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萧湘水云满是泪
通过原曲的对照，柳言又发现了几处可以改进的地方。他用上了电吉他所没有的演奏指法。这样一改整首曲子显得浑然天成，原本还有一些不是很顺畅的地方有更加的圆柔了。
当曲子进行到第四段的时候，低音区层层递升的浑厚的旋律，柳言又加上了大幅度的荡揉技巧，一幅云水奔腾的画面，打破了之前去掉之中的压抑气氛，完美的再现了曲作者翻滚的思绪。
而第五段，乐曲的第一句旋律进入了低音区通过这种变化后的再现，给人一种欲起先伏之妙悟。进入最关键的第六段，虽然还是同样的重复着第四段旋律，但是此时的水云之声，不但情绪更为奔放、热情，而且显现出了一种壮怀激烈地情绪。这就是源音加成的妙用了。
而且弹完了第六段柳言没有停下，以第五段的前两乐句为基础移高八度展开之后，在高、低音区大幅度的连续跳动，按音、泛音、散音音色巧妙的组合，交织成一幅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图画。这个部分是整首曲子的**部分也就是水天一碧、寒江月冷、万里澄波这三段。这三段本就是一气呵成的琴曲段落，表现了曲作者对祖国山河的热爱之情。
当这三段弹完之后，柳言正准备顺势进入最后一段影涵万象，不过短短的最后一段原本只是一些低音区的旋律上行又回折。按照刚刚原曲中的表现，应该是在曲子收尾的地方再现那种“水云声”，只是一种无力的余波。不过柳言没有弹几个音，就发现断了两根琴弦。
原来这普通的琴弦经受不住源能加成的弹奏而绷断了。
柳言也感觉到一种登顶之差最后一线的那种黯然无力之感，看来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这一曲弹奏下来，他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的大脑深处，一个如浩渺星空一样的微缩空间出现了。
他双目微阖，灵识内视，在这片神奇空间中，他看到了一个虚幻的光影。一个身材修长有些吊儿郎当的人影。
“怎么？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是雷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有些油腔滑调。
“你是雷？你怎么到我的身体里来了？”柳言心中暗自一惊。
“呵呵！这里是灵慧海，也就是你的精神源核，之前你的灵宫和我有心灵上的联系，但是只能听到声音，而这里你可以见到我的投影。”雷双手插在兜里，从远处慢慢的走进，直接走到了柳言的神识面前。不过两个都是幻影，靠得近了，影像反而有些模糊了。
“你是说我已经成功的凝聚了精神源核？也就是这个灵慧海！那我现在的级别……”柳言之前听雷提起过，精神源核凝聚起来比较困难，毕竟这是在大脑之中凝聚一个微缩的空间。这个空间实际是看不到的，应该被称为源能空间。
“你刚刚已经突破了九段曲子了，就差最后一个收尾。也就是说你现在基本达到了九级源徒的水平。不过这个源能的累积还要有一段时间，我想你最近可以多练练，争取能把最后一段弹下来，同时也让源能的累积有一个过程。”雷谈到柳言刚刚连着突破四级的时候，心情也有些激动。
精神系源修和强体系不同，精神系的源修只要能力到了，源能累积可以滞后一些也没关系，而强体系必须累积到一定量，量变引起质变才能达到等级的突破。精神系是入门难升级快，而强体系是入门易升级难。相对来说精神系注重领悟，而强体系注重积累。孰优孰劣也是很难说的。
九级！
柳言被雷的话真正的“雷”到了。他之前还只是恢复到五级的水平，一下午的时间突破了四级，虽然最后有点勉强还没能达到源徒阶段向源灵进阶的临界点。但是这个晋级速度也太快了吧？精神系真就那么强？
“言儿！言儿！快来啊！”柳言的神识在灵慧海中发愣的时候，母亲的喊声让柳言惊醒了过来。
他飞快的跑下了楼，但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让人震撼而惊喜一幕出现在他的面前！
柳均庭，一手扶着墙，另一边则被风若萱搀扶着在向这边慢慢地移动着。
“爸！……爸啊！”柳言奔过去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腰，整个人跪倒在父亲面前。这么多年的苦修，这么多年在族内忍受这别人的怜悯和嘲笑。柳言在外边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废了的那几年，他也没有低过头。也没有掉过泪，哪怕齐月离开他投入了柳俊的怀抱，他也没有哭过。
但是今天他哭了！他不是一个木头，不是没有感情。他一直记得父亲小时候把他骑在脖子上出去玩的情景。可在他三岁那年，父亲去洛京参加全国钢琴青年大师比赛，可刚到洛京的第二天，就出了车祸。驾车的那个人是堂堂的安禹郡王柳枫，据说是当今圣皇陛下的皇孙，怡亲王之子。
柳均庭年少聪慧，自小就在音乐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十五岁就获得了国家级的“东皇钟”大师赛的冠军。
虽然他出生在柳国盛打天下的那段颠沛流离的流浪冒险时期，体弱多病不能修炼源能。柳国盛看到长子能在音乐上有此成就，也不失一种心理补偿。他对于柳均庭的前途还是寄以极大的希望的。
但就是因为一个喝醉了酒的皇孙，酒后驾车把柳均庭撞成了重伤。而代表柳枫来处理此事的皇家律师，只说了句轻飘飘的“很遗憾的失误”就把这罪行掩盖过去了。
