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千里追凶入局中（3）
树影斑驳，清枫快步跟上，却不见来人踪迹，面前只剩一条宽阔的河道。两岸环山，地势险恶。河水双分，由高处落下，激荡起了翻腾的浪花。“奇怪，这地方似乎来过……”清枫兀自念叨着，本是夜晚，他和修鹤二人本已休息，修鹤鼻息深沉，已然睡熟。而清枫在夜幕之中，却清晰得望见两个人似乎向自己招着手。
此刻，虽已经开春，但在这险峻的山路上，遍布密林的河道边，却令人感觉宛如深秋，风吹在身上带着寒意，奔腾的河水发出低沉的呼号，明明太阳便要升起了，只是这水边林中的云雾却如何都吹不散了。清枫四处张望着，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是清晰，情绪莫名有些低落。彻夜未眠的疲乏混着一路追踪的劳碌，却在这四处诡异的河道上，一切都成了空。那两名害的自己一路至此的人，却似乎从未出现过，浪花声、风声、树影摇曳声，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巨大的影子将清枫笼罩在这混合着紧张、诡谲的湿润空气里。
清枫左手提着剑，剑未出鞘，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这条河，便是上一次唐老爹送自己到临安停住的地方，只是这地势怎么会变得如此……
“铛铛铛”三道惊弦。清枫闭目回头道，“劫尘子？”
劫尘子坐在树上抚着瑶琴，身后跟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稚气未脱，劫尘子只是无限怜惜得望着她的小脸，嘴角突然现出一丝微笑，颇为窃喜道：“你还记得我，真好。”
“自然是不会忘记的……”清枫转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想不到，这样，都还能认出我。”
说到“能”字的时候，清枫语声突然顿住，他微微一怔，近乎本能得将身体凌空跃起。随着“噗噗噗”的风声，在刹那之间，只见十数枚透骨钉，一一钉在了他适才站定的地方，有的“扑通”落在了江中，有的“笃”得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何故出手？”清枫站定，冷冷得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头上的发簪，他很是熟悉。
“妈妈，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少女抬着头，一对灵秀的眼睛疑惑得望着劫尘子。清枫只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机灵古怪，待细看才发觉她眉眼之间，依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你……”清枫喉头略微哽咽，已然猜出了七八分。
“总盼着能够见上一面的。”劫尘子从树上翩然落下，惨淡一笑，“没想到你功力恢复得倒挺快。”
“哼。”清枫冷哼了一声，洛风剑已然出鞘，“新仇旧恨，早该有个了断了。”
“哥哥……打打杀杀，是不好的。”少女歪着头，似乎感觉到了清枫剑中的杀机，挡在妈妈的面前，毫不畏惧得说。
“哥哥？”清枫突然有种放声狂笑的冲动，“你叫我哥哥？”
“妈妈，我应该喊什么？”少女回过头，小心翼翼得看着劫尘子，清枫望着自己女儿的模样，心中陡然一疼。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一点，为什么你对我就从未有过一丝其他的感情？”又是三声弦动，劫尘子跃向树上，将少女稳稳得放在了树枝上。望着清枫，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清枫从地上猛地跃起，向后一翻，这一下，当真是矫如游龙，快若惊鸿。
树影闪动，劫尘子忍不住失声叫道：“好功夫！”
清枫大喝一声道：“你觉得这个原因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话未说完，山林中的鹿突然惊鸣一声，身上喷出了十几道鲜血。清枫回头轻叹一声，“我始终不太明白一点，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而后自言自语道，“八十一重天劫究竟有什么秘密？”
劫尘子想也不想，并没有答话，远处传来，“砰，砰”两声，只见一群身上带着血污的人拿着兵刃从四面八方走来。他们有的骑着马，有的在地上跑着，身上流着血却恍若不见。
“这是些什么人？”清枫这次说话，却是少有的心平气和，“你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哼。”劫尘子冷哼一声摇头轻笑，“这一次你还会帮我的，对吗？”
“我们的账，以后再算，你先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清枫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有停，很快，一道结界便制作好了，这群凶神恶煞的人，自然闯不进来。此处俨然有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能够让劫尘子和自己好好交代一下事情经过。
