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施压（2）
“太诡异了。”近藤唏嘘的叹了一口气，脸色难看之极。
本庄看到近藤少将有了犹豫的状态，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补充的说道：“如果阁下依然不肯原谅在下，那么在下也愿意接受自裁。”他说话的语气很郑重，显出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算了，这次的责任的确不是全在你。”近藤少将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损兵折将很多了，还是有必要保存一下实力的。
本庄总算安下心来，然后问道：“那阁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我觉得我们还是太轻敌了，中国兵法上曾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也许我们应该更换一下策略了。”近藤脸色渐渐变得冷酷起来。
本庄有些疑惑不解，继续问道：“阁下，您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立刻给加藤总司令发电报，.就说我们受到了中**队阻击。因为中**队是先行攻击的，他们有精良的装备和大炮，所以让我们蒙受了极其严重的损失，现在需要动用外交手段给中国政府施压，配合我们下一步进攻。”近藤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本庄恍然大悟，不由的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明白了。”
近藤心里打着的算盘，就是想.要将甲午战争搬到山东战场上再次上演一遍。虽然中国和美国结盟，但是这个盟约的牢靠性到底有多少，中国、日本和美国心里都很清楚。日本人只要在中国的行动不过分，美国根本是不会理会中国这个弱小盟友的。
只要加藤雅治接到了前线的报告，听到中**队.率先动手，就会明白近藤少将是什么意思。日本只要稍微调动一下驻守东北和朝鲜的军队，以及台湾方面的海军，就会让中国政府惶恐不安，而只要战事不打起来，美国也只会坐视不理。中国政府一旦惶恐不安，就会让山东的军队收敛一些，如此一来便是新的一轮进攻的好机会。
近藤这样做不仅仅是让中**队士气低落，对自.己进攻带来便利，同时还可以通过这一点来摆脱四天之内损失将近两千兵力的罪责。
当天下午，远在胶州的日军第18师团司令部就收.到了近藤少将的电报。近藤在电报中还是虚构了很大一部分内容，比如与中**队开战，原本已经是四天的时间，但是他为了逃避责任而表明只有两天时间，并且将中**队的数量和阵地地形等等优势都进行了夸大其词。最终的意图，就是为了表明中国人根本就没有打算签订协约的意思，而是早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加藤雅治和长.谷川中次郎立刻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军政会议，所有日军将领都认为中国人是蓄意挑起事端。当然，这个结果只是一个形式，是为了将报告递送到日本政府。利用中国人先动手的借口，则可以控制国际舆论，向中国政府施压。会议结束之后，这份报告便立刻发往了东京。
在等待回复的这几天时间里，近藤的部队与徐邵文的部队零星的又有几次小规模交火，但大多是发生在双方战壕阵地上的对射。伤亡的数量已经没有前四天那么惨重了，战事渐渐进入了消耗战。
七月底的时候，日本政府对于山东问题终于有了回复，日本人利用中国人先行开火制造事端的理由，勒令中国政府立刻撤退山东中**队，并且交出此次下令先开火的指挥将领由日方制裁。为了增加压力，日军还调动了驻朝鲜军队越境进入东三省，与东三省的驻军进行实战演习，同时台湾的日本海军也公然的频繁调动。
除此之外，日本方面还以中**队先开火制造事端的理由，向美国发起照会，要求美国舰队立刻撤出胶州南湾的封锁。美国方面虽然同样用拖延的方式来回应日本，但是也感到了一定压力，毕竟他们丝毫没有想与日本人开战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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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新华门总统府。
袁世凯脸色阴鸷的坐在自己的总统座上，胸口因为刚刚的大发脾气而剧烈起伏着。他始终都不敢相信，明明已经勒令山东驻军不可贸然与日军发动交火，怎么还会出现与日本人交战的事情？
国务卿徐世昌坐在一边，他老态龙钟的神色也露出了几分忧虑。中华民国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与代表才达成和美国的战略结盟，但是美国方面到底能帮上多少忙，这是大家都清楚的。都说弱国无外交，这话是再对不过的了，美国人拿了单方面的利益，也仅仅是派了舰队来山东转转，要是中日真的交战了，还指不准会不会掉头就跑呢。
现在日本从朝鲜增派了将近两万的军队进入东三省，奉天的张作霖也是忧心忡忡，不断催促北京这边早点拿主意。
