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欲搅雷兴风雨（二）
被粗暴的丢在一堆杂物之中，脑袋撞在坚硬的凸起上，磕得眼冒金星，方子明双目赤红的瞪着始作俑者的那个厢军。
但是当王敏目带挑衅的看着他时，方子明一咬牙根，竟低下头不发一言。
“戚，软蛋。”王敏嘟囔一声，似是不满方子明竟不再张狂，让他没借口发挥，转身离开，于帐外站定。
等他走后，方子明再次抬头，哪有半点软蛋的样子，反而很是狰狞。
“哼，让你们暂时得意，日后定要你们生不如死！”心里恨恨着。
方子明才不会被陈寅随便一句话吓到，一个小小的厢军军候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曾经被人称为麒麟儿又怎样？还不是在二叔枪下狼狈不堪，徒有虚名而已！
妄想老子跪地求饶？呸！
想起当陈寅掏出蜡丸时，所有人鄙夷的目光，方子明心中大恨。
是，他是没有自行了断，但绝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群宵小手中。他是谁，他可是当年纵横东阳八方，威名满天下的一窝蜂真正头领，方一山的儿子！
父亲遭官府的畜生们暗算，陷入绝境，身受重伤，最后忿忿而亡，自己从小就立下誓言，定要血洗东阳，为父报仇，怎么能就此刻死去！
如果问，方子明对明明该是自己的山寨统领之位有没有念想，那当然是有。
但如果问，方子明肯不肯出卖二叔达到目的，哼哼，白日做梦！
这些当官的，为利益勾心斗角，相互攻讦成习惯了，却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恶心龌蹉！
心里可笑着陈寅自作聪明，方子明靠在杂物上，只等明天陈寅到来，自己该如何骂那个狗贼方才过瘾一些，想到这，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但双臂的疼痛让他脸也不住的抽搐，笑的样子十分恐怖。
之所以不怕陈寅真的出手杀了自己，是方子明知道，只要二叔还在，郡府的狗官绝不敢乱来，自己一旦有什么不测，他们定然害怕以二叔待自己如亲生般的感情，定会为自己报仇，到时候，东阳大乱，这些贪生怕死，又怕承担责任的狗官有胆子让这事发生吗？
陈寅，你想杀我？！呸！
想象着明天陈寅自以为得计，却被自己一通痛骂，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哪怕身上的伤依然痛彻入骨，还是疼得不停地抽抽，但脸上的狞笑越发浓烈。
良久，身上的伤痛和疲劳让他断断续续的睡了过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大脑刚一运转，身体的疼痛再次袭来，方子明疼得苏醒过来，天已大亮，映入眼帘的，是有个厢兵拿着绷带药瓶站在这自己跟前。
“你要干什么？”方子明喝声道。
“哦，你醒了？没事没事，我帮你接接骨。”这个面容俊俏的厢兵拿着几块木板和绷带蹲了下来，缓缓解开方子明身上的绳索，拉出双臂，用木板夹住。
眉头紧蹙，方子明再次喝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陈寅呢？要杀就杀，玩的什么把戏！”
“啧，干嘛呢，大呼小叫的，别乱动！老子大清早的就领个给你疗伤的任务，叽歪什么，别动，治好了老子还得去做别的任务呢。”这俊俏厢兵一脸不满的骂道。
方子明本想一个起身将他撞到，但伤势在身，连试几下都使不上力。
疗伤？听到厢兵的话，方子明一愣，继而冷笑起来，“陈寅呢？他不是说老子不答应他，今天就砍了老子头吗？怎么还派个狗腿子来帮老子疗伤，哈哈！”
“啧，你有毛病啊？怎么说话呢？帮你疗伤还有错了？别看你投靠我们了，再满嘴屁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放屁！谁投靠你们了？”方子明听到厢兵的话一愣，继而哈哈狞笑，叫嚣道：“来了，有种就打你爷爷一拳，爷爷叫一声算是你个狗娘养的！爷爷就不稀罕你们这些狗腿子的疗伤！有能耐让老子死呀！”
