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皇宫
万里江山万里尘,
一朝天子一朝臣;
北地怎禁沙岁月?
南人偏占锦乾坤。
大宋皇帝赵煦九岁登基,由于年纪尚幼,暂由高太后执政。高太后执政后,任用司马光为宰相。满朝文武大臣唯太后之命是从,没有人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直到赵煦成年,太后贪恋权势,仍不肯还政于赵煦。赵煦虽心中不忿,也只有耐心等待。直到元祐八年,高太后病逝。赵煦亲政后,仍怀恨太后重用之人,当即表明绍述,追贬司马光,并贬谪苏轼、苏辙等旧党党人于岭南,接着重用革新派的章惇。将“一朝天子一朝臣”表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赵煦恢复王安石变法中的保甲法、免役法、青苗法等,减轻农民负担,使国势有所起色。次年改元“绍圣”,并停止与西夏谈判,多次出兵讨伐西夏,迫使西夏向宋朝乞和。
赵煦十六岁亲政以来,八年间颇有作为。外惩叛逆,内振朝纲。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
话说朝堂之上,待诸臣上奏完毕,赵煦若有所思,向文武百官问道:“朕有一心愿,诸位爱卿可知是何心愿?”
赵煦为人刚愎自用,不愿接受逆耳忠言,是以他这一发问,群臣交头接耳,却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只怕稍有不慎,忤逆圣听,可是大大不妙!
就在这时,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人手执记事牌,丹凤眼,卧蚕眉,一脸英气,姓李名唤叔夜。他并非大臣要员,按理说没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躬聆圣听,只是近来张叔夜制止了兰州羌患,立了大功,赵煦特召他上朝听政。
听赵煦发问,无人回答,张叔夜便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乃英明圣君,古今罕见。陛下的心愿是收复我朝故土燕云十六州,一统华夏。”
赵煦看着张叔夜,微微点头,眼睛眯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大宋看起来国富民强,四境升平。可是朕知道,大宋江山实则危机四伏。大宋以北有富敌天下的大辽与我大宋分庭抗礼。西有西夏悍将犯上作乱,南有贼人吐蕃虎视眈眈。还有大理,高丽此等弹丸小国迟迟不肯称臣!”赵煦越说越是激动,站了起来,大袖一挥,说道:“朕的最大心愿便是北灭大辽,南并吐蕃,西平西夏。到时大理,高丽自然归顺。”接着赵煦长叹了口气,说道:“到那时,大宋方可高枕无忧啊!”
他这一声长叹是因为他自己也明白,要攻克四国,平定天下,谈何容易?
张叔夜听了皇帝的远大抱负,说道:“陛下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非臣等所能想象。”
赵煦接着说道:“可是满朝文武贪生怕死,苟且偷安,极力阻止朕再起兵端!这千秋伟绩何时才能实现?”说完又忍不住摇头叹息。
他说这话时,眼睛扫视群臣,文武百官尽皆低着头,谁也不敢与之目光相接。
张叔夜听赵煦言词犀利,一时也不敢答话。只怕稍有不慎,得罪了满朝文武!
赵煦看他不再说话,笑了笑,说道:“张爱卿,依你之见,这大辽、西夏、吐蕃,我们该先对谁用兵?”
张叔夜听了,说道:“回陛下,属下认为,我们应该等!”
赵煦“哦”了一声,问道:“等什么?”
张叔夜道:“回陛下,我们应该等待良机!”
“陛下明鉴,”他接着说道:“当今天下,最有实力的是我大宋与大辽。西夏,吐蕃只是是墙头草,见风使舵。如果我大宋与大辽开战,西夏,吐蕃定会趁虚而入。无论我大宋对谁用兵,他们都会抱团与我大宋为敌。如果我们与西夏停战,给予他们好处。大辽便如自断双臂。我大宋连年征战,已然兵疲民怨。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太平日子,我们应当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赵煦“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朕已经等了十年了,大宋已经等了一百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什么叫兵疲民怨?难道朕放着百万之师不用,等着让他们打过来吗?我倒以为你张叔夜有什么高见,却原来和满朝文武一样贪生怕死。”
张叔夜听他训斥,说道:“微臣愚昧,天下形势如此,请陛下圣断!”
“大胆!天下形势,还用你讲给朕听吗?”赵煦怒道:“朕是来让你出主意的,不是让你来教训朕的!”
张叔夜被训斥的满脸通红,不敢再说话。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老将种师道拱手道:“叔夜年轻气盛,顶撞了圣上,还望陛下息怒。”
赵煦平定了情绪,说道:“朕知道你们怕大辽的骄兵悍将。但大辽的将士和我们的将士一样是血肉之躯,他们一样会打败仗!就在前不久,边关就发来了捷报!大辽皇帝兵发十万,御驾亲征雁门关。我边关将士上下齐心,与之血战数日,奸敌无数!格毙辽国南院大王萧峰,大辽皇帝仓忙而逃。当真是大快人心!朕已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慰劳我们的守关将士!”
张叔夜拱手道:“陛下,雁门关区区数千将士,如何将辽国十万大军击退?”
“这个嘛,”赵煦道:“捷报并未仔细说明,反正是打了胜仗!”
张叔夜接着问道:“那南院大王萧峰武功盖世,又是被谁所杀?”
赵煦怒道:“怎么,你觉得他们是谎报军情来欺骗朕吗?”
“微臣不敢,”张叔夜道:“只是微臣担心,陛下被奸人所蒙蔽!”
赵煦“哼”了一声,说道:“朕看你是嫉妒他人的功劳吧!”接着赵煦一摆手,说道:“罢了,开疆拓土,攻城掠地,我看你们是靠不住的。退朝吧!
语毕!赵煦拂袖而去!
朝阳西落,一天又即将逝去。天子脚下,巍峨的皇宫,森然的城墙,却是格外的寂静!
皇宫门口有数十名侍卫层层把守。突然,宫门前走来一俊俏男子,身着一袭白衣。
侍卫见他来到宫前,却不解剑,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那俊俏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和死人说话!”
那侍卫听他出言不逊,说道:“皇宫大内前不解剑者,视谋逆论处,论罪当诛九族!”
语毕!数十名侍卫“铮铮铮”齐刷刷拔出宝剑。宝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寒森森的光芒。
白衣男子冷冷说道:“这世上能杀我的只有一人,可惜他已经死了!”他说世上能杀他的只有一人,大概指的就是萧峰了。
语毕!白衣男子身形一晃,只见白光一闪。数十名侍卫接连倒下,他们脖颈间多了一道既薄且深的伤口,俱是一剑毙命。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剑的,包括那数十名侍卫。
白衣男子从容进了皇宫,一个起落,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皇宫大内成千上万间房屋,不禁犯了愁。心想:皇宫大内宫殿庭阁无数,就算找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皇上的住处。
正思索间,陡见一队护卫巡逻至脚下。白衣男子如法炮制,身子一掠,取了他们的性命,只留下一人活口。
那护卫吓得屁滚尿流,还道是神人降临,只是一味求饶。
白衣男子说道:“告诉我皇上在哪里,便饶你不死!”
