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葬礼之变
第六章 葬礼之变
林瑞陪站在洛夕的身边,今日的她虽然没有画浓妆,却也是淡妆妙抹,依旧显得婉约妩媚。》乐>文》小说し她生孩子早,如今也是有五十来岁了,半生夫妻,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能有这般心境,也是让人难以……言说。
洛老爷子目光如炬一样地盯着这边,也不知是盯那些说笑不停的贵妇人,还是盯徐家父子二人。
“怎么,洛寒少将之衔,请不动徐老爷子来送他一程么?”洛老头的声音一起,整个追悼会场才显得肃穆。
“那倒不是,昨日晚,老爷子贪吃,多吃了半块西瓜,夜里起来了三四次,今日早上身子就乏得很,请了医生过去这会子还挂着水呢。”徐庭白上前两步,陪着笑道。
徐庭白是中规中矩的儒将,谦谦君子,温文儒雅。司微语有时候在想,老爷子狡猾如狐的人,怎么徐庭白的性子就这么实诚呢,后来猜着,应当是随了早逝的奶奶的性子吧。徐默尘倒是遗承了老爷子的风范,霸气十足,腹黑心黑。
只是这会子,司微语怎么就觉得,腹黑是代代不缺的遗传因子呢?老爷子昨晚上吃多了西瓜是真,半夜起来次数多也是正常,“西瓜是水,阎王是鬼”,一个人吃了半个多西瓜,晚上不该起来几趟吗?而这会子在挂水却不是真的了。司微语想说,爸爸,您这是在咒爷爷呢,还是在咒爷爷呢?
“哼!”洛老爷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徐家老爷子搁着军委的事不管,万事不管,原来就成日里就遛狗斗鸟,如今倒好,到处寻些好吃的弄回去,感觉像是活不成了的,果然,吃坏肚子了吧,死了活该!
如果徐家,真的没有了徐老爷子,凭着徐庭白这软性子,还有徐默尘这爆竹脾气,徐家何足挂齿?
老头子似乎糊涂了,不过两天时间,他忘了那一场他处心积虑布置的军演,是毁在了谁的手里,又是成就了谁的天下。
徐默尘,封少将之日,就在十日后了。
“我洛家出这么大的事,洛寒也是他麾下之将,战死沙场,他还吃得下西瓜?”
“这……”徐庭白一下子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目光扫过全场,发现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愣住了。你洛家死了人,全天下都要戴孝?还要禁食?这样的人从古到今能有几人?那样的人,都是真神。
“嗤!”一声轻笑,从徐默尘嘴里溢出,这一次,连洛夕头抬眸看了过来,她只觉得,就是这样的徐默尘,就算脸上是讥笑,也是那般璀璨夺目,摄人魂魄,让人挪不开眼。只见他扫了林瑞一眼,对着洛家老爷子道:“我看洛夫人脸上并无悲戚之色,还是说被胭脂盖上了看不出来,我也并不知道洛家的人,到底是想洛将军死了还是想他活。我爷爷老了,糊涂了,我都看不明白的事,他更看不透了。”
徐默尘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果然都聚焦在林瑞的身上,只见她虽是着了一身孝服,却不是重孝,她被人点破,太过紧张,身子略有些发抖,脖颈处,一根金镶玉的项链不小心闪露了出来,越发衬得她的人带着一丝媚态。
洛夕鄙夷地扫过她,便低下头,只看着地面和脚尖,眼里噙着泪,总也不肯掉下来。
“徐默尘,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瑞窘迫不过,狗急跳墙,便拿徐默尘开刀。
“呵!”徐默尘轻哼一声,他抬眼看在司新宇身上,司新宇就站在洛家老爷子身侧,见他目光投过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便听到徐默尘道:“洛夫人,我什么意思,您是想我说出来呢,还是不想我说?”
林瑞不知道徐默尘到底知道些什么,今非昔比,她不想招惹他,便禁言,低下了头。
只是,她这一举动,却惹得所有人的侧目,更是在心里头揣摩,林瑞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让徐默尘抓住了把柄?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又有什么是不敢对人言的呢?
