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蛇欲
“我们把这尸骨埋了吧，横死荒野就很可怜的了，尸骨不被安葬，死后都不得超生。”赵右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泛起浓浓的怜悯。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这些都是自然现象。传说修仙之人，造化参天者，可悟道飞升，化作天上仙，超脱红尘外，与世长存，不死不灭。可是万古至今，又有哪一位修仙者真正做到？
赵右也不是没有面对过生命消逝，只是都是普通的凡人。而如今，眼下的修道之人，生前可与地斗、与天争，最终也难逃一死。人，相对于洪荒宇宙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是其的脆弱，还是说自然的无常？
千丝万绪涌上心头，不尽的凄凉，接踵而来的是悲伤。又有隐隐的不甘，也有一丝看破了的解怀，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是存在血脉之中，与生俱来的。
“仙人老爷，您死都死了，就安息吧。现在我们就把您的尸骨好好安葬，要是有遗愿或者冤屈什么的，您在下面自个跟阎王爷说去吧，可千万别变作鬼魂回来找我们三个，我们都只是凡人的孩子。”秦天一边埋土，一边嘀嘀咕咕的。
一座小石坟，三个少年。
“凡人皆有生老病死，修仙之人也会陨落。这到底是生命脆弱，还是说上天无常？”赵右望着眼前的小石坟，喃喃细语，“沧月，还记一年前，腊月十八晚，你在西阳亭立下自己人生之誓？”
“当然记得。”沧月目露神往之色，平静地回答，语气很轻，“有朝一日，我若能踏上修道之路，必定要化作红尘仙，凡我想知，无所不知；天高海阔，任我翱翔。”
恍惚间，秦天觉得沧月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因为此时的沧月跟那时一样，一样的异常。然而现在，他又如当时那样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懂为什么突然间赵右说起这事，只得挠了挠头，冥思苦想。
“修仙啊修仙……”赵右把弄沧月找到的玉佩，指划着雕刻的‘仙’字，正色道，“修道之人，可逆天续命，而凡人只得遵循天命，寿尽则终寝。沧月，若是你真的走上修道之路，脱离尘俗，而我们两个却规规矩矩去走凡人的一生，日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吗？若是相遇，你又会是怎样姿态呢？你还会是你吗？我们，还是我们吗？”
“你在说什么鬼啊，赵右你们两个，你们就不能顾及一下我，说点我听得懂的话么？”秦天愤愤地表达不满，觉得他们总是莫名其妙的。
静静站立着，沉默许久，沧月才缓缓开口。
“太多太多的事了……”
“越是长大就越是想去寻求答案，但是我觉得仅仅是凭借如今凡人之躯，对于那些迷惑，终究是无能为力……”
“可能是因为我还未成长吧……”
“所以我想变得更强……”
“拥有仙人那般的能力的话或许……”
“但是不管如何，我还会是我，跟你们—赵右、秦天、青竹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那个沧月。”
话音刚落，沧月感觉自己背脊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似是身体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他用力推开了秦天，同时身形侧移。这是他多次打猎后锤炼下来的，他天生异于一般的凡人孩子，识觉敏感，对于一些即将到来的危险，有一定的预知。
“小心！”
隐隐约约的破风声，两条手臂粗的毒蛇，狰狞着毒牙血口，滑翔俯冲下此前沧月与秦天站立的位置，若不是沧月那一把，两人就遭殃了。
赵右也是眼疾手快，抽出的猎刀迅速砍了上去，两条毒蛇落地，就被砍成好几截，血液四溅，肢体散落，一时间，腥臭味蔓延开来。
“上猎刀！”
秦天被毒蛇吓得惊魂未定，沧月的一声大吼让他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取下猎刀，从地上站起来。突如其来的危险，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三人都握紧手中的猎刀，转过头来，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个画面。
