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战！水贼袭村（上）
一顿酒宴从中午吃到日落，也就不再到军营伙房吃晚饭了，按照平日的习惯，陈寅径直穿过校场，回到自己的军帐里。
晋国军制有律，只有队正以上级别，方有自己的军帐。
这是野鸭渡卫戍厢军唯一一个，也是整个东阳郡独有的，一个伍长的军帐，陈寅的军帐。
军帐不大，十步宽度。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铺桌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在军帐右角，还有一付武器架，一杆通体黝黑的玄铁长枪静静的摆在上面，枪头瘆人的光泽给人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打水清洗了一下面庞，感觉酒意消散了不少，陈寅点起蜡烛，坐到自己床上。已是天昏，队里弟兄都去用饭，“天人”们亦暂时回天庭，闲来无事，陈寅就把书案拉了过来，翻出一本空白册子，为笔润了润墨。
整理了一下思路，陈寅动起手来。
“丁酉年庚戌月葵未日，九月初四。今日有天人计十五人入伍，合为一编师，奉队令由我统率。十五个天人，其中男子十人，女子五人。分三伍，一伍伍长酒后失德；二伍伍长师太饶命；三伍伍长子桑美琴。”
女子的名字算是比男的正常多了，陈寅不由长舒一口气。
“据悉，所谓‘天人’，虽自同一地方而来，却也如天下九州各地域一般，各有所属。我部编师十五人皆来自天庭名唤‘贵州’之地，以一伍伍长酒后失德为首，十五人辗转多个名唤‘网游’之战场，可谓身经百战。然此次与之交流尚浅，诸多方面未曾探讨。”
陈寅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陈大哥！”正写着，帐外响起一声呼唤，一个彪形大汉掀帘而入，陈寅抬眼一看，是之前带领的伍卒之一的张二苟，其实他原名该是张二狗，是陈寅帮他改了一字，读起来虽然没区别，但意义起码好了很多。不过在天人下凡，见识那些天人的名字后，陈寅觉得其实不用改，张二苟的原名都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几年朝夕相处，感情也是深厚，两人没有过多的客气，张二苟一屁股坐在陈寅对面的地上，喜笑颜开的笑道：“大哥你升编师了？也不说一声，本来弟兄们还想好好给你庆贺一番，结果一天都见不着你。”
陈寅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语气平淡的道：“队正今儿才突然宣布，我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这不刚带‘天人’们出去巡视了一下，刚回来。”
“哦，难怪。”张二苟点点头，然后看了看陈寅桌子上墨迹未干的册子，咂舌道：“大哥你这刚回来就写字啊，这三年就没见你停过，写这些累不累嘛。”
“呵呵。”陈寅笑了笑，“你个夯货还好意思说，两年前就让你们几个也学写一写，结果王敏他们隔三差五还动点笔，你这家伙，给你买的册子到现在，比你脸都干净。”
张二苟憨憨的笑了起来，“拿那毛笔比俺拿斧头还累人，再说，俺就一小兵，和你学认字的这些日子，算上自己名字，俺也都认识百来个字了，都可以说是队里顶尖的秀才，再学又有啥用？”
听他这样说，陈寅顿时气得瞪起眼来，刚要骂这夯货几句，帘子又被人掀开，一个伍长打扮的军汉着急蛮慌的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团卷轴，一进来就嚷嚷着：“子美，快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说完才发现张二苟也坐在里面，简单的打声招呼，便拿着卷轴走到陈寅身边。
奇怪的将卷轴拿过来，打开一看后，陈寅惊讶的道：“这不是‘天人’入伍的任务吗？”
“对啊。”军汉拿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忿忿的说道：“本来今天轮休，我还想去洛江河钓鱼呢，队正就让我负责‘天人’入伍，前一个任务他倒是口述给我了，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又有‘天人’入伍？”张二苟也惊讶的叫了起来：“乖乖，这都第三波了呀！这么下去我们还不得由队升成哨了？”