洛老爷子也起了疑,他眯着老眼,盯着林瑞看了许久,如果此刻,他能够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外孙,看到他脸上打翻了染缸的颜色,估摸着以他老练的经验能够看出点端倪来。只可惜,他一心盯着儿媳妇看,恨不得把她身上盯出个洞来,却也只盯得心底里疑惑。
但,很显然,这场合,不是能够追究这种事的时候。而徐默尘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实在是,一个大男人,以他的身份,去揭发一个女人偷情,绝不是壮举,怎么看怎么觉得丢人。
司微语也是想到这一点,偷笑一声,要说,徐默尘对付女人来,还真是,有损他的光辉形象,处处憋屈呢。
徐庭白正要建议追悼会开始,门外便骂骂咧咧地一片噪杂,因他也只是代表总政后勤来安慰死者家属的,也就没有动。声音越近,便听得越是熟悉真切,是一个女人和警卫员吵吵嚷嚷的声音,夹杂着细小的,陪着小心的声音,“妈,别闹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回去干吗?回去看你表哥一套军装一顶帽子,就藏个坟头?你还是不是顾家的子孙?”
门口,争吵的人看到所有投射过来的目光略静了静,抑或是,冤有头,债有主,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找到她想要找的人。果然,她目光聚焦在了司微语他们这一块,二话不说,甩开了顾迟就冲了过来。
司微语本不认识这个肥胖的中年妇人,但看到顾迟和她在一起,又听到她方才在门口的争吵,想也想得到,她就是徐向晚的婆婆史敏。
她一身深色的衣服,胭脂不施的脸上均匀地分布着斑点和褶子,脸上暗黄,并非是营养不良的那种,而是内分泌失调才会有的症状。
“徐向晚呢?啊,徐向晚呢?”
史敏朝着司微语四人吼着,她整个人处于崩溃状态,似发了狂一般,并没有针对某一个人,却是针对整个徐家,“顾迟的表哥死了,她连葬礼都不参加?她还想不想做我顾家的儿媳妇?你们徐家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所有的事都赶在这一刻。但司微语却觉得,这些都很正常,他们死的这些人,都是和徐默尘在同一个战场上,有和他一个阵营的副将,也有敌对阵营的主将,还有去观摩的大学生,只是,死的人都是平日里和徐家不合的其他家族人,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徐默尘了。
王怡憋红了脸不吭声,徐庭白身份贵重,自然是不会和一个泼妇来对峙的,徐默尘则不用说了,他要是出手,必然是对着顾迟的脑门一拳轰过去。司微语上前半步,道:“事出突然,姐姐她来不及赶回来,还请见谅!”到底是徐向晚的婆婆,看在顾迟的份上,司微语也就没有太较真,好言好语,也希望她见好就收。
“你是谁?”史敏眯着眼,鄙夷地看了司微语一眼,“我是在跟你说话吗?你是徐家的人吗?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她是我儿媳妇,怎么就不是徐家的人?亲家母,您怎么说话的呢?我徐家教出的女儿不好,她现在是你顾家的儿媳妇了,您就好好教呗,我就怕最后教出个泼妇来。”不提及司微语则以,眼见得史敏欺负司微语,王怡自然就不干了,怒道。
“婶,我妈不对,您千万别见怪。”顾迟弓着腰上前陪着小心,一脸为难。
司微语有些不忍见,别过了脸,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吓得扭过头,见顾迟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五个手指印如印在脸上,且眨眼间便肿了起来,半边脸,有些像是发酵好的包子一般。顾迟抬手捂上脸,一来是的确很疼,二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京都所有有头脸的人都在,挨了这一巴掌,让他一个三十出头了的男人,情何以堪?
“说话就说话,你打人做什么?”王怡有些愧疚,毕竟是顾迟向自己示好才讨了这一巴掌,很有些过意不去,便朝史敏怒道。
“妈,别和她一般见识,姐夫,你先回去吧,大人间的事,你也没必要搀和在中间,省得左右为难。”司微语两边劝道。
的确是左右为难,怎么就不左右为难?顾迟听了司微语这句话,多年来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了,很快,人就在门口消失。只留了史敏一个人在这里。
有顾迟在,还有个出气筒,顾迟一走,史敏更是怒火中烧。照理说,若是换了别的家里,遇到个来闹场子的,一定会出面阻止一下,但,这一次,情况有别,就另当别论了。洛老头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竟像是成了仙一般,由着史敏逮着徐家的人大闹。
当日,徐向晚和顾迟结婚时,洛老头还很是担忧,他和史岩说起这事,史岩拍着胸脯说没关系,他姑姑容不下徐向晚的。没想到,还真被那小子说中了。
“别以为我儿子是你徐家的女婿,就真是你徐家的女婿了,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让徐向晚出来,今日就去把离婚证拿了,你徐家,我们高攀不起!”史敏当着全京都人的面道。
王怡气得身子往后一倒,差点心脏就停止跳动了。司微语眼疾手快扶好她,徐庭白接了过去,她扭头瞪着史敏道:“如果顾迟是个三岁小孩,处处都要你来掌控的话,就算是你顾家跪着求,我徐家也不会把姐嫁给你。顾迟已经过了十八岁了,就算你是他亲妈,这结婚离婚的事,只怕也不是你能做主的。”
“你这个小蹄子,当日是谁……”史敏嘴里骂着,抬手指着司微语,手指头那么近,恨不得都戳到司微语的鼻头了。
“你嘴巴里放干净点!”司微语怒道,她抬手握住史敏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近了,低语道:“滚出去,别给脸不要脸,史岩这样死,是便宜了他,否则,别说是史家,你顾家都跟着受牵连。别还没老,就痴呆了。”她说完,手往前一送,到底是顾及了顾迟和徐向晚,力道把握得很好,史敏虽往后跌了两步,倒并没有坐在地上。
