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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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血染征袍(中)

正本 第十七节 血染征袍(中)

“来人!”马上的曹操一脸肃穆。一亲卫赶紧催马近前,“吾军大队离前锋文聘将军部还有多远路程。”

“回主公!刚才斥候回报,文将军已追至荆山山下,恐怕此刻已同刘备后军激战一处。而吾军现同文将军相差的路程已在二十里不到,估计再过一小会,就能赶上突前的文将军和曹纯将军所部。”亲兵小心翼翼的回道。

“唔!传令下去,加快追击速度,务必提前赶至战场。”神采飞扬的曹操扬鞭向前指道……

文聘按照之前夏侯兰的转告静静的等候着最佳出击时机,可眼前让人热血澎湃疯狂惨烈的战情时刻煎熬考验着文聘的神经。几次都差点忍耐不住强烈上涌的冲动,好在咬破嘴唇滴进喉间那苦涩咸咸的殷红血液使得神智得到沉静,不敢睁眼看着自己的友军将士一个挨着一个凄苦的死去,文聘只好借助深呼吸来平定内心翻滚的气血,可又怕错过虎豹主将同银甲敌将的精彩搏杀,那怕是一眼也不愿意错过最好的学习借鉴的机会,仍由泪痕满溢脸庞,钢牙紧绷,仇视着战场中不属于自己阵营的将兵。

机会来了,一抹精光闪现,文聘抓住赵云一路追杀曹纯的机会,长枪斜斜前指,早就开始准备的荆州兵带着被人轻视后的愤怒,急于证明自己不是孬种,个个如出闸猛虎,饥饿扑食般潮涌向死尸遍地的血火战场。

身后的雷般蹄动,让赵云也不由心惊,就算自己再能拼杀,可也禁不起身后这一直静候着蓄势存力的三千骑兵的围杀,银枪一振,一记“毒蛇吐蕊”奇快无比的刺向夺路狂奔的曹纯后背,不料斜刺里又遇上赶来拦截的夏侯兰长枪,“叮当”声响,杀招被夏侯兰长枪击偏轨迹,沿着曹纯驰过的空隙划过,有点恼羞成怒的赵云,俊美的面容第一次布满阴云,收回银枪,再次使出“毒龙破天”,欲将怒火倾泻在连番两次破坏杀敌良机的夏侯兰,枪势还未收回的夏侯兰面色剧变,眼看银蛇般的枪尖就要刺进宽厚的胸铠时,夏侯兰大声高吼:“子龙兄长!手下留情!”

闻听乡音,赵云应变奇快,已使得笔直的银枪硬生生的被赵云运足劲道给强行错开了轨迹,白马好似明白赵云心思一般,在身上主人腰际用力的同时,将马速也随之减缓,这才使得夏侯兰没有给赵云刺杀当场。

“兄长!可还记得小兰否?”夏侯兰的眼中蓄泪,口里模糊不清的喊叫说道。

“小兰?夏侯兰??”赵云努力的回想着过去的童年。“兄长小心!”惊叫声起,夏侯兰快马横在赵云身后,等赵云回首看来时,一支狼羽正插在夏侯兰心窝处,摇摇欲坠的身子在马背上晃荡不停,赵云没等再想,掉转马头,将银枪换至左手,右手一操,稳稳当当的将夏侯兰给抱了个结实,胸前的血液不断溢出,将沉重的铠甲给侵染,夏侯兰只觉眼前隐隐发黑,眼皮沉重得让自己时刻想睡,强忍倦意下,夏侯兰虚弱的轻道:“能死在兄长怀中,兰,兰再无遗憾!”

赵云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想稳重的他也大声不断的对已呈陷入昏迷的夏侯兰呼唤起来:“小兰,小兰……醒醒……”

经不断加速飞驰,荆州骑兵在主将文聘的带动下,个个寒着冷脸,不顾一切的扑向怀中抱有一人的赵云,铁蹄声声,将赵云从悲伤中惊醒,抬眼一看,形势明显严峻,顾不得察看是谁射来的冷箭,将已昏迷过去的夏侯兰平放身前,吹响一个口哨,白马扬开四蹄,旋风般往自己阵营飞驰。

周翔全身浴血,犹如一尊斗神挺立在己军阵前,杀气弥漫,虎豹骑纷纷不敢再与其正面交锋,三三两两的围绕着弃马站立的周翔纠缠,一条枪被周翔使得行云流水,但也不能象之前那样能轻松杀掉一名名对手,强大压力下,虎豹骑逐渐明白,敌军的破绽就在周翔一人身上,只要能突破这斗神一般的人物的防御,对敌军的心理将是最大的打击,那时突击敌军步兵阵形就再无阻力。

一把枪刺向周翔肩背的同时,往往还有别的两三把兵器招呼周翔别的躯体四周,体力已到极限的周翔,如果是平时没有这样多血迹染身,绝对可以看见周翔的脸色已到苍白无力的地步,如不是凭着心腔之中的信念,周翔早就支撑不住,恐怕就连紧握长枪也是一种奢望。仿佛被抽尽全身的力量,周翔手中的兵器也舞动迟缓起来,一个延误下,一把悄然斜劈的长刀从周翔头际砍下,闻听得耳中响起的刀风,周翔急转身躯,长枪横举,虽然挡住大半的刀刃,可刀尖的锐利依旧将周翔右脸割破,激疼下,周翔双手将用于横锁的长枪转动起来,磕碰开别的几把利器,再解除了自身暂时的危机后,一脸怒色下,长枪闪电般朝刚才割破面颊的骑兵后背扎去,“啊……”长长的凄鸣后,战马驮负着已然被刺死的虎豹骑兵远去,周翔驻枪于地,大口大口喘起粗气。