一株两人合抱的巨树上，枝丫密密麻麻缠绕着毒蛇，几乎要压断树枝，最小的也有两指粗，嘶嘶声响不绝，吞吐蛇信子，更有瘴气弥漫，整个树冠叶子都泛黄。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蛇，还是说它们一直在树上，我们没有察觉到？”赵右话语间有点慌张，喉咙干涩，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这么多蛇，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秦天心中发慌，情不自禁颤抖起来，猎刀几乎都握不紧。
“嘶嘶”
水桶粗的狰狞大蛇从树冠探下来，鳞片森森闪寒光，昂起蛇首，吐着信子。硕大的双眸，透射出渗人的冰冷，死盯着沧月三人，犹如审视猎物般。
“畜生！”赵右狠狠啐了一口，“它们肯定是把我们当做进食之物了。”
“危急前，我们不能乱了手脚！”
越是危险时刻，就越要镇静，慌乱反而会葬送生还的机会。这是父亲带领沧月狩猎时，教授沧月的话。父亲的言传身教，让沧月受益匪浅，有好几次都让他从死里逃生。眼下，沧月很快镇定下来，思索着对策。
“嘶”
巨蛇一声嘶鸣，树冠上的蛇鱼贯而出，全部冲向沧月三人，密密麻麻的蛇，落在地上拥到一起，如黑色的洪流汹涌而来。
“跑！”沧月也是一声大吼，把短匕别在腰间，用尽全力朝反方向奔走。
于是，三人开始了大逃生，跑进了枯草原。
秦天是三人中最不灵活的，也拼出吃奶的力气，没命的飞奔，脸上的肥肉任风劲刮的生疼。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心中只有‘逃命’二字，：“沧月……这……这样跑也不行啊，迟早……迟早会被追上的，到时候还是会没命的。”
“咔嚓咔嚓”
蛇流把枯草矮灌直接推平，阻挡道路的林木甚至冲断，形成一条巨大的蛇道。蛇流的速度越来越快，窸窸窣窣声越来越清晰，在沧月三人心里宛如死神的脚步声。
此前打猎，三人也有过不少被野兽追杀的经历，但是数量上如此之多还是头一回，而且每次都有老猎手护他们周全。如今，只能自己救自己。
“沧月，把你身上的酒壶扔下，放火阻挡它们。”赵右当下也只是想到了这样的办法，争取一点点时间，但是这种情况，一分一秒都极为珍贵。
沧月闻言，也是明白了赵右的意图，极为果断地咬开木塞，而后又掏出火折子，猛地吹出火星，一并扔在了枯木灌里。
天干物燥，再加上酒引，灌木丛一下就起火，接连的枯草也不例外。在风力的作用下，一时间，火势迅猛，不断向四周蔓延，一簇簇的枯草灌木，此时被瞬间点燃。
“见鬼了，这烧的也太快了吧？”沧月被吓了一跳，显然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幕，但也没有丝毫放慢脚步。
滚滚蛇流冲进火海，速度仅是减缓些许，并没有停下。蛇流也冲小了源头的火势，但是其中幼小的蛇却是受不住炙热的火焰，脱离蛇流，落下来，被火吞噬。
“哔哔啵啵”
火焰中，落下的幼蛇痛苦地翻滚着身躯，却也无可奈何，被烧得尸体爆裂，声响不绝。蛇道上，留下不少烤得焦黑的蛇尸。
秦天奔跑着回过头看到这番景象，感觉出了一口恶气，道：“死蛇臭蛇，要你们追我们，活该烧死你们。火啊火啊，再烧大一点，把它们全部变成烤蛇。”
可是接下来，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火势正如他所愿的越来越大，丝毫不亚于蛇流，现在都快烧到自己屁股了……
“他二大爷的，沧月，你放的火怎么这么邪门啊？我这还没被蛇咬死，就快要被火烧了。”秦天一脸吃了死猫的表情，嗷嗷大叫，好几次，火焰就要舔到他屁股。
“我怎么知道，你还鬼叫个屁啊，不快跑，等下你就变烤乳猪。”
“你们两个省点力气来跑路吧！”
三位少年拼命在前头跑，后面火焰卷席，紧跟着还有蛇流，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那边是岩壁，我们可以爬上去躲避。往那边走。”眼尖的赵右发现了逃生之路，三人加快脚步，奋力冲去。
好几刻钟，他们才跑出枯草原。越过一条溪流，来到岩壁下。十几丈高的岩壁，有数十条巨藤垂落，顺着藤蔓，他们攀爬了上去，登上中间的石台。
“哈……”
此时，沧月三人实在是没力气再攀爬了，在石台处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同时回首望去。
烈火燎原，下方已成为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直冲云霄。蛇流在火海中损伤惨重，一路来，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蛇！此前水桶粗的巨蛇还在，双眸已经泛起红光，更是多了一份狠毒。