司微语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又是站在徐家人的中间,说出去的话,虽然徐家人听到了,别的人却没听到。众人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见史敏却是两眼呆滞,如被人摄了心魂一般。
而此刻的史敏,并没有丧失了判断能力。史岩的死,对史家来说是个打击,可她分明觉得她的亲哥哥,史岩的父亲,史年竟然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呢?史敏一共兄弟姐妹四个,她是家里的老幺,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在地方上为官,这两年赶回来了。昨日晚,在商量史岩的丧事的时候,史年只说低调就行了,其他两个哥哥也没意见。
但她却不同意,执意说要找徐家为史岩报仇。她就不信,史岩的死,徐家没有一点责任。但,三个哥哥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一人说话。她一直不明白,当日顾迟要娶徐向晚,也是史年出面做她的工作,如今,徐家要了史岩的命,她的好哥哥,又是这样一副样子,恨不得还要感谢徐家一样。
“人各有命,敏敏,这件事,你就别搀和了。史岩虽然没了,史家还有一个姑娘两个儿子,就够了。”
这是她的哥哥史年说的话,她不懂,此刻司微语说的话,她更不懂,但她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史岩是史家最出色的孩子,只要不是做了投敌卖国的事,就不该死。
但眼下,看到司微语这般模样,史敏知道,再闹下去,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哼,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丢下这句狠话,史敏掉头就走。或许是史敏跑来找徐家的茬,让林瑞觉得就像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一样,又或者是,林瑞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一定要显摆一下主人翁的精神。史敏出门时,林瑞忙走了过来,准备送她出门。
“过来干嘛?”史敏却凶神恶煞地盯着林瑞道,“不要脸的娼妇,离我远点!”
林瑞脸上发白,怒道:“你骂谁呢?”她与司新宇偷情一向很谨慎,一般都是在家里,从来不会在外面鬼搞,若说徐默尘知,或许会有他的渠道,但史敏这个泼妇,一向蠢的要死,怎么可能知道呢?
史敏的确不知,她只是凑巧与总政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关系很好,就是为司微语检查的那个医生。当日林瑞和王怡婆媳起冲突,那总政医院的医生八卦给她听,正好也说了林瑞去打胎的事。史敏这些年,除了成日里和人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外,基本没事可干。京都这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不管真的假的,都没有逃脱得了史敏的法眼和法耳的,洛寒和林瑞的冷战,她自然也是打听过多遍了,甚至连洛家买菜的阿姨都没有放过。
洛寒,常年不跟林瑞同房,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会让林瑞怀孕呢?就算是怀孕了,以林瑞的脾气,不是应该让洛寒陪着她上医院的吗?
唯一的一个可能,便是林瑞偷人了。
谁知,无意之中,史敏竟然成了真相帝了。
“骂的就是你!”史敏甚是瞧不起林瑞,“养小白脸的**妇,不要脸!”骂完了,她也就当是吐了口唾沫,转身就往外面去。
而林瑞,她的目光扫过所有在场人的脸,有的人恍然大悟,有的人是好奇惊诧,也有的人是不敢置信,林林种种中,不管是哪一种,都少不了鄙夷轻视。不管是哪朝哪代,不管社会进展到哪一种程度,世人的目光还是那么苛刻,接受不了一个女人背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男人上床啊。
可林瑞不知,不是世人刻薄,实在是,一个社会需要道德来约束。
洛夕同样鄙夷可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并没有上前半步,她扫了一眼从门口消失的史敏,私底下,偷偷地在左手手腕上摁了一下。
“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徐默尘在司微语耳边低语一声,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司微语还来不及问,他已经三两步就到了门口,速度飞快,只是他才出门,司微语便听到了一声枪响,紧接着,砰砰砰的又是好几枪。
枪声响起,整个灵堂里都乱成了一片。司微语懒得去顾及这些,她扶着王怡,和徐庭白一左一右,逆着人流往外走去。
一共是四声枪响,然后就没了声响,待司微语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灵堂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是前面不远的地方,徐默尘蹲在地上,他的面前时躺在血泊中的史敏,他正在用手机打电话。
三个人忙奔了过去,王怡只顾着地上的人,看看还有没有救,而徐庭白和司微语则是习惯性地四处瞅了瞅,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让那些人跑了!”徐默尘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灵堂那边。
“是洛夕?”司微语问道。
“嗯!”
