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王男的立场
题字一事落下帷幕后，老僧人便将王男一行引至前院外佛塔前：“当日知云师叔见陷入绝境，便自作主张拼掉佛性，将他魂魄送回塔中……”
“这塔，是近百年之内修建的吧？里面有什么阵法吗？”王男很好奇。
在他眼里，这塔真的是资历太浅了，当不起那种佛门神通才对。虽然他也不清楚那位知云的师叔到底是使用的什么神通，但他清楚这里面的过程有多难。相聚千里，送一灵魂回塔？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可不少呢。
“阵法一说，皆是仙家法术。我们佛家虽然三千大神通，却并无阵法一途。”老僧人把神通和法术区分开来后，却并没有给王男解释内幕的打算。
见状，王男也懒得多问了。
他暗念咒语开启阴阳眼，顿时就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知云大师：“大师，好久不见！”
“阿弥陀佛！”
知云大师脸色有些泛金，宣礼后感慨万千道：“屈指一算也不过月余，何来好久不见的说法！倒是昔日的小王如今的王科长，确实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面对这种打机锋的对话，王男是颇感头疼的：“我们就不要曰来曰去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小友或者小王得了。这次特意赶过来，就是送你去投胎转世的。以前不知道大师还在，也没有这能耐，让大师受苦了。对了大师、你想去什么人家？富翁、权贵？”
“劳烦小友了！”知云大师从善如流，马上改口以小友与王男交流。不过他似乎不急这转世而去，对王男的选择题不管不顾，自说自语般道：“小友，你觉得这灵雾寺如何？”
“很有意思！嗯，外表败落、门厅庸俗不堪入目，不过内在却十分深厚，真人不露相那种感觉。”王男琢磨了一下，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
知云大师摇头说：“虽说破家值万贯，但谁又不想自己家可纳四海呢？当年灵雾寺占地万顷，这一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灵雾寺所有。一朝天子一朝民，虽然时代不同了，但灵雾寺也该出彩了。”
“汗，这事情我答应有用吗？大师你也在特情局待过，应该知道局里跟地方和那边的情况，虽然有合作、但都是不搭界的机构。”王男很清楚，这片地灵雾寺别想再拿回去了，连地方政府想征收都要红彤彤的票子才管用呢。
不过，他却会错了知云大师的意思。
“小友误会了！”知云大师笑了笑，满脸神秘的解释说：“那些地产以前也不过是为了自给自足，可如今社会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遍世界，只要我灵雾寺能够体现出这个灵字，相比恢复当年盛况之日也不远了。”
王男皱眉，道：“大师的意思，是显神敛财重现辉煌？”
知云大师含笑点头，丝毫没有做鬼应该很悲苦的觉悟，反而有些自得其乐。
他转头询问身边的章倩：“这种事情，在特情局的管理条例里，算不算违规操作？”
以前记下的那些东西，王男已经能够彻底还回去了。如今想要知道，还得问人呢。
“只要操作得好，就不算！”章倩比王男更懂这些内幕，她提示说：“比如盘踞在寺庙或者道观中修神显灵，这就不算违规。”
王男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他转向知云大师，询问说：“大师的意思，你想转为修神？”
“阿弥陀佛——劳烦小友跑这一趟了。还请小友成全，送贫道一炷香火！”知云大师容真言切请求说。
“师弟，神道乃小道，切勿因小失大……”
“知云，缘何依旧执迷不悟？灵雾寺有它的归宿，何须你强制逆转……”
“我意已决，还望师傅、师弟成全，这是师叔遗愿……”
“万万不可……”
“……”
没等王男说话呢，他们灵雾寺方面倒是自己就乱了起来。更多劝说的灵雾寺僧侣出现在佛塔前，一个个能说会道的，轮番跟口吐莲花的知云大师辩论，反倒是将王男一行凉在旁边。如果有外人在场，看到这群和尚围着佛塔争辩的模样，估计要吓得尿裤子了。
从这些辩论中，王男大致认清了整个事情的脉络，乃至一段灵雾寺的秘闻。
原来当初和知云大师一起进入冥界的那位老和尚，一直都是上任老方丈的接班人，寺内僧侣们也都对他的为人处事所钦佩。可以说，出任灵雾寺方丈是众望所归的事情。
可上任老方丈圆寂之前，却突然宣布现在的方丈来做灵雾寺方丈，还责令众望所归的方丈候选人抄写一万遍《地藏王经》洗心炼性。这种惩罚的起因，自然是那位哥们太过会经营赚钱了，眼下灵雾寺的主体建筑，大多都是出自哪位之手。
可是灵雾寺又不是少林寺，堂堂正正修佛法的地方，搞什么重建辉煌？在修佛者眼里，连身体都是臭皮囊呢！一切追求外部物质的和尚道士，都不是真心向佛、向道。结果那位哥们就从方丈继承人，沦落成了抄书人了。