与徐世昌迎面而坐着的，就是陆军总长段祺瑞。而在段祺瑞另外一边，则是总参谋长黎元洪。现在不单单是袁世凯脸色不好，在场的三个人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不安。
为了得到山东方面具体的情况，一个小时前袁世凯已经派人电询山东督军靳云鹏了。现在四个人正是在等待着回复。
很快，一个侍从官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分刚刚收到的电报，来到袁世凯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总统阁下，山东督军靳云鹏回电了。”
袁世凯飞快的接过了电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靳云鹏对于袁世凯的质问也是很奇怪，他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只说自己是奉总统特使徐邵文之命，在济南东边防御日本进一步挺进。虽然说，靳云鹏从始至终都没与与日本发生正面交火，但是这一个月来，日本近藤一部两万人马，不听中国政府的劝告，坚持向济南进逼，所以与徐邵文的115师75旅和张宗昌的15师发生了一系列火力冲突。
靳云鹏还是很会做人的，他并没有明确表明究竟是哪一边先开火的，只是说徐邵文是在原地筑防，根本没有进攻的姿态。他还将徐邵文连续几次打退日军进攻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并且还做出了简短的分析，日军在短时间之内根本就不能突破徐邵文和他的防线，一旦陷入消耗战，日军没有后勤供给，早晚都会陷入败军之势。
袁世凯在看完电报之后，脸色复杂难看起来。他沉默了很久，最终怒气冲冲的将电报丢给了一旁的徐世昌，同时还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了一下，斥责道：“老徐，你看看你的好侄子都干了些什么？我难道没告诉过他，对日本开战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吗？现在可好，这一堆乱摊子怎么去收拾？”
徐世昌吓了一跳，全身都震动了一下。他赶紧接过了电报看了一遍，心中顿时寒意一片。踌躇很久之后，他难以置信的开口了：“文远……..文远怎么好端端的从上海跑到山东去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知道？”
“哼，这还不想不通吗？他借着与美国人和谈的总统特使身份，瞒天过海就把他的新军调到山东去了，现在私下与日本人开战了，他难道就不会动脑子想一想，日本人在中国可不是单单只有山东有驻军啊！”袁世凯气氛难耐，一番大动肝火之后，脸色都被憋得涨红起来。
徐世昌脸色踌躇难看了起来，整个人都怔默了起来。现在他倒不是心疼徐邵文手中握着的新军，虽然这是姓徐的心血，但是更重要的是，日本人现在动真格的了，不单单要求撤军，还要交出先挑起事端的将领，那岂不是就是要徐邵文的命吗？
黎元洪和段祺瑞陆续接过了电报看了一遍。
“哼，徐卿大人，你的侄子还真是有能耐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段祺瑞一直都是很嫉妒徐世昌和袁世凯的关系，但是徐世昌平时为人中和，很少有把柄能抓到。他现在总算找了一个借口，不禁出言讽刺了起来。
他顿了顿，看向袁世凯，语重心长的说道：“总统大人，我早先就打算让靳云鹏把山东驻军后撤的。日本人现在和德国开战，虽然是向侵占我山东省，但是只要我们利用国内舆论压力，日本是可不能得逞的。您当初坚持靳云鹏按兵不动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可好，祸端终于闹起来了。唉！”
黎元洪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我倒觉得，日本这段时间在东三省和台湾的频频动兵，只是想给我们制造压力而已，从而让他们更容易也更光明正大的谋取山东。”
他顿了顿，但是没有给段祺瑞任何反驳的机会，接着又到，“现在徐文远这小子也算很不错了，一直将日本军队阻档在莱芜之外，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责备一个带兵有功的将领，恐怕在国内舆论上会有不利。南方可一直都是抓得紧呢，有什么风吹草动还不被他们那来借题发挥？”
黎元洪并不是全心全意想要帮助徐世昌或者徐邵文，只是他一直都与段祺瑞政见不和，但凡段祺瑞所说的一切，他大多都是与其唱反调。当然，这一次他还是觉得徐邵文做的不错，一个连陆军大学还没正式毕业的军官，竟然能单凭一个旅的兵力拖延住日军五个联队长达一个月之久。
段祺瑞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鼻腔里冷冷一哼，说道：“国内舆论有多么重要？难道比日本人从东北和台湾打过来都重要吗？”
“虽然说美国人与我们结盟只是出于利益上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说中美是盟友，如果日本人真的要将事态升级，美国就算不与日本人开战，也会从很多方面支持它的盟友。”黎元洪神态颇有一股自信的分析了道。
“美国盟友的援助？几千支枪还是几千万的贷款？这些能够解决燃眉之急吗？”段祺瑞不服的反驳道。