徐默尘用拇指摁住了史敏胸口上方的那一处大动脉,顾迟本没有走远,他是在门口等史敏,听到枪声赶紧赶过来,没想到只赶上救自己的母亲。
“妈!”顾迟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身为医生,看到伤病,只顾得上大嚎。徐默尘越看越不顺眼,一脚踹过去,“嚎什么嚎?快点过来帮忙!”
“怎,怎么帮?”顾迟噙着两泡泪,问道。
一个医生,遇到这种情况,居然要问别人怎么救死扶伤。其实顾迟不是这样的,他医术精湛,平日里在手术台上非常镇定,很有风范的,只不过此刻遇到的是自己的母亲,才会乱了阵脚。司微语却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是徐向晚生孩子,不知道顾迟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她突然觉得,幸好她喜欢的人是徐默尘,如果是遇到个顾迟这样的,估计她会抓狂。
“抱起她!”徐默尘当机立断道
见顾迟哭着颤抖着伸出手,徐庭白一把拉开他,上前就抱起了史敏,和徐默尘配合着一起向前跑去。这里本就是在医院,方才徐默尘也跟医生打了电话,才跑了两步远,便有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带着急救设施过来了。即可为史敏装上氧气罩,又飞快地打上点滴,便推着车往手术室飞奔。
这一次,连顾迟都没有进去。一行人等在手术室外面,顾迟又是哭,又是捶墙,又是几次要往手术室闯,折腾了个够。
不到半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就开了,主治医生出来,徐默尘和徐庭白围了上去,徐默尘一把扣住顾迟的手腕,问道:“如何?”
“子弹正中要害……”那人偏了头,道:“进去说几句话吧!”
顾迟一听,眼前一黑,身子就要往后倒,徐默尘一把拍醒他,“一会儿再晕不迟!”便对徐庭白道:“我陪他进去,估计要姐回来了。”
徐庭白点了点头,转身就去给徐向晚打电话。
手术室里,史敏整张脸已经没了血色,鼻端插着氧气管,见顾迟过来,死白的眼珠子转了转,手指头动了动,却是再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
“妈,呜呜呜呜……”顾迟扑过去,只抱着史敏的胳膊哭个不停。
史敏却只盯着徐默尘,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你猜得没错!”徐默尘道,“这也是史岩……的原因。”他到底不忍心把“死”这个字说出来。他看到洛夕的手动,赶出去的时候,便看到有一个“机械人”朝史敏开了枪,那机械人似有灵智一般,看到徐默尘出来,便飞快地一起跳跑了。因那机械人背对着他,徐默尘打了三枪,都没有击中“死穴”。
但,史敏却是与那机械人面对面过,不是这个国家的品种,目无神色,格外吓人,导致那人开枪,她连躲都忘记了。
“洛,洛,洛家?”史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妈,洛家的人,我帮你去杀了他们!”顾迟离史敏最近,听了这话,怒从心头起,起身就要往外跑。史敏必然很急,好在有徐默尘在,一把摁下他。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看到人受伤都腿软的人,竟还想去杀人?
“不错!”徐默尘道:“我先出去了!”
见惯了死人,只要不是自己在意的,基本很难再打动徐默尘的心了。他从里面出来,扫了一眼站在走廊一头和徐向晚说话的父亲,便走向等在走廊上的司微语。
“怎样了?”王怡问道,虽然看神情就能看出来,却总希望事情能够有转机。到底那人是顾迟的母亲。
“就那样!”徐默尘道,他抬手在司微语脸上捏了一下,然后道:“一会儿让爸爸带你们先回去,我先留在这里。”
“是,那个?”司微语问道。
“嗯。”徐默尘道,“看来得加快进度了,不知道季南那边情况如何。”
“他们弄了这么多年,想要破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呢,你也别太着急了,想个稳妥的办法再行动。”司微语道,“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怎么会?放心!”徐默尘说完,听到徐庭白的脚步声,他扭转头,走开两步,望着父亲。
“我带她们回去吧!”方才徐默尘说的话,徐庭白都听见了,便道。
“嗯!”
