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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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疏离

    红袖见状越发不可置信,可是任凭她歇斯底里,玉香却始终不肯将头转过来。

    几个婢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侍卫们拖了下去,这姐妹俩原本是想唱个白红脸给这三皇子妃来个下马威,熟料最后竟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见这任家大小姐的手段。

    其余几人见状登时再不敢对任凤华态度轻慢,一个个都在暗中整理好了散漫的衣装,收敛了面上的不屑神色。

    “对了,还有你们几个,都想要去哪处当差?”分明只是个寻常的问句,个中意味却令人齿寒。

    几个婢子合计了一阵,异口同声地怯怯回道:“任,任凭娘娘安排。”

    “内院如今也不缺人手,你们便也跟着红袖一起,一道去外院伺候吧。”任凤华按了按眉心,旋即懒倦地挥了挥手,“既然都已安排好了,便都下去吧。”

    琉璃立马端起了沉肃的架势,领着这几个心有余悸的婢子下去学规矩。

    红袖则被带到了外间挨板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凄厉的哭喊声绕梁不绝,里头的玉香听得心惊肉跳,内心挣扎了好一阵,还是小心翼翼地凑到任凤华跟前求情道:“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红袖吧······她在我们姐妹几个中年岁最小,也最不懂事,想来严加管家后定会痛改前非,您就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也留在内院伺候吧。”

    “你在替她说情?”任凤华瞥了她一眼,淡声问道,此后便没了话语。

    玉香等了半日没等到下人,心中不由惴惴,听着外间一下下地板子声,她无望地闭上了双眼,正想心一横将话收回,熟料任凤华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既如此,便让她也留在院子里伺候吧。”

    闻言,玉香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而后便是千恩万谢:“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娘娘当真是活菩萨!”

    说完便急急地奔了出去,将红袖从侍卫的棍棒下救了出来。

    “好妹妹,你受苦了!”她抹开了红袖花了的胭脂,愧疚地念叨了一声,熟料对方却一把将她推开,面上全无感激之色。

    “我没你这样的姐姐!”

    直到玉香将任凤华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红袖才终于破涕为笑:“早这样不就行了,我就说她怎么可能连皇命都不怕,果然是个假把式!”

    她正要嚣张地继续往下说,玉香却突然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后者一回头,才见是琉璃领着剩下的几个婢子,正往廊下经过。

    那几个婢子原本就是没主见的,被吓了一吓登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个个毕恭毕敬的。

    红袖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猛地挣脱了玉香的阻拦,朝着廊下狠狠地呸了一口:“一群软骨头,这样就怕了,可真没劲!”

    琉璃见状立时举起了边上横着的一臂宽的戒尺,警告地朝着红袖晃了晃,后者这才悻悻然地偃旗息鼓。

    回头瞧见玉香一脸失神,她撞了撞对方的肩,轻佻道:“怎么了,都已经顺利留在院子里了,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玉香往里屋的方向扫了一眼,忌惮地压低了声音:“你难道不知道这任大小姐素来与嘉和公主交好吗?你想,那嘉和公主素来是多恃宠而骄的主儿,公主的朋友,难道真会因为皇上赐的几个婢子忍气吞声?”

    “哎呀,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咱们有皇命傍身,那便是免死金牌,那任大小姐即便背地里再怎么咒我们,又不能真拿我们如何?”红袖满不在乎地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大腿,正想踉跄着回去擦个药,却被琉璃一眼发现。

    “怎么,到了院中伺候还想偷懒吗?”琉璃安排完了那一头的差事,回转身瞧见了鬼鬼祟祟的红袖,立马怒不可遏地追了过来。

    后者见状只得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原地,她接过了琉璃扔来的鸡毛掸子,随意地在架子上划拉了两下,潦草地干了小半个时辰活,便叉着腰歇在了阴凉处。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还想再挨顿板子吗?”玉香整好了立柜,回头见红袖昏昏欲睡,赶忙趁众人不注意将人拉到了暗处,焦心地责骂道。

    红袖却依旧端着那副无赖的模样,死皮赖脸地笑言道:“都说了她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你那么认真做什么?难道真要立地成佛好好当她院子里的大丫鬟?”

