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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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深藏不漏

第029章 深藏不漏

楚阳不紧不慢的跟着楚正平身后,看着那在逐日消瘦的背影,楚阳第一次有了为人子的感觉。

这楚府上下几百口人的生计,还有那数以万计的佃户(农民)的收成,都要求他这位身为家主兼地主的人兢兢业业的维持打理。楚正平肩上的重担,可想而知。

望着眼前那越发佝偻的身影,楚阳张了张嘴,奈何嗓子里面就像卡着什么似的,最终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行至书房,楚正平示意掌灯的家丁离去后,随即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虽然楚阳来到楚府已有些时日,但如今他还是第一次进入楚正平的书房。略显幽暗的书房,摆设极为简单。一张放有笔墨纸砚的檀木书桌,两把老旧的浮雕太师椅,三架陈列着古董和图书的书架,四幅描绘春夏秋冬的仕女图。

其中最让楚阳好奇的便是那四季仕女图,在他的印象中,虽然古人描绘四季的画卷数不胜数,但这将女子与四季相结合的却是少之又少。而且那画中女子的发型和着装,让楚阳觉得颇为熟悉和亲切。

看着看着,楚阳情不自禁的靠上前去,直至此刻他才知晓,原来四幅画的女子竟是同一人。再看那女子的相貌,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唇似点绛,鹅蛋脸,杏眼琼鼻,生的甚是美貌。尽管她看上去只有双十年华,但无形中却透射出一种异样的成熟气质。单凭这点,她便生生的将秦兰儿比了下去。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啧……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呢?楚阳出神的望着那四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楚正平一脸欣慰的看着望画出神的楚阳,慈祥一笑,和声道:“我儿,你可知这画中乃是何人?”

闻言,楚阳立刻回过神来,听到楚正平的问题,他再次望了一眼那四幅让他颇感熟悉的画卷,实话实说道:“回禀父亲,此人给孩儿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只是……孩儿百思不知是在何地见过这画中之人。望父亲大人明示。”

“呵呵。”楚正平满面和煦的放声一笑,随即起身行至画前,满是怜爱的伸手轻抚着装裱工整的画卷,就像是在爱抚自己的爱人似的,激动道:“此人乃是你的生母。”

“生母!”楚阳心中一惊,微微一想,旋即释然。如若此人不是那楚家少爷的亲生母,楚正平怎会将其挂至书房,日夜瞻仰。

“唉——!”楚正平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时间悲上心头,忍不住哀怜道:“此人乃是你亲生母亲,我儿忘却也非过错。盖因你母亲在诞下我儿不久,便颓然逝去……”言语之下,忽然悲从中来,楚正平顿时两眼湿润。

将楚正平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收入眼底,亲眼看到秦兰儿因己的受伤的楚阳,将心比心之下也是一阵心痛。深爱的女人与世长辞,寄托自己所有爱的儿子又是个傻子,真不知道这些年来,楚正平是如何挺过来的。楚阳刚准备出言宽慰,可楚正平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楚阳震惊不已!。

“刺啦——”一副装裱精美的仕女图被楚正平生生的撕了个粉碎。

“刺啦——”第二幅!

……

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四幅画,四幅装裱精美的画卷全部被楚正平含泪而毁!

看着那一幅幅粉碎的画卷,惊诧不已的楚阳,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字成语——削发明志!

难道这个女人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楚正平的事儿?以至于让他如此愤恨!?

可是从楚正平的方才那满心哀怜悲痛欲绝的样子来看,事情好像并非如此。那他这是……

“呼哧、呼哧……”画卷全毁之后,楚正平仿佛干了多么沉重的体力活儿似的,粗喘如牛,面色颓然的软在了地上,右手颤巍巍的指着地上那无数的碎片,话音哽咽的呢喃着:“都是你!都是你害得!你,你知道吗?我儿,我们的阳儿差点就被那个王八蛋杀了!你,你……我早就说过,要除掉那个姓柳的王八蛋。可你,可你……”

一听之下,楚阳心中大骇,双目更是惊诧无比的望着坐在地上大放厥词的楚正平。他,他怎会知道如此清楚?怎会一语中的的咬定此事乃柳成林所为!?

震惊半晌,恢复正常的楚阳,满眼深意的打量着楚正平,心下暗忖,这个貌似老实平庸的楚正平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如果自己所料不错,他定然知道柳成林在暗地里对我做的那些心怀不轨的损事。可是……既然他知道的如此清楚,为何不阻止对方,或者将柳成林及早铲除,永绝后患呢?

楚阳淡淡的看着地上彩色碎片,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一定在这里面。楚正平,柳成林,还有这位画中的女子,他们三人之间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今日楚正平将他那视如珍宝的画卷全部撕毁,借以削发明志。看来,他是决定对付柳成林了!