“顾迟这边,你看着点,别出什么事。你姐今晚赶过来,我是让人护送回来的,应该没事。”徐庭白道。派了三架战斗机护航,应该不会有事。
徐庭白带着王怡和司微语回去了。徐默尘一个人等在走廊上,本来不让吸烟的,他靠在窗台出,头伸出外面,点了一只烟。
“嗨,你你你,谁啊,这里不让抽烟不知道?”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徐默尘扭头一看,是个戴着护士帽,一脸惊愕样的小姑娘,约莫二十来岁,长得很是清秀,却是一副傻样。正好一根烟已经抽了一半,他在窗台上将烟头摁灭,直接扔了下去,抬步就走。
“哎哎哎……”那小护士其实是个机灵的,只不过徐默尘长相太过妖孽,一下子把她给镇住了。她是上个月才分到这医院来的研究生,名叫蒋婷,和何意一个科室。她是外地人,学习成绩极好,人又长得俊俏,心气儿也很高,平日里和同事之间距离保持得极好,也没有听说过多少这京都里的传闻,自然是不认识徐默尘这样的妖孽。
见徐默尘根本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追上两步,索性就说了,“你怎么随地乱扔垃圾?你这人……”若是换了别的人,兴许就说了“你真人怎么没素养?”但徐默尘很明显就不是那种没素养的人,相反,素养高得都懒得去遵守一些规制度了。
隐约的哭声从手术室里传出来,徐默尘哀叹一声,不得不提步往里面走。不知道史敏都说了什么,但很明显,史敏已经仙逝了。“如丧考妣”这四个字,多年来,徐默尘只理解其字面意思,此时此刻,顾迟演绎得生动十足。
“你哭什么?”徐默尘听得烦了,一把拉起他,“是不是个男人?”
“顾,顾医生?”顾迟是这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家世好,毕业学校也好,就是人憨直了一点。蒋婷必然是认识的。
“呜呜呜,默尘,我妈妈死了你都不让我哭?要是你妈……”顾迟扑在徐默尘身上接着哭,嘴里念叨着。
“闭嘴,你要是敢说下去试试?看我不削死你。”徐默尘道,他是绝对相信顾迟是会把后面的话接下去的,要是真说出来,他不保证他有耐性让顾迟活着出去。
蒋婷捂着嘴想笑,却不敢。她的目光落在徐默尘身上,他一身深色衣服,显得整个人越发清冷,军人惯有的平头,深邃的五官,笔挺的腰身,一个男人能有的出色点在他的身上显露无遗。蒋婷想,这样的男人,真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她掏出手机,正要瞧瞧拍照,却被徐默尘一个眼刀止住了。
她将手机背在背后,讪讪一笑,调皮的神态很能打动人的心,只可惜,徐默尘全没有看到,他拉开顾迟,正好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司微语打来的,还没说话,脸上已是挂了笑容。
“到家了?”徐默尘柔声道,他走了两步,离顾迟远一点,却也只站在手术室门口。
徐默尘的笑难得温柔,蒋婷很难将此时的他与方才那个脸上带了凌厉之色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她想,到底是哪一个女孩子能够得他如此温柔对待,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过地球。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却听到徐默尘低沉的笑声响起,欢愉如阳光一般,点点洒落在气氛沉郁的手术室里。蒋婷想,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呢,也毫不在意旁人的心情。看样子,他和顾医生关系非常好,此刻顾医生的母亲去世,他要笑可以到外面去笑,却非要在这里笑。
这个男人,霸道得让人……心驰神往。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徐默尘收了手机,看到来人,松了一口气。
来的人是史年,看徐默尘的眼神色难辨,复杂难解。徐默尘却只扫了他一眼,根本连看都没看他身后跟上来的史家人,抬步便往外走。
“等等!”史年还是开口喊住了他、
徐默尘停下脚步,斜着眼看着史年,听他问道:“是什么人?”
徐默尘沉着脸,道:“机械人!”说完,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蒋婷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两步,却还是没有追出去。刚才不知道他是在和谁打电话,看似温柔,她却也知,他那样的男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能驾驭的。就算再想,却也不能心急。
车在门口停下来,看到大步走出的徐默尘,冷哲摁了一下喇叭。刚才他到徐家去找徐默尘,听司微语说他在这里,他便过来了。
何意今日上晚班,她没睡醒,有些迷糊,正在上楼梯,冷不丁地听到在耳边响起的喇叭声,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情也跟着就不好了。她特意从这车的驾驶侧过去,不期然看到冷哲,便冲了上去,敲了敲玻璃窗。
冷哲摇下来,见是何意,便将胳膊搁在窗口,笑着道:“怎么,**了?”
------题外话------
上传节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