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次声波

秦子君接到杨春山电话后立即和花千树到医院门口等待，过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到秦汉的影子，花千树等得不耐烦，到大厅找水喝去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中毒回来后就总是口渴，秦子君也是，叫花千树给他带一杯回来。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在医院门前杂乱的车群间穿行而来，缓缓行驶进大院，开上骑楼前的急救停车点。警车驶到面前后，秦子君深吸口气，提起精神走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证物物的赖铭殊竟跟秦汉在一起。秦子君眉头微皱，赖铭殊不可能自己从拘留所跑出来，既然让他来护送秦汉，就说明是杨春山下令释放的。那么，把赖铭殊派到这里，杨春山有什么意图呢？

打过招呼后，赖铭殊下车将一箱设备搬了下来，而秦汉则咬着支巴西雪茄坐在后面没动，他凝眉盯着一份资料，圆胖的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虽然车停的地方淋不到雨，但秦子君仍有些冷，他敲敲车窗，秦汉却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仍然盯着资料发呆。

秦子君探身推了他一把，秦汉才一脸惊讶地抬起头来，匆忙收起资料准备下车。秦子君注意到资料袋上印有江城大学物理学院的字样，这起案子与物理学院有什么关系呢？秦子君有些困惑。这时秦汉已经挪到车门边，脚尖刚碰到地面水渍便触电般缩回，神色凝重。

“有妖气！”秦汉神情紧张地挥拳仰望门诊大楼。夜幕已经笼罩大地，灰朦朦的油污般浸染了那些灯光，使门诊大楼的窗户像一只只浑浊的眼睛，向下投来。

“妖气？你该请白云寺的高僧来，我怕是保护不了你！”秦子君调侃地说。

“小秦啊，不是我说你，三句话就能呛死人，你这样……唉，这辈子别想升官了。”

这时，花千树也迎了出来，护送秦汉来的警车开走了，三个人走进门诊大楼，赖铭殊还在问询处，等他们到了后，四个人走向医护人员专用电梯。

秦汉第一个要去的竟然是太平间。

“你要重新解剖尸体？”秦子君问。

秦汉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停尸间的门，说：“尸体是会说话的，他们记得所有的真相，只是在等一个懂他们语言的人，而我，就是那个人。”

秦汉自信地打开停尸柜，拉出一具不成形的尸体，招呼赖铭殊放下设备，帮他把尸体抬到一旁的解剖架台上，又打开一格停尸柜，拉出另一具尸体，也放到解剖台上。

“嗯，准确地说，只是解剖这里……”秦汉从箱子里拿出一套解剖工具，指了指两具尸体的咽喉部位解释：“这具是肖道成，这具是张震江，我想重新检查他们咽喉部位的不同，特别是声带。在我进行之前，先给你们讲讲蝙蝠吧，蝙蝠能发出超声波，这种声波的频率非常高，人类的耳朵无法听到。人卫能听到的是20—20000赫兹的声波，而蝙蝠却能听到100—200000赫兹的声波，这些声波从蝙蝠的嘴或鼻子里发出。就是这个部位，奇妙的自然世界啊！”

“我还是不明白，这跟张家灭门案有什么关系？”秦子君问。

“张家的人，还有张大江一定都跟蝙蝠一样，是自然界里的异类！不过他们发出的不是超声波，而是次声波！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他们的声带与平常人是不一样的，其内部结构很可能显现褶皱形，或是双层，或是鼻腔有一个发音的器官。有很多种可能性，等一下就真相大白了！”

“蝙蝠？次声波？”

秦汉的话让秦子君感到不解，但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关于次声波，由于工作需要秦子君曾有所了解。次声波又叫亚声波，是一种频率低于人类可听声波频率范围的声波。次声波的大致范围为10.4hz至20hz。火山爆发、极光、地震、海啸、台风、雷暴、龙卷风等都能产生次声波，利用人工的方法也能产生次声波，例如核爆、火箭发射等等。

英国科学家更是宣布最新进行的一项试验证实，次声波会使人变得焦虑、极度悲伤和感到寒冷，由于低频震动的原因，次声波还可以令蜡烛火光摇曳不定，或者令重量较轻的物体比如纸张不停颤动或者从墙上飘落。世界各地许多地方闹鬼其实都只是次声波作祟，某些特殊频率的次声波还能使人产生幻觉。

秦汉如此信心十足，让秦子君都感到离摄魂术的真相只差一步距离了。如果秦汉是对的，那就表明张大江和周少峰都能发出特殊的次声波，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既然查清幻觉产生根源，就一定会找出应对办法，到时候就不再怕恐怖的幻境了。

秦汉的刀已经切下去，虽然戴着口罩，仍然能看出他的兴奋：“我在德国时选修次声学，专门研究过，人类的声带如果经过特殊方法锻炼，应该也能发出较强的次声波，其效果应该和武侠小说里的杀气差不多，让人产生警车或者恐惧心理。呵呵，不过那会儿的主要精力都用于次声波武器上了，结果到头来这门功果居然得了个e，后来就又修外科解剖，我的导师米歇尔先生都说……咦？”

秦汉突然停下，盯着尸体有些发愣。

秦子君探头看去，没发现任何异常。秦汉又转身解剖另一具尸体，结果同样让他感到意外，于是在赖铭殊的帮助下，他把张家的所有尸体都拉出，检查咽喉和鼻腔，直到检查张震江的女儿张娜时，才长出一口气。

秦子君跟过去，发现张娜的声带与其他人不同，居然有两层。

“这就全对上了，我可真是个天才！”秦汉揪下口罩，兴奋莫名。

秦子君却眉头紧皱：“如果是这样，那张娜应该也会摄魂术了，她怎么也死在张大江的手里呢？”

秦汉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笑意：“那是你的问题。不过，我想，她大概还没有学会摄魂术，又或者是张大江发出的次声波比她的强。”

“嗯，有道理！”秦子君点头。赖铭殊在秦汉的指挥下给所有的尸体喉部拍照取证，这些并不一定会用到法庭上，但作为证据却一定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