那护卫颤声道:“听说……在……在文德殿。”
白衣男子又问道:“文德殿在哪儿?”
那护卫向东南方向一指,说道:“就……就在那个方向。”
白衣男子果然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打昏在地。他自持武功高强,自然不将大内护卫放在眼里。只是怕他走漏了风声,一旦大内禁军前来护驾,结成阵势,要杀皇帝就千难万难了。
是夜,赵煦召见张叔夜在文德殿商议国事。
张叔夜进了文德殿,只见赵煦坐在文案前,手里拿着本资治通鉴。身旁是他的贴身太监章岑,殿中还有一人。看装扮是个宦官,那宦官白发苍苍,天庭饱满。却瞧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赵煦放下了书,说道:“今日早朝朕言辞过激,张爱卿不必挂在心上。”
张叔夜一躬身,说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满朝文武都反对朕对大辽用兵,难道真的是朕错了?”
张叔夜道:“回陛下,陛下没错,满朝文武也没有错。”
赵煦一脸疑问,不解其意。但他何许人也,转眼便明白了张叔夜话里有话。赵煦点了点头,说道:“张爱卿说的不错。满朝文武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他们怕宋辽交兵,致使百姓生灵涂炭。”赵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他们不明白,契丹人狼子野心,亡我大宋之心不灭!留着它,迟早会成大患!”
张叔夜听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即拜俯在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用心良苦,微臣却无能为力,实在罪该万死!”
赵煦一摆手,说道:“张爱卿快快请起。”
张叔夜不敢拂逆圣意,当即起身而立。
赵煦眼睛盯着张叔夜,问道:“张爱卿可知朕为何连夜召见你?”
张叔夜道:“微臣愚昧,不知陛下圣意。”
赵煦一字一顿的说道:“朕要拜你为相,让你做群臣之首。”
张叔夜浑身一个机灵,说道:“微臣不敢,微臣何德何能,万不能担此重任?”
赵煦道:“朕意已决。张爱卿不必推迟,满朝文武只有爱卿有朕的几分魄力,过几日朕便昭告天下。朕知道张爱卿是怕文武百官不服,爱卿大可放心,至于善后之事,朕自有安排。”
接着,赵煦指了指身旁那位宦官,问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张叔夜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赵煦道:“他叫李宪,为我大宋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仁宗皇祐年间,李宪补入内侍黄门,不久升为供奉官。神宗即位以后,他历任永兴路,太原府路走马承受,和王韶一起进军收复了河州,升任为东染院使。
之后又在牛精谷作战,攻下了坷诺城,担任熙河路经略安抚司干当公事。后来督军大败了木征的军队。并领军进至余川,又攻下了十多个域堡,迫使木征最后投降。李宪因功加任昭宣使,亮州防御使。”赵煦看向李宪,问道:“李爱卿,朕说的不错吧?”
李宪一拱手,说道:“回陛下,陛下说的不错。陛下好记性!”
赵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熙宁九年五月,羌酋隆吉卜等率众扰边,你让羌人降将木征请求带兵征讨,最后大获全胜,酋首隆吉卜竞也死于乱军之中。朝廷因此加封你为宣州观察使、宣政使、入内副都使,又再升为宣庆使。元丰年间,大宋分兵五路征伐西夏国,你又率领熙河路、秦凤路的军队到西市新城,收复了兰州。”
赵煦一口气说完李宪毕生履历,接着向李宪问道:”朕说的是也不是?”
李宪拜俯在地,说道:“想不到陛下还记得微臣立下的微末功劳,微臣当真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赵煦接着说道:“可惜后来西夏国的军队入侵兰州,你大意失守,让敌人攻破了西关,因此被降为宣庆使。朕即位后,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又改任你为永兴军路副都总管,提举崇福宫。后因御史中丞刘挚的弹劾,被降职为宣州观察使、又再贬为右千午卫将军,挂职在南京,住在陈州。是也不是?”
李宪点了点头,一脸愧色,回道:“微臣惭愧,辜负了皇上的圣恩。”
赵煦道:“你起来吧,你知不知道朕召你来,所为何事?”
李宪起身,回道:“臣愚昧,不敢妄测圣意。”
赵煦道:“你这一生有功,也有过。但确实有领兵打仗的才能。朕要将你加官进爵,辅助张叔夜。你们一文一武,定能为我大宋开疆拓土,做出一番事业!”
李宪听了,说道:“陛下吩咐,臣自当遵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臣年纪老迈,只怕是力不从心了。不过,臣倒是有一绝佳人选。此人身手了得,且颇有才能,陛下不妨考虑多加栽培。”
“是谁?”赵煦问道。
李宪道:“他乃微臣的徒弟,姓童名贯。”
“童贯?”赵煦问道。
就在此时,却听见门外有打斗之声?
赵煦一挥手,向章岑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监章岑回道:“是,陛下。”
章岑还未走出去,却见一长相清秀的白衣男子破门而入。那男子手中拿着把已经出鞘的长剑,剑锋寒光闪闪。
章岑见有人闯进文德殿,忙喝道:“护卫何在,快来护驾!”
那男子冷冷说道:“不必喊了,外边没有活人了。”
他说外边没有活人,自然都已成了死人了。
禁卫军个个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一瞬间被他全部杀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章岑大声喊道:“陛下快走!”
赵煦却是临危不惧,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那白衣男子冷冷说道:“独孤天下!”
赵煦又问道:“你闯进皇宫,所为何来?”
独孤天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取你狗命!”
这时,又有一队禁卫军冲了进来,数十人将独孤天下围了起来,另十人挡在赵煦身前护驾!想是附近巡逻的大内侍卫听到了章岑的呼喊声,急忙赶来护驾!
赵煦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将刺客拿下!”
独孤天下冷冷一笑,剑光一闪,数十人瞬间应声倒地。
身形一晃,又一剑向赵煦刺去。
李宪喝道:“借剑一用!”
语毕!
他以最快的速度夺走赵煦身旁禁卫军的佩剑,“当”的一声格开独孤天下刺来的一剑。他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独孤天下一击不中,改刺为削。长剑兜了个圈,顺势向赵煦右肩从右至左削去。
可这快速绝伦的一击又被那李宪格开。
独孤天下接连刺出数十剑,一剑快似一剑!却被那李宪一一化解。
独孤天下停手罢斗,盯着李宪说道:“能接我十剑的,天下间不出十人。想不到皇宫大内竟有如此高人!”
李宪道:“高人不敢当,只是对武功略有研究而已。”
独孤天下“哼”了一声,说道:“你武功虽好,却甘做朝廷爪牙,实在可惜!”
李宪听了,说道:“当今圣上英明,身为大宋子民,自当投身报国,不求青史留名,但求问心无愧!”
赵煦插言道:“你犯上作乱,不怕朕将你满门抄斩吗?”
独孤天下一听,气往上冲,说道:“十几年前,独孤连城一家老小一百三十二口,已经被朝廷满门抄斩了!”
赵煦听他一言,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独孤连城的后人?”