“追追追，让你追，烧的你断子绝孙。”秦天恶狠狠地咒骂，他自出生以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危险。
“那条蛇应该是蛇王了，我们放的火烧掉了它那么多蛇子蛇孙，它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赵右很是担心，觉得蛇王不会就此罢休，三人体能总有彻底耗尽的时刻。。
“拼一把，我的弓箭还在。”沧月取下长弓，站在崖前，望向蛇王，道：“火烧不了你，我就不信我的箭伤也不了你。”
蛇王抛下其它的蛇，独自冲出火海，追了过来。双眸通红，似要渗出血液。很快，它就来到了岩壁下。巨大的蛇躯缠绕着藤蔓向上，直奔沧月而来。
沧月无所畏惧，取出一支银箭，搭上长弓，将长弓拉成满月状。他放手后，银箭射出，直取蛇王，只留下弓弦轻颤。弓箭都是父亲精心打造的，箭头更是被沧月涂上毒液，沧月曾经靠其让许多巨兽命赴黄泉。
“啾”
空中传来隐隐破风声，银箭势不可挡，暗蕴灭杀之力。而蛇王在荒川生存了许多年，早已通灵，硕大的蛇头灵活闪避，躲过一击。
“沧月，接着射啊，不要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伤到它，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九丈、八丈，蛇王不断攀升，距离越来越近，而沧月也是一箭一箭射出，箭篓逐渐见空，但射出的见总是被躲过，或只射中蛇头坚硬的鳞片，仅是擦出火花点点，不能伤其分毫。
七丈、六丈，越来越近，沧月额头也紧张得挂满汗水。
“沧月……”赵右也快忍不住，然而只能相信沧月，他和秦天为了跑的更快，半道上都把一些猎具给扔了。
五丈、四丈……距离不断地缩小，沧月几乎闻得到蛇王吐信子喷出的腥臭味。临近三丈处，沧月终于找到了一丝破绽，青筋暴起的手一松，一道银光从长弓射出，只在空中留下残影，瞬息插入蛇王的眼中。
“嘶”
伴随一声凄厉的嘶鸣，蛇王水桶粗的身躯从藤蔓脱离，直直向下，坠落溪流。
“轰”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蛇王的不断地摇晃头颅，翻滚身躯，很是痛苦的样子，场面极为震撼。
“箭头上的毒液够它好受的了，估计后面的蛇也不敢轻易追上来，现在暂时安全了。”沧月一颗紧绷的心算是放松了。
稍息片刻，三位少年头也不回的继续攀爬，越过岩壁。此时，已是日落西山。
(本章完)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这些都是自然现象。传说修仙之人，造化参天者，可悟道飞升，化作天上仙，超脱红尘外，与世长存，不死不灭。可是万古至今，又有哪一位修仙者真正做到？
赵右也不是没有面对过生命消逝，只是都是普通的凡人。而如今，眼下的修道之人，生前可与地斗、与天争，最终也难逃一死。人，相对于洪荒宇宙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是其的脆弱，还是说自然的无常？
千丝万绪涌上心头，不尽的凄凉，接踵而来的是悲伤。又有隐隐的不甘，也有一丝看破了的解怀，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是存在血脉之中，与生俱来的。
“仙人老爷，您死都死了，就安息吧。现在我们就把您的尸骨好好安葬，要是有遗愿或者冤屈什么的，您在下面自个跟阎王爷说去吧，可千万别变作鬼魂回来找我们三个，我们都只是凡人的孩子。”秦天一边埋土，一边嘀嘀咕咕的。
一座小石坟，三个少年。
“凡人皆有生老病死，修仙之人也会陨落。这到底是生命脆弱，还是说上天无常？”赵右望着眼前的小石坟，喃喃细语，“沧月，还记一年前，腊月十八晚，你在西阳亭立下自己人生之誓？”
“当然记得。”沧月目露神往之色，平静地回答，语气很轻，“有朝一日，我若能踏上修道之路，必定要化作红尘仙，凡我想知，无所不知；天高海阔，任我翱翔。”
恍惚间，秦天觉得沧月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因为此时的沧月跟那时一样，一样的异常。然而现在，他又如当时那样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懂为什么突然间赵右说起这事，只得挠了挠头，冥思苦想。
“修仙啊修仙……”赵右把弄沧月找到的玉佩，指划着雕刻的‘仙’字，正色道，“修道之人，可逆天续命，而凡人只得遵循天命，寿尽则终寝。沧月，若是你真的走上修道之路，脱离尘俗，而我们两个却规规矩矩去走凡人的一生，日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吗？若是相遇，你又会是怎样姿态呢？你还会是你吗？我们，还是我们吗？”