劫尘子望着清枫熟悉的脸，将琴放在了一边，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怪我怨我，我都可以理解，错就错在，我不该把你囚禁在庐南群岛整整半年。”
清枫侧过头避开她幽幽的目光，不知为何，他心中虽然有一丝伤疤被揭露的痛苦，但却仍清晰得感受到她话中似乎带着的莫名忧伤，不自然得说：“其实，也不能怪你。要说，只能怪我当初不该救你……终究，是我自找的。”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劫尘子突然笑了，她的发丝散开，笑得张狂，可让清枫由衷得感觉到一种近乎凄美的错觉，于是他双拳捏紧，开口问道：“那你说，为什么？”
“你这般自傲的人，永远都想着如何去救别人，有没有想过会被别人救的一天？”劫尘子还是在笑，但笑容中却是惨淡和心疼，“原本不属于你的责任，你非要去扛下来。原本不该你去做的事情，你也偏偏要去做。可是世间的事情，有些就是有定数的。我当时只为了把你留下避开九重天劫。可是你呢？你却转身去了八十一重天劫。你有没有考虑过，九重天劫和八十一重天劫这种有去无回的死局原本就是一场骗局？！”
“什么？”清枫手里的洛风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望着劫尘子，脸上说不出的惊愕，“你的意思是……”
“此消彼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一些的吧？”劫尘子望着清枫，“其实你这一次去人界投生看到的一些情况，也是这个道理。”
清枫深吸一口气，望着劫尘子，“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把话说得明白些才好。”
“天道便是让万物维持在一个自然的平衡里，如果过强，那么弱者的生存空间将被极大地挤压，所以万物都需要两种力量的抗衡。就像玄界要对抗幽冥的力量，人界需要对抗魔道的力量一样。”劫尘子自顾自说着……却被清枫不耐烦地打断了，“其实从没有什么力量是需要对抗的，所有界限里，唯一需要对抗的力量，是自己的力量。例如诱惑，例如欲望，例如仇恨。所以有的人，会一坠成魔。但我坚信，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力量过强，强大到足以震撼三界，所以最终会因为八十一重天劫来一次彻底的摧毁和灭亡？”劫尘子还是在笑，清枫的身体陡然一僵，“这么说，八十一重天劫，原本就是一个局吗？”
“不，是天道。”劫尘子声音很轻，但“天”字却读得很重。
清枫的脑子似乎闪过什么，只是他双目依旧如火炬一般，遥注云雾凄迷的树林，沉声道：“既然生于世间，若能做几桩别人不敢做的事，死亦何憾！若为捍卫自己坚信的真理，纵然舍我一身血肉，又当如何！若为守护自己想竭力守住的和平，纵然万劫不复，何惧之有！”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唯独对修竹的感情最为深重了。”劫尘子幽叹一声，脸上的神色却仿佛失掉了一层光彩，“无论你做什么，她……总归是支持的。而我这个讨厌的女人却不一样了，我总在与你为敌，甚至千方百计地在阻挠你。”
清枫眼眶一红，沉声道，“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为我好。况且我……”
“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两不相欠，如是而已。”劫尘子声音很轻，身体也显得有些单薄，只是她脸上的笑意却依旧没有隐藏著，“这落尘簪，是时候还给你了。”
“你留着吧。”清枫闭上眼睛，并没有伸手去接劫尘子递来的发簪，若有所思地说，“毕竟，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发簪只是留给我睹物思人吗？”
这一问，一叹，却恍若重锤砸了在清枫的心上——他对她的感情极为复杂，第一次救下她的同情，被她囚禁庐南群岛的痛苦，被她施以情蛊导致意乱情迷的责怨……只是细细想来，倒是亏欠她的多了，她为了留住自己不惜以身相近，虽有些甜蜜的相处，但多数时候，自己还是在那岛上喝得痛快居多……她倒是从不曾为难自己，甚至这些年来，还独自将女儿养大了……而自己给过她什么？除了那套喝醉之余翻来覆去自创的剑法和这支发簪。一支发簪，却换来三界之中成名女修接近半生的深情，甚至不惜耗费功法为自己留下一丝残魂，还能活在这三界之中。想到此处，清枫深感无以为报。
“劫尘子，其实我们之间，哪有非要生死相抗的恩怨，说到底，终究是我，亏欠你实在太多了。而你，居然一直以来都在一心救我。”清枫这话并不好听，但这种自责却让劫尘子足够感动了。
“其实，女儿并非我独自养大。”劫尘子微微一叹，“想不到，陪了我这些年的，居然是顾倾颜。”
“什么？！”清枫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和她居然能……”
“不错。对于晚吟的付出，她比我少不了多少。”
清枫点了点头，极力想避开这个话题，提到顾倾颜，他止不住的头疼……“等一下，这些人是这么回事？”
“你人间的同胞兄弟，这时候，大概在逼宫篡位吧。”劫尘子双手轻轻一挥，“不过，我还是劝你少管这件事为妙，御剑山庄、太虚观、朝廷和魔教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可能你追查的那件事，和魔教教主有关。”
“这事，我不得不管，你先带女儿离开吧。”清枫挤出一个微笑，并没有道谢。这些年亏欠的实在太多，并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轻易带过的。