“正是!”独孤天下接着说道:“老天有眼,让我练成独孤剑法取你狗命!”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奸人蒙蔽圣听,说独孤连城勾结明教,陷害忠良。所幸后来查明了真相,为独孤连城平了反,将奸人绳之以法!”
独孤天下“哈哈”一声长笑,笑的甚是凄凉:“平反又能怎样?我独孤家一百三十二口能够死而复生吗?”
独孤天下想起十多年前的灭门之祸,更是气往上冲!一心要杀了赵煦,报仇雪恨!
语毕!
独孤天下左掌击向李宪,右手发力,却将长剑掷向赵煦。独孤天下知道李宪武功高强,一时难分胜负。说话时早就暗自运气,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一掌劲力十足,李宪慌忙之余,来不及躲闪。只得硬接下来,“砰”的一声,李宪飞退丈余。心中暗叫:糟糕!
再去拦独孤天下掷向赵煦的剑,已然不能!
在旁的张叔夜眼明手快,伸手去抓飞剑。不料飞剑来势既急且快,张叔夜虽然握住了剑柄,却抵不住他的劲道。右手把捏不住,长剑“嗤”的一声刺进赵煦左肩,剑入数寸!若非张叔夜卸掉了一部分力道,赵煦非立时毙命不可!
李宪大为震惊,挺剑向独孤天下胸口刺去。
独孤天下冷笑一声,凌空一抓,一名护卫的剑如长了翅膀般,飞到了独孤天下的手里。独孤天下见李宪这一剑攻势凌厉,避其锋芒,向后飘出丈余,出了大殿。
李宪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击不中,又是一剑刺来。瞬间连出数十剑,招招环扣,快速绝伦。
独孤剑法以快剑著称。所谓世间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速度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速度上略逊一筹,武功招式多么精湛,也是枉然。独孤天下愈战愈惊,若论速度,李宪如鬼如魅,好似比自己更快。
自从独孤剑法大成,罕逢敌手。今日在皇宫大内遇上如此劲敌,独孤天下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世间竟有如此高人,喜的是终于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自己可以大展拳脚了!
过得上百招之后,两人突然停手罢斗,心中暗自佩服对方的武功造诣。两人俱是当世高手,平生难遇敌手。此刻遇上劲敌,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此时,正值严冬,大雪纷飞,已淹没了两人的脚印。
独孤天下道:“皇宫大内,只有你一人阻拦于我,难道大宋当真无人了吗?”
李宪听了,说道:“大宋万里江山,英雄豪杰多如牛毛,只是他们遍布神州武林,无暇顾及!况且我一人对付你,也就足够了!”
独孤天下“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就凭你,也想阻拦我?”
李宪长剑一挺,说道:“杀了我,皇宫大内,任你通行!”
独孤天下实在好奇他的武功师承何处,当下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我怎么从没见过。”
李宪道:“这是我自创的!”
独孤天下“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惜狗皇帝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了!”
李宪道:“皇上乃真命天子,自有上天护佑。”
独孤天下更不打话,长剑一抖,挽出九朵剑花,笼罩李宪周身要害。这一招“雾里看花”,是独孤天下的拿手招式。不但讲究速度,更讲究防守兼备。攻中带守,守而攻之。九朵剑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让人分不清虚实。攻敌要害的同时,更将自己掩护的密不透风。实在是剑招的最高境界!
李宪征战一生,什么样的高手都遇见过。这一招“雾里看花”,却让李宪惊为天人。
只听李宪喝道:“好剑法!”当即挺剑直刺独孤天下面门。
李宪对剑法颇有研究,他认为剑路招式并不是最重要的。料敌先机,后发先制,才是王道。任他剑法如何精妙,他打他的,你打你的,对方不可能会和你拼命而不去防护!
李宪这一剑速度极快,独孤天下大吃一惊。这一招虽能将李宪刺成重伤,却非和他同归于尽不可。
眼见李宪挺剑刺来,独孤天下只得长剑一横,化攻为守。这招“雾里看花”不攻自破。
这招绝妙的剑法,竟然被他用最平凡的招式化解。
独孤天下大喝一声:“好剑法!”
李宪破了他的招式,乘胜追击,剑剑刺其大穴,招招攻其要害。独孤天下使出一招“天下无剑”,护住周身要害。
李宪剑法凌厉狠辣,快似闪电。可独孤天下一把长剑舞的密不透风,任李宪再快,想要伤他,却是千难万难!
两人身影晃动,随着大雪纷飞“翩翩起舞”!
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人便已拆了近千招!李宪伤不了独孤天下分毫,独孤天下亦伤不得李宪一根汗毛。斗到后来,只见两人身影晃动,刀光剑影。已看不清两人剑势来路,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实在可畏可怖!
独孤天下心想:如此打法,时间一久,就算不会惊动大内禁军,自己也会耗尽真气,与他斗个两败俱伤!得想个办法脱身不可。
一心不二用,独孤天下心里在想事情,这么一迟疑,手上动作不免慢了些。
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差不得分厘。
李宪何许人也,岂能放过这一分一毫的机会。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李宪快速绝伦的一剑已刺穿独孤天下的胸口。独孤九剑也绝非泛泛之辈,在中剑的一刹那,右手长剑一送,正中李宪小腹,还了李宪致命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接了一掌,各自退了丈余。
两人手执长剑,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谁也不愿意先倒下。
就在这时,大内禁军赶到,数百官兵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独孤天下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我还是不能活着离开皇宫大内。”
李宪口吐鲜血,说道:“老夫自创一身绝世武功。自认为天下无敌,想不到……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时,有一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那人身材高大,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乃是李宪的徒弟童贯。
童贯上前扶了李宪,不住的喊着:“师父,你没事吧。”
李宪摆手说道:“没……没事!”
听他声音极是痛苦,显然受伤极重。他嘴里说没事,但李宪小腹中剑,直没剑柄,焉能没事?
只听禁军中有一人喊道:“捉住刺客,重重有赏!”
独孤天下嘴角一丝冷笑,说道:“怎么,烛火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吗?”
他嘴上逞强,心里却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禁军官兵眼见独孤天下被一剑穿胸,岂能被吓到!只听一人喊道:“他受了重伤,我们过去拿他!”
禁军官兵收缩范围,想活捉独孤天下领赏。就在这时,一黑衣人从天而降。“呼呼呼”连出三掌,登时掌风呼啸,“砰砰砰”几声,地上积雪被掀起,遮住了众人的眼睛!那黑衣人借势揽了独孤天下的后腰,左足一顿,如长了翅膀的鸟儿般飞走了。轻功之高,让人瞠目结舌!大内禁军,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走!
李宪见大敌已去,舒了口气,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当即让童贯扶着自己回大殿去看赵煦伤势。
张叔夜拔去了赵煦左肩上的剑,点了他几处要穴,先止住了血。但仍是痛楚难当,只见赵煦一脸狰狞,脸上豆大的汗滴淅淅而下。李宪单膝下跪,说道:“属下无能,护驾不力,请陛下降罪!”
