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九章 休养生息
克森博格的陨灭让所有萨摩纳的人都为之震惊,当地的武装力量顿时土崩瓦解。本来一些佣兵组织就是为了钱才给克森博格卖命的,现在失去了雇主,他们转变的就像市侩的商人,迫不及待地转身加入欢迎我们的人群。
我们不需要这种墙头草一般的人物,统统解除了武装,交给由米格瑞组成的审核小组进行审核。没有做过恶的佣兵,或者纯粹的佣兵,在加以筛选后,分别加入到我们的民兵部队里去。在萨摩纳镇,以后不会再有闲散的佣兵组织,我们要把它变成一个正常的小镇。
米格瑞以起义军的名义发布了公告,列数克森博格的种种罪行,惩处那些为非作歹的帮凶,安抚善良百姓。他还特意从基地抽调了一队民兵前来驻守萨摩纳镇,在乱成一团麻的环境里,他以快刀斩乱麻的姿态平息了骚乱,忙乱的一天过去后,萨摩纳恢复了平静。
我没有参与这些事情,和大家一起埋葬了萨克的尸骸。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认真来说,他还没有正经参加过战斗,还只能算是一个小伙子,但是在我们心目里,都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战友。
威尔医生是最伤心的一个,他一直觉得,萨克是为了救他们才牺牲了自己。情绪低落,自责不已,我知道,劝解是没有用的。
“威尔,你来一下。”我叫住了从我身边走过的医生,两个人来到了萨摩纳镇东头的皮草店,那是阿格的店,后来他把契约给了我,也就是说,这间店现在是我的了。
“拿着这个,去坎贝尔镇,找到萨克的奶奶,把她接到这里来。”我掏出那张契约,恢复秩序的萨摩纳镇肯定比穷苦的坎贝尔镇适合养老。“这间店就是萨克奶奶的了。”
“不,我想把萨克的奶奶接到我们家去住,以后她就是小杰瑞的奶奶。”威尔明白了我的意思,却拒绝接收这间店。
“这里以后会很繁华,适合养老。”我把契约折好,塞到他的口袋里,“你可以让小杰瑞和她一起来,我相信,经过这次事情,他会长大的。”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对她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威尔的情绪好了很多,我的建议解开了他的心结。
我还抽空陪洛基去了一趟东尼的小店,就是那一间用成人用品店作掩护的武器店,想给他找到一些火箭弹,没有他的火力协助,我们的进攻吃力了不少。至于厄波特,我则想,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防弹树脂护镜,我宁可不使用它,否则一颗子弹就能击碎它的观测系统。
东尼的小店正陷入盘整之中,还有外面的成人用品店面,各色的枪支弹药和色情光盘散落在一起,中间夹杂着稀奇古怪的各种器械。我们一问才知道,米格瑞已经下令关闭这些店,他们的生意停止了。我比划着对发呆的哈尼斯说我要火箭弹,他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从一堆杂乱的物品里翻出一沓保险套来,上面的图案就是一枚火箭,在*裸地映射着它的作用。我接过那个东西,放进口袋,拍拍他的肩膀以表示安慰,和洛基走出了他的店。
拉亚拉的妓院也被关闭了,所有的女人在阴靡的早晨站在大门口,看着墙上的霓虹灯被砸碎,大门被封闭,她们失业了,却兴高采烈。只有比利那个智障的大个子在傻傻地观望我们所做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仙蒂俱乐部就是他的家,以他的智商,永远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
弗兰克的勇猛俱乐部,
到没有取消,只是被米格瑞收归萨摩纳镇所有,作为这里的居民娱乐健身中心。弗兰克失踪了,对他来说,这是明智的,对于过去他的所作所为,我不认为人民会原谅他。
为了整顿整个萨摩纳镇的风化,米格瑞下令关闭了所有的妓院和风月场所,昔日的门庭若市变成了关门闭户,门口还都贴上了大大的封条,所有的从业人员都被遣散或者改编。
“萨摩纳应该恢复往日的荣耀。”这是米格瑞在公告大会上的发言,他对萨摩纳的腐朽和黑暗已经深恶痛绝,决心彻底清扫这里。
雅尼大师派人送来了口信,想让我们几个伤员回支斯纳镇养伤。我们商量了一下,的确,这里不是个养伤的地方,于是我们决定先去养伤,恢复以后再向格瑞姆镇进发。
目前的形势是东面有女皇卫队的精锐把守,和我们形成了僵持之势,南边是茂密的大森林,过了森林就是沙漠,没有可以通车的道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格瑞姆镇,离我们不远,沿着西海岸行驶,最多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更何况那里有一个女皇的兵工厂,可能会找到我们最需求的东西。
离去之前,库鲁斯来找了我,向我讨要那些个通缉悬赏的任务,我都把这个事忘了。
有两三个被通缉的家伙就在这里,不错,萨摩纳镇就像一滩发臭的污水,吸引了这些苍蝇臭虫的光临。
把磁盘交给了库鲁斯,还有赏金猎人的名片,对了,是那个叫卡门的家伙。他倒没有离开萨摩纳,对于这些人,我们也没有驱逐他,只要不在这里闹事,我们欢迎任何人。
最后我交代他们几个,即使是去做悬赏任务,也要小心,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肯和库鲁斯还有荷马他们看我的目光就像看着自己的奶奶,准备去市场买菜,出门前以谆谆教导的语气交代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守好门户,不给陌生人开门什么的。
