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疑云迷雾（二）
杨春山招手让秦子君坐下，又倒了杯水递过来，宽厚地说：“张大江的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是我派去的，不过胡副局长的举动让我很意外，你怀疑我也是应该的。胡副局这个人，我以前调查过，很干净，但现在看来，可能还查得不太细。张大江是案子的关键人物，我当然不希望他死，不过除了我们外，似乎其他人都想他早点死。”
“今天任人杰找到秦汉了，我不知道秦汉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他们的关系显然不是那么简单，还有赖铭殊，是你派去的吧？”
“什么？任人杰找到秦汉啦？”这回杨春山真的感到很意外了，“我本以为市委的人会上钩，没想到把他约钓上来了。至于赖铭殊，那是秦汉点名要去的，他说要观察受摄魂术影响后的人格变化……”
“这么说我一直是你的棋子？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秦子君有些愤怒。
“你不是一直想都有大事件发生吗？现在就是时候。不说这个了，昨天你给我的血样dna鉴定出来了，鬼三的血样和周少峰相符，已经对他进行正式通辑，协查也发下去了。陈元良一早就带队去周家进行搜查，刚打电话汇报情况说没什么重要发现，只找到些中草药，和王克林在张家找到的一个样，我想进一步调查会找出更多的线索。至于苏绣……”
“苏绣是悟空大师的关门弟子，与张家的关系我想你比我清楚。”秦子君冷冷地说。
杨春山被噎住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你还有什么事吗？秦汉这个人证非常重要，一定要保护好，不能出半点纰漏。你还是立即回去……”
“其实我过来，是有事想问清楚。”秦子君打断他的话，“从一开始就知道张家很多事，对吧？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王晓东和楚昭通死得不值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做事向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他们牺牲啊？我的压力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我顶住省市两级的压力支持你，你倒好，跑这来指责我的工作方法！还坐着干什么，去给我倒杯水！”
秦子君本来还以为自己很有理，让李春山这么一训斥反倒灰头土脸，像做错事一样。杨春山喝了口水，叫他立即回去保护秦汉。秦子君往外走，杨春山让他等等，要送他。秦子君知道杨春山肯定有话不方便在办公室讲，就没推辞。
出了局大楼，杨春山这才开始说重点：“张家的案子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涉到太多的利益问题，所以处理起来难度很大，我如履薄冰啊！”
“为什么国安局没动作，反而是我们这些警察在第一线？”
“你以为他们没动作，他们的动作比我们的大！我给你透个底，你还记得肖道成吧？经查他可是台湾的黑帮首领，他的死惊动了岛国，惊动了老m，但他的属下竟然毫无反应，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肖道成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人是岛国和老m的情报部门。”
“关系挺复杂的嘛。”
“而且，我们派出去调查出入境的人汇报说一切正常，进入江城的外国人也因雨灾降到最低点，但非救援的中国人明显增加，这难道不奇怪吗？我的老同学透露，潜伏在我国境内的外国间谍近期相当活跃，在雨灾发生前就已经到达江城了，大有决战江城的架势。这些早在国安局的监控中。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张家的遗骨和四大秘籍。这其实也是件好事，一次全收拾了，足以让他们在中国的间谍报网络瘫痪几年！我想，这大概就是张德高老先生所想的吧！”
“那秦汉……”
“秦汉很重要，不要多问，你一定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这样的人才一定要为我所用。还有，杨武那边查得差不多了，已经掌握闻千秋的犯罪事实，我认为他的背后人物是周远峰。江城五大国有企业全有资金压在张氏银柜绝非偶然，小陈查到这全是闻千秋和任人杰向企业老总施压的结果。上个月江城钢铁公司集团总经理自杀案，就是因为这个事。我在想，周远峰很可能用这些钱去换了遗骨！根据时间推算，五大国企和政府资金被挪用的时间与张氏银柜帐面出现九亿资金的时间吻合。这方面的问题由我来查，你的任务就是保护秦汉。你去吧，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得准备个资料。”
秦子君正想走，杨春山又叫住了他，压低声音道：“小秦啊，还有就是你的个人私事，按说我是不该过问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杨兰蔻你知道是闻千秋的干女儿，正好被调出了，我不希望你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在一起，另外我看那个叫什么叶知秋的记者对你也似乎很有意思，防火防盗防记者，你懂的！好吧，我就说这些，你去忙吧！”
秦子君转身，虽然杨春山说了不少，但他仍然是一头雾水，这其中的水太深了，官场也太黑了，最后杨春山谈到个人问题，让很不舒服，他想起杨兰蔻有好几天没和他联系了，也不知调到市保密局就真的连自己也保密了，哎！
秦子君驱车回到三合里旅店，一路上都在想杨春山的话。离三合里还有一段距离，但秦子君看到一股浓烟正从那个方向升起。
秦子君赶到时，三合里旅店已经完全陷入火海，玻璃被熔化，爆裂四溅，旅店里的客人大多逃了出来，多数人只穿着旅店提供的纸拖鞋，有几个大概有重要财物没抢出来，望着大火捶胸顿足。
秦子君下车，向整幢楼望去，每个窗口都在向外吐着火舌，楼顶的积水正变成蒸汽，与黑烟交织升腾。
秦子君只觉手脚冰冷，天旋地转。吵闹的人群中没发现苏绣与秦汉，连店老板龙四海也不在其中，秦子君不敢想像，如果他们都死了该怎么办？
秦子君不停地向第一个人询问，是否见到老板，最后终于有一个哭泣的女服务员回忆说，她跑出来时看见老板跟着一个人上楼了，她喊老板的名字，老板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还笑了下，然后就上去了，就跟着了魔似的。
摄魂术，是周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