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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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来客

    mon aug 03 21:47:16 cst 2015

    陶家有多久没见过主城来的客人,家主已经记不清了。上一次的访客是主城信使,通知小二考入高级学院。而这次的来客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主城有身份的人。上午主城第一区研究院的信函刚到,下午随即又派遣人专门进入离三区,找到陶家。家主已经猜到小二的事情涉及主城某些大人物的辛密,却实在不知是哪些方面势力,毕竟陶家困居在这离三区实在太久了。与当年随帝国开拓建设宏城时的势力不可同日而语。此次无论这件事最后如何处理,小二的命是难保了,只能尽力保住家族的利益不受影响。势不如人,不得不低头,想到这家主感到一阵悲凉。

    客人似乎知道陶家大院的构造,通报过后直接走上二楼大厅,家主还在大厅正中端坐,未见来人已经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老家主,我是不请自来了啊。”话音刚落,一个打扮考究,衣着笔挺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我该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南宫庆华,是主城一区研究院研究员。”顿了片刻接着说,“或者说另外个身份你会更清楚,我也是主城南家家主次子。”

    家主思虑片刻即想起,主城南宫家正是陶家第二代子弟中老五嫁入的家族。南宫家老三因为多年前随主城考察团进入离三区,自家老五因缘际会和他相识,最终通过南宫家的努力终于把老五娶入家门。只是老五嫁入主城,两地相隔不远,却因为帝国法令的严格约束,除了早些年还有书信往来,后来几乎断了来往。另一部分原因大概也是老五并非现任家主亲生,属于陶家旁支,感情自然算不上多亲厚。

    “想起来了么?陶家老五是我的弟妹,虽然她不是您亲生,但论辈分我至少应该称您一声老爷。”

    “不敢不敢,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见识到主城来的贵客,实在荣幸啊。”家主起身招呼来客就坐,接着说:“不知道南宫先生来可还是代表主城一区研究院和我家小二的事?”

    南宫庆华自进屋一直带着看不出深浅的笑意。攀完关系要进入正题,笑意略收敛了些。

    “是啊,在老家主面前我就不绕圈子了。昨晚我院发出信函,想来今早已经寄到府上了。这次来也没有另外特别的事,只是希望家主将信函上交代的事更上一些心。”

    老家主礼貌的点头示意,心里却在盘算,信中交代,甚至带着命令的口气要求陶家交出小二,期限是三天。今天又专程派人过来不会是督促这么简单,更多的恐怕是主城某些方面怀疑小二已经回到家族,被家族给藏起来了。派这个人过来一方面是查探陶家是否包藏小二,更重要的是试探陶家是否已经从小二口中知晓某些信息。家主明了,此刻陶家不仅没有见过小二回来,更不知晓她身上所知的秘密。从某种方面说这反而是好事,只有向面前这个南宫信使坦白一无所知才能保全家族。只是小二的处境却是再无一丝希望的死境。家主当然不可能把心痛摆在脸上,仍就一脸正色道:“信中所说我家小二逃回离三区,却始终没有回过家里。从早上收到信,我已经派出家里所有势力在离三区尽力寻找,若找到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南宫先生。”

    南宫庆华相信家主的话,他明白老家主见自己来肯定也明白主城的压力。此话说的极诚恳,为了家族利益他定然不敢藏人。所行目的达到,南宫庆华又换上之前一副看不出深浅的笑容:“老家主不必这般严肃,我当然是相信你们陶家不会包藏你家小二。你也知道,私自越过黄策大道已经违犯了帝国法令,更重要的是她在研究院的实验中使用了违禁物品。这就牵连大了。我也直说,你家小二交给我们恐怕是有死无生。”沉默片刻南宫庆华继续说:“当然,说起来我们南宫家和陶家还算有些亲戚关系,不会白白让你陶家就此断了一个考入主城的血脉。肯定还是有补偿的。”

    老家主一直在旁听信使说话,听到补偿微微抬了下眉。南宫庆华笑意更甚,他深知老家主心中所念最多还是家族荣辱,奖惩并济必然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主城一区研究院和高级学院已经决定,破例在考试之外再给与陶家一个进入高级学院学习的资格,只要你们找出你家小二。只是须得谨记,无论最后找到小二是如何模样必须立马书信与我,我会在当天赶来接走他。不要多言,也不要多语。”

    家主明白话中含义,点点头又和信使客套两句才将他送走。

    仍旧是刚才的中年男人,老大恭恭敬敬站在家主身旁,有些不解。两人站到大院三楼的过道上,这片贫民区的样貌尽入眼底。

    “父亲刚才为何一再示弱,小二再怎样也是我陶家子弟,即便找到,这样贸然交出去也不太合适吧。”老大小心斟酌词句说道。

    家主双手负于身后,一直俯瞰楼下的这片离三区。下午时分,穿行于街道,巷子,平房,窝棚的人们仿佛和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家主莫名地生出些抽离之感。

    “老大,还记得你五妹?”家主莫名其妙问道。

    “记得。”

    家主望着楼下马车和人群,叹了口气道: “当年老五嫁入南宫家,后没几年就断了联系,除了本身与我不算最亲厚,恐怕还有原因就是在南宫那样的大家族中过得并不顺遂,又不愿说与娘家。我是难以想象姑娘在南宫家所吃的苦,只是这么多年也过了,前些年书信提到生了孩子,想来稍微有些改善。”

    陶家长子,要私下去几次主城总是有办法的,他当然对主城南宫家有所耳闻,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何提到多年不见的老五。

    “你以为陶家和南宫家比如何?”

    “自然是不可相较,听说南宫家掌控了主城若干产业,家族人丁不下千人。”

    “何止是不可相较,简直是天差地别。你说的只是他南宫家明面上的势力。盘踞主城这么多年,暗地里的势力才是说不清的。按理说,南宫家根本可以不予理会我陶家,直接来要人即可,甚至派出军队直接进入离三区搜索。我陶家不可能保得住小二。而南宫家背后的势力之所以愿意派出信使过来,多半是不想事情闹大宣扬出去。其间涉及的辛秘不可想象。此种情况下,坦白不知情,也不要任何的打听才是最好的自保。”

    老大漠然,心中仍旧惦记小二却毫无办法。父子两人并肩站在三楼过道,望着楼下一众平民,各自生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