赵煦虽疼痛难忍,惊恐交加,仍不失帝王风范。他见李宪小腹中剑,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显然受伤极重,摆了摆手,说道:“你也受了重伤,若非你出手,朕早已死了,你比这满朝文武强多了,何罪之有?”
李宪回道:“能为陛下而死是微臣的福气!”
“咳咳咳…”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时,门外禁军大队人马已到。领头那人见皇帝受伤,直吓的两腿发软,当即叩拜:“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赵煦怒道:“刺客独自一人,竟能在皇宫大内来去自如。朕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
那人吓的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回话。
赵煦接着说道:“传令下去,无论天涯海角,也要将刺客捉拿归案!务必活捉,朕要亲手杀了他!”
那人得令,如获大赦,领命而去。
赵煦看了看童贯,向李宪问道:“他就是童贯吧?”
李宪道:“不错!微臣死在顷刻,望陛下日后对他多……多加栽培!”
赵煦道:“朕已传了太医,朕一定要医好你。”
李宪苦笑,说道:“多谢陛下。”他知道自己已无生还可能,转身向童贯道:“好徒弟,为师有一心愿未了,只有由你来完成了。”
童贯乃是阉人,在宫中当差,拜了李宪为师。李宪被貶南京,童贯一番孝心,舍了宫中差事,侍奉李宪左右。此时见李宪有遗愿要说,忙道:“师父有命,童贯万死不辞!”
李宪道:“我这一生,论武功,只败给了少林玄幻大师一招半式。我希望你继承我的武功,多加修习,再找玄幻大师一分高下。但是切记不要为难他!”
李宪和玄幻大师都是武痴。当年玄幻大师去兰州,助李宪抵御西夏大军。两人讨论武功,如痴如醉,竟然疏忽防守,让敌人破了兰州城。当年在武功招式上,略低玄幻大师一筹,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后来,李宪日思夜想,自创了一门绝世武功。一直想找玄幻大师一较高下,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下自己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只有让徒弟童贯完成这个心愿了。
童贯听师父吩咐,点头道:“徒儿知道了!”
李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递于童贯。
只听李宪说道:“这是为师自创的武功,为师平生所学,都在这里面了。你拿去好好修习吧!但切记不要贪多务得!”
童贯接过了书,定睛看去。封面上赫然写着《葵花宝典》四个大字。
李宪道:“为师酷爱葵花,所以给这套武功取名葵花宝典!”
童贯知道李宪时日无多,忍不住痛哭流涕。但在皇帝面前,却不敢哭出声来。
李宪说完话,再也支撑不住,委顿在地。只听李宪说话声音已是极度虚弱:“为师死以后,将为师……葬在陈州……”。
语毕!便闭上了双目。
赵煦喊道:“太医何在?怎么还没有到?”
童贯痛不欲生,说道:“多谢陛下,只是我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
赵煦叹了口气,向童贯说道:“你师父尽忠职守,而你忠孝有加,日后,朕会重重用你!”
童贯听了赵煦一番话,心下感激,挥泪拜谢!
话分两头,且说黑衣人将独孤天下带出了皇宫,径往南行。骑上了来时所乘骏马折向东南方向行去。
大雪很快覆盖了两人踪迹,官兵查无可寻,只得化整为零,进行地毯式搜索!
大概行得五六十里,黑衣人见独孤天下已然神志不清,不敢再走。他将独孤天下卸下马来,以熟练的手法止住了血,右掌探出,贴在独孤天下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独孤天下的体内。
独孤天下虽受重伤,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还是清楚的。只听独孤天下问道:“是黄伯父吗?不用浪费真气了,没用的!”
那黑衣人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愚蠢,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就放不下仇恨呢?”听黑衣人声音苍老,年纪绝对不低于五十岁。
独孤天下道:“我这次去皇宫,明……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黑衣人问道。
独孤天下道:“从前我以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今天我遇见一位高人,看来,快,并不能决定胜负。独孤剑法还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行!”
他此刻性命垂危,不耽心自己性命,却在想着什么剑法。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和你爹一样,是个剑痴。到头来,还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独孤天下道:“我有一孩儿,就住在东京,取名求败。今年已经三岁了。我死之后,求……求黄伯父将他抚养成人。”
黑衣人知道他伤的极重,再珍贵的药石已然无用。当下说道:“你放心,等他长大,我会传他一身武功。”
独孤天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苦笑:“我此生别无他憾,只是……只是……对不住青儿……”
语毕!已然没了气息。
黑衣人仰天长啸,说道:“独孤兄啊独孤兄,你我结拜一场。十年前我救不了你,十年后同样救不了你的儿子。我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有何用啊?”
……
黑衣人有没有找到独孤天下的儿子暂且不提,话说大宋皇帝赵煦受伤这几日,一直在文德殿休息。虽让御医开了药方,但这寒冷的天气对他的伤势却是雪上加霜!左肩的伤势未好,又感染上了风寒!
这大宋皇宫周廻五里。皇宫的正殿叫做大庆殿,是举行大典的地方。
大庆殿之南,是办公批文的地方,二者之间有门楼相隔。
大庆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举行。
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
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宫中的宴殿为集英殿、升平楼。
受伤这些时日,赵煦每日都找重臣前来文德殿商议国家大事。
这天赵煦单独传来宰相章惇,他在受伤之余仍不忘天下局势。比之满朝文武,赵煦更欣赏章惇的才华。
两人谈至深夜,意犹未尽。赵煦突然问道:“朕遇刺,向太后知道吗?”
章惇一迟疑,说道:“微臣不敢说!”
赵煦说道:“有什么但说无妨!”
章惇突然跪倒在地,哭出声来:“向太后正找大臣商议立端王为新帝!”
赵煦一听,惊怒交加:“怎么?他们都以为朕快死了吗?”语毕!“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章惇大惊:“陛下万万不可动怒,千万保重龙体啊!”
赵煦大袖一摆,说道:“你退下吧,朕想静静。”
章惇不敢悖逆圣意,退了下去。
这一夜,赵煦一夜未眠。他有满腔热血,一身抱负还未实现。他认为他能做到任何一位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正筹划如何攻打契丹,只可惜他没有看到凌晨的太阳……
赵煦驾崩后,为顾全皇家颜面。对赵煦遇刺一事绝口不提,对外宣称:“圣上故冬以来,数冒大寒,浸以成疾,药石弗效,遂至弥留。”
元符三年正月,年仅二十四岁的哲宗英年驾崩,没有留下子嗣。皇帝的人选只能在哲宗的兄弟中选择。赵煦之父神宗共有十四子,大多夭折病逝,在世的包括端王赵佶在内一共有五人。
向太后欲立赵佶为帝。
章惇谏言:“端王赵佶虽为神宗之子,却并非嫡出,又非长子,按照祖宗法度,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况且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可是由于向太后的鼎力支持,19岁的端王赵佶依然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赵佶登基,改国号建中靖国。追封赵煦谥号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葬于永泰陵!
赵煦一死,拜张叔夜为相,重用童贯,亦成了一句空谈!
