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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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彩云之南的南诏

第七卷 奸臣贼帅 第127章 彩云之南的南诏

彩云之南,云淡风轻,‘春’‘色’正浓。

云贵高原地处西南,印度洋的温润的暖风带来了充沛的雨水。暖风吹拂过后,‘裸’‘露’的红土地被绿‘色’沾染,无边的草地和丘陵、山脉绿草如茵,鲜‘花’遍地,暖风阵阵,空气中洋溢着鲜‘花’的芬芳,让人有了熏熏然的感觉。

天宝九年(公元750年)的‘春’天,这是一个上午,阳光很温柔,犹如“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弄’得人心暖暖的,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相比兴都库什山脉的雪域高原,云贵地区的山岭更多,一座山挨着一座山,很少有空地,但是,这里的山势相对玲珑,不那么高大,满眼的绿‘色’,常年不褪‘色’。

踏着‘春’风,沾染着漫无际涯的‘花’香,在蔓延曲折的山道上,大约二、三百人的马队在缓慢的行进。

这些马匹步伐整齐,在行走中很安静,一看就是受过良好训练的战马。然而,这些战马和西域的战马不同,身体矮小,‘毛’‘色’也不鲜‘艳’,甚至有些难看,但在崎岖的山道中行走稳健。

这些战马是因为云南多山的地势而生的,这就是著名的滇马,以吃苦耐劳,长途跋涉而‘腿’不软著称于世。蔓延曲折的茶马古道上,铃铛声声悦耳,到处都有它们的影子。

骑乘在滇马上的一群人穿着长长的黑‘色’服装,犹如一朵乌云,相比沿途美丽的‘春’‘色’,显得颜‘色’厚重了许多。

因为大唐尚白,以白‘色’为尊,中原人很少穿黑‘色’的衣服,就是云贵地区的少数民族,也是穿着浅‘色’的衣服,很少有人穿黑颜‘色’的衣服。啊哦,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当地所谓的“乌蛮”。

这是很带有侮辱意味的称谓,发明权当然是汉人。这没什么意外,自高自大的汉人,除了吹自己,可从来没夸过别的民族,当然,刀架在脖子上除外。只要不是汉族,不管有无学历,一律冠以“夷、狄、蛮、胡”等带有歧视‘性’的称谓,无一例外。

不过,平心而论,乌蛮的服饰很有特‘色’,不分男‘女’老幼,一律身穿黑‘色’的衣衫,衣长曳地,衣带飘飘,犹如蓝‘精’灵。孔子文学网

云贵高原的民族众多,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版图内,民族最为丰富的地区。史家云:“群蛮种类,多不可记”。“乌蛮”只是其中一个较为知名的民族。

在这些黑衣人的中间,一对中年夫‘妇’并列而行,男人身材不高,头缠丝带,身穿绣着金线的黑袍,面容刚毅,显得不怒自威;而‘女’人则不同,身材婀娜多姿,面庞俊美,身穿白‘色’的长衣,一直垂到膝盖,‘露’出雪藕一般的‘腿’,显得娇媚异常。

这个‘女’人就是云南历史上著名的“白蛮”“元贞夫人”。白蛮不同于黑蛮,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妇’人穿白‘色’的衣衫,长不过膝。

白蛮是当地很有文化味道的种族,汉化很深,有些白蛮酋长,自称祖先是中原人。确实如此,白蛮中有不少蛮化的汉人,包括著名的段王爷段誉。

段氏可是云南的大姓,但追本溯源,段姓出自‘春’秋初期的郑国,距今已有2700年的历史。据记载,郑庄公寤生继位,老二叔段在母亲的纵容下,企图夺取郑国的政权。

因为母亲和兄弟共同算计自己,郑庄公十分气愤,发出了:“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著名誓言。

郑庄公故意宠着兄弟,让他的野心漫无际涯的生长,公开的造反。等到全国人民都看到了叔段的野心,郑庄公杀了一个回马枪,一举击败了叛军。

叔段失败后一路逃跑,最后逃至共,就是现在的河南辉县。叔段到共后又称共叔段,后来他的子孙以他的名字为姓氏,就是段氏。

汉代以后,三国演义,流氓与英雄辈出,砍人的功夫超一流,一个砍十个都是少的。难过的是,段姓家族尽管人数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能打的,在中原‘混’不下去了,于是辗转来到了地广人稀的云南。

段氏拖家带口的到了云南,到了这里一看好啊,冬夏秋冬一件衣服就够了,省布。于是安营扎寨,就发展起来了。以后,段姓出了一个段思平,一不留神当上了通海节度使。手里有兵了,开创了大理国,光荣蜕变为王爷,一直到段兴智结束,大概有200多年的时间。

说远了,扯回来吧。

这一对衣着迥异的夫‘妇’就是南诏国王阁逻凤和王后,他们离开了都城太和城(今云南大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前往成都,拜会大唐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商讨抵御吐蕃势力进入云贵高原的事情。