“你在说什么鬼啊，赵右你们两个，你们就不能顾及一下我，说点我听得懂的话么？”秦天愤愤地表达不满，觉得他们总是莫名其妙的。
静静站立着，沉默许久，沧月才缓缓开口。
“太多太多的事了……”
“越是长大就越是想去寻求答案，但是我觉得仅仅是凭借如今凡人之躯，对于那些迷惑，终究是无能为力……”
“可能是因为我还未成长吧……”
“所以我想变得更强……”
“拥有仙人那般的能力的话或许……”
“但是不管如何，我还会是我，跟你们—赵右、秦天、青竹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那个沧月。”
话音刚落，沧月感觉自己背脊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似是身体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他用力推开了秦天，同时身形侧移。这是他多次打猎后锤炼下来的，他天生异于一般的凡人孩子，识觉敏感，对于一些即将到来的危险，有一定的预知。
“小心！”
隐隐约约的破风声，两条手臂粗的毒蛇，狰狞着毒牙血口，滑翔俯冲下此前沧月与秦天站立的位置，若不是沧月那一把，两人就遭殃了。
赵右也是眼疾手快，抽出的猎刀迅速砍了上去，两条毒蛇落地，就被砍成好几截，血液四溅，肢体散落，一时间，腥臭味蔓延开来。
“上猎刀！”
秦天被毒蛇吓得惊魂未定，沧月的一声大吼让他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取下猎刀，从地上站起来。突如其来的危险，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三人都握紧手中的猎刀，转过头来，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个画面。
一株两人合抱的巨树上，枝丫密密麻麻缠绕着毒蛇，几乎要压断树枝，最小的也有两指粗，嘶嘶声响不绝，吞吐蛇信子，更有瘴气弥漫，整个树冠叶子都泛黄。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蛇，还是说它们一直在树上，我们没有察觉到？”赵右话语间有点慌张，喉咙干涩，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这么多蛇，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秦天心中发慌，情不自禁颤抖起来，猎刀几乎都握不紧。
“嘶嘶”
水桶粗的狰狞大蛇从树冠探下来，鳞片森森闪寒光，昂起蛇首，吐着信子。硕大的双眸，透射出渗人的冰冷，死盯着沧月三人，犹如审视猎物般。
“畜生！”赵右狠狠啐了一口，“它们肯定是把我们当做进食之物了。”
“危急前，我们不能乱了手脚！”
越是危险时刻，就越要镇静，慌乱反而会葬送生还的机会。这是父亲带领沧月狩猎时，教授沧月的话。父亲的言传身教，让沧月受益匪浅，有好几次都让他从死里逃生。眼下，沧月很快镇定下来，思索着对策。
“嘶”
巨蛇一声嘶鸣，树冠上的蛇鱼贯而出，全部冲向沧月三人，密密麻麻的蛇，落在地上拥到一起，如黑色的洪流汹涌而来。
“跑！”沧月也是一声大吼，把短匕别在腰间，用尽全力朝反方向奔走。
于是，三人开始了大逃生，跑进了枯草原。
秦天是三人中最不灵活的，也拼出吃奶的力气，没命的飞奔，脸上的肥肉任风劲刮的生疼。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心中只有‘逃命’二字，：“沧月……这……这样跑也不行啊，迟早……迟早会被追上的，到时候还是会没命的。”
“咔嚓咔嚓”
蛇流把枯草矮灌直接推平，阻挡道路的林木甚至冲断，形成一条巨大的蛇道。蛇流的速度越来越快，窸窸窣窣声越来越清晰，在沧月三人心里宛如死神的脚步声。
此前打猎，三人也有过不少被野兽追杀的经历，但是数量上如此之多还是头一回，而且每次都有老猎手护他们周全。如今，只能自己救自己。
“沧月，把你身上的酒壶扔下，放火阻挡它们。”赵右当下也只是想到了这样的办法，争取一点点时间，但是这种情况，一分一秒都极为珍贵。
沧月闻言，也是明白了赵右的意图，极为果断地咬开木塞，而后又掏出火折子，猛地吹出火星，一并扔在了枯木灌里。
天干物燥，再加上酒引，灌木丛一下就起火，接连的枯草也不例外。在风力的作用下，一时间，火势迅猛，不断向四周蔓延，一簇簇的枯草灌木，此时被瞬间点燃。