“第三波？”陈寅更惊讶了。
“对啊。”张二苟点点头，“大哥你今天带出去的是第一波，然后没多久队正又领十几个‘天人’进来，算上这次，就是第三波了啊。”
“可不是嘛。”军汉接口道：“我刚才听‘天人’们聊天，说是什么公司老总生日，经验翻倍，很多‘天人’都冲到二十五级了什么的，话是莫名其妙，但确实看到越来越多的‘天人’到募兵处报到了。”
张二苟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的对军汉叫道：“那李哥你不就也要和陈大哥、张大哥一样，也要升编师了？”
军汉一愣，也反应过来，脸色浮现欣喜的表情。
陈寅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二人笑骂道：“所以我说这次天人下凡，非同小可，肯定会有大变化，你看仅仅一天，我们这不就发生了吗？三波‘天人’一下就空出了三个伍长，升了三个编师的位置，那以后呢？让你们学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真到遇着机会了，急得手忙脚乱的。”
被陈寅一通说教，二人没有像以前那样不以为然，而是纷纷尴尬的挠起头，张二苟语气有些倔强，但也透露着几分后悔的说道：“谁能料到今天，我。。。”
军汉也是有些后悔，但很快又激动的道：“以后我们一定听你的，多学点东西。子美你快帮我们看看后面写的什么，我还让那群‘天人’搁那修路等我呢。”
“修路？”陈寅奇怪的看向任务卷轴，再次惊讶的道：“营外的拿条路我不是修好了吗？！”卷轴上的任务和之前自己的一模一样，不由得陈寅不惊讶。
“啊，我也纳闷呢，但有个‘天人’说什么刷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今天早上张癞子也带人修过一遍，但这会那条路又坑坑洼洼的了。”军汉也是疑惑不解的说道。
陈寅却一把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说了句：“我们去看看。”说完就快步跑了出去。二人面面相觑，对陈寅的反应很是奇怪，但也赶紧跟了出去。
当来到军营正门，在点起的火把照耀下，陈寅脸皮不由抽了抽。
大晚上的，又是一群‘天人’扛着石头，拿着铁锹在那热火朝天干着，那景象，和陈寅之前的一模一样。而更是古怪的是，那条原本修好的道路真的如军汉所说，再次变得坑坑洼洼的。
“我。。。去！”良久，陈寅才憋出了一句低骂。
刷新？这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修好的道路再次恢复原样？
是的，天人下凡以后，确实是怪事不断，但这种情况陈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也是有让“天人”帮忙搭建房屋、修葺道路的任务，却从未有隔一会，被修好的东西又变回去的事情呀！
天人下凡，还真是怪事不穷啊。
“老大，我们来喽！”就在陈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酒后失德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还没到陈寅这边，就高声的和陈寅打着招呼。
一看到他们，陈寅连忙拉过酒后失德，指着外面的道路，问道：“这条路咱们不是修过了的，对吧？你看隔一会儿它又变了回去，这也是你们‘天人’所为吗？”
“啊？”酒后失德歪头看了一眼，却没回答陈寅，而是对身后的同伴说道：“哦，原来刚才不关服更新，更新了这些啊。”
“切，说什么有史以来最真实的游戏世界，前面任务还好，没什么重复的，这会儿又搞得和其他游戏一样，没新意！”
“这样其实也好啦，像之前没重复任务，同一个npc任务，有的要打一堆怪，累得要死，有的只要帮npc带个口信，一点都不公平。”
“这样的随机性才真实啊。”
“屁啦，你狗日的每天帮npc劈柴买米就升好几级，老子们天天往林子里面追狼撵熊的，真实你脑壳！”
“生活本来就充满不确定性！”
“那老子直接在现实玩地球ol不就行了，还玩毛游戏。”
傻愣愣的听着这些“天人”的话，陈寅实在按耐不住了，望着他们，一脸无奈的道：“诸位，诸位。你们在说什么玩意儿啊？”
子桑美琴走了出来，巧笑嫣然的道：“别理他们，傻蛋说傻话，陈大哥，今晚安排什么任务给我们勒？”