“哎呀我去，你丫卡bug了是咋的？昨晚是谁哭得死去活来，哀求着我家老大给你个机会戴罪立功，好家伙，昨晚嚎得惊天响，一觉醒来你特么玩失忆啊？要不要老子给你两拳，让你回想回想？”厢兵突然一个暴起，指着自己鼻子连珠炮一般的骂着，方子明初时有些被他的话给怔住，但当听完之后，耳朵、脸颊再到脖子，红得都快爆出来了，咆哮着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
厢兵却更暴躁的一手掐住他的脖颈，把方子明要骂的话语全都卡在喉咙了，同时怒气十足的高举大拳，吼道：“狗日的，你还得脸了，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住手！”一声高喝，两人同时扭头，方子明就看到昨日在陈寅军中的两个厢军队正走了进来。
“师太你这是何意呀？这子明已经是我们的同志了，对待自己的同志要像春天一样温暖你知道不？怎么要打人家呢，快放手。”模样俊美的厢军队正一字一顿，晃悠的走到方子明身边，拉开掐住他脖子的手。
另一个厢军队正和那厢兵脸上直抽抽。
喉咙再次通气，方子明弯下身躯不住咳嗽。
却又一手轻轻拍了上来，同时那俊美的厢军队正极为恶心的语调再次响起，“抱歉呢子明，这家伙从小没读过书，思想觉悟有点差，我待会儿一定严肃批评他。”
身体尽力的一扭，甩开这队正的手，方子明语气凶狠，但又带着疑虑的骂道：“你们这帮狗杂碎又想干什么？有本事杀。。。”
“嘘。”俊美的厢军队正竟是伸出手指抵在方子明嘴唇上，还没等方子明反应过来，他又轻声道：“你看你，都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了，这言谈得改。”
方子明瞪圆了双目，他觉得不对劲了，特别不对劲，这些人怎么像中了邪一样？
“我知道了。”俊美的厢军队正恍然的一拍手，又说道：“一点是昨儿的伤没好利索，还有点脑震荡，所以搞不清状况。师太你看你，叫你给人疗伤，你才接个骨就要打他，这药还没给人吃呢。”
“这不怪我，这小子太来气了，来张嘴。”那厢兵拧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臭味飘来，见他就是要灌，方子明急得脑袋直晃，叫道：“你个杂碎要干什么！？”
“啧，跟个小孩似的，吃药都不乖，快点的，政府的嘉奖官员还拿着给你的嘉奖令搁外面等着呢，乖！”一个乖字出口，模样俊美的厢军队正一拳打在方子明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方子明忍不住惨叫一声，他们又赶紧捏住他的嘴巴，咕咚地就把整瓶要灌了进去。
“咳咳。呕。”等到药水一滴不剩的全倒进去，两人才松开手，方子明难受的连连干呕。
“行了，我们公会第一药剂师给你配的药，保证药到病除，当然，也有些副作用，待会有反应的时候你别惊讶。”模样俊美的厢军队正一转身对另一个队正拍拍手，“李哥，搞定。”
李伟强忍着笑的看着酒后失德和师太饶命耍宝，干咳一声，对方子明道：“义士既已做好准备，请与我等移步中军，郡府有公文示下。”
说完也不管方子明反应，酒后失德和师太饶命就夹起他往外走。
不知是原本一身的伤痛加上被两人这么一弄，还是喝的药水又问题，方子明只觉得身体虚浮，头脑昏涨，迷糊只能任他们摆布。
出了军帐，刺眼的阳光让他更是真不开眼，只是模糊的看见沿路站着许多人，不时有人高喊着“好兄弟，弃暗投明，好样的！”、“兄弟坚强，你的苦泪我们大家都懂，你叔不是人，我们会帮你报仇的”、“好样的，坚强男人，忍辱负重！”、“方子明！好兄弟！”、“方子明！方子明！”。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方子明脑袋一片混沌。