    红袖见她始终在状况之外,只好加重了语气,一面将三皇子也给搬了出来:“即便如此,你难道还能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如此,昨日在喜房中你也见到了,王爷几乎对王妃百依百顺,如若哪天王妃真的有心计较,难道还有第二条命拿来给你挥霍?”

    话说到这,红袖才终于老实起来,比之对什么事都不甚在意一心只捧卷苦读的任凤华来说,还是谈笑间便掌握生杀予夺的秦宸霄要来得更可怕些。

    琉璃察觉到两人没了影,寻上来一瞧,一眼就望见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登时暗叫不妙,正要上前质问,两人却呈鸟兽状逃散。

    无奈之下,她只得急急奔进了里屋中,朝着任凤华禀报了那两个婢子的鬼祟行迹。

    “娘娘,那两人一看就心怀鬼胎,您把她们留在内院,岂不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

    任凤华翻了一页书,又在上头勾画一阵,才和声回道:“那是皇帝送来的业障,打着赏赐的名号,我们要是无端将人扣了,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岂不是要大做文章?”

    “娘娘,您这莫不是看书看痴了吧,那也不能由着她们骑到您头上来啊!”琉璃闻言越发觉得难以理解了,“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宠爱三皇子殿下,怎么会送几个美婢到府中,将院里闹得这般鸡飞狗跳呢?”

    这一点连琉璃都能看得出来,那皇位上的九五之尊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原先还做些表面功夫来对秦宸霄嘘寒问暖,如今却悄然露出了皮肉下的虎狼本性——他就是要让秦宸霄不得安生,甚至不惜在大婚之日就动了手脚,将府中搅和了个地覆天翻。

    “天子的心思,你我哪能揣摩得明白。”任凤华嘲弄一笑,抬头示意琉璃往外瞧,但见窗棂之外,突然飞快掠过一道削瘦人影。

    “小姐,这是?”琉璃赶忙压低了嗓音,惊得寒毛倒竖。

    任凤华示意她安心,随后慢声继续道:“眼下这府中何止来了一派势力,皇上将殿下捧到了高位,却没瞒住他孱弱的病况,此举无异于将鱼肉束之高阁,你说,这来往行人该如何?”

    琉璃小心地回道:“······来分杯羹?”

    “不错。”任凤华赞许地点了点头,目光忽而变得悠长而深远:“这些耳目咱们即便打发走了也没用,它们就像是随处扎根的野草,春风吹又生,与其扬汤止沸,倒不如好生加以利用,最后来一个釜底抽薪?”

    “还是娘娘高明。”见任凤华运筹帷幄,琉璃总算是放了心,面上的担忧神色也跟着褪去不少。

    任凤华用指节轻轻叩了一下桌案,阿六登时像猴似的从窗子里窜了出来,甩着手抱怨道:“这里的树就是没有竹院的树适合睡觉,就两盏茶的工夫,我的背都给睡抽抽了。”

    见状,琉璃登时没好气地给他来了一掌,轻斥道:“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子?”

    “哎哟,好姐姐,你就少念叨我几句吧,不然今夜我又要睡不着觉了。”阿六闻言赶忙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耳朵,满脸欲哭无泪。

    琉璃扳动了一下手指,没好气道:“方才娘娘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趁闲暇的时候务必要留意府中这些下人的动向,若是有什么行迹鬼祟的人,务必不可放过一个——”

    阿六忙不迭地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还不如直接让小姐同我说,你每次都公报私仇,借机骂我一顿!”

