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过三代
虽然还不知道这老人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到底牵扯到了水龙大阵多深，但王男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打发着老人离开。只有这样，水龙大阵里才会诞生出水龙精魄来。
而只有水龙精魄，才是王男需要的东西。
老人的等级确实是阴魂夜鬼，可惜这老头本身是军师出身的文人，让他指挥千军万马去重现坑杀四十万赵军的事情或许能干，但让他赤手空拳去拼命吗……还真不会。
要不、也不会在湖南特情处的处理中，次次被动！要不是水龙大阵因为龙天目在他地穴上，莫名其妙跟他捆绑起来了，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听到王男的话，老人收起风轻云淡的拿架，满眼困惑的看了眼快艇附近的来人。
徐文才他是认识的，好几次打交道这家伙都在，前几次都是指挥别人、看似有官职在身的样子。上次带人过来，虽然对那俩人客套了些，但也没有今天这样彻底沦为配角。
其实自从他发觉自己‘不死不灭’之后，就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谈判的机会。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成了违和了，偏偏他们有没什么办法解决到自己。
这就给了他谈判的筹码！只要达到目的，就算现在就死掉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不是——
恍惚间，老人的目光从徐文才那边收了回来，重新投注到近在眼前的王男稚嫩脸旁上！
顶着这么张年轻的脸皮，话语权又能有多重呢？
从徐文才对他的尊重来看，这年轻人着实应该有些分量，或许是家事显赫、或许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长辈，无论如何也是老人升级到阴魂夜鬼以来最高端的存在。但这孩子是在太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一时，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向他述说起来！
王男读懂了老鬼眼中的犹豫，知道有戏，趁热打铁说：“老人家，有什么难处的话尽管对我讲。不才，你这种灵异事件恰好都归我负责。如果我都处理不了，想必也不会再有人来捡火炭了。”
徐文才在章倩的提示下，也开口做了次绿叶：“没错！老人家，这是我们王科，负责处理全国灵异事件。这次过来，就是因为接到我们省处无法处置的案宗……”
没等他说完，王男就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重自降身份的衬托方式，并不是王男喜闻乐见的方式。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你不行不就代表我这当老大的也不怎么样嘛。
“许组长的意思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只是没有万全之策。比如说在这小岛上建一座长生庙，然后隔三岔五的奉上一只香火，老人家这辈子既无法成神得道、也出不了画地为牢的困境，不是吗！”
要说对神道的了解，王男也是专家级的人物。在嫡男成人礼前的祭祀上就经历了上千凡神自投罗网，后来有认了个凝聚身体的神人师傅，后来在传授功法的时候师傅又跟他讲结果关于凡神的进化路。
对于要依靠吞噬逗留凡界凡神这类存在，以夺取其神体天命、演化成自身精神气的王男来说，师傅已经把修神一途的所有辛迷解刨开来了。
如今面对着老人，恰好能把他推上神案、又不给前途。虽然损人不利己，但却是是最好打压他的方法之一。不让这老人太过自持，对他的谈判来说也很有利不是。
而王男对老人所说的话，却又是在场众人不甚了解的修炼渠道，不知道其中细节的话，自然不存在泄密的问题。第一只香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来送都有利有效的。
老人见他说得很像那么回事，虽然还没尝到个中厉害，但也没了胆大包天的勇气。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不死不灭’了呢。
他筹措了下言辞，道：“老夫生平有三大憾事，其一：国将不国、无力逆天，其二：民失本心、非鬼非人，其三：袁君负我、死不瞑目。老夫身后有三大恨事，其一：地穴被掘、尸骨无存，其二：族人争理、惨遭屠戮，其三：血脉将断、不得天眷。”
不愧是老古董，这一口文言文说的王男胃疼。好在语文成绩不错，大致都听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只不过听这意思，好像自己和开始的猜测有些出入啊。人家明显是不在乎身前事，只在乎身后事的吗！