“见鬼了，这烧的也太快了吧？”沧月被吓了一跳，显然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幕，但也没有丝毫放慢脚步。
滚滚蛇流冲进火海，速度仅是减缓些许，并没有停下。蛇流也冲小了源头的火势，但是其中幼小的蛇却是受不住炙热的火焰，脱离蛇流，落下来，被火吞噬。
“哔哔啵啵”
火焰中，落下的幼蛇痛苦地翻滚着身躯，却也无可奈何，被烧得尸体爆裂，声响不绝。蛇道上，留下不少烤得焦黑的蛇尸。
秦天奔跑着回过头看到这番景象，感觉出了一口恶气，道：“死蛇臭蛇，要你们追我们，活该烧死你们。火啊火啊，再烧大一点，把它们全部变成烤蛇。”
可是接下来，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火势正如他所愿的越来越大，丝毫不亚于蛇流，现在都快烧到自己屁股了……
“他二大爷的，沧月，你放的火怎么这么邪门啊？我这还没被蛇咬死，就快要被火烧了。”秦天一脸吃了死猫的表情，嗷嗷大叫，好几次，火焰就要舔到他屁股。
“我怎么知道，你还鬼叫个屁啊，不快跑，等下你就变烤乳猪。”
“你们两个省点力气来跑路吧！”
三位少年拼命在前头跑，后面火焰卷席，紧跟着还有蛇流，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那边是岩壁，我们可以爬上去躲避。往那边走。”眼尖的赵右发现了逃生之路，三人加快脚步，奋力冲去。
好几刻钟，他们才跑出枯草原。越过一条溪流，来到岩壁下。十几丈高的岩壁，有数十条巨藤垂落，顺着藤蔓，他们攀爬了上去，登上中间的石台。
“哈……”
此时，沧月三人实在是没力气再攀爬了，在石台处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同时回首望去。
烈火燎原，下方已成为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直冲云霄。蛇流在火海中损伤惨重，一路来，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蛇！此前水桶粗的巨蛇还在，双眸已经泛起红光，更是多了一份狠毒。
“追追追，让你追，烧的你断子绝孙。”秦天恶狠狠地咒骂，他自出生以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危险。
“那条蛇应该是蛇王了，我们放的火烧掉了它那么多蛇子蛇孙，它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赵右很是担心，觉得蛇王不会就此罢休，三人体能总有彻底耗尽的时刻。。
“拼一把，我的弓箭还在。”沧月取下长弓，站在崖前，望向蛇王，道：“火烧不了你，我就不信我的箭伤也不了你。”
蛇王抛下其它的蛇，独自冲出火海，追了过来。双眸通红，似要渗出血液。很快，它就来到了岩壁下。巨大的蛇躯缠绕着藤蔓向上，直奔沧月而来。
沧月无所畏惧，取出一支银箭，搭上长弓，将长弓拉成满月状。他放手后，银箭射出，直取蛇王，只留下弓弦轻颤。弓箭都是父亲精心打造的，箭头更是被沧月涂上毒液，沧月曾经靠其让许多巨兽命赴黄泉。
“啾”
空中传来隐隐破风声，银箭势不可挡，暗蕴灭杀之力。而蛇王在荒川生存了许多年，早已通灵，硕大的蛇头灵活闪避，躲过一击。
“沧月，接着射啊，不要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伤到它，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九丈、八丈，蛇王不断攀升，距离越来越近，而沧月也是一箭一箭射出，箭篓逐渐见空，但射出的见总是被躲过，或只射中蛇头坚硬的鳞片，仅是擦出火花点点，不能伤其分毫。
七丈、六丈，越来越近，沧月额头也紧张得挂满汗水。
“沧月……”赵右也快忍不住，然而只能相信沧月，他和秦天为了跑的更快，半道上都把一些猎具给扔了。
五丈、四丈……距离不断地缩小，沧月几乎闻得到蛇王吐信子喷出的腥臭味。临近三丈处，沧月终于找到了一丝破绽，青筋暴起的手一松，一道银光从长弓射出，只在空中留下残影，瞬息插入蛇王的眼中。
“嘶”
伴随一声凄厉的嘶鸣，蛇王水桶粗的身躯从藤蔓脱离，直直向下，坠落溪流。
“轰”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蛇王的不断地摇晃头颅，翻滚身躯，很是痛苦的样子，场面极为震撼。
“箭头上的毒液够它好受的了，估计后面的蛇也不敢轻易追上来，现在暂时安全了。”沧月一颗紧绷的心算是放松了。
稍息片刻，三位少年头也不回的继续攀爬，越过岩壁。此时，已是日落西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