一朝天子一朝臣;
北地怎禁沙岁月?
南人偏占锦乾坤。
大宋皇帝赵煦九岁登基,由于年纪尚幼,暂由高太后执政。高太后执政后,任用司马光为宰相。满朝文武大臣唯太后之命是从,没有人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直到赵煦成年,太后贪恋权势,仍不肯还政于赵煦。赵煦虽心中不忿,也只有耐心等待。直到元祐八年,高太后病逝。赵煦亲政后,仍怀恨太后重用之人,当即表明绍述,追贬司马光,并贬谪苏轼、苏辙等旧党党人于岭南,接着重用革新派的章惇。将“一朝天子一朝臣”表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赵煦恢复王安石变法中的保甲法、免役法、青苗法等,减轻农民负担,使国势有所起色。次年改元“绍圣”,并停止与西夏谈判,多次出兵讨伐西夏,迫使西夏向宋朝乞和。
赵煦十六岁亲政以来,八年间颇有作为。外惩叛逆,内振朝纲。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
话说朝堂之上,待诸臣上奏完毕,赵煦若有所思,向文武百官问道:“朕有一心愿,诸位爱卿可知是何心愿?”
赵煦为人刚愎自用,不愿接受逆耳忠言,是以他这一发问,群臣交头接耳,却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只怕稍有不慎,忤逆圣听,可是大大不妙!
就在这时,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人手执记事牌,丹凤眼,卧蚕眉,一脸英气,姓李名唤叔夜。他并非大臣要员,按理说没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躬聆圣听,只是近来张叔夜制止了兰州羌患,立了大功,赵煦特召他上朝听政。
听赵煦发问,无人回答,张叔夜便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乃英明圣君,古今罕见。陛下的心愿是收复我朝故土燕云十六州,一统华夏。”
赵煦看着张叔夜,微微点头,眼睛眯了起来,只听他接着说道:“大宋看起来国富民强,四境升平。可是朕知道,大宋江山实则危机四伏。大宋以北有富敌天下的大辽与我大宋分庭抗礼。西有西夏悍将犯上作乱,南有贼人吐蕃虎视眈眈。还有大理,高丽此等弹丸小国迟迟不肯称臣!”赵煦越说越是激动,站了起来,大袖一挥,说道:“朕的最大心愿便是北灭大辽,南并吐蕃,西平西夏。到时大理,高丽自然归顺。”接着赵煦长叹了口气,说道:“到那时,大宋方可高枕无忧啊!”
他这一声长叹是因为他自己也明白,要攻克四国,平定天下,谈何容易?
张叔夜听了皇帝的远大抱负,说道:“陛下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非臣等所能想象。”
赵煦接着说道:“可是满朝文武贪生怕死,苟且偷安,极力阻止朕再起兵端!这千秋伟绩何时才能实现?”说完又忍不住摇头叹息。
他说这话时,眼睛扫视群臣,文武百官尽皆低着头,谁也不敢与之目光相接。
张叔夜听赵煦言词犀利,一时也不敢答话。只怕稍有不慎,得罪了满朝文武!
赵煦看他不再说话,笑了笑,说道:“张爱卿,依你之见,这大辽、西夏、吐蕃,我们该先对谁用兵?”
张叔夜听了,说道:“回陛下,属下认为,我们应该等!”
赵煦“哦”了一声,问道:“等什么?”
张叔夜道:“回陛下,我们应该等待良机!”
“陛下明鉴,”他接着说道:“当今天下,最有实力的是我大宋与大辽。西夏,吐蕃只是是墙头草,见风使舵。如果我大宋与大辽开战,西夏,吐蕃定会趁虚而入。无论我大宋对谁用兵,他们都会抱团与我大宋为敌。如果我们与西夏停战,给予他们好处。大辽便如自断双臂。我大宋连年征战,已然兵疲民怨。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太平日子,我们应当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赵煦“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朕已经等了十年了,大宋已经等了一百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什么叫兵疲民怨?难道朕放着百万之师不用,等着让他们打过来吗?我倒以为你张叔夜有什么高见,却原来和满朝文武一样贪生怕死。”
张叔夜听他训斥,说道:“微臣愚昧,天下形势如此,请陛下圣断!”
“大胆!天下形势,还用你讲给朕听吗?”赵煦怒道:“朕是来让你出主意的,不是让你来教训朕的!”
张叔夜被训斥的满脸通红,不敢再说话。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老将种师道拱手道:“叔夜年轻气盛,顶撞了圣上,还望陛下息怒。”
赵煦平定了情绪,说道:“朕知道你们怕大辽的骄兵悍将。但大辽的将士和我们的将士一样是血肉之躯,他们一样会打败仗!就在前不久,边关就发来了捷报!大辽皇帝兵发十万,御驾亲征雁门关。我边关将士上下齐心,与之血战数日,奸敌无数!格毙辽国南院大王萧峰,大辽皇帝仓忙而逃。当真是大快人心!朕已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慰劳我们的守关将士!”
张叔夜拱手道:“陛下,雁门关区区数千将士,如何将辽国十万大军击退?”
“这个嘛,”赵煦道:“捷报并未仔细说明,反正是打了胜仗!”
张叔夜接着问道:“那南院大王萧峰武功盖世,又是被谁所杀?”
赵煦怒道:“怎么,你觉得他们是谎报军情来欺骗朕吗?”
“微臣不敢,”张叔夜道:“只是微臣担心,陛下被奸人所蒙蔽!”
赵煦“哼”了一声,说道:“朕看你是嫉妒他人的功劳吧!”接着赵煦一摆手,说道:“罢了,开疆拓土,攻城掠地,我看你们是靠不住的。退朝吧!
语毕!赵煦拂袖而去!
朝阳西落,一天又即将逝去。天子脚下,巍峨的皇宫,森然的城墙,却是格外的寂静!
皇宫门口有数十名侍卫层层把守。突然,宫门前走来一俊俏男子,身着一袭白衣。
侍卫见他来到宫前,却不解剑,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那俊俏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和死人说话!”
那侍卫听他出言不逊,说道:“皇宫大内前不解剑者,视谋逆论处,论罪当诛九族!”
语毕!数十名侍卫“铮铮铮”齐刷刷拔出宝剑。宝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寒森森的光芒。
白衣男子冷冷说道:“这世上能杀我的只有一人,可惜他已经死了!”他说世上能杀他的只有一人,大概指的就是萧峰了。
语毕!白衣男子身形一晃,只见白光一闪。数十名侍卫接连倒下,他们脖颈间多了一道既薄且深的伤口,俱是一剑毙命。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剑的,包括那数十名侍卫。
白衣男子从容进了皇宫,一个起落,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皇宫大内成千上万间房屋,不禁犯了愁。心想:皇宫大内宫殿庭阁无数,就算找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皇上的住处。
正思索间,陡见一队护卫巡逻至脚下。白衣男子如法炮制,身子一掠,取了他们的性命,只留下一人活口。
那护卫吓得屁滚尿流,还道是神人降临,只是一味求饶。
白衣男子说道:“告诉我皇上在哪里,便饶你不死!”
