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兵器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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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疯狂反扑

    涿州,帅府,吴骥、王韶正与众将在痛饮。

    自从打进涿州,一举收复涿州城后,一众人投入了紧张的忙碌中,一是要安民,二是要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为此,他们哪有时间庆贺,一直忙到眼下,这才有点时间。

    新年是一个美好的开端,更别说还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坐在一起,吃肉喝酒,好好庆贺一番那是应该的。这一聚在一起,众将的欢娱之情难以言说,痛饮起来,酒到杯干,快活难言。

    不要说众将,就是吴骥这个始作俑者,也是快活不已,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痛快淋漓。

    “好喝么?”王韶美滋滋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打量众将,早就有了答案,却是明知故问。

    “呵呵!”众将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道:“还有比这更好喝的酒么?”

    “这是涿州之酒,能有几人饮到如此美酒?”周威笑得是嘴都合不拢了,眼睛眯到一起。

    他们喝的这酒是涿州的普通酒,算不得上等。可是,他们是在涿州饮涿州的美酒,这份心情就足够他们欢喜的了。

    “自从太宗官家北伐之后,大宋就未有大军出现在涿州,就未有如我们这般在涿州饮美酒的。这酒喝在嘴里,比琼浆玉液还要美味!”韩方不住晃着脖子,感慨万端。

    “哈哈!”这话说到众将心里去了,众将发出一阵大笑声,个个欢娱难言。

    “很好!”王韶脸上带着微笑,扫视众将道:“进军之前,把你们召集到雄州,我说是要请你们饮宴,你们兴冲冲赶来,却未想到压根就没有美酒,有的只是燕云之地的寒风、冰天雪地。那时节,你们有好多人心里不满,嘀嘀咕咕的,眼下,我请你们饮酒,饮个痛快!”

    回想当时王韶诳他们,要他们赶到雄州去饮宴,个个欢喜难言。心想打了这么多的胜仗,大宋扬眉吐气了,王韶的宴会必然是珍馐满桌,哪里想得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王韶那是在骗他们,要他们朝涿州进攻。

    那时节,他们既是兴奋,又是难以置信,不免嘀咕。

    此时,旧事重提,众将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是一阵畅笑声。

    “王枢密,辽狗有何动静?”

    “有没有把耶律洪基气死?”

    “耶律洪基有没有收到我们的礼物?”

    吴骥给耶律洪基送新年贺礼一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可以想得到,耶律洪基收到“礼物”后,必然是气得不轻。任谁处在那种情形下,都会气得吐血。

    “嗯!”王韶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道:“这事还是让吴都指挥来说吧。吴兄弟,这损主意是你出的,还是你来说,你说你说。”一副戏谑之态,要不是憋得辛苦,肯定是仰天大笑了。

    一见王韶这模样,众将就猜到了,耶律洪基肯定给气得不轻,个个好奇,脖子伸得老长,打量着吴骥,静等他解说。

    “你们说要把耶律洪基气死,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就是气得他吐了几口血而已。”吴骥云淡风轻,简略的把打探到的情形说了。

    “哎!咋不把他气死呢?”

    “气死他多好啊!”

    众将很是惋惜,个个摇头。

    耶律洪基给气得不轻,却是没有气死,着实让人惋惜。若是把耶律洪基气死了的话,他们就可以不战而收复燕云了。

    “王枢密,我们赶紧进军,打进幽州吧。”周威心急,把酒杯重重一放,酒水四溅,道:“耶律洪基气成这样了,辽狗必然是乱了方寸,我们一鼓作气,打进幽州,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

    “对!打进幽州,收复燕云十六州!”众将齐声请命。

    王韶和吴骥对望一眼,微微摇头,这种情形他们早就想到了,这是冒进。王韶右手一挥,阻止众将说话,道:“这事,还是让吴都指挥来说说。”

    吴骥眼下虽是都指挥使的官位,却是在协助王韶处理军务,相当于王韶的参谋,遇到这些事,自然是由吴骥来处置。

    “你们的想法很好,最初,我和王枢密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们深思之后,决定不这样做。”吴骥右手轻摆,阻止众将说话,接着道:“如此做,自有我们的道理。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我们从涿州向幽州打,这粮草如何运输?”