黎元洪没有跟段祺瑞在中美结盟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他继续说道：“日本人即便再笨，也不会笨到这个时候对中国发动入侵。中国南北正处于对峙的状态，只有内乱的时候，外国列强才能有机可图。但是一旦中国有了同一个的敌人，那么南北就会一致对外了。就算日本人不在乎，英法美会不在乎吗？”
段祺瑞一时找不到话来继续抗辩了，顿时有些窘迫起来。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都是在这里瞎猜，谁知道日本人会不会动真格的。眼下，还是处理山东问题要紧，日本人都说是中**队先开火的了，这徐邵文还真是有能耐啊。”
袁世凯心中烦乱不堪，他以往看到段祺瑞和黎元洪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样子，倒是觉得没什么，两个权势人物相互遏制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现在中日关系急速恶化，这个两个人不好好出谋划策反倒尔虞我诈，真是让自己更是头疼。
徐世昌一直纠结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日本人想要扩大在山东的利益，当然会找百般借口。这次说是我们中国人先开火，刚才靳督电报里也说过了，我们的军队采取的阵地防御挡住日军侵占的路线，怎么可能会先开火呢？这不过是日本人强词夺理的罢了。”
“难道这个我还不知道吗？”袁世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现在的语气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了一些，但是却带着一股浓郁的忧愁。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阵。
“从公理上，我们已经勒令日本人和德国人在山东停火，并且撤出山东了，很显然是日本人先对于我国的外交辞令置若罔闻。文远他虽然从上海私下调兵去山东，是太过分了一些，但是毕竟也是为中华主权利益着想呀。”徐世昌缓缓的说了道，一副心神俱疲的样子。
黎元洪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反正这次日本人是要定山东了，既然徐邵文能打，那么就让他先打，打得过自然是好，打不过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打？东三省和福建就不要了？万一日本人真的动真格的，以我们现在的国力，承受得起吗？”段祺瑞冷冷的说道。
袁世凯双手渐渐捏成了拳头，脸色越来越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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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洪和段祺瑞陆续接过了电报看了一遍。
“哼，徐卿大人，你的侄子还真是有能耐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段祺瑞一直都是很嫉妒徐世昌和袁世凯的关系，但是徐世昌平时为人中和，很少有把柄能抓到。他现在总算找了一个借口，不禁出言讽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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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一直纠结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日本人想要扩大在山东的利益，当然会找百般借口。这次说是我们中国人先开火，刚才靳督电报里也说过了，我们的军队采取的阵地防御挡住日军侵占的路线，怎么可能会先开火呢？这不过是日本人强词夺理的罢了。”
“难道这个我还不知道吗？”袁世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现在的语气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了一些，但是却带着一股浓郁的忧愁。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阵。
“从公理上，我们已经勒令日本人和德国人在山东停火，并且撤出山东了，很显然是日本人先对于我国的外交辞令置若罔闻。文远他虽然从上海私下调兵去山东，是太过分了一些，但是毕竟也是为中华主权利益着想呀。”徐世昌缓缓的说了道，一副心神俱疲的样子。
黎元洪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反正这次日本人是要定山东了，既然徐邵文能打，那么就让他先打，打得过自然是好，打不过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打？东三省和福建就不要了？万一日本人真的动真格的，以我们现在的国力，承受得起吗？”段祺瑞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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