那护卫颤声道:“听说……在……在文德殿。”
白衣男子又问道:“文德殿在哪儿?”
那护卫向东南方向一指,说道:“就……就在那个方向。”
白衣男子果然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打昏在地。他自持武功高强,自然不将大内护卫放在眼里。只是怕他走漏了风声,一旦大内禁军前来护驾,结成阵势,要杀皇帝就千难万难了。
是夜,赵煦召见张叔夜在文德殿商议国事。
张叔夜进了文德殿,只见赵煦坐在文案前,手里拿着本资治通鉴。身旁是他的贴身太监章岑,殿中还有一人。看装扮是个宦官,那宦官白发苍苍,天庭饱满。却瞧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赵煦放下了书,说道:“今日早朝朕言辞过激,张爱卿不必挂在心上。”
张叔夜一躬身,说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满朝文武都反对朕对大辽用兵,难道真的是朕错了?”
张叔夜道:“回陛下,陛下没错,满朝文武也没有错。”
赵煦一脸疑问,不解其意。但他何许人也,转眼便明白了张叔夜话里有话。赵煦点了点头,说道:“张爱卿说的不错。满朝文武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他们怕宋辽交兵,致使百姓生灵涂炭。”赵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他们不明白,契丹人狼子野心,亡我大宋之心不灭!留着它,迟早会成大患!”
张叔夜听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即拜俯在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用心良苦,微臣却无能为力,实在罪该万死!”
赵煦一摆手,说道:“张爱卿快快请起。”
张叔夜不敢拂逆圣意,当即起身而立。
赵煦眼睛盯着张叔夜,问道:“张爱卿可知朕为何连夜召见你?”
张叔夜道:“微臣愚昧,不知陛下圣意。”
赵煦一字一顿的说道:“朕要拜你为相,让你做群臣之首。”
张叔夜浑身一个机灵,说道:“微臣不敢,微臣何德何能,万不能担此重任?”
赵煦道:“朕意已决。张爱卿不必推迟,满朝文武只有爱卿有朕的几分魄力,过几日朕便昭告天下。朕知道张爱卿是怕文武百官不服,爱卿大可放心,至于善后之事,朕自有安排。”
接着,赵煦指了指身旁那位宦官,问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张叔夜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赵煦道:“他叫李宪,为我大宋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仁宗皇祐年间,李宪补入内侍黄门,不久升为供奉官。神宗即位以后,他历任永兴路,太原府路走马承受,和王韶一起进军收复了河州,升任为东染院使。
之后又在牛精谷作战,攻下了坷诺城,担任熙河路经略安抚司干当公事。后来督军大败了木征的军队。并领军进至余川,又攻下了十多个域堡,迫使木征最后投降。李宪因功加任昭宣使,亮州防御使。”赵煦看向李宪,问道:“李爱卿,朕说的不错吧?”
李宪一拱手,说道:“回陛下,陛下说的不错。陛下好记性!”
赵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熙宁九年五月,羌酋隆吉卜等率众扰边,你让羌人降将木征请求带兵征讨,最后大获全胜,酋首隆吉卜竞也死于乱军之中。朝廷因此加封你为宣州观察使、宣政使、入内副都使,又再升为宣庆使。元丰年间,大宋分兵五路征伐西夏国,你又率领熙河路、秦凤路的军队到西市新城,收复了兰州。”
赵煦一口气说完李宪毕生履历,接着向李宪问道:”朕说的是也不是?”
李宪拜俯在地,说道:“想不到陛下还记得微臣立下的微末功劳,微臣当真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赵煦接着说道:“可惜后来西夏国的军队入侵兰州,你大意失守,让敌人攻破了西关,因此被降为宣庆使。朕即位后,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又改任你为永兴军路副都总管,提举崇福宫。后因御史中丞刘挚的弹劾,被降职为宣州观察使、又再贬为右千午卫将军,挂职在南京,住在陈州。是也不是?”
李宪点了点头,一脸愧色,回道:“微臣惭愧,辜负了皇上的圣恩。”
赵煦道:“你起来吧,你知不知道朕召你来,所为何事?”
李宪起身,回道:“臣愚昧,不敢妄测圣意。”
赵煦道:“你这一生有功,也有过。但确实有领兵打仗的才能。朕要将你加官进爵,辅助张叔夜。你们一文一武,定能为我大宋开疆拓土,做出一番事业!”
李宪听了,说道:“陛下吩咐,臣自当遵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臣年纪老迈,只怕是力不从心了。不过,臣倒是有一绝佳人选。此人身手了得,且颇有才能,陛下不妨考虑多加栽培。”
“是谁?”赵煦问道。
李宪道:“他乃微臣的徒弟,姓童名贯。”
“童贯?”赵煦问道。
就在此时,却听见门外有打斗之声?
赵煦一挥手,向章岑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监章岑回道:“是,陛下。”
章岑还未走出去,却见一长相清秀的白衣男子破门而入。那男子手中拿着把已经出鞘的长剑,剑锋寒光闪闪。
章岑见有人闯进文德殿,忙喝道:“护卫何在,快来护驾!”
那男子冷冷说道:“不必喊了,外边没有活人了。”
他说外边没有活人,自然都已成了死人了。
禁卫军个个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一瞬间被他全部杀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章岑大声喊道:“陛下快走!”
赵煦却是临危不惧,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那白衣男子冷冷说道:“独孤天下!”
赵煦又问道:“你闯进皇宫,所为何来?”
独孤天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取你狗命!”
这时,又有一队禁卫军冲了进来,数十人将独孤天下围了起来,另十人挡在赵煦身前护驾!想是附近巡逻的大内侍卫听到了章岑的呼喊声,急忙赶来护驾!
赵煦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将刺客拿下!”
独孤天下冷冷一笑,剑光一闪,数十人瞬间应声倒地。
身形一晃,又一剑向赵煦刺去。
李宪喝道:“借剑一用!”
语毕!
他以最快的速度夺走赵煦身旁禁卫军的佩剑,“当”的一声格开独孤天下刺来的一剑。他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独孤天下一击不中,改刺为削。长剑兜了个圈,顺势向赵煦右肩从右至左削去。
可这快速绝伦的一击又被那李宪格开。
独孤天下接连刺出数十剑,一剑快似一剑!却被那李宪一一化解。
独孤天下停手罢斗,盯着李宪说道:“能接我十剑的,天下间不出十人。想不到皇宫大内竟有如此高人!”
李宪道:“高人不敢当,只是对武功略有研究而已。”
独孤天下“哼”了一声,说道:“你武功虽好,却甘做朝廷爪牙,实在可惜!”
李宪听了,说道:“当今圣上英明,身为大宋子民,自当投身报国,不求青史留名,但求问心无愧!”
赵煦插言道:“你犯上作乱,不怕朕将你满门抄斩吗?”
独孤天下一听,气往上冲,说道:“十几年前,独孤连城一家老小一百三十二口,已经被朝廷满门抄斩了!”
赵煦听他一言,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独孤连城的后人?”
