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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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淮左名都(11)

    淮左名都

    “文大人,怎么是你?。~”张贵吃惊的看着眼前清瘦的文天祥,稍不注意看还以为他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不普通的秀才而已,完全没有历史上忠烈、视死如归的那个样子:“文大人此时不在赣州?怎么跑到江陵来了。”

    “张大人,你还好说。”文天祥反而责怪,道:“若不是文章这小子来信,老夫就要错过这次盛会了。”

    文天祥对张贵毫不客气,他是宝佑四年的状元,性子本来爽朗不拘束,凡是他看得起的人向来的都是大咧咧对待,若是他看不起的人,反而才是客客气气。

    张贵忘记了,文天祥是救国救民的民族英雄,以忠烈传世没错,但骨子里头说到底还是一介文人,象山大学的落成,是最近十年大宋文坛的最大喜事,无论是谢枋得还是吴澄,都是名扬四海的大学者,有他们的吹捧,大宋的文人恨不得都往江陵涌过来,幸好是江陵,若还是均州,肯定会人以为患。

    就算是江陵这样的大城,也多亏上养济院的完工,要不然这些都是名扬一时的学子闹得要露宿街头,张贵的名誉可算毁掉了。

    “这个,什么盛会,随便搞搞而已。”张贵苦笑,道:“就拜一下孔夫子,其他也没什么折腾。”

    “这怎么行。”文天祥大声,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喜事,一定要搞得轰轰烈烈,既依足礼仪,又要让天下人知道,象山大学与众不同。”

    “大宋最近十年的大喜事,要是真如张大人所说,岂不是伤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张贵没想到文天祥竟是如此热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张贵的意思,这种浮夸之风绝对不能要。幸好文漳插话道:“大哥,大人的意思是以其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去应付各种繁文缛节,还不如多费点精力搞好象山大学,再说现在学子还没进学,若要搞大礼仪,不若等学子到了大学再搞也不迟。”

    文天祥瞪了他一眼,见自己的亲生弟弟也反对,也只好点头,道:“回头老夫马上给朝廷写一封信,喳喳,这规模,官府得花多少钱啊。”

    “呵呵,大哥说笑了,修建这象山大学官府可一分钱也没花。”文漳有点自豪,他有自豪的资本,这象山大学是他一砖一瓦修建起来,就像是他儿子一般,谁若是说象山大学的好话,他也感到自豪。

    “混小子,忽悠你大哥来了。”文天祥骂道:“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没一百几十万两银子,也难成这样的规模。”

    “大哥,真的一分钱也不花朝廷的。”文漳哭笑不得,只好耐心说道:“这都是商家、百姓的自愿捐赠,官府一文钱也没费上。”

    “还有,象山大学一共花了六十七万四千三百五十六两银子,大哥可不能胡说,到时户曹追究起来,我可没这么多银子陪。”

    文天祥看了看文漳,又看着张贵,疑惑问道:“张大人,你说一下,这六十多七十两银子,真的全部是商家和百姓自愿捐赠。”

    “怎么不是。”张贵自豪点头,道:“仅是我矮张一个人,就捐赠了十多万,他们只不过是做点人情而已,别说几十万,若是老子发话,几百万也不是问题。”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文天祥突然有些生气,他就是这么一个直爽的人:“就算你小子十年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啊。”

    张贵知道文天祥为人刚正不阿,自豪解释道:“在下有几样专利费,又有、等著作的稿费。”

    “什么专利费,什么稿费?还不是乱起名堂乱收费。”文天祥发现自己说话有点过了,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听到张贵胡乱解释,怒气又要上来了。

    文漳连忙说道:“均州、江陵的百姓都认为,张大人是世上最好的清官了。”

    “听说均州酒、蜂窝石炭都是大人的发明,申请的专利,并开始生产,生产的人会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比例分给大人利润,这是均州和江陵的规定。”

    “还有就是和大受欢迎,出版局印刷了数十万册,获利也要和张大人分成,这也是均州和将领的规定。”

    “听说均州酒获利甚丰,这样算下来,十几万只不过是张大人的一根毫毛而已,听说均州军的饷银,大部分也是张贵自己掏的腰包。”

    “这个,看来老夫错怪你了。”文天祥有点尴尬,他想不到所谓的专利、稿费能赚这么多钱,他虽然不再是局限于土地生产财富的思想,可是还没认识到知识决定命运。

    张贵笑了笑,道:“文大人说笑了,矮张前几天碰巧得到一本残局,咱们不若忙里偷闲过几招?还请文大人多多指教。”

    文天祥爱下棋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事情,他还曾撰写一本棋谱,记录了危险制胜奇绝之局共40篇。夏日家居时,文天祥这人喜欢享受,一边泡在水里,一边以水面为棋盘,凭记忆与棋友下盲棋,这实在需要很强的记忆力。

    其他人不堪久浸水中,都逐渐离开,只有他愈浸愈乐,不知时间流逝。文天祥还有四首七言绝句,描写四位棋友的高超棋艺,但这四人都不能战胜他。下棋是文天祥一生的爱好,即使在燕京监狱中也不例外,直到殉国前夕,狱卒收走了他的棋盘,才结束了这个游戏。

