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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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身世真相(5)

江暮云不屑道:“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真不知羞耻。”

    “并非只有风大侠一人孤战,另外尚有两人与他并肩作战。一个是西域的修罗神僧,另一名少年剑客,就是你的大哥,风萧。”

    “啊?”江暮云愕然,“不是说风家世代都是单传的吗?怎么又凭空冒出一个大哥来?”

    赵普胜亦无解道:“按道理说,你哥才是风家的唯一传人才对。至于为何又多出一个你来,也只有你爹心里才会清楚。”

    “此战惨烈之极,死伤无数。皑皑白雪中血流成河,尸骨冰封,其中更有少林的数位高僧命毙当场。有幸逃回来的人再无心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

    江暮云难以置信道:“这么多人居然拿三个人毫无办法?”

    赵普胜却不然道:“莫要忘了修罗神僧虽出自西域,但一向混迹中原,武尊榜高居第二。你哥风萧,亦不会输你爹太多。三人联手,放眼整个武林,都难有匹敌之辈。”

    张定边长叹一口气道:“接下来,便是一出骨肉相残的人间惨剧。风萧突然向他爹出手,风大侠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一剑索命,饮恨天山。”

    赵普胜立时唏嘘不已。

    “这……”江暮云听得目瞪口呆,半响才道,“好不容易杀退了敌群,却为何又要……”

    赵普胜断定道:“定是被《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害的,贪念一起,哪还管你什么骨肉亲情。”

    张定边痛惜道:“个中缘由,无人知晓,但只怕这也是唯一的解释了。枉风大侠纵横一世,却亦料不到会死于爱子手中。也许你爹早有预知,所以把你送给了江姓普通人家抚养,不至于遭了他人毒手。”

    山洞情景在江暮云脑中一闪而过,他随口道:“然后是否修罗神僧重创了风萧,夺了《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

    张定边和赵普胜齐齐看向他,脸上惊奇之色溢于言表。

    赵普胜夸道:“你小子真是聪颖过人。修罗神僧夺了这两件宝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不见踪迹,风萧亦是如此。”

    江暮云愁容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还是难以相信自己便是那刺客家族的后人。对于风家的是是非非,我更觉的自己只是一个局外的看客而已。”

    张定边拍拍他的脑袋道:“情感是经相处得来的,自打你懂事起,就从未见过生身父母。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所以,你有必要去趟扬州,也许在那里,你会有意外的发现。”

    江暮云想着这话怎么那么熟悉,仔细一想,才想起在山洞时,大师在圆寂前也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赵普胜揉搓了几下被雨水打湿的脸庞,担忧道:“天山之巅一战,风家结下的仇家可以说是遍满整个武林。现在若被他人得知有后人重现江湖,你必会落得人人得而欲诛之的险境。”

    三人陷入了沉默。

    雨点变得稠密,林中雨雾也渐显浓郁起来。

    “老赵我倒是有一事不明,话说风小兄你为何会遭官府的缉拿?”

    江暮云虽年少,亦深知此事早晚瞒不下去,瞒的时间越长,对自己的生命威胁就越大。遂直爽道:“很简单,因为我身怀《公输般手卷》和《苍炎诀》。”

    “什么?!”饶是张定边和赵普胜这种临危不乱级数的高手,也同时失声惊叫。

    江暮云遂将当日之事细说与两人听了,言罢,摆出副苦瓜脸道:“可惜了那《苍炎诀》,不知掉落到何处去了。”

    赵普胜弯下身,端倪着江暮云脚上这双臭烘烘、脏兮兮的布鞋,难以置信道:“《公输般手卷》真的藏在里面?”

    只有江暮云能切身感受到脚底下的凹凸不平所带来的难受滋味,他丧气道:“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赵普胜打了个哈哈道:“我老赵耍刀还能耍出些名堂来,我要它作甚?难不成去做木匠?”

    张定边思索道:“照风小兄这么说,难道在山洞中化为灰烬的正是那修罗神僧?”

    江暮云又将僧人的外貌描述了一遍,最后讲出了最关键的四个字“冰魄心法”。

    赵普胜一拍大腿道:“肯定是这老和尚了。冰魄心法乃天山派失传的内功心法,目下也只有他才会。”

    张定边点头道:“据传闻,‘冰魄心法’是一种凶险无比的内功心法,已被天山派视为禁忌。修罗神僧本为天山派弟子,但因违反门规,盗取秘籍,导致练功走火入魔。最后魔性大发,一夜间竟毁了整个天山派。”

    赵普胜扼腕叹息道:“继黑蚕子前辈之后,没想到武尊榜排名第二的修罗神僧也身故了。”

    张定边同情地看着江暮云道:“既然察罕帖木儿等人都认定了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寻上门来只是早晚的事。”

    江暮云无所谓道:“《苍炎诀》已不在我手上,他们再怎么死缠烂磨也无济于事。”

    张定边冷笑道:“殊不知当今昏君好木工建筑,《公输般手卷》定是他苦苦寻觅之物。这些人想方设法夺了它好去献给昏君,来换取荣华富贵。官兵早晚会到灵源山来,所以,我们尽早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看来必须得要找个好去处了。”赵普胜起身往林子外面走去。

    江暮云忽全身颤抖,脸色难看之极。

    张定边见他神色异常,关切道:“你怎么了?”

    江暮云哆嗦道:“我好冷。”

    张定边奇道:“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感到寒冷呢?”

    江暮云痛苦地把身子抱成一团,嘴边溢出几丝鲜血,昏厥了过去。

    “赵兄!”

    赵普胜扭头见江暮云躺倒在地上,忙奔了回来。

    “怎么了?”

    张定边替江暮云切脉少顷,忽如遭针刺般缩手。

    “如何?”

    张定边蹙眉道:“脉象紊乱,似有一股极寒之气在他体内乱撞。”

    “能不能运功把它逼出来?”

    张定边摇头道:“我方才已将一丝真气输入到他体内,却不想立即被反弹了回来,害的我还要运功化解反噬出来的寒气。”

    “竟有如此怪事?”

    赵普胜把江暮云扶坐起来,强行在他背后运功。苦忍片刻后,立即撒手,闭目调息,逼出侵入到自己体内的寒气。

    赵普胜睁开双眼,难以理解道:“为何此气会出自丹田,生生不息?好似一个拥有几十年功力的高手一般。”

    张定边也是一头雾水,无奈道:“先把他弄回听天小院吧,我去翻翻师父的笔录,看有没有解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