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异世界穿越的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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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心事

    月色如玉如漆,如锦如棉,

    今天是难得的情人节,众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陈全从自己的副官室里,偷偷地将一瓶上好的玫瑰露酒藏在胸中,开了门,转身出去,又轻轻关上,蹑手蹑脚地朝着船长李华梅的房间方向蹭去。

    就在狭小的船舱过道拐角处,一道漆黑的身影猛地将陈全撞得跌了出去,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船绳,这才没有将怀中的美酒摔碎。

    “哎哟,什么人,敢冲撞本小爷,我乃堂堂副官陈某人是也!”陈全转身摆个压身迎战的姿势,摇头晃脑地看着来人。

    “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半级陈小子你啊,吓我一跳。”

    对面半只黑色的翅膀从过道里艰难地挪来挪去,陈全见那人却是会计长詹姆,他一边抹着自己的身子,一边低头寻找些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全被他带着,不经意地朝地上寻去,在自己身后发现了一张崭新的信纸,捧起来一读:

    第一次见到你时,

    我被自己的心烫了一下。

    “靠,是一首情诗啊,酸得舌头都麻了,麻得牙齿都掉了。”陈全抓在手上抖了抖,摇了摇头,好像十分嫌弃的样子。

    “还给我!”

    蹲在地上找寻的詹姆回过头,朝着陈全像一只青蛙一般跳过来,狠狠地压在了陈全身上。

    “快给我啊,别弄皱了。”

    “谁稀罕你的情书啊,别把我的美酒压坏了,快从我身上滚开啊,混蛋。”

    二人在船道里掀起了一阵硝烟,雾气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众人身旁。

    “真是,丢人,唉。”

    二人停下手中的争斗,却看到了木下久行摇头叹气,扶着额头,恨铁不成钢地用眼神责备着二人。

    陈全觉得也是过意不去,于是将手中的信纸往詹姆怀里一塞,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詹姆也紧跟着站起身,朝木下大献殷勤到:

    “不知冲锋队长这么晚了,还在船道上瞎晃悠,有什么事嘛?”

    “喝!我身为冲锋队长,自然要保护全员的生命财产安全,巡逻是很正常的事情,倒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这花好月圆之夜,是不是春心动了?”

    “没有的事!”陈全摇了摇头,“身为一个副官,我是来找船长汇报工作的,由于事情繁杂,我总结了很多,所以才这么晚,一切都是为了工作罢了。”

    “我我,我····”詹姆也想辩解,可是手中的情书已经出卖了他。

    “我是为了工作,他来找船长是为了送情书的,这小子上船当天我就知道他心怀不轨!”陈全朝着木下久行使眼色。

    “既然如此,”木下心领神会:“明人不做暗事,我就和陈副官一起帮你壮胆,将你和你的信送到李华梅船长处。”

    木下久行说完就和陈全一起将詹姆架了起来,朝着船长室行去。

    “不是啊,你们误会了,我真不是找船长的,你们真的误会了!”

    詹姆使劲挣扎,挣扎中手掌托了一下木下久行的裤袋,一个坚硬的物体掉了下来!

    “洗骂塔(不好了)!”

    木下久行立刻丢开詹姆,飞速蹲下身子,将那个硬物小心地接住,捧在手心,生怕化掉。

    詹姆和陈全这才看清,那是一件精致的木雕,

    木雕是寻常的样式,两颗相互叠在一起的心被一只箭穿过,满满的都是爱意。

    “哦~~~”陈全的手指在空中不停地晃动,“你暗恋船长!”

    “是啊,贼喊抓贼,我的情书,幸好没破。”詹姆摸了摸胸口的情书,感叹到。

    “不是的,我其实是为了练习自己的指法,随便捏的。”

    “我信你,才怪了,我要告诉船长。”

    “千万不要告诉她,你们误会了。”

    “什么误会,我的情书也是写来练手的,我是看这张信纸怪可惜的所以才拿来练字的!”

