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窗外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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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的兄弟

没过多久我们宿舍又填新丁,刘懿清和张帅,这两个可爱的男人,前者睡在了我的上铺,后者去了员立飞上面,你们看,我有了上铺的兄弟,多好。那时候语文老师说了一句话:“最不幸的是上铺的兄弟娶走了同桌的你。”无数个夜晚,我们俩拿这句话互相揶揄。

先介绍刘懿清,绝对是**丝界的精英,无脑界的皇帝, 当时追求画室里的一位女生王佳琪,有一天人家叫他一块去吃晚饭,你想啊,这换谁都认为是天赐的好机会啊,还是对方先发起的邀请,结果这家伙因为吃过晚饭了所以实话实说,对人家女孩说:“我吃饱了就不去了”,你是不是觉得他脑袋被驴踢了。事后 他遭到我们宿舍群体围攻斥责。败我们宿舍兴啊。

张帅由于小时后玩耍过火不幸把几颗门牙都磕飞了,现在还带的牙套,本来是男神级别的人,一下子降到普通帅哥的行列,这种区别好像高铁和普快一样。说起张帅的感情史,那更是一本血泪史,我们画室标榜: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直被人泡,从未把过妹。他前前后后追过四五个女生,都没有成功过,从来都是喜欢他的人追他成功了,这种感觉你懂的,无法言喻,我们亲眼目睹了他是怎样呕心沥血追画室里杨雯到最后杨雯牵着别人的手从他眼前悠然飘过去的故事,那时候我们分明看到这个身躯并不伟岸的男人,默默扛下了这一切,身后有樱花瓣凋零。

马一丰呢,用那张厚厚的脸皮,死磨硬泡的搞到一个长治来的妹子,说起这段孽缘,我还是他们的月老,马一丰也是长治壶关人,所以说我们仨算来还是老乡,长治人说话有个特点,爱说:“到底?”——————

“今天老王没来,哇,爽了!”

“到底?真的没来?”

“明天素描考试可能是女青年大侧呀!”

“到底?这么变态?”

“我们宿舍有没卫生纸了,怎么办?”

、 “到底?昨天那一卷又没有了?”

等等等等……

马一丰听我说的多了,有一次在画室无意中听到一个女生口中“到底”六连发,瞬间喷饭,之后,两人就聊得热火朝天起来。他是我们宿舍里面感情史最成功的男人了,说完别人,说说我自己,那时候刚看完九把刀的新书《杀手阿乐》,凭借九把刀所谓的“价值连城的幸运”,在一次月考完分座位我和冯某某巧合的都退步到了二班,巧合的坐在一起,之后的那段时光,用我刚刚看完的电视剧名字来命名吧,叫做最美的时光。

我相信我们是投缘的,都是双鱼座,都是闷骚型的人,一打开话匣子便止也止不住,上课聊下课聊,边画边聊,调颜料时聊,手机里面也聊,我现在也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题,尤其是两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我们聊女生,聊男生,聊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聊她的过去,聊我的过去,聊爱看的电影,一起分享耳机里的音乐,有时候会产生分歧,就演变成打闹,两只沾满铅灰的手掌,会把对方的脸肆意毁坏,直到老左姗姗来迟喝止结束。

马上,令人期待已久的庞泉沟写生到来了,在老王这个老顽童带领下,两辆大巴浩浩荡荡使出了太原市,奔往吕梁,你喝过吕梁野山坡沙棘汁吗?就是那里。我们宿舍的几个,孟航,冯某某,安甜甜等都在一辆大巴上,一路欢歌笑语,吵吵闹闹,玩真心话大冒险,玩歌曲接龙,不知不觉四五个小时就到了地方, 通过车窗远远看到广袤的平原,漫步的牛群,涓涓的溪流,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一直以来,我认为回忆就像冰川一样,风雪中冰冻者我们曾经欢乐的或者悲伤地消瘦脸庞,当我们的车子载着我们穿过山崖边的泊油路,我透过身边熟睡中孟航好看的侧脸,发现天空是如此绚丽的暖,没有比这更纯粹而美好的旅行,我直到那一刻,真心感觉到我的回忆,今后或许不只是冰雪高原,还有春暖花开。

离别庞泉沟的最后一晚,我们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用木材堆彻的火堆映着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从山下拉上来的巨大音响和荧幕,厚重的远山,背后的森林,乡下寂静的星空,组成我对这里最后的记忆,冯某某担任主持,老师同学们挨个编演了节目,我和宿舍的哥们仓促间排练的舞蹈《history》尽管很业余,但还是引来阵阵尖叫,这和我去年真正站在舞台上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是在一种完全放松的情境下,没有顾虑没有紧张,肆意的挥洒舞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愉悦,这之后我还表演了魔术,冯某某是我的托,还没表演就被同学们看了出来,我们厚着脸皮不承认,再后来就是集体大混乱,我们挨个把每个老师抬起来按到树上磨裆部,嬉笑声中,宿舍的哥们把我往冯某某身上推,我拼命反抗,以示挣扎,心里却说:都是好样的。

夜晚我独自爬到屋顶上看星星,扶着巨大的天线,我闭上眼让凉风吹了好久,今夜我们聚集在这里的人群,像是在黑夜的风雨**同的苦中作乐,你替我打着伞,我为你打量了灯笼,那些渺小的,脆弱的,不甚清晰地,微不足道的情绪,终将在你我共同的道路上随风而散,但是请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笑脸,指引我勇敢前行。

坐在回程的路上,大家都舟车劳顿,鼾声此起彼伏,睡眼朦胧中,我听见坐在我后排的冯某某给她对象打电话:”白……我想你啦“

我靠在孟航肩膀上,我想,我是真的有些累。

之后发生的事是越来越离谱,王老太这种人的脸是说变就变,写生期间那么慈祥的老太太,一回去又马上恢复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我们刚写完生难免心上有些松弛,忘记是因为什么错误,王老太这次过分的把我们宿舍几个的床铺褥子都扔了出去,包括画室的花架等用具,一心就是开除的架势,我妈妈电话里骂我,二姨也给我脸色看,那天早晨骑车于是乎精神有些恍惚,结果走过护城河那一段时一辆车飞奔过来把我撞翻在地,忍着巨大的伤痛,我拨通了二姨电话,二姨说:”你是不是又想找借口去网吧?“也许是多天来沉闷的压抑,在那一刻终于到达临界点,我默默挂断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我没有感觉,站在纷纷扰扰的十字路口,我想了半个小时终于决定暂时要逃离眼前的一切,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我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我需要一个避风港。

给远在北京的君一拨通了电话,征得他同意,我决定远走北京,这真是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不知道这一路上将会发生什么,也许我一去不复返遇见什么不测,也许走在半路迷途知返,回去向现实低头,违心认错,不过以我的性格,后者是一定不会选择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无所畏惧的走下去吧。我把孟航和吴斌叫了出来,把他们身上的钱搜刮干净,他们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过多追问我原因和问我何时归来,兄弟之间的感情,无需太多的话语,但其间蕴含的力量,笔墨难叙。

我相信,每一个男孩总要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 出走,那是他通往绿洲的路上必经的荒漠单人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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