直到刺眼的阳光消失，迷离的双眼，只看到，似乎是到了昨天的中军大帐，一个身穿甲胄的应该是陈寅，还有几个穿着公服和华丽锦衣的人影在他身边晃动。
“哎呀！方义士！你受苦了！”一声高喊，一个身穿公服的人影快步走了过来，抓住方子明才包裹好的手臂，也不管那疼痛是多么剧烈，上下摇动，声音三分哽咽七分愤然的说道：“早知方一鸣那恶寇泯灭人性，却不知他连禽兽都不如，方义士，令尊遭遇令人唏嘘，令堂与义士所受之辱更是让老夫痛彻心扉呀，这世界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畜生啊，杀兄辱嫂残害子侄，有悖人伦，丧尽天良！”
这人，在说什么？
只能模糊的看到人影嘴唇在动，越到后面，方子明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了。
只能看到陈寅和那些穿着锦衣的人也走了过来，模样虽模糊，却还是时不时看清陈寅在那义愤填膺的张牙舞爪，那几个锦衣人影是不住的点头又摇头。
后来，他们把他拉到一张书案前面，举着他的手，用刀割破，在数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上，按下了他鲜血淋漓的手印。
当做完这些，那公服人影又拿出泛黄的卷轴，方子明被架着的人摁跪在地，而后，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一天之后，一张讨贼檄文以及数张盖满血印的口供案文震惊了整个东阳郡。
“太守公衙特告：
五龙山有义士方子明，因恶寇方一鸣谋害其生父，强占生母，深受迫害。又感方一鸣聚众为寇，涂炭生灵，作恶多端，不齿与之为虎作伥，弃暗投明，并愿为向导，引天兵征讨之。
特此，太守府有命，特奖义士方子明为东营八曲偏师统领，引天兵一万，五日后征讨恶贯满盈之一窝蜂山贼，若有知情预报郡府或有意投军报国者，皆可前往南岸码头报名征募。”
同时，一些南岸码头的行商、船夫也将那一夜，在月牙滩听到惨烈哭声，以及一些有心人诉说地关于那哭声背后的凄惨故事，传播到了东阳每一处地方。
但是当王敏目带挑衅的看着他时，方子明一咬牙根，竟低下头不发一言。
“戚，软蛋。”王敏嘟囔一声，似是不满方子明竟不再张狂，让他没借口发挥，转身离开，于帐外站定。
等他走后，方子明再次抬头，哪有半点软蛋的样子，反而很是狰狞。
“哼，让你们暂时得意，日后定要你们生不如死！”心里恨恨着。
方子明才不会被陈寅随便一句话吓到，一个小小的厢军军候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曾经被人称为麒麟儿又怎样？还不是在二叔枪下狼狈不堪，徒有虚名而已！
妄想老子跪地求饶？呸！
想起当陈寅掏出蜡丸时，所有人鄙夷的目光，方子明心中大恨。
是，他是没有自行了断，但绝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群宵小手中。他是谁，他可是当年纵横东阳八方，威名满天下的一窝蜂真正头领，方一山的儿子！
父亲遭官府的畜生们暗算，陷入绝境，身受重伤，最后忿忿而亡，自己从小就立下誓言，定要血洗东阳，为父报仇，怎么能就此刻死去！
如果问，方子明对明明该是自己的山寨统领之位有没有念想，那当然是有。
但如果问，方子明肯不肯出卖二叔达到目的，哼哼，白日做梦！
这些当官的，为利益勾心斗角，相互攻讦成习惯了，却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恶心龌蹉！
心里可笑着陈寅自作聪明，方子明靠在杂物上，只等明天陈寅到来，自己该如何骂那个狗贼方才过瘾一些，想到这，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但双臂的疼痛让他脸也不住的抽搐，笑的样子十分恐怖。