    三人又吵做一团。

    这时候一股幽香袭过众人,一道白色的身影轻轻掠过。

    “boy,你们太幼稚了,狗儿(girl)是不会喜欢的。”

    三人停止争吵,却看到尤里安正举着一根细长的白色羽毛嘲笑着他们,只见他拿腔捏调地说到:

    “this is 我的翎毛,我长了二十年的,最长最美的那根翎毛,只要我送给狗儿(girl),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噗呲”“噗呲”“噗呲”

    “哥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

    詹姆正欲说下去,却被陈全和木下久行捂住了嘴巴,二人在詹姆耳边悄悄地说到:

    “你就让他送给船长嘛,让我们看看船长怎么整死他。”

    “你也就能摆脱你哥哥了,不就是多一个大嫂,你也看开一点不好吗。”

    詹姆也忍着笑拼命点头,他存心想看哥哥出丑。

    “好,你先请。”陈全做了个手势。

    “我们跟着你。”木下握紧了自己的木雕。

    “别害怕,哥哥。”詹姆抹了抹自己的情书。

    “oh boy,公平竞争,自由恋爱才是最浪漫的事情啊!”

    尤里安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头,四人朝着船长室,昂首阔步。

    “咦,林森?你去哪?”

    不一会,尤里安看到正往船长室方向摸来的林森,热情地打着招呼。

    “没有,没去哪。”

    林森掉头就想跑,却被陈全詹姆木下久行围了个严严实实。

    “林副官,你手里拎着的这个铁箱子真漂亮啊。”

    “哦,还是镂空的,雕花呢。”

    “何止,还抛光过呢,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三人不由分说,将林森手上那个精致的铁箱抢了过来,见那铁箱镂着榭寄生的模样,箱子面上还镶嵌着大大的love字样,待得将铁扣轻轻打开,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里面居然是更加精致的铁饰品。

    头饰,耳环,项链,手链,脚环,甚至还有一副树叶与藤蔓主题的铁面罩,其他则多是以海豚,鲸鱼,或者翻车鱼这种可爱的海洋生物作为主题的,十分讨巧。

    “那个,今天是情人节,我想说上次修船的边角料还剩下一点,就特别打造了这套首饰,希望能够让女孩子开心。”

    林森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解释着。

    四人看着自己手里的毛,信,酒,木头,感觉汗毛都羞愧地钻到了毛孔里,于是只在一秒之间就达成了默契。

    “林森,你是不是盗用公家物资?”陈全刚正不阿。

    “陈,陈副官,我,我没有····”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木下久行发愤附和。

    “这些真是,不要的边角料,要丢到海里的····”

    “法律不外乎人情,大家通融一下。”尤里安假装安抚。

    “请,请一定,一定查清楚再下结论啊·····”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如我们用自己手头的礼物跟林副官的礼物换一换,这样大家同流合污,也就是自己人了。”

    “这可使不得,我的礼物,我的礼物是送给······”

    嗯?啊?哦?嘻嘻?

    四个人围了上来,形成了一股威压之势,陈全说到:

    “林森番长,如果你跟我们换了礼物,也许还能留下一两件,不然就要全部充公了,你想清楚哦。”

    林森审时度势,发现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于是只能点点头。

    噼里啪啦,五人将礼物换了,高高兴兴朝着船长室走去,可是到了门口,大家又你推我挤地伸手去敲门。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宋乙凤宋小姐在吗,我来请你一起看月亮!”

    啊!五人惊讶地看着彼此,原来他们并不是来找船长的,而是来找住在船长对门的宋乙凤的。

    大家先是尴尬,接着会心一笑,又要一起去敲门,可是这时候,宋乙凤的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乙凤,乙凤,你睡了吗?”

    男人!宋小姐的房间里有男人!这可怎么办?莫不是色狼!一定是色狼!这大海大荒的地方怎么会有好男人,定是色狼跑不了!