    果然,文天祥一听,双眼闪闪发亮,连所谓的仪式也忘记了,文漳也暗中吃惊,自己知道大哥这个爱好,想不到张贵也早就摸清楚。

    等张贵布好棋局,文天祥果然没有看过,大喜,与张贵捉对杀了起来。

    “文大人,赣州目前的情况怎样?”张贵的棋艺虽不能说好,但所谓的残局是他上辈子在街边上看熟的棋局,想当初还费了五十元跟那个老头下了五盘,自然输得狗血淋头,张贵狠下心好好琢磨了一番,也算是有几分心得,文天祥一时半会怎么会是他对手。

    再加上这小子下棋懒猫啊,不断说话骚乱文天祥,就算是文天祥棋力再深,下得也有点吃力。

    “这些年风调雨顺,稻谷丰收,只可惜谷价低贱,百姓获利不多。”文天祥知道张贵话里有话,故意叹气道:“可怜百姓多收了三五斗,可是获利却比往年少,可惜啊,可惜啊。”

    “眼下秋粮也不到两个月了,赣州气候宜人,看来又是大丰收,我都愁得发疯了,碰到了一个好年景,反而过上了苦日子,让天祥如何向家乡的百姓交代呢?”

    “这又有什么?”张贵笑了笑,道:“在下马上派人过去赣州,保管最低二两银子一石,有多少收多少。”

    “文大人只需提供些许的帮助,让我的人不被乡下百姓欺负就可以了。”

    “真,真的吗?”文天祥手中的棋子不由落了下来:“你哪来这么多银子,你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文大人莫要担心,绝对是来路正常,再说我凭借均州酒赚钱,这粮食自然是用来酿造美酒。”张贵笑了笑,道:“将军,文大人,棋尽了。”

    “矮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文天祥也不撒赖,愿赌服输,一边看着张贵布局,一边再三确认。

    “嗯,在下绝不打谎言,再说收购粮食对在下也有利。”张贵肯定说道:“文大人既然来了江陵,也是看得起我矮张了。”

    “这几个月,江陵积攒了差不多一千匹战马,文大人若不嫌弃,回去之日,把这些战马带回赣州也算是我矮张给文大人的一份小礼,算是答谢文大人为均州军培养了文漳这个好将领。”

    “噗通”一声,文天祥差点摔倒地上,连忙推开棋盘,抓住张贵的双手,声音也有点发抖:“真的给老夫一千匹战马?”

    “嗯。”文天祥清瘦的手很有力,有些凉,不是很舒服。

    “一千匹?”文天祥双手冒汗:“白送。”

    “白送。”张贵坚定说道,随着峰贴峡寨越来越稳固,现在一个月至少可以产出战马五百匹左右,但均州军的扩张,战马还是远远不够用,张贵之所以费这么大手笔给文天祥送一千匹战马,他心中总有一个担忧,他觉得那一天还会到来,自己多这一千匹战马不多,但对于地处赣州的文天祥,却是最大的助力。

    “张大人,你,你为什么送老夫一千匹战马?”文天祥也不是傻子,更加不会被一千匹战马砸晕。

    张贵迟疑了片刻,自己总不会傻乎乎的把他日后的经历给他说,只好笑道:“这是矮张私人送给你的礼物,文漳这段时间帮忙不少,也算是对文漳这小子的奖励。”

    “私人送的礼物,官府也管不着,朝廷也管不着,来,文大人,咱们再作胜负。”

    次日,文天祥找到文漳,把这件事给他说了一下,问道:“均州军难道真的战马多得用不完?”

    文漳摇了摇头,道:“这一千匹战马像是要用来装备最新成立的第七指挥,也没听说怎么就是空闲下来了呢?”

    “不过张大人做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想必肯定有深意。”

    “大哥不妨就领了大人的情,说不定以后有用到之处。”

    “不能去,万万不能过去。”芝罘古巷的文老头连连摆手,有点害怕说道:“那个地方绝对不能去?”

    “爹爹,为什么不能去?”文衡不服气说道:“老人不是常言那里是始皇帝东巡时所经过之地吗?当初始皇帝见岛上水草茂盛,群马奔腾,视为宝地,便指令在此养马,专供皇家御用,这是天大的一块宝地,怎么就不能去了?”

    “以前是这样,可是十余年前,岛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文老头说起当年之事,还是有点担心:“那年,岛上附近有无数食人大蛟出没,凡是靠近岛上的人都会被大蛟吃掉。”

    “哼,子不语怪力乱神,爹爹也不过是听到传言而已。”文衡不服气说道:“这些年来,也没见有什么大蛟,反而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就多了不少。”

    “老爷子放心,在下一定保证文衡的安全。”陆秀宗唯有站出来,拍胸口保证道:“不是在下自夸,我等虽只有三百人,可是鞑子数倍我军轻易不是对手呢。”

    “别说大蛟,就算是魔鬼,没有在下手中强弩的同意,也甭想从在下身边抢走文小子。”

    文老爷子真是吃人家的嘴软,听陆秀宗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放心,再说这两天婆娘的脚也好了不少,心中对陆秀宗还是颇有几分感激。

    “只是,只是这养马岛离芝罘少说也有三四十里路,芝罘现在只有一艘小船,只能乘坐十来人,万一岛上真有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这该如何是好?”

