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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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谁克扣了军饷

第七卷 奸臣贼帅 第204章 谁克扣了军饷

‘春’季的草原,一场不大的雨过后,寒冷的空气融化无踪,‘春’风暖洋洋的吹拂,万木葱茏,蜂蝶‘乱’舞,鲜‘花’朵朵开。孔子文学网-..-

蓝天白云下,牧草青青,天高云淡,大草原飘着牧草的芬芳,牧童短笛横吹,慵懒的放牧着牛羊。暖风轻拂,笛声悠悠,好一派美丽的北国‘春’光。

在草原牧歌声中,一队盔明甲亮的唐军骑兵缓慢的行进在如梦如幻的原野上。

这是一支唐军的骑兵部队,人数不多,大约有三四百人。在队伍当先的一匹白马上,封常青白衣黑甲,腰悬宝剑,左右顾盼,显得神采飞扬。

人生的路无法预测,一双看不见的手翻云覆雨,改变着芸芸众生的命运,同样改变着封常青。经历了不堪回首的过去,穷困潦倒的封常青苦尽甘来,在凄风苦雨中涅,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大佬。

卓绝的才能加上跟对了老板,而这个老板又慧眼识人,这就是一个人超越自我的根本原因,没有之一。如果恰好踏上了这样的节拍,就如同走了****运,想不发达都不行。自从高仙芝成为了安西都护,他手下的弟兄们也是水涨船高,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封常青。

“福无双至今日至,祸不单行昨夜行。”经过了那么多的非人磨难,封常青苦尽甘来,成功涅,被朝廷授予为“庆王府录事参军,充节度判官,赐紫金鱼袋,”不久,又加朝散大夫。

这些职务都是虚职,名义上的,唯有充节度判官才是真正的实职,其权极重,几乎等于副使。

因为封常青为人谨慎,做事有板有眼,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高仙芝倚为股肱,专‘门’负责安西四镇的仓库、屯田、甲仗、支度、营田等事宜。让高仙芝高兴的是,尽管事务繁多,封常清却干的非常好,以后,高仙芝每次出征,常令封常清为留后使,处理安西都护府的军务。

军镇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打仗,但是,战争是最消耗资源的,后勤是战争的保障,在军中具有最为重要的地位。封常青担任大管家的角‘色’,掌握着安西都护府所有的资源,因此,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因为安西都护府战事不绝,用度紧张,封常青运筹帷幄,经常奔‘波’于辖区各地,筹措军饷物资,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入冬以来,农事告一段落,劳工有了剩余。封常青抓紧时机,一直在疏勒城督率军民营造房舍,加固城防,兴修水利设施,忙的一塌糊涂。孔子文学网

‘春’天到了,‘春’播在即。正在此刻,高仙芝从石国凯旋,命人送来一封书信,请封常青赶快回到龟兹。

封常青安排好了疏勒的事物,率领数百亲兵启程,晓行夜宿,赶回龟兹。

一路行来,封常青的心情说不上好坏,可以说是好坏参半。大军得胜而归,拔除了危险,安西都护府有效控制的面积扩大了,应该弹冠相庆才是。然而,高仙芝如此不顾信义,出尔反尔,在石国投降之后大开杀戒,剿灭了石国。这还不算,纵兵掠夺了石国都城,杀人无数,并将石国国王莫贺咄吐屯送到了长安斩首。

封常青暗想,西北人草原习‘性’,久不服王道,大块吃‘肉’,大斗喝酒,‘性’格豪放而落拓不羁,快意恩仇,具有草原人的‘性’格特征。石国有罪而诛之过甚,应该打板子而砍了头,明显有失公允,其他国家必将因此而产生恐惧。如果一旦产生了恐惧,那么,必然伴生仇恨,离心离德,甚至公然反叛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大食帝国在呼罗珊厉兵秣马,一直虎视眈眈西域各地,现在有了机会,一定会趁机向安西都护府管辖的地面渗透,这是毫无疑义的。灭一国而震动全线,非智者之所为!封常青内心暗暗叹息,高仙芝过分了,安西的大祸不远矣!

封常清心里泛堵,如果他要是知道,高仙芝是为了一个‘女’人大开杀戒,一定会气的吐血。

封常青内心不快,又有一件烦心的事涌上心头。在疏勒时,军户的种子不足,很多土地都不得不使用配给的口粮种植,这就必然要引起减产,军户人心很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怨恨。

封常青很觉得奇怪,马上命人清查,检查的结果大吃一惊,不仅种子农具比计划的减少了三成,甚至军饷、寒衣和口粮都有不同额度的减少。

封常青大吃一惊,自己掌管着安西都护府的财政大权,每一份物资都是足额发放的。甚至担心沿途损耗,都多给了一些,补上亏空是足够了,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缺口?