柳言至今都记得，父亲仰天看着天花板，无声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沾湿了枕巾的样子。他也记得，爷爷在被迫签下那张《庭外和解协议》的时候，花了三十多分钟的才写下自己的名字。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爷爷眼中那痛苦和悲愤地眼神。他更记得母亲每晚睡不着的时候那长长的叹息。
这么多年来的泪水和悲叹，今天终于能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柳均庭可以下地行走了。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这就是成效。柳言眼中的泪水积攒了十五年，今天再也忍不住了。
“言儿，刚刚我听着好像弹到尾声了却突然断了。我一着急就下来了。”柳均庭原本急切地心情被儿子这么一哭，弄得他也有些激动，眼眶中的泪光闪烁着。不过他还是很担心的问柳言，刚刚他听着那一曲《萧湘水云》应该没有弹完。
“恩！”柳言渐渐止住了泪，心里除了兴奋就是喜悦，“爸，我弹下来了！虽然最后一段没有弹完，但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就是……我的琴烂了。”
柳言先把父亲扶回了房躺好，毕竟他这是第一次恢复行走，不能太久，以后每天慢慢做点康复，真正能够行走，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接着他把刚刚运用源能弹琴，领悟到了这曲子弹奏的时候应该要有源能的辅助这些发现都和父亲说了。当然他只说练琴而对于精神源修的事情没有提。雷告诉他在没有达到一定能力之前，不能让人发现精神系源修的秘密。而至于为什么，却没有说。
不过有一个道理柳言也是明白的，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精神系源修和来自前世界的雷……这些都应该算作柳言最大的秘密，而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之前，这些秘密暂时还不能被人知道。
现在有一件事情是最急需要做的——修琴。他需要一把特殊的琴。
自从那次被绑架之后，柳言一直没有回过西坪三中。其实对于这所学校，柳言并没有什么感情，在这学校之中，他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十三岁以前，他是天才，小小年纪就获得了六级源徒的称号。在学校里有着无数艳羡的目光，那些女生也会主动来找他搭讪。但是他除了修炼就是弹琴，很少会和同学交流。他们都说他孤傲。
后来他的实力开始发生了退变，柳俊又把这件事情散布到同学之中。结果那些女同学都把他当废物一样鄙视嘲笑，以报复他以前的冷漠。那些无聊的在武馆里学了点三脚猫功夫的家伙都来找他的碴，好借机暴打他一顿，然后回去炫耀自己把六级源徒揍了一顿云云。
他一次次的反抗，也一次次的受伤。渐渐地他就成了公认的“人肉沙包”，随便一个家伙看他不爽就会跑来揍他一顿。
他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认识了秦晓晴。
秦晓晴是安州大学医学院大一新生。利用暑假来西坪三中校医室当护士实习的。她刚来没多久就发现了柳言这个校医室的常客，每次来都是鼻青脸肿的。如果说柳言在三中有朋友的话，她也许算一个。
唯一的一个。每次她总是会很小心的给他处理伤口，包扎好。而且柳言有几次还看到秦晓晴曾经偷偷听他在小树林里唱歌。
上次意外的发现雷，就是秦晓晴带他去修琴之后发生的事情。这次要修琴，柳言又想到了她。
想到这里，柳言不禁心头一荡，那次还很“不小心”抓了她一把。想到了那种柔软，柳言的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实话说，在柳言的生命里，其实就出现过三个女人，齐月、母亲风若萱还有就是……秦晓晴。
这些年他一直沉迷于修炼，后来修炼无望，他又开始疯狂的练琴，这些都是为了能够拥有强大的实力，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才能替父亲讨一个公道。这是他前十五年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对于那些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齐月和生养他的母亲。
唯一在他记忆里留下印象的就是秦晓晴。这种印象很奇怪，有点莫名其妙。
但他偏偏就记住了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女孩。
柳言走进校医室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三中的校医是个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少妇，估计又跑回家给孩子喂奶去了。不过秦晓晴应该在的啊？
柳言走进了里屋的时候，一个绝对能让男人热血贲张的场景展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