(本章完)
此刻，虽已经开春，但在这险峻的山路上，遍布密林的河道边，却令人感觉宛如深秋，风吹在身上带着寒意，奔腾的河水发出低沉的呼号，明明太阳便要升起了，只是这水边林中的云雾却如何都吹不散了。清枫四处张望着，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是清晰，情绪莫名有些低落。彻夜未眠的疲乏混着一路追踪的劳碌，却在这四处诡异的河道上，一切都成了空。那两名害的自己一路至此的人，却似乎从未出现过，浪花声、风声、树影摇曳声，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巨大的影子将清枫笼罩在这混合着紧张、诡谲的湿润空气里。
清枫左手提着剑，剑未出鞘，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这条河，便是上一次唐老爹送自己到临安停住的地方，只是这地势怎么会变得如此……
“铛铛铛”三道惊弦。清枫闭目回头道，“劫尘子？”
劫尘子坐在树上抚着瑶琴，身后跟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稚气未脱，劫尘子只是无限怜惜得望着她的小脸，嘴角突然现出一丝微笑，颇为窃喜道：“你还记得我，真好。”
“自然是不会忘记的……”清枫转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想不到，这样，都还能认出我。”
说到“能”字的时候，清枫语声突然顿住，他微微一怔，近乎本能得将身体凌空跃起。随着“噗噗噗”的风声，在刹那之间，只见十数枚透骨钉，一一钉在了他适才站定的地方，有的“扑通”落在了江中，有的“笃”得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何故出手？”清枫站定，冷冷得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头上的发簪，他很是熟悉。
“妈妈，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少女抬着头，一对灵秀的眼睛疑惑得望着劫尘子。清枫只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机灵古怪，待细看才发觉她眉眼之间，依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你……”清枫喉头略微哽咽，已然猜出了七八分。
“总盼着能够见上一面的。”劫尘子从树上翩然落下，惨淡一笑，“没想到你功力恢复得倒挺快。”
“哼。”清枫冷哼了一声，洛风剑已然出鞘，“新仇旧恨，早该有个了断了。”
“哥哥……打打杀杀，是不好的。”少女歪着头，似乎感觉到了清枫剑中的杀机，挡在妈妈的面前，毫不畏惧得说。
“哥哥？”清枫突然有种放声狂笑的冲动，“你叫我哥哥？”
“妈妈，我应该喊什么？”少女回过头，小心翼翼得看着劫尘子，清枫望着自己女儿的模样，心中陡然一疼。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一点，为什么你对我就从未有过一丝其他的感情？”又是三声弦动，劫尘子跃向树上，将少女稳稳得放在了树枝上。望着清枫，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清枫从地上猛地跃起，向后一翻，这一下，当真是矫如游龙，快若惊鸿。
树影闪动，劫尘子忍不住失声叫道：“好功夫！”
清枫大喝一声道：“你觉得这个原因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话未说完，山林中的鹿突然惊鸣一声，身上喷出了十几道鲜血。清枫回头轻叹一声，“我始终不太明白一点，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而后自言自语道，“八十一重天劫究竟有什么秘密？”
劫尘子想也不想，并没有答话，远处传来，“砰，砰”两声，只见一群身上带着血污的人拿着兵刃从四面八方走来。他们有的骑着马，有的在地上跑着，身上流着血却恍若不见。
“这是些什么人？”清枫这次说话，却是少有的心平气和，“你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哼。”劫尘子冷哼一声摇头轻笑，“这一次你还会帮我的，对吗？”
“我们的账，以后再算，你先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清枫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有停，很快，一道结界便制作好了，这群凶神恶煞的人，自然闯不进来。此处俨然有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能够让劫尘子和自己好好交代一下事情经过。
劫尘子望着清枫熟悉的脸，将琴放在了一边，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怪我怨我，我都可以理解，错就错在，我不该把你囚禁在庐南群岛整整半年。”