    “我看今日我不仅要骂你一顿,还要打你一顿呢!”琉璃平日里都是斯斯文文的,只有对上毛手毛脚的阿六的时候,才会一下成了河东狮,总有操不完的心。

    而阿六这小纨绔也偏偏爱在琉璃面前插科打诨,两人就如针尖对麦芒,每日都有吵不完的架,倒也给这空落落的新院子添了不少从前竹院的味道。

    “你们两个关系可真好。”两人吵着吵着就追打了起来,阿六没好心地绊了琉璃一脚,眼见着后者就要跌跤,任凤华赶忙伸出手捞了人一把,一面笑着打趣道。

    “才没有!”琉璃闹了个大红脸,随意摸出了一个怀里的布包就泄愤似的往阿六的头脸砸了过去,却被后者一手接住,打开一瞧,却是几个糖瓜。

    “好姐姐,多谢你!”阿六见对方吃了瘪,登时将糖瓜往口中一抛,捧腹大笑。

    琉璃谢了任凤华后,登时提起裙摆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惊叫声和怒骂声一时不绝于耳。

    “慢着些,小心跌跤。”

    任凤华见两人都起了孩子心性,不放心地追出去了两步,谁知道刚到门口,便瞧见了一道熟面孔。

    “殿下。”她矮身行了一礼,外头两人也随之停了追打,她便从善如流地侧目吩咐了一句,“琉璃,准备些茶水来——”

    琉璃赶忙应声下去,屋内任凤华与秦宸霄两人虽然才几个时辰没见,却像是久别重逢,前者看书看得倦怠,一时间不想应付,后者则光顾着盯着对方瞧,既专注又沉默。

    一直到茶水被送上来,两人才异口同声地开口道:“用膳了吗?”

    任凤华率先停下话语,用眼神示意对方先行。

    秦宸霄先是疑惑地瞧了她一眼,才继续道:“本王还未曾用过。”

    两人的对话不像是新婚燕尔,倒像是老友重逢,这下连边上伺候的琉璃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径自出神的任凤华:“小姐······”

    秦宸霄却满不在乎地继续道:“见你房里没有餐食,想来也未曾用过,不如一起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晚客

    任凤华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吩咐道:“琉璃,备膳——”

    半盏茶之后,桌上的吃食都布置完毕,任凤华这才意识到秦宸霄一回府就来了她院子,尚且还未来得及更衣,便顺嘴又补了一句:“琉璃,帮殿下梳洗一番吧。”

    殊不知琉璃向来一见着秦宸霄就打怵,此番得了这个差事,肩上似被压了千钧重,就连伸出去拿帕子的手都是哆嗦的。

    边上伺候着的玉香瞧见这副场面,登时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来,殷勤道:“琉璃姐,我来帮你吧。”

    秦宸霄却在此时突然侧目,冷声逼停了她:“都给本王退下!”

    玉香停在原地,俨然被吓得不轻,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将收不收。

    秦宸霄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听不懂话吗?”

    杀意登时爬上脊背,玉香登时胆战心惊地跪倒在地,匍匐着望向任凤华的方向,哀求道:“娘娘——”

    任凤华眼下满心还在思虑着几味找不到的稀缺药材,见状只是没耐心地挥了挥手:“出去吧。”

    玉香原以为对方至少会帮着她求两句情,谁知竟然轻描淡写地将此事了了,她欲言又止了一阵,侧目瞧见面色不善的秦宸霄,连忙磕头认错,提着裙摆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任凤华抬眸望了秦宸霄一眼,心血渐渐凉了下去,她二人应当算是最别具一格的新人了,新婚燕尔未过,却好似俨然已成一对怨偶,就连谁先开口都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弈。

    秦宸霄似乎正在看她,目光有些暗淡。

    任凤华忽而转了转腕间的玉镯子,转开了话题:“殿下,昨日祖母将这镯子给我的时候,你是不是想说些什么?”

