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洞中老人

林岚上前两步，拱手道：“后学小辈林岚见过前辈。”

那老者眯着老眼仔细打量林岚，半晌不语，突然眼中似有精光一闪，林岚体内热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这种感觉林岚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在落神台被何岩击倒的那个晚上，他也是一瞬间感觉到体内热血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唤醒。这一次，虽然热血沸腾得没有那么强烈，但那种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林岚“啊”的一声大叫，只觉体内一股力量要爆发开来。便在这时，那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又恢复了那昏浊的模样。林岚也一下子感觉那股力量凭空消失了，人也松弛了下来。惊疑道：“前辈，你。。。”

那老者“咦”得一声，显然也甚是讶异，道：“好纯粹的角木蛟血脉，便是在我那个年代，这么纯的血脉也是不多见啊。”

林岚直觉这老者来历不简单，又莫名感觉和这老者有一种亲切感，或许自己始终不能凝聚龙气的问题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便恭声道：“前辈，小子正有一个问题，不知能否请前辈指教？”

那老者微笑道：“慢来慢来，我知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要着急，我会一一告诉你。”

忽然低低一笑，以一种奇怪的语调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便是亢金龙!”

林岚大惊，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期期艾艾道：“前辈，你。。。你是亢金龙？是那神话时代的人物！？这。。。这怎么可能？”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确切地说，我是亢金龙的一缕分神和一条金身蛟龙的合体。在那场神话年代的惨烈大战后，神与魔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二十八星宿本尊也不例外。但世事无绝对，还是一些神魔通过一些特定的方式留存了下来。亢金龙便是其中之一。”

静静想了半晌，似乎回到了那个波澜壮阔的年代，叹了一口气续道：“当年我与九幽冥尊在东海巫云岛拼死一战，虽然当场击毙了他。但我自己也身负重伤，一身法力不足十之一二。但就在这时，九幽冥尊门下的冥都七子追踪而至，若在平时，我怎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这时我只有落荒而逃。眼见就要被追上，恰在这时一条快成精了的金身蛟龙从海中跃出，我不及细想，分出一缕残魂附在它身上，真身反过来拖住了冥都七子。”

林岚听得出神，问道：“那后来呢，前辈你的真身有没有逃脱？”

老者摇头道：“没有，我的真身只延阻了片刻，便被彻底击杀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真身在被击杀前，还是击伤了冥都七子中的老二和老四。”

“那前辈最后怎会出现这里？”

“我分神附在蛟龙身上后，控制着它一路往西而逃。一直逃到这流云山脉。我曾经在流云山游历时发现过一处神秘的山谷，不知哪位大神在其中布置了一处阵法，只要进入这阵法激发它，外人很难再攻进来。恩，便是这里了。幸得这金身蛟龙也是难得一见的洪荒异种，飞行速度绝对不慢，我才能逃过一劫，顺利躲到了这里。”

“想来前辈最后还是摆脱了那冥都七子？”

老者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苦涩道：“没有，那时我们一追一逃，进了这片山谷后。我立即冲入这石洞，激发了这大阵。冥都七子果然无法进来。但他们也不甘心就此收手，就在这湖边驻留了下来

看书?、网仙侠见到山洞上的符号了吗，那便是他们大阵的阵眼所在。”

林岚点头道：“不错，我方才确实见到了那个奇怪的符号，似乎不是这个大陆的文字。”

老者微笑道：“这是上古时候的符文，你自然不认识。”

林岚“哦”了一声道：“冥都七子的十绝大阵布成之后，不知前辈后来是如何应对的？”

老者哈哈一笑，道：“不用应对，不用应对。初时我见他们布置这十绝阵，也甚是担忧，但又无法阻止他们，只能任由这大阵布成。谁料到，当初布下这钵盂阵的大神着实了得，竟能遇强更强。那十绝阵轰到钵盂阵上，非但没有破解，方而被钵盂阵拖住了。一时间，两个大阵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冥都七子叫苦不迭，这时他们已无法放手，一旦放手，十绝阵的反噬立时便能要了他们的命，只好苦苦坚持。但我也被彻底困在这座岛上，无法出去。”

林岚道：“不知道这两个大阵还在不在斗法，晚辈进来，好像没有看到有阵法的迹象。”

老者摇头道：“早没了。这亿万年过去，冥都七子固然被拖得油尽灯枯，钵盂阵的能量也早就耗尽。早在数万年前，两个大阵都已消失了。”

林岚道：“既然两大阵都消失了，这冥都七子又已生死不明。前辈为何不就此出去，龙归大海？”

老者长叹一声，黯然道：“再厉害的体质也无法抵御岁月的侵袭。十绝阵和钵盂阵纠缠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是金身蛟龙，也无法等待这么久的时间。在两个大阵彼此纠缠的大概三万年后，我便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加上旧伤一直未愈，知道如果就此下去，不免落得个魂归黄泉的下场。于是我使自己陷入了长久的昏睡当中，期待有一天醒来时，能摆脱冥都七子。”

停了片刻，低沉道：“后来我终于醒过来了，但却不是自己苏醒的，而是被别人惊醒的。大概在五千年前，有一个年轻人不小心自这绝壁上滚了下来，不知是什么样的幸运，他竟然没死，还摸进了我这个石洞，惊醒了我。我醒来时却发觉这世间的元气已经完全变了，而我因为长久的沉睡，一身功力已所剩无几了。”

林岚急问道：“那个年轻人是否就是神角祖师？”

老者奇道：“神角祖师？那是谁？”停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几乎不可抑制。老者一边笑一边道：“那神角祖师你们流云派的吧，他是不是额头上长着一个长长的角，模样很古怪？”

林岚点头道：“正是！”

老者哈哈大笑道：“那便不错了！五千年前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你所说的神角祖师。神角，哈哈，神角，真是太有趣了！”自顾自笑了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向林岚道：“人心难测，虽过了亿万年，这一点从未改变。”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五千年前，那个年轻人把我惊醒后，很是惶恐。我本可以一指要了他的命，但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于是我便问他，修的是什么功法，他告诉我是《玄阳锁龙诀》。我一听便明白了，这正是我亢金龙的功法啊。不知他这一派祖先从哪里找到了我遗留下来的功法，虽然遗漏了不少精髓，但本质是一样的。如此一来，我便起了另一番心思。”

林岚恍然大悟道：“听说神角祖师自那次失踪后，功力莫名暴涨，一时几乎天下罕有敌手。想来便是前辈将功力传给了他。”

老者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当时我准备传他功力，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想法。虽然他本身修行的就是我的功法，传给他也不算是外人，我还是希望他出去之后能帮我做一件事，找到龙涎草带给我。这龙涎草是我恢复功力的唯一希望。当时我对他明说了，这龙涎草只生长在极西的幽冥死地，那地方还在开元大陆西部的凉州以西不知多少万里，若不愿为我办此事，便就此作罢。”

林岚道：“神角祖师自然答应了，不知他后来有没有将龙涎草带回来？”

老者冷笑道：“自然没有，不然我哪还会在这里。我决定做这件事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须知那时我功力所剩无几，为了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帮我找龙涎草，只好把大部分的本命精华度给了他。我对他说道，若是五年内不能把龙涎草找到，便回到这里，把本命精华还给我。若过时不回，他的体质就会发生变化，神智也会渐渐迷失，最后六亲不认，疯狂而死，苦不堪言。当时他满口答应，结果我等了一个五年又是一个五年，转眼五千年也过去了，却没看到龙涎草，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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