这些都是我的伙伴,我生死与共的战友,我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他们也没有反驳我,他们理解我的心情。
“放心吧,扬——”米格瑞过来了,“我们需要一个安全平静的阿诺卡,就让他们去吧,我会协助他们的。”
有了米格瑞的协助,我放心不少,以他们的个人能力,再加上米格瑞的出谋划策,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早上,我们准备出发了,一群人站在那里向我招手,我们几个要回支斯纳镇休养了。看着窗外一群大男人在煽情的招手,我没觉得肉麻,只是觉得很平静,我们互为依仗,我们是战友。
艾瑞开着蜂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她被米格瑞安排一同回去照顾我们。旁边坐着我,洛基坐在后面,我们三个向支斯纳驶去。其余的民兵都被安排留下来驻守,防止女皇卫队的突然反扑。
回去的路上,艾瑞开的很慢很小心,她知道现在的我身心俱疲,身上的伤痛和失去萨克的悲伤都重重的压在我身上,她很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能默默地开着车,偶尔会扭头看我一眼。
失去战友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即使是装备精良的美国军队,也经常发生被袭、受伤、牺牲的事情。我父亲亲口给我讲述过当年他刚刚移民美国的时候,正值越南战争时期,美国深陷战争泥潭。那一批批军用运输机输送回来的裹尸袋,是那一代人无法磨灭的梦魇。小小的越南死伤人数达到将近200
万人,而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美国死亡5.8万人,伤30多万人,那血淋淋的数字,撞击着人们的神经。后来爆发了多次大规模的反战运动,美国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打出了一个第六大军事强国,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后来在伊拉克战争中,我隶属的海军陆战队,被冠之为军中骄子、战争利器,多次参加各种危险、高压的战斗。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我的战友、伙伴,一个个鲜活的身影都离我而去,我的胸前也挂满了勋章。我从不佩戴它们,因为那上面有我伙伴的血。
记得有一次,我的战斗小组里,我最亲近的搭档,一个加利福尼亚的小伙子,有着加州一般阳光的个性,英俊、潇洒,电影明星一般的面容。他总是说战争结束后会去好莱坞,做另一名猫王。后来他被抵抗者的路边炸弹炸伤了,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张铺满鲜血的脸,弹片削飞了他的半个头壳,血汩汩的冒着,我拼命地用手捂啊捂啊,看着他慢慢变硬,碧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无助,那些学过的救生知识都没了用处,生命是如此脆弱,我抱着他的尸体,几乎发疯。
我恨这场战争,恨那些夺取我战友生命的敌人,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勇敢,为了替战友报仇,敢于独身试险,一个人去打探敌人的兵力部署。
如果不是我的长官巴斯上校发觉了我的举动,带领人马接应了我,估计我已经化作伊拉克漫天黄沙里的狼粪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变了,变得冷漠、寡语。经常一个人自己发呆,多次陷入到幻想里去,莫名其妙的认为身边的人都是潜藏的敌人,我变得离群索居,不再和其他的人亲近,那是一种本能的保护,我不想再看到自己的战友尸体,不想再哭的死去活来。
今天,萨克就在我的眼皮下以一种过于悲壮的形式离去了,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把。有战斗就会有牺牲,为了阿诺卡,我们失去了一个好伙伴。
我把视线从车窗一侧收回,正好看到艾瑞关切的目光在看着我。
“我睡着了。”我微微笑了一下,对于萨克的离去,艾瑞也很伤心,我不想提起这个事情。
“扬——为了解放阿诺卡,我们付出了太多牺牲,萨克的离去,我们大家都一样难过。”艾瑞看出了我的低落,安慰我道。
“我知道,他是个好小伙子。”我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背后的伤口缓和一下肌肉。
“我所认识的战友,很多都已经牺牲了。”艾瑞看着前方,“前路漫长,曲折难行,纵使牺牲,我仍坚定——”她扭头看着我,“这是我们起义军的口号。”
看着这个坚强而又柔弱的女人,我心潮澎湃,“前路漫长,曲折难行,纵使牺牲,我仍坚定。”我重复着她的话,想到了瘦削的恩里科,忠实的迪米特里,天才领导米格瑞,这些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都是为了一个目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对抗残暴的统治。
“我知道,谢谢你艾瑞。”
“如果有哪一天,我——”
“不要这么说,我不允许。”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车子在午后的雨水中,蜿蜒前行,前面的雨雾里,看不清道路,但我们仍然缓慢而坚定地向前驶去。
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会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