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击落空
花海生劲风，晚霞映斜阳。草原好男儿，利胆奔四方。
两个身影策马而行，一前一后渐行渐近。与之伴随的是节奏不一的蹄击大地之音。两个声音，你方唱罢我登场。虽然先后不一但却格调一致，映衬的是后方那人的凯旋还是前面那人的丧钟？
后面之人便是那善马的王二了。
见他半蹲半骑于黄马之上，马鞭插与腰间，双手紧握缰绳。那马儿格外听话，只要王二手间抖两抖便知道是该转弯还是该加力。
前面的那赤霞飞按理说已经进入了它所擅长的行程，马身后部是它散发出的体气所汇聚的阵阵红雾且越来越浓。可是不知是驾驭它的人骑术不精还是它本就精力不足，应有的后程发力的迹象并不是那么明显。
“马儿啊马儿，今时今日全靠你了。待胜利回营，王二定当加倍服侍。”王二心中念到。
他紧握缰绳的双手，微微靠拢在胯下之马的脖子上。爱马善马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马儿不是那赤霞飞的对手，但此刻马儿表现出的那股坚韧拼命劲，仍旧是打动了这位在草原混得不如人意的汉子的心。
一声声鞭笞之声从前方传来，见那赤霞飞所背负之人正奋力地击打着它的臀部。越击打，它所散发出的红雾貌似越多，而红雾越多那背负之人抽打得更加凶狠。这渐浓的红雾不知道是赤霞飞排出更多的身体热气，还是鞭打形成的伤口所溅射出的鲜血。
“马儿啊马儿，你本就本领高强任劳任怨，可怎奈摊上这么一个不懂你之人。”看见前方追击的敌人奋力鞭击赤霞飞，王二心中不经生出对神驹赤霞飞的同情之心。
且不说王二本就是爱马之人，单就马儿这样一种充满灵性善懂人意的生物来说，飞奔本就是它们的天性，更何况此时更是落难之时。你在此刻鞭打它，不是在它热诚的内心捅一个冰窟窿吗？还叫它怎么为你卖命？它就当真没有脾气？
慢慢的，王二与前面那黑影慢慢靠近，隐约可以看见那人的腰间鼓鼓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着装竟然是中原风格，与焱国境内寻常人家的服饰别无二致。
“他难道是焱国人？可他为何要混迹于这西域归国商队中？他此行离去焱国又是为何？他如此抽打神驹没有半点爱惜之心，对马尚且如此那他还能和那一队被我们打劫的商队一心？那装束也不像什么得权有势之人，就算他能如愿到达焱国阳安城，当真就能一呼百应求来援手？”王二一边操控着马儿快速追赶，一边看着前方那人脑中不禁闪现出诸多疑问。
也就在此刻，忽闻前方一声嘶叫，正是那赤霞飞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它又受了何样的刺激。这个声音又将王二的思绪拉了回来向前方赤霞飞望去。
见那赤霞飞莫名的马身颤抖，马背上那人竟一时间有点抓不住缰。估计也是这充满灵性的马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苦闷了，本能地发泄了出来。
马背上那人摇摇晃晃颤颤抖抖，失去重心几乎要被甩下马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他胯下的赤霞飞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竟然又灵巧地往那人将要摔下的方向闪了一闪，帮助背上的人稳住了重心。不过也就是这么的一闪，使得他们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
由此看来，纠结是所有生物的共性。
待那人坐稳之后，“啪啪”两声清脆的鞭响又从赤霞飞的马臀上响了起来，紧接着赤霞飞又是一番惨痛的嘶叫。也就在这时，那人似乎扭了下身子向后方追击的王二望了望。
就在前面那一人一马，一抖一闪之间。身后奋力追赶的王二又缩短了追击的距离。他自然是看到了前面逃路之人的丑样，也看到了那赤霞飞漂亮的救险，更加看清了赤霞飞马臀两侧那鲜血淋淋的伤痕。
前面那人的扭身回望，自然是让王二知道自己已被他察觉。
“可惜！可惜！如此良驹就这样被糟蹋！”王二心中又不禁叹道。
