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脚寻玩伴
搓板似均匀起伏的路况，让车子映在路边湖中的倒影，犹如浪涌间的扁舟。
置身如此美丽的青山绿水间，王男沉重的心情也得到缓解。他重重呼了口气，彻底抛掉了那些很让他很难过的家事，开始尝试接受可能会出现的现实。
谁让自己好巧不巧，就成了王家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出生的男孩呢！这一切，都不是他能改变的因果。
前行了有七八里，但路况丝毫不见有所改善，王男开始怀疑这是人为弄出来的产物。可回头一想，有人真的吃饱撑到来做这等无聊的事情吗？
村子没钱？可为什么临湖路基护坡一色全是水泥筑成的，光看厚度就达到了十个公分以上。有这钱来建设护坡，为毛没钱铺设条平坦点的土路？
‘没道理啊！’王男奇怪问：“叔叔，这条路怎么不修整一下呢？要晕船的人到这来，估计还没走多远就把胃都吐出来了。”
王明武苦笑：“没办法修整！这是早些年村村通工程留下的烂尾道，当时换了三波工程队，最后都给吓跑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王男更加好奇了。
虽然车子眼下才走了七八里，可前面估计还有不少路程。这样的路面工程，对于县城一级的承包者来说可是笔非常不错的收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们抛弃到手的利益？
汪聪轻笑着解释：“从铺路基到浇筑路面都好，但三次都是第二天起来发现浇筑的路面都滑去做了湖堤，而路基都会变成这样的搓板状。这种情况，他们不跑才怪了！”
“不会这么玄乎吧？”
种种怪异，让王男心头蒙生了对神秘老家的阴霾。连窗外的碧波湖光和葱郁山林，再也不如表面那么单纯。似藏猛虎恶蛟一般，透着无限可能的诡异。
在王男眼里具有独特小清新气质的汪聪，此时摇身一变成了典型的神棍：“怎么说呢，存在即为合理！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小弟弟，欢迎回到这个神奇的世界。”
就在这时，车子驶过段山坳开阔区域。王男一眼就看到有三四十户青青黑色砖瓦老式旧屋，零星点缀在山腰茂密林木间。近似明清朝的建筑风格，于山林地貌间尤现幽静。
湖岸木结构码头旁有不少小坞船，有位身材丰盈的年轻马尾女子头戴斗笠，站在其中一艘船头向湖里抛撒网捕鱼。那熟练的动作，跟她年龄完全不成正比。
或许是听见了汽车发动机车声，打渔女子停下动作，矗立在船头望了过来。看到车里向她招手的汪聪，女子随即含笑挥手与汪聪打招呼。
‘如果放在唐朝，这女子绝对是贵妃级祸水！’那明晰的容貌、那出尘的气质，让王男也不禁为之沉醉如痴。擦身而过后，王男还情不自禁的回头张望这份浑然天成的美丽。
王明武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一阵暗笑！等到车子驶离村落，一改沿湖常态转进了山涧，才笑着说调侃道：“男男，刚才那姑娘叫刘莫莫，和汪聪侄女在汪家队里的身份一样，是刘家队里这一代的嫡女。”
“噢！”王男应了声，心中各种暧昧幻想随即如万花筒一般绽放开来。
于山涧中又前进了几里，车子前面出现条岔道。王明武打方向盘左行出了山涧，宽广的视野空间预示着再度临湖。
可车头随即一转，王男的视觉也被拉了回来。刚看到对面的一处二十几户人家村落，车子已经在这边山脚村落前的水泥场上停了下来。
“武叔，我先回家了！”汪聪礼貌打过招呼，又含笑向王男挥了挥手，才提着背包下车。
王男目光追随着美女姐姐的背影，直到她从一座竹木桥上没入对面山中林荫村落，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下了车。不料却迎头看到王明武的调侃目光，闹了个大红脸。
“快走吧，爷爷叔叔辈的长辈们都在等你呢！”
其实不用他说，王男也已经看见来从山涧小路上走下来的众多男性长辈。每家屋前，也都三五成群聚集着些年龄各异的妇人女娃，遥遥探望这边的情况。
长辈们逐渐在晒粮食的水泥场地边沿汇聚，老人和壮中年各占一头。二十多名老者，一个个穿着朴实、高瘦如柴，脸上的皱纹都深得能夹死苍蝇。一侧是于父亲同辈长辈，依稀能从脸上看出些血脉的相似之处。
“男男，来、这位是你大爷爷，这位是你二爷爷...这位是你十七爷爷...这位是你二十一爷爷，这位是你二十二爷爷。”
王男跟着叔叔的介绍，满脸陪着恭敬的微笑，嘴甜如蜜喊着xx爷爷。暗中却头大如斗，很想一头撞豆腐上死掉算了。这么多位爷爷？头次见面谁记得住？关键是这些爷爷在他眼里，几乎没什么区别！