这个免费老爹,如此能忍,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我儿。”泄愤之后,楚正平动作平静的缓慢站起身来,轻轻拂去身上的灰尘,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转而虎目圆睁,一脸威严的看着楚阳:“我儿,为父深知,今日之举,我儿定会疑惑。但是……”

“但是您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孩儿,对吗?”楚阳一脸淡然的抢白道出了楚正平的疑虑。

闻言,楚正平微微一呆,随即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又张了张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是担心孩儿会因此事记恨与您。是吗?”看着楚正平那一脸为难的样子,猜出缘由的楚阳轻轻一笑,不仅没有任何气愤,反倒出言宽慰起对方。“在孩儿看来,该让孩儿知道的,您一定不会隐瞒,不该让孩儿知道的,孩儿也不会强求。”

“恩。我儿通情达理,为父甚感欣慰。”楚正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着,语气陡然一转,沉声说道:“我儿,从今以后,柳成林之事,一并交由为父处理,你休要插手!”

“为何?”闻言,楚阳不但露出一脸不解,甚至还有些生气。

“这是命令!难道你要违抗为父的命令!”楚正平非但没有任何解释,反而语气强硬的冷言出声。柳成林如此强硬之举,还是楚阳至今以来首次看到。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免费老爹吗?究竟为何,竟使他今日的言行如此强硬!

“孩儿不敢。”楚阳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躬身应了一声。同时心下大叹,这古人行事真是羁绊,事事都要听从父母之命,毫无自主性可言。

看着楚阳那不服气的样子,楚正平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挥了挥手,道:“好了,希望我儿谨记为父所言,莫要掺和此事。若无他事,我儿就歇息去吧。”

辞别楚正平后,楚阳依旧疑惑不已,楚正平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一方面当着自己的面撕画明志,一方面又不让自己参与此事。难道其中的危险性远大于自己所想的?

还有,楚正平隐忍多年,为何直至今日才如此气愤的开始对付柳成林。除了他们三人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外,难道楚正平还有什么把柄落在柳成林手中,以至于让他迟迟不敢动手?可是……上月那滴血认亲之事,让柳成林和柳清明成了“名副其实”的父子,这不正是柳成林的把柄所在吗?为何楚正平当时不借此来铲除柳成林,反倒直至今日才行动呢?

……

太多的疑惑充斥着楚阳的大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楚阳步履缓慢的行至自己的小院,低头沉思的他忽然与一具形色匆匆,柔软溢香的娇躯撞在一起。

“哟,你这人走路没长眼……”楚阳还未开口,对方便抢白的喝骂出声。

闻声而知其人,回过神来的楚阳当下紧紧地抱住了对方的身体,面露凶相的同时,开口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臭梨花,这是第二次骂少爷我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不待对方回答,楚阳便开始上下其手,挠抓起对方那凹凸有志的身体。

“啊,少爷,咯咯……不敢了!人家,哎呀,咯咯……人家怕痒。”在楚阳准确的攻击下,梨花当即连连求饶。

“哼,今日就放过你了。如果还有下次,少爷我就让你侍寝。”楚阳出言恐吓的同时,略显不悦的质询道:“梨花,你干嘛去了?我不是交代过,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兰儿吗?”

“少爷,我……”看着楚阳那满是不悦的脸庞,梨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蓉,蓉儿姐姐听闻,听闻少夫人出事。所以,所以就亲自下手顿了一锅鸡汤,我是……”

闻言,楚阳顿时恍然。蓉儿这个人他还是记得的,就是府上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盲人孕妇。一个盲人,竟然亲自下手炖汤,还真是难为她了。

“原来是去取鸡汤啊,看来是我误会梨花小乖乖了。”楚阳歉然一笑,随即将十两纹银塞入梨花手中,大方道:“去吧去吧,替我谢谢蓉儿。明日你便拿着这十两银子,给蓉儿买些补品,她乃有孕在身之人,应当多行滋补才是。”

看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银子,梨花顿感欣慰,当下躬身行礼:“谢谢少爷!奴婢谨遵少爷吩咐!”言罢匆匆离去。

“还真是个急性子。”看着梨花匆匆离去的背影,楚阳微笑摇头的同时,心中再生疑虑,蓉儿?身孕?啧……自己至今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曾经询问梨花和狗剩,他们两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好像这件事很忌讳似的,难道这个蓉儿也是一个未婚妈妈?

唉!真是旧愁未去,新愁又来啊!楚阳苦叹一声,仿佛要将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甩出脑袋一样,死命的摇了摇头,随即大踏步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