这些粮食物资都去哪儿了?难道长翅膀飞了?封常青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就是在支出的过程中,有人贪渎。这厮胆大妄为,将军镇的资财中饱‘私’囊,致使军士用度不足。

自古以来,当兵吃粮,就是为了温饱而卖命,将士们凭借血‘肉’之躯,在遥远的边关为国家拼命,豪言壮语不能当饭吃,唯有保证供应,才能够稳定军心。供应不足,谁还能为朝廷拼命!

正因为如此,封常青觉得事态严重了,马上清查了疏勒军镇的财物。他的手下都是理财高手,很快查明了马老四没有贪渎,疏勒军镇领回的物资就是短斤少两的。

清查的结果报上来,封常青很快就明白了,既然疏勒军镇的账目没有亏空,那么,事情出在安西都护府了。封常青立刻判断,一定是度支营官贪渎。

封常青内心非常的愤怒,将士们沙场卖命,军户不舍昼夜的生产,支援军队,而这些后勤人员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贪渎,这岂不是无视军法!

封常青担心,这件事不仅仅发生在疏勒,别的军镇也有,于是,命令亲信到其余几个军镇巡查,以观察生产为名,清查了物资来往账目。

果然和封常青担心的一样,其余的几个军镇都存在着军粮等物资供应短斤少两的现象,但唯有疏勒的情况最重。

封常青明白了,在几个军镇中,疏勒的地理险远,‘交’通不便,而且,经过多年整治,疏勒的水利设施情况较好,人工灌溉的面积很大,产出丰富,人民的生活较为富足,因此,这个贪渎的家伙敢于狮子大开口。而其他的军镇,或因为离龟兹太近,或是自然条件恶劣,军民贫困,对于都护府发放的物资企盼度高。害怕‘弄’出事来,因此都护府的度支营官不太敢于克扣的太狠。

想明白这些,封常青启程了,马蹄声声跃过了旷野,很快回到了龟兹。

进入了龟兹地面,安西都护副大使以下的将官都在龟兹城外30里处迎接封常青。多日不见,接风的水酒倾泻到‘玉’杯之中,流水般倒进肚子里,气氛热烈得一塌糊涂。

封常青接连喝了几杯,随便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看到该来的都来了,唯有郎将郑德诠不见踪迹。

俗话说,主有多大,奴就有多大。随着高仙芝步步高升,郑德诠也成功上位,被晋升为郎将。不仅如此,高仙芝很看重‘乳’母的恩情,让她也住在内宅,陪着夫人。

按理说,高仙芝已经是一方大员,管辖广大的区域,位高权重,朝廷颇为忌惮,正妻自然是不能随军的。但是,因为他很晚才娶妻,一直没有子嗣,因此,唐玄宗李隆基法外施恩,允许夫人烟‘花’随军,陪伴在高仙芝的身旁。

有了足够的时间,高仙芝的种子饱满,烟‘花’的土地‘肥’沃,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烟‘花’已经行动不便。

儿媳‘妇’有了身孕,当婆婆的岂能无动于衷。高舍‘鸡’的夫人闻讯大喜,不顾年老体衰,千里迢迢的来到了龟兹,照顾即将临盆的儿媳‘妇’。

高仙芝看在从小玩到大的缘故,对郑德诠更是视如兄弟,平时出‘门’在外,家里的事全都‘交’给他管。郑德诠有些小聪明,将高仙芝的家事照顾得很好,从来不让高仙芝分心,因此,高仙芝对他很满意,平时不免流‘露’出来。正因为如此,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军中将官们很害怕郑德诠,处处巴结他。

人们都说,有才干的人都是很谦虚的,而小人得志是最容易张狂的。郑德诠就是如此,他因为高仙芝的宠幸,“家事皆令知之”,因此,惯出了‘毛’病,除了封常清和夫人,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就是位高权重的封常青,他也没当回事儿。

封常青和各位同僚见过了面,喝过了接风酒,在众人的簇拥下带马缓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刚刚走到家‘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封常青的身后飞驰而来,马蹄声声,一眨眼儿冲了过去,溅了他一身泥水。

封常青冷眼一看,正是郑德诠那厮,内心更加不快,甚至有些怨恨。

郑德诠身为郎将,正是封常青手下的将领。按照当官的规矩,他见到了封常青,应该下马问安才是,而这厮竟然目无尊长,大刺刺的扬长而去。

这一段公案被历史记录在案:郑德诠“自后走马突常清而去。”

郑德诠如此无礼,明显的仗势欺人,这就让封常青内心极不舒服了,很想让亲兵将他截住,好好训斥一番。不过,封常青很清楚郑德诠和高仙芝的‘交’情,心里想道,打狗还的看主人呢,算了。

封常青回到家里,和两位夫人道过了平安,然后考究了儿子功课,很满意牛夫人的**。

几个月不见,两位夫人都有了身孕。

一个男人成了‘女’人的丈夫,当然意味着成熟,但真正的成熟,是即将成为人父。父亲的责任重于泰山,让封常青感到了肩头的沉重,觉得以后要多打理一些家事,也好让两位夫人平安修养。不过,一杯茶水喝过,军中有人克扣军饷物资的事又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