好在王明武介绍完后，很儒智的叮嘱王男说：“男男，以后你见了爷爷们喊爷爷就对了。”
“好的！”王男松了口气，安心多了。
但很快，他就混身鸡皮疙瘩！
二十多位头次见面的爷爷，六十来只漆黑透着亮光的眼珠子都逗留在他身上，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而且一个个脸带激动，时不时点头与身边同辈老人交流着什么：真像！好像！太像了！回来了！终于回来！
像谁？
王男在脑海里把自己与父亲对比了下，貌似自己跟他就鼻子嘴巴有些像而已。
还没容他想明白，叔叔王明武跟老爷子们打过招呼，就带着王男去见叔叔伯伯了。这次王男长了个心眼，默默计算了一下叔叔伯伯人数，回头村王姓人家也就三十一户。
相比爷爷辈的老人们，父亲这一级的长辈说话就平和亲近多了。而王男也从这些长辈的话里知道了回头村王家另一件怪事：貌似从自己出生前十二年开始，直到现在，村子里王家就再也没有另一位男性出生了。
更巧合的是，回头村王家女娃满十六不需要行成人礼，只有男娃。而十六岁的自己，就是二十八年来首位要行成人礼的后辈！
得知这个情况，王男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在老家如此受人关注，原来自己是整个王家的独苗啊！虽然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可在落后迷信的地方，什么大道理都是虚的，只有男孩子才是王道。
王家嫡男的身份，王男如今还真有点憧憬向往的**了。那同车一程的汪聪与路上看到的那位贵妃美女，这两位大美人对他的**力有多大。
好在他并不是那种自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的性格，就算自己这个嫡男身份已经在不少蛛丝马迹的指向证据中清晰、在自己无比向往的同时，王男并没有太早确认什么。说不准，那个嫡男的称号就是给自己儿子留的呢！
安顿下来后，王男就开始在林荫密布的村落环境里游荡起来。此时正值仲夏，田间地头也没什么农活，绝大部分村中男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每每王男接近这些群落，都会受到长辈们热情招呼，花生、爆玉米花被强行兜起t恤下摆装了满怀的情况令王男哭笑不得。经历几次之后，王男只能尽量避免这些让他感觉到天雷滚滚的区域。
最让他郁闷的，是那群年纪与他差不离，正陪坐在长辈们身边的堂姐、堂妹对他的态度！除了怯生生的好奇眼神，再就没有其他动作和表示了。
‘一点都不大方、一点都没有待客之道。’
王男心中非议，十分郁闷没有能找到玩伴。一个人的精彩，那叫寂寞。这部分姐妹虽然不属一顶一的美女，却也稳稳能得个小家碧玉的称号，可惜都摆明了不会很快跟他玩到一起。
年纪再小些的堂妹，十岁之下的也有六七个，这群小家伙到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围观打量。
可每当王男向她们打招呼、让这群家伙来分享怀兜中的零食后，这群小家伙就会吃干抹净一哄而散、继续与他保持这足够的距离，完全不给他留半点面子。
无奈加无聊的王男想起了汪聪，吊着身后十米外六七个重新聚集起来的尾巴，往那座小桥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座整体结构用质地发黄的长竹竿，搭配着少量木板做桥面而构建起来的迷你型小桥。
一般的桥，桥面若不是平的、就是上拱形的，下凹形的非吊索桥他这辈子还是头次看见。桥的粗糙程度超乎想象，竹木或竹竿之间的搭配都是用树藤绑扎起来的，有点像坑爹的豆腐渣。
王男也没敢贸然上桥！一是对这桥的承受能力有些发憷，二是还没彻底弄清它存在的合理原因。但他也没有就此放弃和退去，对面有位村里唯一相熟的大美女呢！
说到底还是怕水的本能，和想过去找美女姐姐玩的**在对抗！
连续换了好几个角度，又摇又摸，王男才大致了解了这座桥的内在物理含义。
桥体凹陷下去整体躺在水里是为了借助水的浮力，这不是人们常用的那种力学原理，很是独特。而结构上除了藤条约束，其间还有传统竹丁暗舌的契合，可谓是粗中有细，不拘一格。
打量分析完这独一无二的竹木小桥，王男才试探性的踏上去，晃悠悠的感觉就如踩在秋千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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