“哦，对噢，最好时间不要太长的任务，我家小区整改，十二点断电，马蛋，破物业，老子明天绝对投诉。”酒后失德后面的话是跟身后的同伴说的，陈寅虽然也听到，但也选择无视了。
“啊，任务。”一旁的军汉赶紧凑到陈寅身边，附耳道：“子美快把后面的任务和我说一下。”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时瞄着旁边的“天人”，声音再次压低。
莞尔一笑，知道他的心思，陈寅也低声的把任务和军汉说了一遍，军汉这才眉开眼笑的走开了。
虽然常看到“天人”路过，但从没近距离接触他们的张二苟，这会儿跟在陈寅身边，显然有些不自在，扭来扭去。陈寅无奈的摇摇头，对他道：“回去把我送你的册子写满了，过两天交给我！”
“哦。”不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张二苟像是被特赦的犯人一样，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虽然已经算是队里不错的士卒了，但和“天人”比起来，还真是有些不足。陈寅望着跑开的张二苟，暗暗叹气着。
“npc互动了勒。”
“会有隐藏任务不勒？”
正想着，就听到“天人”的窃窃私语，陈寅回过神来，发现他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眼神，跟看猴儿一样，陈寅莫名有些不忿。
干咳一声，陈寅想起这些家伙是来让自己安排任务的，想了一下，突然看到外面修路的“天人”，笑道：“我知道诸位都是热心肠的，既然大家那么积极的想做点事，外面正好有我们以后的同袍在修路，那我们就施以援手，一起做如何？”
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天人”接到任务欢欣鼓舞的事情发生，反而个个皱起眉头，酒后失德摇着脑袋说道：“老大，这是他们的转职任务，我们帮不到的。”
帮不了？陈寅诧异的看着这些连帮人传个口讯都乐呵去做的“天人”们，竟然拒绝帮他们自己人？！想到这，陈寅目光有些冷峻了，“虽然他们还不是我厢军一员，但既然他们有志投军，将来也是同袍兄弟，难道你们就不肯帮自己的兄弟？！”
“陈大哥你误会了。”似是听出陈寅话里的怒意，子桑美琴回道：“像这样的任务，只能由没转职的玩家去做，就算我们去帮忙，他们还是不能算完成。”
“啊？”看着子桑美琴动人的眼眸流光溢彩，再听到她的解释，陈寅看看其他“天人”，神情不像作伪，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想岔了，心里的怒意瞬间消散，不好意思的道：“原来如此，是我不对，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们再去做别的事情吧。”
“那咱们干嘛？”酒后失德问道。
陈寅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这些“天人”，思虑起来。没办法，本来军营平日事情还真不多，该让他们干什么呢？
陈寅正为难呢，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斥候快马扬鞭，带着一路的灰尘奔向军营。
“军营重地，速速勒马！”瞭望台上，一名守夜的伍长高声喝道。
“匪报！匪报！沙家湾来报！发现水贼踪迹，逆河预计半炷香入境！！”那斥候勒马停带辕门之外，对着把守的士兵声音高亢的叫喊着。
“水贼来了？”
“怎么可能？这可已经快入冬了！”
门口的士兵顿时大惊，瞭望台上的伍长急忙叫道：“速速禀告队正！快！“
顿时，军营沸腾起来，军帐里的士卒纷纷探头查看，巡夜的士兵急促的朝队正大营跑去，个个脸上无比凝重。
野鸭渡算是太平，作为镇守厢军，平日也就防火缉盗的小事，生活倒也轻松惬意。但有件事，却是让每一个厢兵都不由绷紧了神经，那就是水贼袭村！
但丝毫不受影响的，是外面修路，和里面的“天人”，以及陈寅。
“天人”们可能是天性如此，在这凡间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吓到他们的，也对，毕竟他们下凡是来拯救天下苍生，阻止天地大劫的，这等小事，能入他们眼？
而陈寅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意外，但看着这些“天人”们，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瞌睡遇到枕头了，正好！