清枫侧过头避开她幽幽的目光，不知为何，他心中虽然有一丝伤疤被揭露的痛苦，但却仍清晰得感受到她话中似乎带着的莫名忧伤，不自然得说：“其实，也不能怪你。要说，只能怪我当初不该救你……终究，是我自找的。”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劫尘子突然笑了，她的发丝散开，笑得张狂，可让清枫由衷得感觉到一种近乎凄美的错觉，于是他双拳捏紧，开口问道：“那你说，为什么？”
“你这般自傲的人，永远都想着如何去救别人，有没有想过会被别人救的一天？”劫尘子还是在笑，但笑容中却是惨淡和心疼，“原本不属于你的责任，你非要去扛下来。原本不该你去做的事情，你也偏偏要去做。可是世间的事情，有些就是有定数的。我当时只为了把你留下避开九重天劫。可是你呢？你却转身去了八十一重天劫。你有没有考虑过，九重天劫和八十一重天劫这种有去无回的死局原本就是一场骗局？！”
“什么？”清枫手里的洛风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望着劫尘子，脸上说不出的惊愕，“你的意思是……”
“此消彼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一些的吧？”劫尘子望着清枫，“其实你这一次去人界投生看到的一些情况，也是这个道理。”
清枫深吸一口气，望着劫尘子，“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把话说得明白些才好。”
“天道便是让万物维持在一个自然的平衡里，如果过强，那么弱者的生存空间将被极大地挤压，所以万物都需要两种力量的抗衡。就像玄界要对抗幽冥的力量，人界需要对抗魔道的力量一样。”劫尘子自顾自说着……却被清枫不耐烦地打断了，“其实从没有什么力量是需要对抗的，所有界限里，唯一需要对抗的力量，是自己的力量。例如诱惑，例如欲望，例如仇恨。所以有的人，会一坠成魔。但我坚信，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力量过强，强大到足以震撼三界，所以最终会因为八十一重天劫来一次彻底的摧毁和灭亡？”劫尘子还是在笑，清枫的身体陡然一僵，“这么说，八十一重天劫，原本就是一个局吗？”
“不，是天道。”劫尘子声音很轻，但“天”字却读得很重。
清枫的脑子似乎闪过什么，只是他双目依旧如火炬一般，遥注云雾凄迷的树林，沉声道：“既然生于世间，若能做几桩别人不敢做的事，死亦何憾！若为捍卫自己坚信的真理，纵然舍我一身血肉，又当如何！若为守护自己想竭力守住的和平，纵然万劫不复，何惧之有！”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唯独对修竹的感情最为深重了。”劫尘子幽叹一声，脸上的神色却仿佛失掉了一层光彩，“无论你做什么，她……总归是支持的。而我这个讨厌的女人却不一样了，我总在与你为敌，甚至千方百计地在阻挠你。”
清枫眼眶一红，沉声道，“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为我好。况且我……”
“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两不相欠，如是而已。”劫尘子声音很轻，身体也显得有些单薄，只是她脸上的笑意却依旧没有隐藏著，“这落尘簪，是时候还给你了。”
“你留着吧。”清枫闭上眼睛，并没有伸手去接劫尘子递来的发簪，若有所思地说，“毕竟，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发簪只是留给我睹物思人吗？”
这一问，一叹，却恍若重锤砸了在清枫的心上——他对她的感情极为复杂，第一次救下她的同情，被她囚禁庐南群岛的痛苦，被她施以情蛊导致意乱情迷的责怨……只是细细想来，倒是亏欠她的多了，她为了留住自己不惜以身相近，虽有些甜蜜的相处，但多数时候，自己还是在那岛上喝得痛快居多……她倒是从不曾为难自己，甚至这些年来，还独自将女儿养大了……而自己给过她什么？除了那套喝醉之余翻来覆去自创的剑法和这支发簪。一支发簪，却换来三界之中成名女修接近半生的深情，甚至不惜耗费功法为自己留下一丝残魂，还能活在这三界之中。想到此处，清枫深感无以为报。
“劫尘子，其实我们之间，哪有非要生死相抗的恩怨，说到底，终究是我，亏欠你实在太多了。而你，居然一直以来都在一心救我。”清枫这话并不好听，但这种自责却让劫尘子足够感动了。
“其实，女儿并非我独自养大。”劫尘子微微一叹，“想不到，陪了我这些年的，居然是顾倾颜。”
“什么？！”清枫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和她居然能……”
“不错。对于晚吟的付出，她比我少不了多少。”
清枫点了点头，极力想避开这个话题，提到顾倾颜，他止不住的头疼……“等一下，这些人是这么回事？”
“你人间的同胞兄弟，这时候，大概在逼宫篡位吧。”劫尘子双手轻轻一挥，“不过，我还是劝你少管这件事为妙，御剑山庄、太虚观、朝廷和魔教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复杂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可能你追查的那件事，和魔教教主有关。”
“这事，我不得不管，你先带女儿离开吧。”清枫挤出一个微笑，并没有道谢。这些年亏欠的实在太多，并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轻易带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