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剑落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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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牛刀小试显锋芒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只见突然之间,雪花飘飞,在白雪纷扬之中站定着一个五官俊秀清雅非凡的人来。他周身华贵,锦衣玉袍,原本略显瘦弱的身形勾勒出绝好的轮廓,似乎少了一些显得单薄,多了一些又过于臃肿。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折扇轻轻摇动,四周的雪花竟没有一丝一毫覆在身上。那折扇的之上画着一副《飞雪落梅图》。

    曲阴魁的《飞雪落梅图》可是有讲究的,上面的白雪乃是九寒谭池中的千年冰川所绘,至于落梅的殷红则是处子初夜的落红。

    众人如临大敌,他倒是说不出的闲情逸致。曲阴魁微微一笑,笑容温柔之中带着些许慵懒,定力浅薄的修女们魂都仿佛被他勾走了——“见了老朋友,不以礼相待反而兵戎相向,如此一来,可就太不风雅了。你说,对不对?”

    这一下众人当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场中七八个玄界女弟子尖声大叫。但逍鸿昀、栖玉、冠世音和寻玉四人却一齐仿佛一堵人墙一样地站定在清枫身前。过了好一阵,剩下的人方才醒悟,原来此刻不告而来的风雅公子正是那精于药理擅淬毒物的“踏雪公子”曲阴魁。

    “你感觉怎么样?”清枫见众人已做好防备,连忙收回剑招,俯身向已经吓得瘫软的顾倾颜关切得问道。

    见清枫依旧将自己护在怀中,顾倾颜沉默片刻,怆然不语。隔了良久,顾倾颜方才道:“我曾听人说过,这“踏雪公子”曲阴魁每次出现,施展武功之后,必须选择一位目标,悄悄投下毒药,无药可解,唯有……交欢。如今一见果真是所言不虚。你看那扇中血红,残痕未干……只是可惜了……却不知是何人遭此一劫……唉……”

    众人听言,细细一看,而后又是惭愧,又是痛恨,从这群仙宴开办以来,场中十六门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竟有散仙混入场中并成功猎艳于宗内弟子。可自己这帮代表宗门的玄界高手却对此毫无所知,甚至连敌人如何入场,何时出手竟也没能发觉。

    原来曲阴魁早先就进入了群仙宴的会场,他悄悄藏匿在牌匾之上,闭住呼吸,待众人不察,伺机而动。直到静静看着群仙宴的开场,各门派之间的寒暄。最后是清枫和莫红尘的打斗。他仗着艺高人胆大,见众人的关注力都在清枫和莫红尘的游斗之上,当时时机正巧,隐身下跳,顺势抱住一名远离周遭的女修,在药粉洒下片刻以后,女修已然意乱情迷,浑身酥软。曲阴魁咧嘴一笑,待将她抱入无人之境,上下其手,此刻那女修脸上一阵红晕,却奈何并不能挣脱曲阴魁的力气。又是羞怯于怕被其他人看见,又是羞怯于曲阴魁娴熟的**。原本一见“踏雪公子”那双勾魂的眼眸,对他的风雅俊秀早已唾盼,适才自己又经过他如此搂抱亲吻,不说那药粉的功效,自己也是早已动情,此时给曲阴魁这般调弄已是……(自行脑补)。

    曲阴魁笑着,双手轻探,将折扇铺在地上,对那名女修调笑起来,“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此刻曲阴魁见时机成熟解开袍子……最终:点点殷红尽数撒在折扇之上。

    终于曲阴魁已觉遍体通畅,那名女修也是娇啼婉转,弱不能禁。原本就在场间,清枫和莫红尘的对决已然进入尾声。好在又有寻玉抚琴掩饰此间风月。曲阴魁在心醉神怡之间爽快难言,头顶一阵酥麻,这才禁不住春光初泄。

    采阴补阳已然实施,又已然将众人作弄够了,曲阴魁借着势头,正想转而对顾倾颜诡计重施,突然之间挺身而出,却不想被清枫一眼识破。

    初时,逍鸿昀、栖玉等四人并肩齐立,曲阴魁冷冷看着四人,收回折扇,左右手在半空中斜斜画出个圈。四人连忙运功相抗,不知多久,已然分出高低,变成二前二后。逍鸿昀和栖玉二人在前,冠世音和寻玉在后。可是那“踏雪公子”曲阴魁功法之高,当真世上无双,偏偏练功法则又是另辟蹊径,众人又何尝能上得上风?运功相斗之间,第二波力量即将施完,寻玉猛地立定,叫道:“逍前辈、栖玉大师,请两位运功抵挡,冠世音兄台,清枫小友,请二位合力堵截,我恐怕是……”

    他随口呼喝之间,场上众人依言站定。清枫此刻正在安慰惊魂未定的顾倾颜之际,无暇脱身,楚秋听得寻玉的号令之中自有一番威严,连忙道,“不如我来补位。清枫小友不必上前。”

    曹子航见众人皆在齐心协力,也连忙顶替冠世音道:“我来补位,你先去自行运功,调息一番。”

