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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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那人似乎对孟娜的气势吓到,转看着郭鹏,道:“公主?她是哪门子的公主。”

郭鹏见众人都走了出来,很想尽快息事宁人,便劝道:“这位就是云南孟王爷的公主,这位是蜀国公世子。都是我的贵客,你还是另外找地方去吧。”

对方确实被这两人的身份吓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偏偏这时,他身后一个随从上前,附耳劝道:“爷,这些人咱惹不起,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

“混帐。”这个随从本来是好心好意相劝,却忘了自己爷是什么样的脾气。原本他已经有了退缩之意,可被手下人这么一说,反而更加张狂地道:“什么公主、世子,爷我今天说要在这吃饭,就一定要在这吃饭。”

“你究竟是什么人?”孟娜没有想到,还有人不把自己和桓晨放在眼里,怒冲冲地道:“本公主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你试试?”对方丝毫不甘示弱,对着郭鹏道:“世子大人,你给他们说说,我究竟是谁?”

桓晨见那人似乎有恃无恐,便问道:“郭世兄,这位是?”

郭鹏本不愿说,但在这种情况下,又不得不如实答道:“公主殿下,桓世兄,这位是我的兄长,郭展。”

“什么?”桓晨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道:“郭世兄不是雍国公独子,怎么……”因见郭鹏脸色难堪,便改口道:“既然如此,看在郭世兄的面子上,我们不与他计较便是。公主,进去吧。”

孟娜虽然心有不甘,但对这个未来的夫婿,向来十分顺从,冲着郭展瞪了一眼,便跟着桓晨回到雅座。薛瑜、秦舒两人也觉得相当诧异,但以二人的身份,不可能开口询问,只能满腹疑窦,随他们返回房内。

郭鹏见众人离开,郭展却还是嬉皮笑脸,不由怒道:“现在你满意了,可以走了吧?”郭展对他浑然不惧,呵呵笑道:“哥哥我是来这吃饭的,等吃饱喝足之后,自会离开,你着什么急?”

“随便你,但我警告你,最好少惹我。”郭鹏终于忍耐不住,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回到雅座。众人见他面色不善,都不敢出言劝慰,以免说错了话,房间里的气氛立刻显得相当冷清。

过了片刻,郭鹏怒气渐消,知道刚才的事情,让大家都觉得难堪,乃举杯道:“方才家兄失礼,我在此代他向诸位赔罪了。”

桓晨见郭鹏刚才的表现,猜想这必是郭家的难言之隐,正打算谦让几句。却听门外有人道:“我可不敢有劳世子大人。”说完便有一人走进雅间,正是刚才的郭展。

郭鹏见他又来捣乱,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蹭地窜了上来,怒道:“你怎么又来了?”

“你别发火啊。”郭展呵呵笑道:“既然有贵客在此,我也理当来敬杯水酒。”边说边摇晃着手中的酒壶和酒杯,道:“世子大人这点面子,不会不给吧?”

若是换成旁人,郭鹏早一拳揍了过去,但想到父亲的嘱咐,只能强行忍住怒火,道:“随你的便。喝完酒,趁早滚蛋。”

郭展为自己斟上一杯,笑嘻嘻地走到孟娜跟前,道:“小人见过公主殿下,刚才多有失礼,还请公主殿下看在家父和舍弟的面上,原谅小人。”说完便先将自己的酒喝干。

孟娜见他油腔滑调,根本没有任何道歉的诚意,正打算开口回绝,却见桓晨冲着自己摇头,只好勉强端起酒杯。懒得跟他多说半句,将酒一饮而尽,冷冷道:“行了吧?”

“好酒量。”郭展却不知趣,又给孟娜满上一杯,道:“小人再敬公主殿下一杯。”

孟娜见他得寸进尺,便想发作。桓晨却抢先拿过杯子,道:“公主殿下量浅,就由本世子代饮吧。”说完便将孟娜杯中的酒喝完。

“好,那我就敬世子大人。”郭展便不停地为桓晨斟酒,两人喝了不下十杯。郭展再要倒酒,却发觉壶内空空,便又扯着嗓子让小二送酒。

郭展喝的酒,与郭鹏点的醉美人不同,是后劲十足的烈酒。他与桓晨一人半壶下去,便都有了几分醉意。等酒再送上来,郭展为桓晨斟好后,道:“你们都是世子,就知道欺负我小小一个草民。别的欺负还行,酒量却未必有我好。”

“你喝多了。”郭鹏见郭展说的离谱,便拉着他的衣袖,准备将他送出去。郭展却挥开他的手,道:“我没喝多,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们都是世子,我不配跟你们喝酒。”说着又摇摇晃晃地走到诸葛芸面前,笑嘻嘻地道:“这位小娘子该不是什么公主吧?来,陪爷喝一杯。”

郭展的手刚递到诸葛芸面前,突然觉得手腕一紧,一个严厉的声音在耳边,道:“给我滚出去。”转头就见一个年轻人,冷冷地瞪着自己,看得郭展心中发毛,对着郭鹏问道:“这小子是谁?”