    粮草,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姓,不需要说的。若是宋军马上进攻幽州,就需要从涿州运输,需要大量的民夫。民夫哪里来?必然是从涿州附近征召。虽然说燕云百姓对宋军的到来非常欢迎,可是,宋朝毕竟一百多年没有统治这里了,短时间内要召集众多的民夫,很困难。

    再者,即使宋军克服了这些困难,从涿州运粮,便于辽军袭击。辽国多骑兵,要是采取奇袭的话,正是其所长,宋军要应付非常困难。

    如此一来,就让宋军很难处置。虽然有办法对付,困难是肯定增加不少。哪有如眼下这般,就在涿州等辽军的到来,根本不用担一点风险。

    辽军若是从幽州出发,前来涿州,他们有了后勤压力,说不定就给宋军利用了。

    “吴都指挥,你所说有理。可是,打仗哪能没有凶险的?”周威虽然认可吴骥的说法,却是不服气。

    他说得很对,战场凶险,哪有不冒风险的战争?哪场战争不运粮?这风险是无法避免的。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还有,我们打下涿州后,人困马乏。要知道,你们在冰天雪地里行军四五天,受苦受累的,有好多人冻伤了。”吴骥接着剖析,道:“在冰天雪地里打仗,本非我们所长,这有利于辽狗。若是我们再花几天时间赶到幽州,必然是人困马乏,这对我们极为不利,正是辽狗最愿意看到的。”

    宋人不耐寒,从雄州赶到涿州,就付出了不少代价,不少将士给冻伤了。若是再在冰天雪地里行军一段时间,冻伤的会更多。

    这理由也说得过去,却是不能说服众将,齐刷刷站起来:“我等愿与辽狗决一死战!”

    眼下的情形是自宋朝创建以来最好的,众将的士气很高昂,不在乎冰天雪地。

    众将个个高昂着头颅,挺着胸,一副慷慨赴死之状。王韶和吴骥对望一眼,微一点头,王韶一挥手道:“都坐下。其实,吴都指挥适才所言是籍口,并非真正的顾虑所在。这顾虑原本不想让你们知晓。可是,眼下看来,不让你们知晓,是不可能的了。也罢,就说与你们知晓吧。”

    “真正的顾虑?”众将听得不明所以。

    “我与吴都指挥真正的忧虑不在北方,不在幽州,而是陕州。”王韶叹口气,道:“北方一开打,西夏必然出兵。陕州能不能顶得住,谁也说不清。你们中好多人来自陕州,自然明白陕州的情形,地形复杂,交通不便,大军之间难以协调,有利于西夏,不利于大宋。即使我们在陕州设了个圈套,也不见得能赢。若是陕州打败了,我们即使打得再好,也不得不撤军。因而,我们与其在幽州撤军,不如从涿州撤退。少撤退几百里,比多撤退几百里方便。”

    陕州的情形,在座众将大多都清楚,一听这话,顿时无言了。

    “哎!”众将齐声叹息。

    “耶律洪基会来么?”众将齐声询问。

    “一定会来!要不然,吴都指挥不会送贺礼了。要是我没有料错的话,耶律洪基已经在誓师了!”王韶眼睛一眯,精光暴射。

    xxxxxx幽州城南,宝光寺,耶律洪基正在这里誓师。

    一队队辽军横成行,竖成列,阵势整齐,杀气腾腾,好象下山的猛虎。

    十几万大军在此集结,黑压压一大片,占地十余里。

    耶律洪基在群臣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赶来。耶律洪基脸色紧绷,眼里闪着骇人的光芒,扫视着辽军,对辽军高昂的气势还是很满意,一拍马背,战马迈蹄,来到阵前,大声训话:“大辽的勇士们:朕有罪!”

    “啊!”一片惊呼声,宛如炸雷一般,天地震颤。

    皇帝是不会有罪的,哪怕有天大的罪过也不会认,耶律洪基倒好,一开口就说自己有罪,任谁都会震惊。

    “推上来!”耶律洪基手一挥,皮室军推着车辆过来,从里面取出不少人头,摆放在地上,耶律洪基指着人头,道:“这些是大辽的勇士!可恶的南人,偷袭涿州,打下涿州,斩杀大辽数万勇士!更可恨的是,南人把大辽勇士的头颅当作新年礼物给朕送来!”

    “啊!”一片惊讶声,辽军个个一脸的怒容。

    吴骥这是在挑衅辽国的尊严,也是在挑衅他们的尊严,岂能不怒?

    “大辽自创建以来,就从未有过如此侮辱,这都是朕的罪过!”耶律洪基没有愤怒,没有斥骂任何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声训话,道:“朕在这里起誓,若是不能雪却此辱,枉为大辽勇士!此发代朕受罪!”

    猛的拔出弯刀,手腕一振,刀光闪烁,一绺头发削断,扔在地上。

    “皇上!”

    三军将士感动无已,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哭泣起来。

    “活捉吴骥!”耶律洪基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大声怒吼起来。吴骥这个名字,对于耶律洪基来说,那是恶梦,一提起,他就咬碎一口钢牙。

    “活捉吴骥!”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

    “隆隆!”在耶律洪基的率领下,十几万辽军踏上了南下的征程。

    哎,事情挤到一起了,马上就得跑跑,明天要去喝喜酒,后天才能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