晋国军制有律，只有队正以上级别，方有自己的军帐。
这是野鸭渡卫戍厢军唯一一个，也是整个东阳郡独有的，一个伍长的军帐，陈寅的军帐。
军帐不大，十步宽度。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铺桌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在军帐右角，还有一付武器架，一杆通体黝黑的玄铁长枪静静的摆在上面，枪头瘆人的光泽给人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打水清洗了一下面庞，感觉酒意消散了不少，陈寅点起蜡烛，坐到自己床上。已是天昏，队里弟兄都去用饭，“天人”们亦暂时回天庭，闲来无事，陈寅就把书案拉了过来，翻出一本空白册子，为笔润了润墨。
整理了一下思路，陈寅动起手来。
“丁酉年庚戌月葵未日，九月初四。今日有天人计十五人入伍，合为一编师，奉队令由我统率。十五个天人，其中男子十人，女子五人。分三伍，一伍伍长酒后失德；二伍伍长师太饶命；三伍伍长子桑美琴。”
女子的名字算是比男的正常多了，陈寅不由长舒一口气。
“据悉，所谓‘天人’，虽自同一地方而来，却也如天下九州各地域一般，各有所属。我部编师十五人皆来自天庭名唤‘贵州’之地，以一伍伍长酒后失德为首，十五人辗转多个名唤‘网游’之战场，可谓身经百战。然此次与之交流尚浅，诸多方面未曾探讨。”
陈寅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陈大哥！”正写着，帐外响起一声呼唤，一个彪形大汉掀帘而入，陈寅抬眼一看，是之前带领的伍卒之一的张二苟，其实他原名该是张二狗，是陈寅帮他改了一字，读起来虽然没区别，但意义起码好了很多。不过在天人下凡，见识那些天人的名字后，陈寅觉得其实不用改，张二苟的原名都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几年朝夕相处，感情也是深厚，两人没有过多的客气，张二苟一屁股坐在陈寅对面的地上，喜笑颜开的笑道：“大哥你升编师了？也不说一声，本来弟兄们还想好好给你庆贺一番，结果一天都见不着你。”
陈寅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语气平淡的道：“队正今儿才突然宣布，我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这不刚带‘天人’们出去巡视了一下，刚回来。”
“哦，难怪。”张二苟点点头，然后看了看陈寅桌子上墨迹未干的册子，咂舌道：“大哥你这刚回来就写字啊，这三年就没见你停过，写这些累不累嘛。”
“呵呵。”陈寅笑了笑，“你个夯货还好意思说，两年前就让你们几个也学写一写，结果王敏他们隔三差五还动点笔，你这家伙，给你买的册子到现在，比你脸都干净。”
张二苟憨憨的笑了起来，“拿那毛笔比俺拿斧头还累人，再说，俺就一小兵，和你学认字的这些日子，算上自己名字，俺也都认识百来个字了，都可以说是队里顶尖的秀才，再学又有啥用？”
听他这样说，陈寅顿时气得瞪起眼来，刚要骂这夯货几句，帘子又被人掀开，一个伍长打扮的军汉着急蛮慌的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团卷轴，一进来就嚷嚷着：“子美，快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说完才发现张二苟也坐在里面，简单的打声招呼，便拿着卷轴走到陈寅身边。
奇怪的将卷轴拿过来，打开一看后，陈寅惊讶的道：“这不是‘天人’入伍的任务吗？”
“对啊。”军汉拿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忿忿的说道：“本来今天轮休，我还想去洛江河钓鱼呢，队正就让我负责‘天人’入伍，前一个任务他倒是口述给我了，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又有‘天人’入伍？”张二苟也惊讶的叫了起来：“乖乖，这都第三波了呀！这么下去我们还不得由队升成哨了？”
“第三波？”陈寅更惊讶了。
“对啊。”张二苟点点头，“大哥你今天带出去的是第一波，然后没多久队正又领十几个‘天人’进来，算上这次，就是第三波了啊。”