郭鹏虽然懒得搭理他,但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上前道:“秦将军,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

秦舒见郭鹏亲自求情,便松开手,喝道:“出去。”

郭展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见秦舒听从郭鹏的话,还误以为他是长安的武将。不禁笑道:“臭小子,知道爷是谁吗?什么狗屁将军,敢对爷无礼。”

郭鹏听他言语无礼,就知要糟,刚打算开口劝解。秦舒却已经先动手,抓住郭展手腕,飞起一脚,直接把郭展踹出房间外。接着马上就是郭展“哎哟哟”的叫苦声,他手下的那些随从本来想找秦舒打架。郭鹏站在门口,喝道:“抬着他滚。”虽然郭展可以不把这个世子放在眼里,他手下人可还没有嚣张到这个地步,只好抬着郭展,灰溜溜地离开。

郭鹏刚回到座位,秦舒便走上前,道:“世子大人,末将一时情急,还请世子大人不要责怪。”

“没关系,都是他自找的。”郭鹏勉强笑了笑,示意无妨。桓晨见他眉间还带有忧色,便问道:“世兄是担心国公千岁怪罪么?你是世子,郭展即便是兄长,但对你不敬,也理该责罚。国公千岁谅来也不会怪罪于你。”

“桓世兄有所不知。”郭鹏轻叹一声,道:“这小子被家父宠惯了,向来不知天高地厚,到处惹是生非。但家父,家父自觉对不起他,便一味纵容。今日被秦将军教训一顿,小弟回去之后,不免又要被家父责骂几句。”

“这话从何说起?”桓晨奇道:“千岁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郭展的?”因见郭鹏脸色犹豫,急忙笑道:“是小弟失礼了,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不说也罢。”

“也没有什么不便。”郭鹏看了看众人,叹道:“都是家父年轻时,做下的错事。那郭展的生母,曾是长安城中最有名气的歌伎。二十几年前,家父年少妄为,居然与她相恋,继而生下郭展。先祖父为之震怒,坚决不肯相认。郭展的生母倒也刚烈,被先祖父赶出家门后,竟然自尽而亡。郭展也就从此四处流浪,直到数年前,先祖父去世。家父才派人四处寻找,将郭展找会府中。为此,家父一直觉得很愧对他和他母亲,所以十分纵容。就算小弟有什么事与郭展发生争执,不论对错,受罚的都是小弟。所以小弟现在基本上,都是躲着他,惹不起,总躲的起吧。”

“原来是这样。”桓晨见郭鹏为难,便道:“世兄放心,等回到府上,我和秦将军一起,去向千岁解释,一定让千岁不责怪世兄。”

“没用的。”郭鹏摇了摇头,道:“就算当着几位的面,父亲不责备我。事后一定还是会数落我几句,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被他数落惯了。来,来,大家喝酒吃菜,不少让他扫了雅兴。”

经过郭展这么一搅和,大家几乎都没了喝酒的兴致,一顿饭吃的相当冷清。大家用完饭后,离开回雁楼,由郭鹏带着,继续逛街,但气氛远不如早上那么热闹。没过多久,孟娜首先提出不想再逛下去,打算回雍国公府休息。

大家走了大半天的路,都觉得有些疲惫。只有诸葛芸第一次到大城市,仍然意犹未尽,还想继续逛下去。按说在这种情况下,让该秦舒一个人,再陪诸葛芸逛就行了。可是偏偏桓晨也想留下来,不愿意就此回府休息。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孟娜看得出桓晨是什么心思,赌气返回雍国公府。郭鹏担心她的安全,匆匆向四人告别,护送孟娜回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诸葛芸又低声说了句:“师兄,孟姐姐又生气了。”

秦舒正不知该说什么,桓晨便先道:“不用管她,我们继续逛逛吧。”他来长安的次数,明显比其他三人都多,自然就接替了郭鹏导游的工作。一路上,刻意向诸葛芸大献殷情。薛瑜看得连连皱眉,但碍于身份,也不便说什么。秦舒却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跟自己没有丁点关系。

晚上回到雍国公府,薛瑜直接闯进秦舒房间,脸上满是怒火。秦舒轻轻将门掩好,笑问道:“师兄这是干嘛?”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薛瑜指着秦舒的鼻子,问道:“桓世子不住地讨好师妹,你这也看不出来?竟然不想点办法阻止。”

秦舒很无辜地道:“师兄,你不也没有阻止么?虽然我是朝廷命官,但论身份地位,怎么能跟桓世子相比?他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去管?”

“我没让你去管,可你也不能这么无动于衷啊。”薛瑜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桓世子是有婚约的人。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对大家都不是件好事。师弟,你真的变了。我完全都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真担心师妹跟着你,会不会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