之所以不怕陈寅真的出手杀了自己，是方子明知道，只要二叔还在，郡府的狗官绝不敢乱来，自己一旦有什么不测，他们定然害怕以二叔待自己如亲生般的感情，定会为自己报仇，到时候，东阳大乱，这些贪生怕死，又怕承担责任的狗官有胆子让这事发生吗？
陈寅，你想杀我？！呸！
想象着明天陈寅自以为得计，却被自己一通痛骂，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哪怕身上的伤依然痛彻入骨，还是疼得不停地抽抽，但脸上的狞笑越发浓烈。
良久，身上的伤痛和疲劳让他断断续续的睡了过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话，大脑刚一运转，身体的疼痛再次袭来，方子明疼得苏醒过来，天已大亮，映入眼帘的，是有个厢兵拿着绷带药瓶站在这自己跟前。
“你要干什么？”方子明喝声道。
“哦，你醒了？没事没事，我帮你接接骨。”这个面容俊俏的厢兵拿着几块木板和绷带蹲了下来，缓缓解开方子明身上的绳索，拉出双臂，用木板夹住。
眉头紧蹙，方子明再次喝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陈寅呢？要杀就杀，玩的什么把戏！”
“啧，干嘛呢，大呼小叫的，别乱动！老子大清早的就领个给你疗伤的任务，叽歪什么，别动，治好了老子还得去做别的任务呢。”这俊俏厢兵一脸不满的骂道。
方子明本想一个起身将他撞到，但伤势在身，连试几下都使不上力。
疗伤？听到厢兵的话，方子明一愣，继而冷笑起来，“陈寅呢？他不是说老子不答应他，今天就砍了老子头吗？怎么还派个狗腿子来帮老子疗伤，哈哈！”
“啧，你有毛病啊？怎么说话呢？帮你疗伤还有错了？别看你投靠我们了，再满嘴屁话信不信老子揍你？”
“放屁！谁投靠你们了？”方子明听到厢兵的话一愣，继而哈哈狞笑，叫嚣道：“来了，有种就打你爷爷一拳，爷爷叫一声算是你个狗娘养的！爷爷就不稀罕你们这些狗腿子的疗伤！有能耐让老子死呀！”
“哎呀我去，你丫卡bug了是咋的？昨晚是谁哭得死去活来，哀求着我家老大给你个机会戴罪立功，好家伙，昨晚嚎得惊天响，一觉醒来你特么玩失忆啊？要不要老子给你两拳，让你回想回想？”厢兵突然一个暴起，指着自己鼻子连珠炮一般的骂着，方子明初时有些被他的话给怔住，但当听完之后，耳朵、脸颊再到脖子，红得都快爆出来了，咆哮着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
厢兵却更暴躁的一手掐住他的脖颈，把方子明要骂的话语全都卡在喉咙了，同时怒气十足的高举大拳，吼道：“狗日的，你还得脸了，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住手！”一声高喝，两人同时扭头，方子明就看到昨日在陈寅军中的两个厢军队正走了进来。
“师太你这是何意呀？这子明已经是我们的同志了，对待自己的同志要像春天一样温暖你知道不？怎么要打人家呢，快放手。”模样俊美的厢军队正一字一顿，晃悠的走到方子明身边，拉开掐住他脖子的手。
另一个厢军队正和那厢兵脸上直抽抽。
喉咙再次通气，方子明弯下身躯不住咳嗽。
却又一手轻轻拍了上来，同时那俊美的厢军队正极为恶心的语调再次响起，“抱歉呢子明，这家伙从小没读过书，思想觉悟有点差，我待会儿一定严肃批评他。”
身体尽力的一扭，甩开这队正的手，方子明语气凶狠，但又带着疑虑的骂道：“你们这帮狗杂碎又想干什么？有本事杀。。。”
“嘘。”俊美的厢军队正竟是伸出手指抵在方子明嘴唇上，还没等方子明反应过来，他又轻声道：“你看你，都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了，这言谈得改。”
方子明瞪圆了双目，他觉得不对劲了，特别不对劲，这些人怎么像中了邪一样？
“我知道了。”俊美的厢军队正恍然的一拍手，又说道：“一点是昨儿的伤没好利索，还有点脑震荡，所以搞不清状况。师太你看你，叫你给人疗伤，你才接个骨就要打他，这药还没给人吃呢。”