在赵云追魂枪下逃过一劫的曹纯正好赶上,看见严重脱力的周翔已呈累得不行的样子,大声对手下的虎豹骑兵喝道:“敌将已脱力,尔等还不将其剁之。竖子受死!”话音未落,曹纯也加入绞杀周翔的虎豹骑队之中。

骑兵对失去阵形掩护的兵卒,造成的伤亡只能用不计其数来形容,朱雀军兵士各自为战,有点小聪明的兵士还能组成数人的小圆阵相互救援,而落单的兵士只能接受敌人血腥的报复,身首分离,惨不忍睹的场面比比皆是。一下子就让千余人的虎豹骑在葛布厚衣的朱雀军中横冲直撞起来,伤亡数字直线上升。

“将军!……”一手周翔训练下的朱雀军兵士睁大着血眼看着自己的主将一步一步离死亡接近,纷纷大声嚷嚷呼喊着朝周翔身侧杀来。这些新兵蛋子深处潜藏着的血性终于在最后一课爆发,手中的兵刃虽然越来越舞动吃力,但爆发出能量后,眼中只有“死”这一字的存在,不是敌死,就是己亡。

这一爆发,虎豹骑短暂的优势又给朱雀军打破,人人都杀红了眼,刀光枪影,血肉横飞,断头残身,遍地哀鸣。对周翔这来自后世的人来说,这才是对最最真实的激烈战场的写实。

随着马匹的颠簸,身插箭羽的夏侯兰胸口淌下的鲜血越来越多,白马的鬃毛也为之漂染,赵云心急如焚,可身后的三千余荆州残兵死追不舍,又不敢冒然策马冲进自己排列的阵营,一种无奈在赵云心内升腾,突然白马一个踉跄,前蹄吃力不住,将赵云和横躺着的夏侯兰抛摔而出,就地一滚,赵云快步拾取掉落的银枪,又跑向夏侯兰跌落的地方,好在白马也只是有点乏力,马失前蹄后又战了起来,并尾追主人赵云身后,等赵云将夏侯兰再次抱于胸前时,白马也已停立身侧,将夏侯兰轻放马背,一拍马臀,吃痛下,白马好似明白主人的意思,“唏律律”长嘶后,再次迈开雪白的四蹄绕开激战不休的周翔战团处,转眼就没了踪影。

文聘正倍感高兴,见敌将摔落马下,立功的机会来临,双腿力夹马腹,擎起手中铁枪,直直的对赵云立身出刺出。

“手下败将!安敢偷袭。”赵云一声沉喝,银枪使出“镇龙于渊”,连续护住身前要害,将文聘马上使出的枪法一一化解,没有坐马的赵云,沉住应战,可文聘仗着战马优势,将速度、力量发挥道了及至,赵云被迫一步一步退避。短暂的角斗,其余的荆州兵也已赶至,留下十余骑文聘的亲兵将赵云团团围住后,不断的将手中兵刃朝赵云身上招呼而来,这一下,赵云两兄弟都分别陷入苦战之中。周翔幸好还有被激起内心血性的朱雀兵援助,可赵云就惨了点,一把银枪左挑右挡,忙的不可开交。不过赵云的经验却别周翔丰富许多,马步对战,首重步伐,在赵云有条不紊的施展开老师童渊传授的步伐后,利用近身战马的策略,在文聘等骑兵的马腹下穿、纵、腾、挪,令文聘束手无策,几次眼看就要将赵云刺中,却又因赵云将自己部下的战马引近,险险被赵云躲闪开后误伤自己部下,文聘被激怒得在马上暴躁连连,数次爆吼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被赵云偶尔偷袭得手,又夺去几名士兵的性命后,文聘更加狂躁不安,如同一只猛兽受到猎人的戏弄,除了吼叫,没有别的办法。

虎豹骑抵敌不住朱雀军的反扑,正在危急时刻,荆州骑兵对其施以援手,三千余的骑兵再次将本已摇摇欲坠的阵形撕裂,洪水般冲锋一次就将刚又汇聚有点模样的阵形给冲击得零星散落,来回的冲锋,朱雀军转眼伤亡近三分之一。经过兵士的誓死摒挡抵抗,稍稍获得喘息之机的周翔总算恢复少许体力,寒光熠熠,长枪顺手摘出地面,一声振奋的怒吼,长枪直击刚将一名朱雀士兵高高挑于枪尖的曹纯,“有胆的就同老子杀个不死不休!”周翔的血腥挑衅,老远就能感受语气间的森冷,曹纯有点胆怯,这可是从军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异象,可又不敢在自己兵士前掉了面子,冷哼后生硬的回道:“有何不可,死来!”铁枪急速下坠,抖动间把已松动的尸体震落地面,可眼前寒光立现,大骇下,来不急抽枪,曹纯平卧马背,勉强躲过蓄力恢复体能的周翔一枪,只把曹纯吓得心道:“怎么敌将都是这样难缠的敌手,看来今日一战,恐不轻易。”待周翔收枪换招,曹纯坐正身体,连续同赵云对战后,曹纯的体力也消耗不轻,此刻两人正是半斤八两,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受,两条枪不断的在黑马的身前飞舞,可就是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就连兵铁交击的声响也很难得出现一次。

正本 第十七节 血染征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