“老人家，你这三大憾事里——其一已经是过去式了，其二也在时间作用下自愈，至于其三、袁家人都不知道流落到那里去了，何必再纠结对不对？山河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见老人只是脸色黯淡，没有反驳的意思，王男知道自己诠释对了。他再接再励道：“再说这身后事，滴血被掘、尸骨无存，族人争理、惨遭屠戮。当年的那票凶手早就归于尘土，在那个乱世、指不定有多少腐尸荒野喂了野狗。
老人家，你在意的是这身后第三事，血脉将断、不得天眷吧？说说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阴阳永隔，指不定你解决不了只能干着急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呢！”
“哎——！”老人叹了口气，坚挺的鬼影仿佛都都在这一刻颓废佝偻了起来。
王男也不着急，风轻云淡的、很惬意呢。更没有主动安慰的意思，大家还没坐到谈判桌上来呢，人鬼殊途的更谈不上交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前活人突然能看到老夫了，而且老夫还能感应到自己血脉后人的近况。百多年转眼即过，没曾想老夫血脉居然有断绝的危机……”
唠唠叨叨仿佛是老人的天性，就连做鬼也是如此。
老人给王男讲了个故事，一个祖先和后辈之间的故事。那位熊孩子的境遇，倒是很像王男身世，只不过王男的祖先很好很强大。所以，两人的结局就截然不同了。一个孤苦伶仃外加绝症缠身，一个虽然小疾犹在却前途无量。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奋斗得再好、不如一胎投得好！感慨归感慨，正事还是要干的，王男轻声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诉求，可以直接告诉我。”
对于这位快断绝了血脉的老人，王男心头也平添了不少慈悲为怀。
“血脉延续！”老人也不客气，似乎认准了王男心软这个节点，才道出自己的目的。
这一下，就让王男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他皱眉道：“癌症第五期，这都是准备后事的节奏了，老人家你觉得这个情况，如何让血脉延续？”
“既然有我这样的存在，又有你们这样的组织，想必一定也有传说中的陆地金仙之流吧！肉白骨、转死为生，应该不是难事的吧？”老人不清楚非凡界里的事情，想当然的推测说。
王男苦笑，解释道：“神仙之流确实有，不过都在他们飞升后该去的世界，而且这些我都是听来的。反正自从我踏入这个奇异的世界中，直到现在成为掌管全国范围内灵异事件的灵异科科长，都没有见过一个陆地金仙。”
“或许是因为科长大人太年轻了……”老人并不死心，开始把问题的关键推到他认为合理的地方高高摆起来，想让问题不成问题。
没办法，王男只能回头问了句许文才：“许组长，肺癌第五期这种疾病，我们这个世界里有没有办法解除掉？”
许文才满眼为难，很多真相、不知道当不当说。
好在章倩接过了话题：“男男，确切来所凡人的疾病，其实很多非凡者都有办法消除的。只是，没有非凡者愿意去做。这样会有违天和，福禄寿都护额折损。阎王爷最恨的不是恶人，而是医生。神界封神榜上，还有正负四位瘟神。
人们看跑到自己菜园子里的鸡鸭，只要不是瞎子都要赶一赶。有些人恨不得打死它们、但一个石子没打死的话，也不会追出去几里地！而让非凡者来帮助凡人，大抵就好比鸡鸭溜进菜园子，那得冒着天打五雷轰的危机。”
“额——原来是这样子。这个比喻很新鲜呢，原来在七届上人眼里非凡者是肉食原料、凡人是土里的素食原料。”
回头，王男对老人鬼魂摊手道：“老人家，你也听到了。如果我有那能耐的话，倒也不会吝啬施加援手。可惜医石玄黄之术，确实跟我没多大交际。不过，我倒是有个非常不错的提议，或许你老人家能接受……”
“不必了，老朽别无他求。弱无法，便就这样吧！”老人扭过头去，不再关注王男。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诉求如果都无法满足，那么他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好了，反正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身前如果他能想通这点，在那乱世之中，说不定还能混出个名堂。可惜如今才明白，一切都迟了！
王男也不介意，说道：“老人家，先别这么急着盖棺定论吗！我这里有个办法，说不定你会感兴趣哦。那就是，我可以送你去转世投胎。不需要经地府、还可以附带你这辈子所有人生经验，直接找户富贵人家重新做人！”
“真的？”老人猛的转过头来，鬼目中尽是精光。这一刻，那曾孙子的倒霉儿子已经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