在中国雄‘鸡’版图的西南方,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山水相连,北高南低,以雄峻的喜马拉雅山主峰为起点,逐渐蔓延而下。雅鲁藏布江于山岭峡谷,犹如‘玉’带将两个高原串连在一起,几乎成为一个整体。

大唐朝廷控制着四川盆地,设立剑南节度使,触角已经进入云南腹地,在当地驻扎了大量军队,犹如一个楔子,紧紧地楔进这两块高地之间。

即使如此,也没有阻挡住吐蕃人的脚步,自唐高宗仪凤三年(公元678年)至武则天长安四年(公元704年),吐蕃陆续征服西洱河(今洱海)诸蛮。据吐蕃史书说,“向白蛮征税,乌蛮亦款服”。白蛮有农业,乌蛮住在西洱河北方山谷中,生产落后,所以白蛮要纳税,乌蛮只纳贡表示降服。

虽然吐蕃的触角伸进了云南,但那里的气候炎热,习惯了寒冷的吐蕃人不适应,也就是象征‘性’的收点儿税。在这块土地上,实际说了算的是乌蛮的酋长。这些酋长都有自己的家族,先后成立6个诏。

关于诏的意义,或说诏即王,或说“先时南蛮六部不相臣服,天子(唐朝)每有恩赏,各颁一诏,呼六诏”。据考证,两说中以前说为是,所谓诏,是当地的方言,意即大首领、大酋长。

南诏国王的始祖名舍龙,祖居哀牢(今云南保山县),是当地的酋长。在没有法律的蛮荒之地,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舍龙砍人的功夫不硬,打不过仇家,只好脚底抹油率全族逃跑,迁居到‘蒙’舍川(今云南巍山)。随着物换星移,舍龙在此地‘混’大了,因此称为‘蒙’舍诏,因为在6诏最南方,亦称南诏。

其余的5诏与河蛮部落,因为更靠近青藏高原,受吐蕃威胁很严重,没有能力抵抗,因此,经常背弃唐朝归附吐蕃。而南诏王始终归附大唐朝廷,至始至终不离不弃,因而得到大唐朝廷的支持。为了收买南诏,李隆基赐名皮逻阁为‘蒙’归义,为了加强他的实力,于是将阳瓜州(云南巍山县)的土地赏赐给了他。

在大唐与吐蕃争夺安戎城之战之际,皮逻阁坚定地站在了大唐朝廷一方,主动率军进攻5诏,起到了牵制吐蕃的作用。为了支援皮逻阁的正义行动,大唐朝廷派遣中使(宦官)王承训、御史严正诲参与军事行动,南诏先灭越析,次灭三‘浪’,又灭‘蒙’,很快统一了6诏。

皮逻阁占有了广大的土地,野心增加了许多,于是请求合将6诏合而为一。当时的大唐剑南节度使王昱收到了南诏大笔的贿赂,立刻编造理由向朝廷代请,得到唐玄宗李隆基的允许。他在给王昱敕文里说:‘蒙’归义效忠出力,讨伐西蛮,“彼(指五诏)持两端(附唐也附吐蕃),宜其残破”。

南诏国在大唐朝廷的支持下,凭借自己强大的国力统一了6诏,彩云之南第一次形成了统一的局面。毫无疑问,这是对中华民族的伟大贡献,其丰功伟绩决不能抹杀。

实力决定野心,有多大的本钱就做多大的买卖。皮逻阁股本丰厚,自然要想把独资企业做大做强,早一天上市骗股民的钱,因此,想向东兼并另一个白蛮部落西爨(因‘床’)。

然而,中央王朝自古以来就实行“羁縻”政策,也就是所谓的分而治之。大唐朝廷也是如此,绝不会坐视南诏一支独大,因此,要保护同样依附唐朝的西爨。但是,大唐朝廷需要南诏牵制吐蕃的侧翼,不好主动撕破脸,所以,派兵在南诏夺取西爨的必经之路上安营扎寨,却没有主动攻击。

虽然唐军摆出了不偏不倚的姿态,但这是明显的拉偏架,这就让皮逻阁很是不爽。然而,战争拼的就是实力,实力大,不用说狠话,自然有人看脸‘色’;实力不济,吃多大的亏都得忍了。

皮逻阁就是如此,他掂了掂自己的分量,觉得兜里揣上两块砖头都不够沉,于是,一个响亮的屁都没敢放,乖乖的领着打手走了。

天宝七年(公元748年),皮逻阁死,他的儿子阁逻凤继承了南诏王位。

多说一句,南诏王家族的姓氏很有意思,儿子姓父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比如说,皮逻阁的儿子姓阁,阁逻凤儿子姓凤,他的儿子就叫凤伽异。

‘挺’扯的吧,不过,这就是历史。历史因为怪异,才有那么多人孜孜以求,当然,这也包括你。

懂得历史,就让我们有了畏惧,有了畏惧就知道了进退,这是非常好的行为,因此给你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