“可不是嘛。”军汉接口道：“我刚才听‘天人’们聊天，说是什么公司老总生日，经验翻倍，很多‘天人’都冲到二十五级了什么的，话是莫名其妙，但确实看到越来越多的‘天人’到募兵处报到了。”
张二苟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的对军汉叫道：“那李哥你不就也要和陈大哥、张大哥一样，也要升编师了？”
军汉一愣，也反应过来，脸色浮现欣喜的表情。
陈寅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二人笑骂道：“所以我说这次天人下凡，非同小可，肯定会有大变化，你看仅仅一天，我们这不就发生了吗？三波‘天人’一下就空出了三个伍长，升了三个编师的位置，那以后呢？让你们学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真到遇着机会了，急得手忙脚乱的。”
被陈寅一通说教，二人没有像以前那样不以为然，而是纷纷尴尬的挠起头，张二苟语气有些倔强，但也透露着几分后悔的说道：“谁能料到今天，我。。。”
军汉也是有些后悔，但很快又激动的道：“以后我们一定听你的，多学点东西。子美你快帮我们看看后面写的什么，我还让那群‘天人’搁那修路等我呢。”
“修路？”陈寅奇怪的看向任务卷轴，再次惊讶的道：“营外的拿条路我不是修好了吗？！”卷轴上的任务和之前自己的一模一样，不由得陈寅不惊讶。
“啊，我也纳闷呢，但有个‘天人’说什么刷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今天早上张癞子也带人修过一遍，但这会那条路又坑坑洼洼的了。”军汉也是疑惑不解的说道。
陈寅却一把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说了句：“我们去看看。”说完就快步跑了出去。二人面面相觑，对陈寅的反应很是奇怪，但也赶紧跟了出去。
当来到军营正门，在点起的火把照耀下，陈寅脸皮不由抽了抽。
大晚上的，又是一群‘天人’扛着石头，拿着铁锹在那热火朝天干着，那景象，和陈寅之前的一模一样。而更是古怪的是，那条原本修好的道路真的如军汉所说，再次变得坑坑洼洼的。
“我。。。去！”良久，陈寅才憋出了一句低骂。
刷新？这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修好的道路再次恢复原样？
是的，天人下凡以后，确实是怪事不断，但这种情况陈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也是有让“天人”帮忙搭建房屋、修葺道路的任务，却从未有隔一会，被修好的东西又变回去的事情呀！
天人下凡，还真是怪事不穷啊。
“老大，我们来喽！”就在陈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酒后失德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还没到陈寅这边，就高声的和陈寅打着招呼。
一看到他们，陈寅连忙拉过酒后失德，指着外面的道路，问道：“这条路咱们不是修过了的，对吧？你看隔一会儿它又变了回去，这也是你们‘天人’所为吗？”
“啊？”酒后失德歪头看了一眼，却没回答陈寅，而是对身后的同伴说道：“哦，原来刚才不关服更新，更新了这些啊。”
“切，说什么有史以来最真实的游戏世界，前面任务还好，没什么重复的，这会儿又搞得和其他游戏一样，没新意！”
“这样其实也好啦，像之前没重复任务，同一个npc任务，有的要打一堆怪，累得要死，有的只要帮npc带个口信，一点都不公平。”
“这样的随机性才真实啊。”
“屁啦，你狗日的每天帮npc劈柴买米就升好几级，老子们天天往林子里面追狼撵熊的，真实你脑壳！”
“生活本来就充满不确定性！”
“那老子直接在现实玩地球ol不就行了，还玩毛游戏。”
傻愣愣的听着这些“天人”的话，陈寅实在按耐不住了，望着他们，一脸无奈的道：“诸位，诸位。你们在说什么玩意儿啊？”
子桑美琴走了出来，巧笑嫣然的道：“别理他们，傻蛋说傻话，陈大哥，今晚安排什么任务给我们勒？”
“哦，对噢，最好时间不要太长的任务，我家小区整改，十二点断电，马蛋，破物业，老子明天绝对投诉。”酒后失德后面的话是跟身后的同伴说的，陈寅虽然也听到，但也选择无视了。
