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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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三章

此时的花非离只有在心中暗叹不已。常听人言美貌的女子是祸水,那么这位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萧公子岂非更是大大祸水。

忽尔转念一笑。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与己无关的人,也是注定与己无缘的存在,自己又何必记挂这些。如此想着,便定下心来。

“……一代奇人,其xing情亦正亦邪,难以预测。凭着满身绝技,司徒冉冉誓得天下奇珍异宝……奈何,只是昙花一现,后来,不知到底是因何缘故,突然匿迹于武林,不知所踪,至此,一切成谜……”注意到萧蝶楼双颊绯红,纱帽未除的花非离不甚放心地伸手去拭他的额头,在确定温度还算适中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在花非离舒缓的女声中,隐约有无法一一细数的水滴跌落在车顶上,继而发出粉身碎骨的悲鸣,冷清的回音幽幽渺渺地颤动着……

司徒冉冉?四十年前吗?思量间,平稳的马车猛地一阵颠簸,一直合眼假寐的人似醒非醒地睁开双眼,“非离,下雨了吗?”低柔的语调里多了一丝慵懒。

“是的。刚下不久。”

他是主,她只不过是他一个平凡的下属而已。主子的想法是下头的人永远猜不透的谜题。

那张信笺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竟然让他失sè至此?让她记忆深刻的惟有纸张上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暗红的sè泽就像是凝固的泪滴。

她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透,这位一直盯着一张信笺的公子爷为什么忽然在半夜留书,然后席卷了衣物与细软,还不忘拉着无辜又茫然不知的她坐着马车连夜出谷。

本来可以正大光明出谷的两人,此刻看起来更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而畏罪潜逃一般,躲躲藏藏ri夜兼程一路北上。

花非离并不在乎出谷与否,她本是随遇而安之人。只是,几年来从未踏出焚心谷一步的她一向深居简出,淡泊世事,只是,现在的她忽然很想知道——

他,为什么坚持称她为非离而不是月使?

“福伯说已经到了恒山脚下,很快就可以进入城镇。”花非离在微微闪神间依然不紧不慢地道。萧蝶楼没有接言,只是闭上眼睛,仿佛又睡了过去。

花非离也只有继续沉默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剧烈震荡了一下,伴着阵阵刺耳的马鸣声以及一声意外的惊呼,架车的福伯慌忙安抚着受到惊吓的马儿。

被这一晃晃得顿时了无睡意的萧蝶楼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不快之sè,只是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扬声问道:“福伯,发生了什么事?”

“回公子的话。是小老儿不小心撞上了从旁边过来的一位小兄弟。”福伯连忙回道,“这位小兄弟……”

“可有受伤?”萧蝶楼直接问道。

清了清嗓子,一个清澈到不含任何杂质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多谢车内的这位公子关心。小生并无大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