不过就从前面那人的表现来看，让王二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身上一定有一个秘密，哪怕是不管这神马赤霞飞的死活，也不愿让自己落入敌手让自己身上的秘密泄露。
一念之间，王二执缰的左手中出现了一把弹弓。这弹弓实在是平常无奇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对于王二来说，这把平常至极的弹弓却是非常厉害的物器。因为王二就是靠着这弹弓来讨生活的，当初正是因为弹弓耍得溜才引得那黑狗的注意，也就有了后面的被黑狗诬陷背锅的倒霉事。
而在摸出弹弓的一瞬间，他的右手手膀子甩两甩，露出一个被绑在小臂上的深褐色羊皮匣子。匣子里面装满了弹珠，将整个匣子的表面顶得凸凸凹凹的。
王二右手手腕快速一弯，一颗黑色弹珠便被食指与中指从那羊皮匣子夹出。从取弹弓到夹弹珠，整个过程是行云流水异常熟练。
细看这弹珠有些蹊跷，说它是个球状物实在是有些牵强，暗哑无光的表面布满了诡异且毫无规则的纹路，给人一种一捏就碎的感觉。
但是可不要小瞧了这其貌不扬的弹珠。
那布满纹路的表面其实一层薄薄的锰铁外壳，弹珠内部填满了硫、钾、磷混合的黑色药粉。命中目标后，锰铁外壳沿表面的纹路破裂，破裂一瞬间带出的火花和强弱不均的压力引得黑色药粉爆炸，对目标造成二次伤害。运气好的话，炸飞的外壳还会钻入肉中，造成一时间不能退去的疼痛。
在这茫茫塞外草原，制作这特殊弹珠的材料非常好找，就看你是否能够辨识它们。显然，王二是辨认和寻找这些矿物的好手，同时也很精通此类物品的制作。不然一个区区弹弓如何成得了这在草原上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汉子的的独门武器。
这时的王二与前面所骑赤霞飞之人之间的距离已不到十丈，正好进入了弹弓的射程。
见王二左手带着缰绳的同时又拿着弹弓，右手已将那带着弹珠的皮筋拉满，整个身子微微挺直，弹弓弓口朝前面那人瞄去。此时人与马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足以见得王二操控马匹的得心应手，也能映衬出他胯下那匹草原上常见的短腿黄马灵巧听话和训练有素。
“砰！”皮筋吃力回弹的声音。
弹珠应声射出。
只看到前面那一人一马突然一沉，弹珠正好从那人的后脑勺划过。并不是那人身后有眼也不是他身手敏捷感官异常，而是此时的地面突然出现了凹凼，人与马只是顺势下沉罢了。但似乎弹珠又有擦到那他的头发，因为就在这一弹落空之后，前面那人又侧着身子向后面的王二张望过来。
而由于这一射一沉一慢一快，两人的距离又近了约莫一丈。
见开门一击便以落空收场，王二难免有一点失望。不过这一点失望很快便被他抛在身后，心中默默想到：“谁还没有个撞大运的时候呢？看你能否躲过下一颗！”
也就在他心中默想之时，渐进的距离得以让王二看察到对方更多的细节。对方的那个转身也自然引得王二的注意。注意的便是那张似乎满是污垢的脸，看不出是年轻还是衰老，不过五官倒轮廓倒是清晰，棱角分明。
这也是他们二人在追逐了这么长时间约莫二十多里地后的，首次面对面。
“驾！”
王二又大声对胯下马儿发出指令，击空过后的他迅速的调整了姿态，同时也希望就此将彼此的距离缩小。而且反正都被察觉，他也就无所顾忌。
“好马儿，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王二向胯下马儿嘀咕到。但他心中明白，自己这匹马儿现在的表现，已经接近了它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灵性的马儿在听见王二的驱赶后，立马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叫声作为得到指令的回应。它踹气的声音愈发强烈，马口大张，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口中的唾沫尽数吹打在王二的脸上。而这感觉对于王二来讲却再为熟悉不过。