“啊，任务。”一旁的军汉赶紧凑到陈寅身边，附耳道：“子美快把后面的任务和我说一下。”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时瞄着旁边的“天人”，声音再次压低。
莞尔一笑，知道他的心思，陈寅也低声的把任务和军汉说了一遍，军汉这才眉开眼笑的走开了。
虽然常看到“天人”路过，但从没近距离接触他们的张二苟，这会儿跟在陈寅身边，显然有些不自在，扭来扭去。陈寅无奈的摇摇头，对他道：“回去把我送你的册子写满了，过两天交给我！”
“哦。”不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张二苟像是被特赦的犯人一样，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虽然已经算是队里不错的士卒了，但和“天人”比起来，还真是有些不足。陈寅望着跑开的张二苟，暗暗叹气着。
“npc互动了勒。”
“会有隐藏任务不勒？”
正想着，就听到“天人”的窃窃私语，陈寅回过神来，发现他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眼神，跟看猴儿一样，陈寅莫名有些不忿。
干咳一声，陈寅想起这些家伙是来让自己安排任务的，想了一下，突然看到外面修路的“天人”，笑道：“我知道诸位都是热心肠的，既然大家那么积极的想做点事，外面正好有我们以后的同袍在修路，那我们就施以援手，一起做如何？”
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天人”接到任务欢欣鼓舞的事情发生，反而个个皱起眉头，酒后失德摇着脑袋说道：“老大，这是他们的转职任务，我们帮不到的。”
帮不了？陈寅诧异的看着这些连帮人传个口讯都乐呵去做的“天人”们，竟然拒绝帮他们自己人？！想到这，陈寅目光有些冷峻了，“虽然他们还不是我厢军一员，但既然他们有志投军，将来也是同袍兄弟，难道你们就不肯帮自己的兄弟？！”
“陈大哥你误会了。”似是听出陈寅话里的怒意，子桑美琴回道：“像这样的任务，只能由没转职的玩家去做，就算我们去帮忙，他们还是不能算完成。”
“啊？”看着子桑美琴动人的眼眸流光溢彩，再听到她的解释，陈寅看看其他“天人”，神情不像作伪，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想岔了，心里的怒意瞬间消散，不好意思的道：“原来如此，是我不对，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们再去做别的事情吧。”
“那咱们干嘛？”酒后失德问道。
陈寅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这些“天人”，思虑起来。没办法，本来军营平日事情还真不多，该让他们干什么呢？
陈寅正为难呢，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斥候快马扬鞭，带着一路的灰尘奔向军营。
“军营重地，速速勒马！”瞭望台上，一名守夜的伍长高声喝道。
“匪报！匪报！沙家湾来报！发现水贼踪迹，逆河预计半炷香入境！！”那斥候勒马停带辕门之外，对着把守的士兵声音高亢的叫喊着。
“水贼来了？”
“怎么可能？这可已经快入冬了！”
门口的士兵顿时大惊，瞭望台上的伍长急忙叫道：“速速禀告队正！快！“
顿时，军营沸腾起来，军帐里的士卒纷纷探头查看，巡夜的士兵急促的朝队正大营跑去，个个脸上无比凝重。
野鸭渡算是太平，作为镇守厢军，平日也就防火缉盗的小事，生活倒也轻松惬意。但有件事，却是让每一个厢兵都不由绷紧了神经，那就是水贼袭村！
但丝毫不受影响的，是外面修路，和里面的“天人”，以及陈寅。
“天人”们可能是天性如此，在这凡间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吓到他们的，也对，毕竟他们下凡是来拯救天下苍生，阻止天地大劫的，这等小事，能入他们眼？
而陈寅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意外，但看着这些“天人”们，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瞌睡遇到枕头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