    如此一来,十六派空前团结,补位者前赴后继,曲阴魁眼见不敌纵声长笑,猛地挥手将适才略去的女修士向众人一掷,疾驰而逝。

    众人连忙撤回内功气劲,伸手接住那名从空中落下,周身只覆着一张薄毯的女修,只听得曲阴魁的声音隔着霜雪远远传来:“玄界正派之中居然有这等人,能让十六门宗前赴后继,实在是了不起啊。”这几句话显然是称赞寻玉的,二来却也有了挑拨离间之心。

    众人此刻无暇分辨他言语中的挑衅,齐齐看向手中那名弟子,只见她身上功力全失,胸前露出两排齿痕,已然阴虚脱力,含笑气绝。

    逍鸿昀、栖玉两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道:“许久不见,这‘踏雪公子’的邪门功夫又强劲了许多。”

    二人运功调息半晌,相视苦笑。良久,逍鸿昀无不感叹得夸赞寻玉道:“想不到众门派之间的间隙竟然因为一个邪门的散修变得同仇敌忾起来。这一切也逃不了你的指挥得当啊。”寻玉连忙道:“让大家见笑了,我只是……”他面露痛苦的神色,此刻内伤已然入体,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秋、曹子航、冠世音摇摇头,示意寻玉不必多说。众人比起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顾倾颜轻轻一叹,说不出的风情万种。也是有些凄楚得自嘲道:“多谢诸位尊长挺身而出,否则想必我现在也该比那名女修好不了多少。”

    待众人运功调息,修养内伤的间隙,清枫恭恭敬敬的走到寻玉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前辈,晚辈适才未能为诸位尊长出力,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只愿能配合一二。”

    寻玉之前安排他入场,现如今正暗自庆幸于幸好他未曾出手,否则以他的功力只怕会受伤更深,更为内疚,心道:是我之前考虑不周,幸好小友未曾入场,否则只怕是落得个元神俱灭。

    清枫自然知道寻玉心中所想,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尊长关怀,晚辈心领了。只是如今运功调息,不知晚辈能否相助一二。”

    连忙起身走到寻玉身后坐下,众人听到他出言诚恳,可是也清楚如今以各门派之中数位宗师都深受内伤,自知这少年功力浅薄,并不足以与那“踏雪公子”相抗衡。眼下这少年却又说能相助一二,不由得也都好奇心起,却不知他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帮助众人运功疗伤。

    顾倾颜沉不住气,便轻轻理了理自己因为害怕倒卧之间,有些褶皱的外裙,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然后慢慢靠近,坐在清枫身边,含笑问他:“小兄弟,我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却不知你又有什么法子来为众人疗伤?”

    清枫朗声道:“太和宫心法分为三类,晚辈不才,入门修行虽然时间短浅,但也清楚,自以本门玄尊师兄让太和宫成为玄界之首时,有一门独门疗伤秘法。家师曾言,太和宫和追命剑宗本是一体,剑法各有长短。这些不提,可是三类心法中,以本门修行‘灵星诀’中却有修整内息,调养周身的功效,外功招式虽和追命剑宗的大同小异。只是其中的不同,晚辈却也知晓一二。如今各位挺身而出,又因此受伤,晚辈只好班门弄斧了。”他一面说,一面对着寻玉轻轻运功,一阵温暖而浑厚的内息顺着寻玉筋脉缓缓围绕。寻玉当下只觉得体内说不出的受用,连忙言中流露出一丝惊喜,一时半会,吐息谈话已然顺畅,连忙道:“多谢。”清枫不答,继续运功为寻玉疗伤。待将他内伤片刻之后,再将送入的内息一一收回。

    待清枫起身后,寻玉笑道:“想不到今日居然劳费后辈为我运功疗伤。”

    清枫默默走到冠世音身后,打坐调息,诚恳说道:“之前还未谢过前辈教授音律之恩。如今又劳前辈出力对抗劲敌,反受其伤,此恩不知如何能报。”当下也顺着冠世音的经脉,缓缓渡入灵星诀的内息。冠世音赞许得看着清枫,心道:想不到他破法一重的修为,内息竟能如此醇厚。当下也把握好时机,缓缓将他渡来的真息调度到自己受损经脉之处。良久,冠世音也觉周身一阵温暖,吐息顺畅不少,目光露出惊叹之色道:“多谢了。”

    虽然对曹子航和楚秋二人好感不多,可是毕竟二人受伤清枫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也是如是为他们渡功进行一番修复。

    玄和见他连续为四人运功疗伤,当下大为叹服,说道:“我之前常自言自恨福薄,未曾领悟太和宫心法精要,却只得到剑术之益。却不想如今见到了后辈同门使出的灵星诀之精要,当真是开了眼界。原来太和宫中心法竟然如此有用,当真是令人惊讶啊。”

    逍鸿昀和栖玉坐在远处,将清枫与众人的话都听在耳里,听他说自以本门玄尊师兄让太和宫成为玄界之首时,心中虽是有些疑虑不曾说出,却见他以破法一重的境界连为四人疗伤,四人也都因此修复以后,也不觉心生佩服。