    秦宸霄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视线随之落在了玉镯子上,慢声道:“这镯子确实不是个寻常物件,换言之,它背后的深意才是最紧要的。”

    任凤华摩挲了一下光滑的玉面,又想起那时老夫人别有深意的视线,旋即低头自嘲道:“想来这应当就是老夫人所谓的笃定能用来威胁我的身世关键——”

    “华儿,你知道?”秦宸霄显然没想到她竟会如此聪慧,以至原本准备好的循循善诱的话一时都没了用武之地。

    “殿下又知道什么呢?”任凤华却忽然抬头瞧她,视线清凌凌的,其下却埋藏着阵阵隐痛。

    关于身世,她一直不想过分深究,一来是为了消解那份无依无靠的愁苦,二来则是不想给人留下可供利用的把柄,但是事到如今,若是仍是敌进我退,势必会被逼落悬崖,她必须转守为攻。

    秦宸霄却只是认真地端详着她,眼底似乎有些哀伤:“华儿,你难道只是想和我谈这个吗?”

    任凤华却执意不肯对上他的视线,只是将那镯子摘下,平举过眉,认真地恳求道:“殿下,关于这个镯子,到底有怎样的秘辛?”

    秦宸霄同她对峙片刻,突然无奈一叹:“这确实只是一个寻常的首饰,若有特殊之处,也只是因为它是故人之物。”

    “故人之物?”任凤华只觉自己好像一铲子挖对了地方,正想顺藤摸瓜,“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位故人?”

    秦宸霄这回不再藏着掖着,径自开口道:“华儿,你还记得我的母妃吗?”

    这回轮到任凤华愣住了:“月贵妃娘娘?”

    秦宸霄点了点头,目光渐至高远:“令堂和我母妃在许多年前,曾是闺中密友,几乎······无话不谈——”

    “竟是如此!”任凤华闻言登时恍然,原来这两位同样钟灵毓秀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可是下一刻,她又不由有些困惑:“可是外祖父却不曾对我透露过这一点。”

    秦宸霄坐在她对面的梨木椅上,闻言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突然起身停到了任凤华身边,而后用微凉的指腹轻轻触了触她眼下的青黑:“华儿,你怎么离我这样远?”

    任凤华闻言心口一跳,被极力压抑的情绪眼见着就要决堤。

    秦宸霄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而后低低笑了一声:“放心,本王不会骗你。”

    任凤华强压下心底的酸涩,默默地应了一声,两人复又陷入无言。

    秦宸霄今日走的很早,细想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往日在竹院中,每每都是天刚放明,这人才没了影。

    她一面失神想着,一面帮着收拾起了对面秦宸霄的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时候,她却猛然吧愣住。

    茶······是凉的?

    她分明记得这第二道茶是由嬷嬷帮着送上来的,送的却是杯凉茶,茶水险些漫过了杯壁。

    茶满送客,嬷嬷这分明是在帮她下逐客令,也难怪秦宸霄连筷子都没动几下便离开了。

    任凤华素来知道嬷嬷对秦宸霄态度复杂,却未成想竟然到了这般排斥的地步,可是嬷嬷身为娘亲的贴身丫鬟,按理来说定是知道娘亲与月贵妃交好的,那又怎么会如此苛待月贵妃的孩子呢?

    疑云团团攒在眼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任凤华神色复杂地收回了手,面色有些晦暗,正当这时,挂在门前的珠帘突然被轻轻碰响,嬷嬷端着食盒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小声问了一句:“殿下呢?他这是回去了吗?”

