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袭
往生殿南边，一座孤立的山岛上。
那悬空楼阁依然高挂在岩石边缘，只是此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顺着楼阁的过道一直向前，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孤立的小巧庭院，有假山，有水潭，有鸟语花香，有绿树徜徉，这秀美的庭院中间，莹莹站着一个窈窕的女子，青衣素颜，气质若仙，此时她脸色凝重的看着那庭院门前的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样貌年轻，白皙俊俏，一头长发若女子一般，静然的扎起，搭在背上，那双肩轮廓虽不算宽广，但是也没有女子一般的瘦削，他一身白色的朴素布衣，却是将他那种古朴自然衬托的淋漓尽致，有一种超然物我，浑然天成。
男子自始至终都是温柔的看着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突然，嗖的一声，一道白色光芒，一下越出假山，瞬间便打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前。
男子表情依旧淡然，身子轻轻一斜，那到白光蹭着他就飞了过去。砰，一声巨响，那庭院的一面院墙被打穿了一个偌大的窟窿。
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姬无天，有本事你跟我打，不要去招惹我的妻子！”
姬无天转眼看向假山，眼中露出一种不喜不悲，淡淡道：“我刚才打的不是你吗。”
姬无天说完之后，接着转眼看向庭院中的女子，温柔道：“细雪，你跟我回家吧，我带你去看桃花，当年我们种的那棵桃树，此时应该又开花了，你还记得吗？”
女子一脸的疑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姬无天，缓缓道：“你为什么叫我细雪。”
噌噌。
假山之后，一阵异物拖地的声音传出，顷刻，凌破天爬了出来，他面容英俊，青白道袍上处处血迹，那身子挪动间，露出了他的前胸，在那道袍之上，印着一个大大的掌印，通体乌黑。
“扶摇，你不要信他的话，他是鬼灵宗宗主姬无天，他就是世上最大的邪魔歪道啊！”
凌破天脸上一片焦急与担忧，嘴中大声的喊道。
扶摇低头沉吟，顷刻，便又抬头看向姬无天，缓缓道：“你为什么叫我细雪。”
姬无天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双眼盯着扶摇，温柔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就是细雪。”
“你放屁！”
砰！
凌破天刚刚愤怒的喊完，便胸口如遭重击，身子一下就飞了出去，撞在假山上，噗通又摔了下来，昏迷过去。
姬无天收回手臂，瞥了假山一眼，淡淡道：“你若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扶摇转眼看向假山，看着那个重伤昏迷的男子，看着那个与自己名为夫妻却无夫妻之实的男子，俏脸之上闪过一丝的忧色，不过顷刻，便被一丝的恨意取代。
片刻，扶摇脸色变得淡然，再次看向姬无天，缓缓道：“我叫扶摇，不叫细雪，也不是你的妻子，我已婚配，那个刚才被你打伤的男人，就是我的夫君。”
姬无天愣了一下，顷刻，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微微点头，道：“细雪，你想不起来这也很正常，你现在确实是叫扶摇，我刚才叫错了。”
扶摇脸上一阵讶然，道：“那你。。。”
姬无天看着扶摇那柔美的脸颊，有些痴痴道：“细雪，没想到你投胎之后，在这一世仍然如此的美丽动人，容颜一如四百年前。”
扶摇脸色大变，全身有微微的颤抖，身子向后挪动了一下，那双眼之中透出一丝惊惧。
姬无天轻轻向前走去，伸出右手，朝着扶摇，邀请道：“扶摇，你跟我走吧，这个世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
扶摇身子不停的向后退去，脑袋不停的摇着，低声道：“不。。。。”
姬无天距离扶摇越来越近，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浓，温柔道：“跟我走吧。”
啊！
突然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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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叫，一只脚绊在了台阶上，身子朝后倒去。
噌。
姬无天脸上闪过焦急，身子一下向前掠出，顷刻，却是身形一停，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然后朝着一侧躲避。
嗖！
一把带着寒光的长剑瞬间刺过，那一刹那的闪耀，带出一阵嗡嗡的清鸣。
姬无天稳住身形，看向身前那一个白衣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缓缓道：“玄极。”
玄极右手握剑，悠悠站立，全身一股浩然之气，缓缓而出，不停的流转，顷刻，他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嘲讽，道：“姬大宗主，你来的有些早了吧，这距离对决之期，还有五天时间，你不会老眼昏花，看错时间了吧。”
姬无天没有理会玄极，却是视线越过这个老人，朝着后面看去，姬无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转瞬变成一种凝重，沉声道：“易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玄极的身后，扶摇身子倒在一个人的怀中，扶摇两眼呆呆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一眨不眨，嘴角微动，说不出话来。
易风双手将扶摇扶起，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朝着扶摇微微欠身，淡淡道：“姑娘，刚才失礼了。”
扶摇身子轻晃了一下，俏脸上神情异样，咬着嘴唇，眼圈有些发红，顷刻，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叫道：“易风。”
易风看了眼前女子一眼，脸上一片淡然，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姬无天，目光深沉。
扶摇身子微颤，看着身前这个男子，心中万般滋味涌上，这个男子形同陌路的表情，那种真实的生疏，那种言语间的客气，每一丝每一毫都深深的重击在她的心上。
这一刹那，她好想抱着他大哭，好想向他说出所有的一切。
