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放长线（二）

秦子君咬住刘晓明的车不放。

吴爱爱坐在汽车里一言不发。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病了？”刘晓明关心地问。

吴爱爱瞪了他一眼：“开你的车吧，不该问的别问。”

刘晓明不满，嘟哝着：“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真是的，好心都当驴肝肺了，你这人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

吴爱爱烦透了，她没想到“花袭人”竟然如此大胆，要见她的上司。现在的人真是无法猜测，要干比她还狠。她懒得理刘晓明，只眯上眼睛，想想下一步怎么办？是真的把她引荐给上司，还是不理她呢？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理她显然不合适，上面也不会答应；引荐吧，她可从未动用过紧急联络方法。

“算了，交给上面去处理吧。”吴爱爱下定了决心，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对刘晓明说：“去《手递手》报吧。”

刘晓明不理解，说去那里干什么，又不登征婚广告。

吴爱爱把眼睁开，娇嗔地骂道：“真是头笨驴，我家那台录音机坏了，我想登个免费广告，省得又给收破烂的，还卖不了十块钱，那可是台正宗的日本货。”

刘晓明没有吭声，一直把车开到《手递手》报社门口。吴爱爱办完手续，坐着刘晓明的车来到一家商场门口，把刘晓明打发走了，自己走进了商场。

“奇怪，吴爱爱为什么不用‘死投’的方法？”杨兰蔻问。

秦子君看了一眼杨兰蔻：“你说呢？”

杨兰蔻看着吴爱爱在商场里六神无主地转来转去，眨眨眼说，现在她有些紧张，是不是启动了紧急联络方法。

秦子君摘下监听耳机，笑道：“你进步了。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打电话购买那台夏普录音机。”

商场人很多，一眨眼，吴爱爱不见了。

秦子君摇摇头：“职业间谍不管有人没人，都是这样行事，你赶快回花袭人家里，这里的事交给我。”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吴爱爱出现了，边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秦子君在心里暗骂道：“这个骚娘们，一个刘晓明还不够她玩，还要找这样一只嫩‘鸭’。”

罗尔给吴爱爱打来了电话。

他约吴爱爱在清河公园见面，两人坐一艘船。

罗尔坐在船尾，吴爱爱坐在船头，船在河里自由漂着。风较大，距离又远，秦子君的红外窃听装置也发挥不了作用，杨兰蔻放进吴爱爱坤包底下的特殊发射装置也由于时间过了，化成了水，没有作用，再没有任何办法听到两人对话。

杨兰蔻在岸边急得团团转：“秦子君，怎么办，他们到底在谈什么？”

秦子君不急不躁：“能谈什么，还不是商量怎么对付你。这次我们引出了罗尔就是成功，又多掌握了一条线索，只是现在弄不清楚，伊尔和罗尔谁是546，或者两个人都不是。你先回去，饭在一口口吃，球在一场场踢，别太性急了。”

杨兰蔻翘着嘴走了。

天空很蓝，水很清澈，吴爱爱心情很好。

“罗尔先生，你就是546吧。想不到如此年轻，真让人羡慕啊！这几年，你像一个鬼魂一样跟在我身边，我到现在也想不出来，你是如何把我的事情弄得如此清楚的。郑开明如何？不要对人家太那个了，弄得别人心寒。他有他的难处啊！那个花袭人，是个人物，你们可以好好做。”

坐在船上的吴爱爱，满脸笑容对罗尔说。

“是的，花袭人对我们很重要。”罗尔既没有承认自己是546，也没有否认，只对吴爱爱说，“花袭人对我们下一步行动有重要意义，所以，我才答应见她。我们唯有掌握对手的全部资料，才能设计出完美的剧本，戏才演得好看。”他问吴爱爱，对花袭人，她了解多少。

“你怀疑她？”

“我谁都怀疑。你没有见过花袭人，我也没有见过，万一我们要见的花袭人不是事实上的花袭人，结果会是什么？江城市国家安全机关可是一天都没有闲着啊！我告诉你，郑开明做得有些过了，杜建平的死，已经引起了安全局的注意，国家安全机关市集了最好的人员负责外贸局的案子，所以，你要注意，花钱不要太那个了。我注意了你的消费，完全不符合你的身份。你如果不听劝告，会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的！”罗尔的话冷冷的。

“我……”吴爱爱一阵震颤。

“我说得不对吗？”他哼了一声。

吴爱爱不喜欢对方用这种教训的口吻跟她说话。看年龄，罗尔比她小很多，当然是一个很帅的男人。她很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但是，自己已经为他们费尽了心机，她不表扬几句，倒教训起自己来了。

吴爱爱看着清清的河水，冷冷地说：“罗尔先生，我听不懂你的话，我不就是为了过得好一些才帮你们做事的吗？如果让我过正常的生活，我冒这个险干什么？我告诉你吧，我就是喜欢花花绿绿的生活，喜欢冒险，我才积极为你们工作。我离不开这些，我喜欢男人，没有男人，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一个刘晓明还不够吗？”罗尔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吴爱爱明白了，刘晓明给老板伊尔开车，罗尔是他的副手，他当然知道这些了。

吴爱爱心里一惊，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她有些恼了，盯着他问：“难道刘晓明也是我们的人？难道他是你们安排到我身边的？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尔只好告诉她：“刘晓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是我们从社会上招聘来的，他不可能是我们的人。我们注意到了你跟他的关系，我们是怕你被对方利用，这才提醒你。”

“你放心，我会把握信。”吴爱爱放心了。

两人从船上下来，就要分手。

“不可以吃顿饭吗？”吴爱爱问。

“不必了，你不是有刘晓明吗？更有一个更年轻的男人，用不着我了。”罗尔的话，说得吴爱爱有些尴尬。

两人约定了跟“花袭人”见面的时间就分手了。

吴爱爱心神不宁，坐在公园一个长椅上，抽着烟。看她的样子，心里很烦的。

“刘晓明，你怎么在这里？”她忽然看到站在公园不远处的刘晓明，大吃一惊。

刘晓明看见她，也十分惊讶。吴爱爱不甚惊慌，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愤怒地问：“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伊尔派你来的，还是罗尔派你来的？刘晓明，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怪不得人们常说，男人没有一个是东西。我给你钱，**床下对你多好，你就做得出来？”

刘晓明莫名其妙。

“大姐，你说什么呀？什么伊尔，什么罗尔，他们会知道我们的关系？总经理去了外地，我就带了老婆孩子到公园转转，你看，那个站在大门口的女人就是我老婆。大姐，你对我那么好，我能有你这样的大姐，是我的福气，我如果有一句假话，让我出门被汽车撞死。”他拍着胸脯发誓说。

吴爱爱气消了一些。

她往大门口一看，真的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站在那里。她认识刘晓明的老婆，这才放心。马上转怒为喜，朝刘晓明抛着媚眼，“算我错怪你了。刘晓明，你看你老婆，我哪点比不上她。我告诉你吧，不是你市**功夫好，我可不要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好了，我走了，晚上抽空出来一下，我要你。”

“大姐，今天我……”

“不瞒大姐你，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跟老婆亲热了。我怕她有什么想法。过几天吧，好吗？到时候我一定让大姐满意。”刘晓明怯生生地说。

吴爱爱骂了一句，扭头走了。

秦子君看到吴爱爱和刘晓明站在那里说了半天，心里“咯噔”一下。“刘晓明为什么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他跟吴爱爱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仅仅是情人关系？伊尔和罗尔，哪个是546？”

秦子君调查过刘晓明，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岗工人，间谍机关绝不可能发展这样的人加入他们的组织。他就是一个司机，做不了什么。秦子君否定了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