    任凤华深深地望了眼嬷嬷谨小慎微的眉眼,一边缓声答道:“殿下已经走了。”

    下一刻,她明显地看到对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立马放松了下来,一瞬间,那个在秦宸霄面前带着一身刺的嬷嬷又变回了那个看着她长大的慈爱妇人。

    任凤华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屋外的蝉鸣越加聒噪,婆娑的树影打在地上,白日积下的燥热之意久留不散,让人心生不快。

    秦宸霄走在廊下,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侍卫在边上接过他褪下的外袍,又小心地觑了一眼对方的低沉的面色,咬了咬牙还是没藏住话:“殿下,咱们真要继续往下查吗?这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见秦宸霄没有接话之意,他只好自顾自地继续道:“如果要再查下去,咱们免不了就要对相府下手,但是您也知道,皇上如今也在——属下的意思是,咱们如果真的要继续往下查,可能就要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秦宸霄对此却显然毫不在意,只是潦草地答了一句:“你只管接着往下查便好,不用理会旁人。”

    侍卫自知再劝无果,只得领命,刚要退下,熟料刚转过回廊,便见两人比肩而来。

    脾气不好的黑衣少年将人领到了秦宸霄跟前,当即就不耐烦地想要告退,那边上跟着的外域男子却突然叫住了他:“哎呀,急着走做什么,我还没聊够呢!”

    “滚开!”黑衣少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径自撞开了人,踏着屋檐逃似的奔远了。

    那异域男子颇为可惜地亏喟叹了一声,等人没影了,才摇着头收回视线,朝着两人粲然一笑。

    这男子年岁不大,肤色偏深,生得高鼻深目,样貌俊美,原本不至于给人带去不靠谱之感,却偏偏生了双狐狸眼,浅碧色的眸子总是带着笑,给原本就算不上正派的脸又添了不少邪肆。

    尤其是微眯着眼看人的时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轻浮”二字。

    异域男子绕弄了一下及肩的蜷曲长发,忽而朝着一脸冷漠的秦宸霄抛了个媚眼,嗲着嗓音问候道:“师弟,好久不见呀,有没有想师兄呀?”

    秦宸霄在他开口的那一刻袖间匕首就已将出鞘,还未等对方笑嘻嘻地凑进,刀光已然乍现。

    “小古板,真没意思,我才不要和你打!”异域男子看着懒洋洋的,身手却异常之快,一个鹞子翻身就躲过了匕首,稳稳地落在了一旁。

    熟料秦宸霄失手的时候少得可怜,他自以为逃出生天,谁知下一刻便被一记扫堂腿扫到了地上,登时一阵天旋地转,拳脚瞬间就追了过来。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破相了——”异域男子几乎抱头鼠窜,委屈地躲着秦宸霄的拳脚,一面委屈地叫嚷道,“你好冷血,多日不见,竟然连师兄都不认了!”

    “你大可以再喊一声试试!”

    熟料话音刚落,挨的揍却越多了,异域男子见势不妙,只得认栽:“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我是来参加你的婚宴的,你总不至于连客人都揍吧?”

    眼见着秦宸霄的拳头又要提起,他登时抱头鼠窜,躲到了边上的高壮侍卫身后,俨然将人当成了挡箭牌。

    直到身前的侍卫嘴角一抽,终于看不下去地提醒道:“您来晚了,婚宴在昨日就已经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这怎么可能呢!”异域男子闻言登时愕然,下一刻就开始不信邪地数指头,“这不应该呀,我分明是算好了时辰才来的,怎么会呢······”

    片刻后,他终于恍然:“糟糕,忘了把出发那日也给算上了!”

    见他后悔不已,侍卫不由腹诽了一阵在,正想先将人带下去安置,熟料异域男子却突然卷土重来,只不过这回纠缠的对象却成了他。

    “兄弟,问你一声,我这师弟媳,漂亮吗?”异域男子挑了挑眉。

    “·····自然是貌美的。”侍卫小心打量着秦宸霄的脸色。

    “脾性好吗?”

    “······上佳。”

    “家世呢?”

    “甚好。”

    “那她现在在哪?”

    “王妃正在书房——不对,这不是你该问的!”

    侍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眼前这个狐狸眼男人套了话,登时乱了阵脚。

    异域男子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笑着继续往前走,只留下嚣张一句:“多谢,我这便去看看这是怎样的美人,竟然叫你这小古板折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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