“正是!”独孤天下接着说道:“老天有眼,让我练成独孤剑法取你狗命!”
赵煦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奸人蒙蔽圣听,说独孤连城勾结明教,陷害忠良。所幸后来查明了真相,为独孤连城平了反,将奸人绳之以法!”
独孤天下“哈哈”一声长笑,笑的甚是凄凉:“平反又能怎样?我独孤家一百三十二口能够死而复生吗?”
独孤天下想起十多年前的灭门之祸,更是气往上冲!一心要杀了赵煦,报仇雪恨!
语毕!
独孤天下左掌击向李宪,右手发力,却将长剑掷向赵煦。独孤天下知道李宪武功高强,一时难分胜负。说话时早就暗自运气,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一掌劲力十足,李宪慌忙之余,来不及躲闪。只得硬接下来,“砰”的一声,李宪飞退丈余。心中暗叫:糟糕!
再去拦独孤天下掷向赵煦的剑,已然不能!
在旁的张叔夜眼明手快,伸手去抓飞剑。不料飞剑来势既急且快,张叔夜虽然握住了剑柄,却抵不住他的劲道。右手把捏不住,长剑“嗤”的一声刺进赵煦左肩,剑入数寸!若非张叔夜卸掉了一部分力道,赵煦非立时毙命不可!
李宪大为震惊,挺剑向独孤天下胸口刺去。
独孤天下冷笑一声,凌空一抓,一名护卫的剑如长了翅膀般,飞到了独孤天下的手里。独孤天下见李宪这一剑攻势凌厉,避其锋芒,向后飘出丈余,出了大殿。
李宪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击不中,又是一剑刺来。瞬间连出数十剑,招招环扣,快速绝伦。
独孤剑法以快剑著称。所谓世间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速度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速度上略逊一筹,武功招式多么精湛,也是枉然。独孤天下愈战愈惊,若论速度,李宪如鬼如魅,好似比自己更快。
自从独孤剑法大成,罕逢敌手。今日在皇宫大内遇上如此劲敌,独孤天下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世间竟有如此高人,喜的是终于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自己可以大展拳脚了!
过得上百招之后,两人突然停手罢斗,心中暗自佩服对方的武功造诣。两人俱是当世高手,平生难遇敌手。此刻遇上劲敌,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此时,正值严冬,大雪纷飞,已淹没了两人的脚印。
独孤天下道:“皇宫大内,只有你一人阻拦于我,难道大宋当真无人了吗?”
李宪听了,说道:“大宋万里江山,英雄豪杰多如牛毛,只是他们遍布神州武林,无暇顾及!况且我一人对付你,也就足够了!”
独孤天下“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就凭你,也想阻拦我?”
李宪长剑一挺,说道:“杀了我,皇宫大内,任你通行!”
独孤天下实在好奇他的武功师承何处,当下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我怎么从没见过。”
李宪道:“这是我自创的!”
独孤天下“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惜狗皇帝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了!”
李宪道:“皇上乃真命天子,自有上天护佑。”
独孤天下更不打话,长剑一抖,挽出九朵剑花,笼罩李宪周身要害。这一招“雾里看花”,是独孤天下的拿手招式。不但讲究速度,更讲究防守兼备。攻中带守,守而攻之。九朵剑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让人分不清虚实。攻敌要害的同时,更将自己掩护的密不透风。实在是剑招的最高境界!
李宪征战一生,什么样的高手都遇见过。这一招“雾里看花”,却让李宪惊为天人。
只听李宪喝道:“好剑法!”当即挺剑直刺独孤天下面门。
李宪对剑法颇有研究,他认为剑路招式并不是最重要的。料敌先机,后发先制,才是王道。任他剑法如何精妙,他打他的,你打你的,对方不可能会和你拼命而不去防护!
李宪这一剑速度极快,独孤天下大吃一惊。这一招虽能将李宪刺成重伤,却非和他同归于尽不可。
眼见李宪挺剑刺来,独孤天下只得长剑一横,化攻为守。这招“雾里看花”不攻自破。
这招绝妙的剑法,竟然被他用最平凡的招式化解。
独孤天下大喝一声:“好剑法!”
李宪破了他的招式,乘胜追击,剑剑刺其大穴,招招攻其要害。独孤天下使出一招“天下无剑”,护住周身要害。
李宪剑法凌厉狠辣,快似闪电。可独孤天下一把长剑舞的密不透风,任李宪再快,想要伤他,却是千难万难!
两人身影晃动,随着大雪纷飞“翩翩起舞”!
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人便已拆了近千招!李宪伤不了独孤天下分毫,独孤天下亦伤不得李宪一根汗毛。斗到后来,只见两人身影晃动,刀光剑影。已看不清两人剑势来路,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实在可畏可怖!
独孤天下心想:如此打法,时间一久,就算不会惊动大内禁军,自己也会耗尽真气,与他斗个两败俱伤!得想个办法脱身不可。
一心不二用,独孤天下心里在想事情,这么一迟疑,手上动作不免慢了些。
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差不得分厘。
李宪何许人也,岂能放过这一分一毫的机会。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李宪快速绝伦的一剑已刺穿独孤天下的胸口。独孤九剑也绝非泛泛之辈,在中剑的一刹那,右手长剑一送,正中李宪小腹,还了李宪致命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接了一掌,各自退了丈余。
两人手执长剑,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谁也不愿意先倒下。
就在这时,大内禁军赶到,数百官兵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独孤天下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我还是不能活着离开皇宫大内。”
李宪口吐鲜血,说道:“老夫自创一身绝世武功。自认为天下无敌,想不到……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时,有一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那人身材高大,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乃是李宪的徒弟童贯。
童贯上前扶了李宪,不住的喊着:“师父,你没事吧。”
李宪摆手说道:“没……没事!”
听他声音极是痛苦,显然受伤极重。他嘴里说没事,但李宪小腹中剑,直没剑柄,焉能没事?
只听禁军中有一人喊道:“捉住刺客,重重有赏!”
独孤天下嘴角一丝冷笑,说道:“怎么,烛火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吗?”
他嘴上逞强,心里却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禁军官兵眼见独孤天下被一剑穿胸,岂能被吓到!只听一人喊道:“他受了重伤,我们过去拿他!”
禁军官兵收缩范围,想活捉独孤天下领赏。就在这时,一黑衣人从天而降。“呼呼呼”连出三掌,登时掌风呼啸,“砰砰砰”几声,地上积雪被掀起,遮住了众人的眼睛!那黑衣人借势揽了独孤天下的后腰,左足一顿,如长了翅膀的鸟儿般飞走了。轻功之高,让人瞠目结舌!大内禁军,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走!
李宪见大敌已去,舒了口气,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当即让童贯扶着自己回大殿去看赵煦伤势。
张叔夜拔去了赵煦左肩上的剑,点了他几处要穴,先止住了血。但仍是痛楚难当,只见赵煦一脸狰狞,脸上豆大的汗滴淅淅而下。李宪单膝下跪,说道:“属下无能,护驾不力,请陛下降罪!”