突然，前面的赤霞飞来了个向西的急转。
“不好！”
见此状，王二内心大喊，心中更是一惊。
(本章完)
两个身影策马而行，一前一后渐行渐近。与之伴随的是节奏不一的蹄击大地之音。两个声音，你方唱罢我登场。虽然先后不一但却格调一致，映衬的是后方那人的凯旋还是前面那人的丧钟？
后面之人便是那善马的王二了。
见他半蹲半骑于黄马之上，马鞭插与腰间，双手紧握缰绳。那马儿格外听话，只要王二手间抖两抖便知道是该转弯还是该加力。
前面的那赤霞飞按理说已经进入了它所擅长的行程，马身后部是它散发出的体气所汇聚的阵阵红雾且越来越浓。可是不知是驾驭它的人骑术不精还是它本就精力不足，应有的后程发力的迹象并不是那么明显。
“马儿啊马儿，今时今日全靠你了。待胜利回营，王二定当加倍服侍。”王二心中念到。
他紧握缰绳的双手，微微靠拢在胯下之马的脖子上。爱马善马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马儿不是那赤霞飞的对手，但此刻马儿表现出的那股坚韧拼命劲，仍旧是打动了这位在草原混得不如人意的汉子的心。
一声声鞭笞之声从前方传来，见那赤霞飞所背负之人正奋力地击打着它的臀部。越击打，它所散发出的红雾貌似越多，而红雾越多那背负之人抽打得更加凶狠。这渐浓的红雾不知道是赤霞飞排出更多的身体热气，还是鞭打形成的伤口所溅射出的鲜血。
“马儿啊马儿，你本就本领高强任劳任怨，可怎奈摊上这么一个不懂你之人。”看见前方追击的敌人奋力鞭击赤霞飞，王二心中不经生出对神驹赤霞飞的同情之心。
且不说王二本就是爱马之人，单就马儿这样一种充满灵性善懂人意的生物来说，飞奔本就是它们的天性，更何况此时更是落难之时。你在此刻鞭打它，不是在它热诚的内心捅一个冰窟窿吗？还叫它怎么为你卖命？它就当真没有脾气？
慢慢的，王二与前面那黑影慢慢靠近，隐约可以看见那人的腰间鼓鼓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着装竟然是中原风格，与焱国境内寻常人家的服饰别无二致。
“他难道是焱国人？可他为何要混迹于这西域归国商队中？他此行离去焱国又是为何？他如此抽打神驹没有半点爱惜之心，对马尚且如此那他还能和那一队被我们打劫的商队一心？那装束也不像什么得权有势之人，就算他能如愿到达焱国阳安城，当真就能一呼百应求来援手？”王二一边操控着马儿快速追赶，一边看着前方那人脑中不禁闪现出诸多疑问。
也就在此刻，忽闻前方一声嘶叫，正是那赤霞飞发出的声音，也不知道它又受了何样的刺激。这个声音又将王二的思绪拉了回来向前方赤霞飞望去。
见那赤霞飞莫名的马身颤抖，马背上那人竟一时间有点抓不住缰。估计也是这充满灵性的马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苦闷了，本能地发泄了出来。
马背上那人摇摇晃晃颤颤抖抖，失去重心几乎要被甩下马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他胯下的赤霞飞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竟然又灵巧地往那人将要摔下的方向闪了一闪，帮助背上的人稳住了重心。不过也就是这么的一闪，使得他们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
由此看来，纠结是所有生物的共性。
待那人坐稳之后，“啪啪”两声清脆的鞭响又从赤霞飞的马臀上响了起来，紧接着赤霞飞又是一番惨痛的嘶叫。也就在这时，那人似乎扭了下身子向后方追击的王二望了望。
就在前面那一人一马，一抖一闪之间。身后奋力追赶的王二又缩短了追击的距离。他自然是看到了前面逃路之人的丑样，也看到了那赤霞飞漂亮的救险，更加看清了赤霞飞马臀两侧那鲜血淋淋的伤痕。
前面那人的扭身回望，自然是让王二知道自己已被他察觉。
“可惜！可惜！如此良驹就这样被糟蹋！”王二心中又不禁叹道。
不过就从前面那人的表现来看，让王二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身上一定有一个秘密，哪怕是不管这神马赤霞飞的死活，也不愿让自己落入敌手让自己身上的秘密泄露。