“这不怪我，这小子太来气了，来张嘴。”那厢兵拧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臭味飘来，见他就是要灌，方子明急得脑袋直晃，叫道：“你个杂碎要干什么！？”
“啧，跟个小孩似的，吃药都不乖，快点的，政府的嘉奖官员还拿着给你的嘉奖令搁外面等着呢，乖！”一个乖字出口，模样俊美的厢军队正一拳打在方子明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方子明忍不住惨叫一声，他们又赶紧捏住他的嘴巴，咕咚地就把整瓶要灌了进去。
“咳咳。呕。”等到药水一滴不剩的全倒进去，两人才松开手，方子明难受的连连干呕。
“行了，我们公会第一药剂师给你配的药，保证药到病除，当然，也有些副作用，待会有反应的时候你别惊讶。”模样俊美的厢军队正一转身对另一个队正拍拍手，“李哥，搞定。”
李伟强忍着笑的看着酒后失德和师太饶命耍宝，干咳一声，对方子明道：“义士既已做好准备，请与我等移步中军，郡府有公文示下。”
说完也不管方子明反应，酒后失德和师太饶命就夹起他往外走。
不知是原本一身的伤痛加上被两人这么一弄，还是喝的药水又问题，方子明只觉得身体虚浮，头脑昏涨，迷糊只能任他们摆布。
出了军帐，刺眼的阳光让他更是真不开眼，只是模糊的看见沿路站着许多人，不时有人高喊着“好兄弟，弃暗投明，好样的！”、“兄弟坚强，你的苦泪我们大家都懂，你叔不是人，我们会帮你报仇的”、“好样的，坚强男人，忍辱负重！”、“方子明！好兄弟！”、“方子明！方子明！”。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方子明脑袋一片混沌。
直到刺眼的阳光消失，迷离的双眼，只看到，似乎是到了昨天的中军大帐，一个身穿甲胄的应该是陈寅，还有几个穿着公服和华丽锦衣的人影在他身边晃动。
“哎呀！方义士！你受苦了！”一声高喊，一个身穿公服的人影快步走了过来，抓住方子明才包裹好的手臂，也不管那疼痛是多么剧烈，上下摇动，声音三分哽咽七分愤然的说道：“早知方一鸣那恶寇泯灭人性，却不知他连禽兽都不如，方义士，令尊遭遇令人唏嘘，令堂与义士所受之辱更是让老夫痛彻心扉呀，这世界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畜生啊，杀兄辱嫂残害子侄，有悖人伦，丧尽天良！”
这人，在说什么？
只能模糊的看到人影嘴唇在动，越到后面，方子明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了。
只能看到陈寅和那些穿着锦衣的人也走了过来，模样虽模糊，却还是时不时看清陈寅在那义愤填膺的张牙舞爪，那几个锦衣人影是不住的点头又摇头。
后来，他们把他拉到一张书案前面，举着他的手，用刀割破，在数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上，按下了他鲜血淋漓的手印。
当做完这些，那公服人影又拿出泛黄的卷轴，方子明被架着的人摁跪在地，而后，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一天之后，一张讨贼檄文以及数张盖满血印的口供案文震惊了整个东阳郡。
“太守公衙特告：
五龙山有义士方子明，因恶寇方一鸣谋害其生父，强占生母，深受迫害。又感方一鸣聚众为寇，涂炭生灵，作恶多端，不齿与之为虎作伥，弃暗投明，并愿为向导，引天兵征讨之。
特此，太守府有命，特奖义士方子明为东营八曲偏师统领，引天兵一万，五日后征讨恶贯满盈之一窝蜂山贼，若有知情预报郡府或有意投军报国者，皆可前往南岸码头报名征募。”
同时，一些南岸码头的行商、船夫也将那一夜，在月牙滩听到惨烈哭声，以及一些有心人诉说地关于那哭声背后的凄惨故事，传播到了东阳每一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