    众人同时撞开了大门,跌落到了房间里,可是房间里却只有半个人影,的确是半个人影,一块通讯水晶放在桌面上,水晶里映出一个身着道袍的男人身影,那男人见众人贸然闯入,连忙解释到,

    “各位,我是宋乙凤的师兄韩桑亨,多谢大家对我师妹的照顾,既然她不在,那我就不打搅各位了。”

    嘶哔一声,通讯水晶切断了讯号。

    “谁,谁打扰老娘睡觉!”

    对面的木门打开了,扎着发髻,穿着黑灰色睡袍,脸上敷着海泥面膜的李华梅,举着破碎的长刀,朝着过道嚷嚷着,她的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是什么鬼东西,咦,是个铁箱子?”

    李华梅放下长刀,将那个印有love的铁箱打开,见到了塞在里面的羽毛,露酒,还有木雕,她抹平情书,照着月光一看:

    第一次见到你时,

    我被自己的心烫了一下。

    顿时,李华梅的脖子羞得通红,接着像个少女一样用一只手将情书压在了胸口,自顾自地说到:

    “鸿雁白羽,礼轻情重,相思露酒,温心暖肺,穿心木雕,将心比心,锁爱铁箱,一生一世,是哪个有情有意的郎君,为了我这么花心思呢?是那个锅炉房的小鲜肉吗,还是那个喜欢叼着烟斗拉船帆的神族肌肉男呢,又是不是那个略通医术的白面小帮厨啊,到底是哪个啊,哎呀好难猜啊!好恼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哎呀,面膜裂了,面膜裂了,冷静,冷静。”

    戚戚,戚戚,

    戚戚,戚戚,

    对面的房间里,陈全他们五个男人使劲憋着笑,却还是发出了声响。

    “谁,给老娘滚出来!”

    李华梅赶忙将铁箱扣上放到身后,举着破刀嚷嚷。

    陈全他们只能低着头站到了过道上,可是因为事出匆忙,他们没能将首饰藏好,只能随便戴在了身上,歪歪斜斜的,样子十分滑稽。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李华梅用破刀不停地敲着他们:“还躲,还躲,一个个不睡觉,跟百鬼夜行一样,不男不女,妖里妖气,你们想要造反啊?”

    “不是···”陈全抬手想要拿下头饰,编个谎圆过去,却被李华梅一阵乱敲吓得又将手缩到背后,默默地再不做声。

    “说话啊,说话啊,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倒是整的什么幺蛾子!”李华梅躬着背,提着铁箱,灰色的睡袍在地上刺啦刺啦地拖来拖去。

    “李船长,”林森一边躲着刀背一边解释:“我们不是靠近首尔了吗,我听说那儿的男人都喜欢戴首饰,为了更快融入他们当地的风俗,我们几个觉得有必要让宋乙凤女士,看看我们的佩戴方式是否正确。”

    “哦,这倒是可以,那你们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陈全连忙接话。

    “那还不快点去找,继续瞎逛想吓死人啊!”

    李华梅提起破刀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众人捂住屁股连忙朝着船道尽头跑去,闪电般消失在拐角处。

    “臭男人,没一个懂浪漫的,莽夫,粗汉,糙东西,哪里比得上我的郎君。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被自己的心烫了一下。”

    李华梅捧着情书又读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拎着铁箱进到了房间里,嘿嘿嘿,呵呵呵的傻笑声充满了整个船舱。

    甲板之上,

    宋乙凤正用一个竹筒装了些鱼内脏,用手指捏了,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内脏丢到船边的海豚群里,其他的水手以为她不过是在喂鱼罢了。

    忽然,宋乙凤从袖口抽出一条细小的锦布,锦布上绣着四个小字:

    “大鱼上钩”

    她将锦布一捻,搓成一团,塞入竹筒,盖紧筒盖,手指一送,竹筒径直落入海中,海里为首的那只海豚立刻衔了,急急沉入海中,朝着远方游去。

    宋乙凤拍了拍手,望着天上明媚的月亮,小声唱着家乡的情歌:

    “我的情郎啊,你在哪里呀。”

    折腾了一整晚的众人,两手空空地入睡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重重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