    那玄尊原本就是玄界之中的骄楚,人人都是极为佩服的,场中众人虽都已见过了这位功法罕见的大宗师,只是对于他的故去心中多少有些疑问的。如今只觉得清枫谈笑之间,侧脸与他有不少相似之处,又听莫红尘死前那番话自然也明白了其中深意。

    其实场中,以栖玉和逍鸿昀受伤最重。待清枫在栖玉身后坐定时,只是低声道:“素知大师不喜俗人触碰,只是此刻事发突然,晚辈唯有得罪了。”

    清枫凝神运转内息,一一渡入栖玉体内,最初栖玉只觉得这少年内息精纯,只是可惜他功力浅薄却不知能否填满自己真息以至心脉受损的丹田。久而久之,却发现这少年的内息绵绵不绝,竟然能在气海之中环绕游走。不觉也心中称赞,眼神中流露一丝赞许。

    清枫并不多言,继续将内息一一渡入。而那《玄阴正经》也正在不眠不休不知疲乏得自行在清枫体内运转。其中一处的要义正是将内息亏得越多,获得得到的越发深厚,是以清枫丹田之中内息连绵不断,竟足以环绕栖玉周身。正如清枫所言,“灵星诀”的确是有为玄门功法修复内伤,愈合经脉的功效。栖玉吸纳得越多,感觉身体说不出的畅快,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平和,掌心也微微有些出汗,竟不禁脱口而出:“好功法。”清枫凝神屏息,继续以掌心传功为栖玉渡气调息。栖玉心道:“这小子破法一重天竟有如此绵柔深厚的功法,假以时日,只怕是比当年玄尊尤胜一筹。”

    待栖玉体内内伤已然愈合,清枫收回内功,低声耳语道:“前辈若是觉得好些了,晚辈将撤回内息,不知此刻可行?”

    “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多谢清枫小友了。”栖玉神色之中竟然流露出些许明显的亲近之意。

    清枫笑了笑,运功准备将自家的内息悉数回收,突然转念一想,适才栖玉大师内息耗尽才受重伤,此刻虽已修复,但要想短时间将这真息恢复回来,还当真不太容易,连忙在她耳边轻道:“晚辈不知本门功法与前辈宗门鸣凤居中是否会有冲突,但如今还是留下些许,为前辈护住心脉要门。若是前辈能够化为自用当下再好不过,若是前辈未能成功吸纳,自可待功力恢复之后,由肺经从少商穴逼出”。

    栖玉笑了笑,赞道:“想不到你竟想得如此周到。本门内功也是以阴柔为本,小友内息,很是受用啊。可是原本劳烦小友耗费真息为我疗伤已觉愧疚了,如今又怎可将其中一部分占为己用?”

    清枫停下手,风轻云淡道:“能让栖玉大师若不嫌弃,已让晚辈深感庆幸了。”而后起身离开。

    轮到自己了。逍鸿昀又是期待又是纠结,心道:“他此刻已是连续为五人运功,如今气息如常甚至内息运转更为雄厚,太和宫中的心法当真是不容小看啊。只是如今再为我耗费内息疗伤,会不会伤到他?”

    清枫显然已经看出了逍鸿昀的顾虑,轻声道:“前辈本是玄界宗师,如今小子不自量力,还望前辈不要嫌弃才好。”

    当下清枫走近逍鸿昀身前,不再多言,只是双手并用之间从心脉之间开始传输功法。毕竟逍鸿昀受伤最重,又是最久未能恢复过来,当下两手高举,手齐鼻尖,轻轻一动,胸前的金麒护心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清枫略微沉吟,心道:“想不到这大宗师竟然受伤如此之重。”念及因己而起,不由得心头一酸。

    待心脉之间那少年传渡而来的内息围绕丹田运转数圈之后,逍鸿昀只觉得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清枫此刻不查自己为他疗伤已达到当初玄尊的效果,只是继续凝神专心为他渡入内息。逍鸿昀感觉四肢舒服得异乎寻常,但清枫传来的每一丝每一毫内息却又都清清楚楚,它们围绕着逍鸿昀体内原本受损的丹田气海,一圈圈旋转,围绕。

    众人见清枫为逍鸿昀疗伤竟然施展如此精妙心法,无不看得又是惊讶,又是赞许。待看到逍鸿昀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变得红润,连忙大叫:“好!妙极!”清枫凝神不语,却又暗暗心惊——这逍鸿昀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他初时不过以为为逍鸿昀疗伤会与栖玉相近,如今将内息注入,却觉得隐约之间有些不对的地方,虽然内息在帮助逍鸿昀修复着受损经脉、气海、丹田。但此刻哪知施将出来,却发现实在有难以想象的阻力,不由得低声说道:“前辈之前是否有些内伤?”

    逍鸿昀点点头,诚心诚意的向清枫解释起来:“我之前在来的路上,碰到了散仙‘忘尘真人’沈自闲,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清枫轻叹一声,“都怪晚辈累得前辈出手,以致于两种伤势一齐发作。”

    我也很绝望,我有什么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