这和电视剧里，少林寺中的扫地僧都是绝世高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导致眼前这一幕出现的原因，就是那位哥们抄了十年的经书，依旧难忘光大灵雾寺的魔障。结果算到知云有死难，便主动提出相随，关键时刻把知云大师的灵魂送会塔里受了香火。这也是为什么知云大师的魂魄看上去，隐隐泛着金光的原因。
于是乎，知云大师就继承了他师叔的遗愿——
理清灵雾寺内幕后，王男彻底无语了。
且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王男也不想去过问这种出家人的执念之争，他只是很烦躁：尼玛，我一厢热诚而来，你们既不给斋饭又不给面子让我还人情，还把我凉一边争说你们的正道？当我是你们雇的小工？就算不用发工钱，也不用这么挤兑入的啊！
眼见着灵雾寺里的僧人没完没了的样子，王男忍不住强势插入道：“等一等，诸位大师等一等！”
毕竟身份在这里摆着，王男说话还是很管用的。顿时，争执不下的众多僧侣马上就打着佛号安静下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视的看着王男，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咳——有一点我必须提一提！”
王男组织了下言辞，徐徐道来：“事情是这样的！这次我过来，主要是因为听省处徐处长说知云大师魂魄建在；而以前我刚进入处理，对非凡界的很多常识性问题不甚了解，知云大师给我普及了不少知识，我还欠着知云大师一个人情——”
当他说道这停顿的时候，灵雾寺中那些僧侣都一脸焦虑的模样。而知云大师却自觉得到了王男这样的强力后援支持，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过，王男的话还没说完呢！
“所以，这次过来我主要是送知云大师去转世的！”
这下子，知云大师和他的同门们，整个掉了个个头，换成知云大师焦虑了。
知云大师正要说点什么，以求挽回王男的支持呢。
不料这时王男再度开口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分清楚的。这次过来呢，我只为自己代言。而知云大师和那位大师在冥界里的遭遇，主要是为响应特情局号召，我那时候也是一排头小兵。所以那件让人遗憾的事情，不应该算在我这里才对，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就算是因为有易家想要谋算我的阴谋在里面，这才导致两位大师身损，这因果也不该记到我身上才对！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咱新社会可不兴一人犯错，九族同诛。要真的算计一番，知云大师对我的帮助，我留下那一题字和落款就足够偿还人情了，方丈您以为如何！
不过咱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这转世投胎秘术，是蜀山剑派太上长老传给我的。据说这机会在蜀山剑派那地方，也是可以用在门派十年大比中头等奖的呢。如此，用来偿还人情也是错错有余了才对！嗯，千万别跟我说，不需要的都是鸡肋，没这个道理哈。
打个比方，乞丐给你们灵雾寺一百块钱，这是他全部家当的一半；又有一富翁给了你们灵雾寺一百万，这是他全部家当的百分之一。难道可以说，乞丐给你们的钱就比富翁给的珍贵？真要这样，好、那你们有本事拿这一百块钱去买一百万的东西，诸位大师以为，能买到否？”
本来还有许多道理要讲的，不过王男突然有些意兴阑珊，直接搬出了人生至理：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玩的精神层面的东西，每句话里都打这机锋，高来高去很厉害的样子。
我这个人比较务实，只看重真相和结果。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我还跟我父亲置起了小两年呢，看到真相和结果后我马上认错改正了，这就是我！所以呢，别把我当成你们。”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承下的情，自然由我来还！但是，我不是捡破烂的，别把什么都往我面前推！我也不是人傻钱多，别以为傍上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吸血吃肉啃骨头！
一番话，说的灵雾寺中僧人都低下了头，连知云大师也一脸尴尬的样子。没办法，以前灵异界可没他这么玩的主，还真不适应这种把人情都算计好了，再搬上台面晒账单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