可是，心中不知怎的，好像觉得一切都晚了。
即使这个男人知道了一切，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再也回不到两小无猜，生死相依的从前了。
再也回不去了。
“凌破天和玄极在这里，我可以理解，因为他们守卫天一，职责所在，可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不久之前，咱们应该还是一条战线的吧。”
姬无天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冲着易风缓缓道。
易风收回看向假山的目光，淡然的看了姬无天一眼，然后朝着玄极，缓缓道：“玄极真人，你道行高深，看来就不用我出手了，我的微末道行要是与您一起出手，真是怕折了您的威风，再说，天一向来以公正闻名，所以你应该也不允许两个人打一个人吧。”
玄极脸色一变，轻喝道：“易风，你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什么事了吗？”
易风眼神一凛，淡淡道：“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什么都没有。”
玄极老脸一黑，又要质问易风，却是被姬无天出声打断道：“今日我来此，就是想带扶摇走，若不是我不想用强，我早就带着她离开这里了，哪里来的你们搅局。”
姬无天话语一顿，扫了玄极一眼，缓缓道：“玄极，你是我的后辈，你师父当年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如今的你。”
玄极顺着姬无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臂，那里空荡荡的，袖摆晃动，玄极心中噌的一下升起一股怒火，手中清鸣剑发出一声惊天鸣叫，瞬间，玄极身形变得模糊，消失在原地。
姬无天扫了地面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高空，片刻，嘴角轻扯，泛起一阵冷笑。
嗖！
姬无天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易风脸色大变，一下伸手将扶摇拉在自己的身后，右手魔珂剑一下举起抵挡。
砰！
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响起，一股巨大的狂风散开，无数道黑色的光束，朝着四面八方射去，轰隆，轰隆。
庭院院墙坍塌下来，水潭中高高溅起的水花，顷刻洒满了一地，那假山冒着一丝烟尘，不知何时，竟然少了半截。
易风脸色凝重，双脚错开，摆出防御的姿态，双眼盯着前方，目光凌厉。
扶摇被易风护在身后，右手被易风握在手里，攥的紧紧的，这一刹那，仿佛回到了泽溪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仿佛回到了那片纯真的记忆。
空中一道身影落下，顷刻，玄极白发飘飘的站在了易风的身前，双眼盯着水潭边上，厉声道：“姬无天，想不到你一代宗主，会没胆量与我单打独斗，而且还出手偷袭我的弟子，你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呼~
一道淡淡的风吹过，一片落叶沾在水面之上，一丝波纹渐渐散开，那水面上映出一个虚幻的影子，顷刻变得清晰起来。
姬无天身形慢慢显现，静静站立在水潭边，看着这边紧张站立的三人，片刻，淡淡道：“哼，对于我来说，只有我的妻子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我都可以舍弃，这一次向天一挑战，也不过是我的瞒天过海之计，目的也不过是想出其不意的带走扶摇，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正邪之争，跑来惊鸣山跟你们死拼吗？”
姬无天话语一顿，认真道：“再说，正邪之争，不过是你们嘴中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到底，还不是强者为尊，强者就可以制定规则，那些按规则做事的人，便是正道，剩下的就是邪道，不是吗？”
玄极语塞，苍老的脸上皱纹叠在一起，那一丝丝的怒意被驳斥的堆积起来。
突然，易风开口道：“姬无天，既然你说到这里，那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一个人为了他的私念，怂恿另外一个人去做恶，结果造成了无数无辜生灵死去，你说是那个作恶的人可恨，还是那个去怂恿别人的人可恨。”
姬无天盯着易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一句话也不说。
易风冷笑一声，转而朝着玄极，淡淡道：“玄极真人，你说呢？”
玄极一愣，顷刻，缓缓道：“当然是那个始作俑者，最可恨。”
易风微微点头，然后表情一凛，接着厉声道：“那如果那些死去生灵的后人想要报仇的话，该找谁呢？”
玄极眼中一动，有些讶然的看向易风，喃喃道：“难道你。。。。”
易风目光变得阴狠，死死地盯着姬无天，森然道：“姬无天，你还记得十年之前，那个眩光阵中，拼死挣扎的玄武吗，你还记得那在你阴谋之下，死在玄武手中的北极宫主叶伤吗，你还记得那些无辜惨死被连累至今尸骨未寒的世间生灵吗？”
姬无天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盯着易风看了良久，顷刻，一丝恍然，他轻轻摇头，然后缓缓道：“我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眼熟，原来，你是叶伤的孩子。”
姬无天说完，哼哼了两声，然后声音变大，厉声道：“怎么，你这是找我报仇来了吗？”
易风冷冷道：“难道不应该吗？”
姬无天有些嘲讽的看着易风，淡淡道：“当年我为了取得玄武之引，确实怂恿了玄武，最后导致北极宫被灭。”
易风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终于承认了。”
姬无天扫了易风一眼，疑惑道：“我承认了又怎么了，我又没做错，我那时候只能那样才能取得玄武之引。”
姬无天话语一顿，认真道：“再说，刚才我已经说了，只有我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东西我根本不在意，所以，那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轰！
易风身上一股无边的鬼气蔓延开来，瞬间便包围了整个庭院。
下一刻，易风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今天与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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