    “够了,够了。”陆秀宗笑道:“在下挑选军中精锐,一定会保证文小子的安全。”

    “那好。”文老头实在找不出借口,只好答应。

    得到老头的同意,陆秀宗开始挑选随行的人员,陆云是他的贴身侍卫,自然是少不了,陆云的徒弟郑大世是做苦工的命,也逃不了,最后还有一个人:李冰。

    “在下听闻养马岛上有大蛟,又是十几年前才出现,在下怀疑是李大帅以前的部下弄虚作假,李冰你跟在下一起,若是李大帅的部下,咱们就收了他们,若不是李大帅的部下,他们就把他们征服或杀掉。”

    陆秀宗在峰贴峡寨待了一年多,初时说要感化被俘虏的蒙古骑兵,后来没见了消息,估计也没感化成功。现在说话没有半分客气的余地,绝不提感化之言,一句话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对方若是敌人,可不会跟我们客气。”

    李冰也感到陆秀宗与王大超有不同的地方,这也是王大超只能成为将领而不能当将军的最大原因。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文老头的祈祷中出发,一路向东,陆秀宗挑选之人又多是熟悉水性的精锐,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可以隐约看到前方隐约出现一串海岛。

    陆秀宗掏出千里眼,仔细看了一会,李冰知道千里眼的作用,忍不住问道:“陆大人,情况怎样?”

    “不出所料,果然有巡岛之人,还有瞭望塔,就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咱们船去不了了。”

    “那怎么办嗯?”文衡忍不住问道。

    “不必慌。”陆秀宗笑道:“到了夜间咱们再行动,在下看了一下,岛上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咱们这十多人应该够了。”

    “到了夜间怎样行动?”文衡见陆秀宗不说明白,自己也不好意思追问,陆秀宗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潜水服。

    “这是什么?”文衡和李冰还有郑大世不约而同问道。

    “潜水服,你们试一下,尽快熟悉,夜间咱们就靠他上岛了。”陆秀宗说完,耐心的教李冰等人熟悉潜水服,李冰和郑大世水性不是很好,反而文衡穿上潜水服之后如鱼得水,在水中的本领比陆秀宗还要好。

    “真是太好了。”文衡忍不住说道:“发明这潜水服之人,简直就是天才。”

    “也不是什么天才。”陆秀宗想起张贵,心中不由一暖,笑道:“这人鬼点子是多了一点。”

    等到天黑,陆秀宗带领众人摸上了养马岛,岛上仅有十几间茅屋,虽然也有一些兵丁巡逻,可是陆秀宗哪里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于是让陆云探看了一下敌情,陆云身手敏捷,跑了一趟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一伙小贼,不过百余人而已。”陆云低声笑道:“我都摸到他们跟前了,他们也没有发现,即使是李大帅的部将,恐怕也是多年没经过战争的部将。”

    “还有不**孺,他们所谓的头领应该就是村子中央的那幢茅屋,屋子里面有几个人,周围也有十几人。”

    “既然这样,咱们也没必要多杀戮,把他们敲晕了就算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估计人都睡熟了,于是大伙静悄悄出发,还不到半个时辰,竟然把人都捆了起来。

    “是李三叔。”点起了油灯,李冰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正是自家的一个族人,当初带领一个指挥的兵力驻守芝罘。

    “李大人,真的是你?”李三叔抱头痛哭。

    既然闹了一个误会,陆秀宗也乐得这样的结果,李冰已是自己的部下,这李三叔还能飞出自己手掌心?这李三叔也算是运气大,他原来只是镇守芝罘的一名小将,后来看到李璮兵败,率领部下逃到了养马岛上。

    到了这养马岛后,才发现这岛上附近出没大蛟,李三叔怕鞑子发现自己逃到了岛上,于是借此散布谣言,这么多年过去了,鞑子确实没有来过,可是芝罘的百姓也不敢上岛。

    “三叔这么多年,日子恐怕过得不容易?”李冰忍不住问道。

    李三叔笑了笑,道:“那倒没有,这养马岛四面环水,岛上丘陵起伏,草木葱茏,有不少野马和野羊。养马岛气候宜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在养马岛东侧另有小岛,土地平坦,肥沃,大伙平日种些粮食,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却是李三叔这么多年不愿意离开养马岛的原因之一。

    陆秀宗不住点头,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发展之地,问道:“李三叔对养马岛可熟悉?”

    “不是小的自夸,对养马岛的熟悉,小的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李三叔自豪说道:“养马岛大概有一万五千亩大小,东侧的象岛也有六千多亩,在加上附近的一些小岛,估计能养活几千人也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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