了李四象这个从小在青林山滚摸打爬的大块头,才不至于饿肚子。

    李仪看起来身体瘦弱,走路却步若流星,连续走了这十来天,一点疲态都不显,可见骨子还是很硬朗的,并不是个瘦弱不堪的秧面子。

    这天下午,两人再次钻进林子,照旧在林子中找食物,李仪敏捷的爬上一颗大树,向四周张望,李四象则在树下憨坐,等待李仪的指令。

    李亭望见一处杂草丛微微颤动,指着方向对树下的李四象悄声道:“东南方向五百米。”

    李四象瞬间起身,两只光脚在地上猛一蹬,身子便如一道箭矢一般冲向了那处草丛,两只手掌在空中已经变成了爪状,准确无误的抓向草丛中的那只猎物。

    相较于其他十四岁的孩童来说,李四象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在沙场冲锋陷阵的猛士,如果有人能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话,保证惊讶的闭不上嘴巴。但这对于一个从小在山林中跟幼虎打滚追逐的李四象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般。

    李仪眼睛最尖,不然也不会爬上树充当鹰眼,只见那处草丛中‘嗖’的一下窜出一个白毛狐狸来,向山中深处跑去。如果同往常一样,是个野兔之类的东西,那么跑也就跑了,但是李仪不笨,纯白色的狐狸,少说也得值五两银子,所以在他眼中,这哪里是狐狸,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在向深山跑。

    向来不怎么失手的的李四象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抓了一手草。他扭头望向正朝他奔来的李仪,表情尴尬,同往常一样挠头憨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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