一念之间，王二执缰的左手中出现了一把弹弓。这弹弓实在是平常无奇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对于王二来说，这把平常至极的弹弓却是非常厉害的物器。因为王二就是靠着这弹弓来讨生活的，当初正是因为弹弓耍得溜才引得那黑狗的注意，也就有了后面的被黑狗诬陷背锅的倒霉事。
而在摸出弹弓的一瞬间，他的右手手膀子甩两甩，露出一个被绑在小臂上的深褐色羊皮匣子。匣子里面装满了弹珠，将整个匣子的表面顶得凸凸凹凹的。
王二右手手腕快速一弯，一颗黑色弹珠便被食指与中指从那羊皮匣子夹出。从取弹弓到夹弹珠，整个过程是行云流水异常熟练。
细看这弹珠有些蹊跷，说它是个球状物实在是有些牵强，暗哑无光的表面布满了诡异且毫无规则的纹路，给人一种一捏就碎的感觉。
但是可不要小瞧了这其貌不扬的弹珠。
那布满纹路的表面其实一层薄薄的锰铁外壳，弹珠内部填满了硫、钾、磷混合的黑色药粉。命中目标后，锰铁外壳沿表面的纹路破裂，破裂一瞬间带出的火花和强弱不均的压力引得黑色药粉爆炸，对目标造成二次伤害。运气好的话，炸飞的外壳还会钻入肉中，造成一时间不能退去的疼痛。
在这茫茫塞外草原，制作这特殊弹珠的材料非常好找，就看你是否能够辨识它们。显然，王二是辨认和寻找这些矿物的好手，同时也很精通此类物品的制作。不然一个区区弹弓如何成得了这在草原上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汉子的的独门武器。
这时的王二与前面所骑赤霞飞之人之间的距离已不到十丈，正好进入了弹弓的射程。
见王二左手带着缰绳的同时又拿着弹弓，右手已将那带着弹珠的皮筋拉满，整个身子微微挺直，弹弓弓口朝前面那人瞄去。此时人与马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足以见得王二操控马匹的得心应手，也能映衬出他胯下那匹草原上常见的短腿黄马灵巧听话和训练有素。
“砰！”皮筋吃力回弹的声音。
弹珠应声射出。
只看到前面那一人一马突然一沉，弹珠正好从那人的后脑勺划过。并不是那人身后有眼也不是他身手敏捷感官异常，而是此时的地面突然出现了凹凼，人与马只是顺势下沉罢了。但似乎弹珠又有擦到那他的头发，因为就在这一弹落空之后，前面那人又侧着身子向后面的王二张望过来。
而由于这一射一沉一慢一快，两人的距离又近了约莫一丈。
见开门一击便以落空收场，王二难免有一点失望。不过这一点失望很快便被他抛在身后，心中默默想到：“谁还没有个撞大运的时候呢？看你能否躲过下一颗！”
也就在他心中默想之时，渐进的距离得以让王二看察到对方更多的细节。对方的那个转身也自然引得王二的注意。注意的便是那张似乎满是污垢的脸，看不出是年轻还是衰老，不过五官倒轮廓倒是清晰，棱角分明。
这也是他们二人在追逐了这么长时间约莫二十多里地后的，首次面对面。
“驾！”
王二又大声对胯下马儿发出指令，击空过后的他迅速的调整了姿态，同时也希望就此将彼此的距离缩小。而且反正都被察觉，他也就无所顾忌。
“好马儿，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王二向胯下马儿嘀咕到。但他心中明白，自己这匹马儿现在的表现，已经接近了它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灵性的马儿在听见王二的驱赶后，立马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叫声作为得到指令的回应。它踹气的声音愈发强烈，马口大张，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口中的唾沫尽数吹打在王二的脸上。而这感觉对于王二来讲却再为熟悉不过。
突然，前面的赤霞飞来了个向西的急转。
“不好！”
见此状，王二内心大喊，心中更是一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