赵煦虽疼痛难忍,惊恐交加,仍不失帝王风范。他见李宪小腹中剑,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显然受伤极重,摆了摆手,说道:“你也受了重伤,若非你出手,朕早已死了,你比这满朝文武强多了,何罪之有?”
李宪回道:“能为陛下而死是微臣的福气!”
“咳咳咳…”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时,门外禁军大队人马已到。领头那人见皇帝受伤,直吓的两腿发软,当即叩拜:“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赵煦怒道:“刺客独自一人,竟能在皇宫大内来去自如。朕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
那人吓的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回话。
赵煦接着说道:“传令下去,无论天涯海角,也要将刺客捉拿归案!务必活捉,朕要亲手杀了他!”
那人得令,如获大赦,领命而去。
赵煦看了看童贯,向李宪问道:“他就是童贯吧?”
李宪道:“不错!微臣死在顷刻,望陛下日后对他多……多加栽培!”
赵煦道:“朕已传了太医,朕一定要医好你。”
李宪苦笑,说道:“多谢陛下。”他知道自己已无生还可能,转身向童贯道:“好徒弟,为师有一心愿未了,只有由你来完成了。”
童贯乃是阉人,在宫中当差,拜了李宪为师。李宪被貶南京,童贯一番孝心,舍了宫中差事,侍奉李宪左右。此时见李宪有遗愿要说,忙道:“师父有命,童贯万死不辞!”
李宪道:“我这一生,论武功,只败给了少林玄幻大师一招半式。我希望你继承我的武功,多加修习,再找玄幻大师一分高下。但是切记不要为难他!”
李宪和玄幻大师都是武痴。当年玄幻大师去兰州,助李宪抵御西夏大军。两人讨论武功,如痴如醉,竟然疏忽防守,让敌人破了兰州城。当年在武功招式上,略低玄幻大师一筹,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后来,李宪日思夜想,自创了一门绝世武功。一直想找玄幻大师一较高下,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下自己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只有让徒弟童贯完成这个心愿了。
童贯听师父吩咐,点头道:“徒儿知道了!”
李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递于童贯。
只听李宪说道:“这是为师自创的武功,为师平生所学,都在这里面了。你拿去好好修习吧!但切记不要贪多务得!”
童贯接过了书,定睛看去。封面上赫然写着《葵花宝典》四个大字。
李宪道:“为师酷爱葵花,所以给这套武功取名葵花宝典!”
童贯知道李宪时日无多,忍不住痛哭流涕。但在皇帝面前,却不敢哭出声来。
李宪说完话,再也支撑不住,委顿在地。只听李宪说话声音已是极度虚弱:“为师死以后,将为师……葬在陈州……”。
语毕!便闭上了双目。
赵煦喊道:“太医何在?怎么还没有到?”
童贯痛不欲生,说道:“多谢陛下,只是我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
赵煦叹了口气,向童贯说道:“你师父尽忠职守,而你忠孝有加,日后,朕会重重用你!”
童贯听了赵煦一番话,心下感激,挥泪拜谢!
话分两头,且说黑衣人将独孤天下带出了皇宫,径往南行。骑上了来时所乘骏马折向东南方向行去。
大雪很快覆盖了两人踪迹,官兵查无可寻,只得化整为零,进行地毯式搜索!
大概行得五六十里,黑衣人见独孤天下已然神志不清,不敢再走。他将独孤天下卸下马来,以熟练的手法止住了血,右掌探出,贴在独孤天下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独孤天下的体内。
独孤天下虽受重伤,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还是清楚的。只听独孤天下问道:“是黄伯父吗?不用浪费真气了,没用的!”
那黑衣人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愚蠢,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就放不下仇恨呢?”听黑衣人声音苍老,年纪绝对不低于五十岁。
独孤天下道:“我这次去皇宫,明……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黑衣人问道。
独孤天下道:“从前我以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今天我遇见一位高人,看来,快,并不能决定胜负。独孤剑法还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行!”
他此刻性命垂危,不耽心自己性命,却在想着什么剑法。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和你爹一样,是个剑痴。到头来,还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独孤天下道:“我有一孩儿,就住在东京,取名求败。今年已经三岁了。我死之后,求……求黄伯父将他抚养成人。”
黑衣人知道他伤的极重,再珍贵的药石已然无用。当下说道:“你放心,等他长大,我会传他一身武功。”
独孤天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苦笑:“我此生别无他憾,只是……只是……对不住青儿……”
语毕!已然没了气息。
黑衣人仰天长啸,说道:“独孤兄啊独孤兄,你我结拜一场。十年前我救不了你,十年后同样救不了你的儿子。我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有何用啊?”
……
黑衣人有没有找到独孤天下的儿子暂且不提,话说大宋皇帝赵煦受伤这几日,一直在文德殿休息。虽让御医开了药方,但这寒冷的天气对他的伤势却是雪上加霜!左肩的伤势未好,又感染上了风寒!
这大宋皇宫周廻五里。皇宫的正殿叫做大庆殿,是举行大典的地方。
大庆殿之南,是办公批文的地方,二者之间有门楼相隔。
大庆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举行。
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
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宫中的宴殿为集英殿、升平楼。
受伤这些时日,赵煦每日都找重臣前来文德殿商议国家大事。
这天赵煦单独传来宰相章惇,他在受伤之余仍不忘天下局势。比之满朝文武,赵煦更欣赏章惇的才华。
两人谈至深夜,意犹未尽。赵煦突然问道:“朕遇刺,向太后知道吗?”
章惇一迟疑,说道:“微臣不敢说!”
赵煦说道:“有什么但说无妨!”
章惇突然跪倒在地,哭出声来:“向太后正找大臣商议立端王为新帝!”
赵煦一听,惊怒交加:“怎么?他们都以为朕快死了吗?”语毕!“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章惇大惊:“陛下万万不可动怒,千万保重龙体啊!”
赵煦大袖一摆,说道:“你退下吧,朕想静静。”
章惇不敢悖逆圣意,退了下去。
这一夜,赵煦一夜未眠。他有满腔热血,一身抱负还未实现。他认为他能做到任何一位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正筹划如何攻打契丹,只可惜他没有看到凌晨的太阳……
赵煦驾崩后,为顾全皇家颜面。对赵煦遇刺一事绝口不提,对外宣称:“圣上故冬以来,数冒大寒,浸以成疾,药石弗效,遂至弥留。”
元符三年正月,年仅二十四岁的哲宗英年驾崩,没有留下子嗣。皇帝的人选只能在哲宗的兄弟中选择。赵煦之父神宗共有十四子,大多夭折病逝,在世的包括端王赵佶在内一共有五人。
向太后欲立赵佶为帝。
章惇谏言:“端王赵佶虽为神宗之子,却并非嫡出,又非长子,按照祖宗法度,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况且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可是由于向太后的鼎力支持,19岁的端王赵佶依然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赵佶登基,改国号建中靖国。追封赵煦谥号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葬于永泰陵!
赵煦一死,拜张叔夜为相,重用童贯,亦成了一句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