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死去的梦（其十七）
回...家？
家...是什么？
其实奥莉尔一直都不太明白家的概念，是温暖舒适的旅馆？邓德尔玛的公会？古龙观测所名下的研究所？还是和朋友伙伴狩猎时所住的帐篷？
但对于洛琳来说，好像并不是这些...
她眼中的家，应该是...
是那一间小小的房子吧？
就是她的回忆所停留的地方，就是她每天醒来的地方，就是那套厚实的被褥，就是那挺大的床，就是那个...冰冷的屋子...
那里就是被洛琳称之为家的地方吗？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那里那么寒冷，连火都生不起来，屋子里还非常空旷，寂寥的就像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每天她醒来的时候，萨丁就已经离去，黄昏时才回来，连陪伴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走出屋子都做不到，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到...
那她又为什么说想要...回家？
奥莉尔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洛琳在那种地方会有幸福的笑容，每天她的哥哥回来的时候，当她为萨丁暖手的时候，当她为自己的哥哥盖上被褥的时候，当她...
当她...帮助她哥哥的时候...
哪怕方式很可笑，哪怕那点可笑的帮助是多么的无关紧要，可只要是女孩帮她的哥哥做了什么的时候，她都...总是会笑...
洛琳...这就是你的幸福吗？无知？天真？就像想要喂食巨龙的小孩，以为给它自己的全部食物就是莫大的牺牲与恩赐了，殊不知对于巨龙来说，那点东西根本无足挂齿...
但其实...并不无知和天真吧？那个女孩，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吧？
比如，那点称不上是食物的可笑液体从何而来...
比如，自己的哥哥都是拿什么果腹...
比如，为什么要锁上家门...
女孩知道这一切，但她从来没有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哥哥不愿意她知道，或许是怕会添麻烦，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要求什么了，或许是清楚自己改变不了这一切，最后她只是把这些埋在了心里，像是遗忘了，又像是怕变了，怕当别人清楚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会改变...
那就是...女孩想要拼命保护的东西吗？
就是那间冰冷的屋子的安稳，就是那一处山崖上的雪景，就是那里的图画，床铺，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女孩所祈求的，就是这一切，只要给她那片小小的地方就可以了，挨冻也无所谓，出不了门也无所谓，每天吃那种东西也无所谓，只要...只要给她那片地方就可以了，给她那点哥哥大清晨就出门的失落，看着哥哥雪地搏杀的心痛，迎接哥哥回家的欢欣，还有...还有自己做出那点毫不足道的小事情时淡淡的幸福...
这就是那个女孩所祈求的一切啊，她这样希冀的想要回家，就好像那个小小的地方汇聚着这世界上的一切幸福...
其实...在男孩搏命的同时，女孩也在极尽全力战斗着，与寒冷，与饥饿，与孤独，与恐惧，奥莉尔几乎能听到那个女孩的怒吼，她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与不知名的东西搏杀，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可是...这个想要回家的女孩，她就要死了...
奥莉尔感觉的到，就如同洛琳晕死过去的时候一样，先是意识模糊起来，然后那股束缚住她的东西不见了，正随着某个东西流出洛琳的身体，那是...灵魂吗？在那片死静死静的水里，女孩正往深渊沉下，被一股强大力量拉过去，那是奥莉尔所说不清的力量，无比的强大，无比的恐怖，可以轻易地剥夺掉别人的一切...
可是...可是...它又凭什么剥夺掉洛琳的东西啊？她在苛求什么吗？她拥有的东西...多吗？
她所想要的，其实只是那一处小小的屋子罢了...
奥莉尔第一次感觉到这世界上居然有那么蛮不讲理的东西，可怜？悲哀？痛苦？它从来不管这些，它只知道剥夺！剥夺！似乎当生命中的那一刻来临了，你就必须把自己的东西交上去，不管你拥有的多还是少，不管你是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哪怕她连一个小小的屋子也没有拥有，可是当那个时间到了，你就必须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双手奉上！凭什么！凭什么它能够这么蛮不讲理！那个女孩分明什么都没有！你连唯一的生命都要剥夺吗？
奥莉尔咬牙，握拳，那一刻她就要找出它到底是什么了，恍惚之间似乎距离她很近很近，距离每个人都很近很近，但她就是想不出来...
而似乎是因为再没听到洛琳的喃喃低语，萨丁的颤抖也越发剧烈，原先被压得低低的啜泣声也渐趋变大，积压的痛苦全被释放，各式各样的情绪瞬间迸发。
其实男孩也是很辛苦的吧，他已经很努力了，做了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一切，他挨饿受冻，咆哮怒吼，挥舞着小刀和冰上的猛兽去战斗，然后在回家之前用冰雪洗净鲜血，以衣服遮掩伤口，收敛了一切的痛苦，努力想以最好的一面去面对自己的妹妹，可是...就算他这样拼命了，可他所见的却仍是可怜兮兮的妹妹，可怜兮兮的房屋，可怜兮兮的自己，最后他们蜷缩在被窝里，像是两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犬...
奥莉尔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即使是一个小孩子，萨丁的脸上还是时刻都毫无表情，他...他还能展露出什么表情呢？高兴？开心？微笑？可是他有那些表情吗？他所经历的，分明都是痛苦啊！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给自己妹妹更好的生活，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这冰天雪地，他那样奋力的在冰上搏杀，可为了什么？能够得到什么？所能收获的一切都只是每日每日的痛苦重复啊！他的表情只剩痛苦了，可又怎么能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是要告诉妹妹说我很痛苦，请救救我么？还是说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他怎么能告诉自己的妹妹这些？
可他同时也挤不出笑，真的挤不出来...当看到那冰冷的屋子，当看到每天早上妹妹为自己留的那可怜的一点食物，当打开家门，寒风刮面而来，他又要面对嗜血野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挤出笑呢，其实那个孩子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努力的把一切的痛苦都压抑着。
萨丁没有表情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的痛苦啊...
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他的妹妹，就要死了...
洛琳的手，到最后也没能抬起来，也没能抹掉她哥哥脸上的泪水...
在那满是黑暗的地方奥莉尔看不见，只知道萨丁在哭着，嘶哑，痛苦，悲痛，长久以来压抑的东西了无牵挂的释放出来，一时间奥莉尔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看到萨丁的脸，因为她想象不出来那张本应稚气未脱的脸庞该有多么的狰狞，扭曲般地笑着？哭着？又或者埋在了洛琳的头发里，谁也看不见？他分明做了那么多，那样奋力的咆哮和怒吼，可是到最后，连活着也做不到...
萨丁的身体无力起来，原先那种野兽般的时刻警惕不见了，他垮了，悻悻的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妹妹，只是哭着...
那一刻，在开口咆哮的，似乎就只有奥莉尔了...
她在骂，用尽全力的骂着，她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破东西，生于痛苦，死于痛苦？什么玩意？她不能接受，死都不能接受这一切！从一开始和洛琳一起醒来，直到现在眼见他们死去，在整个过程里，那两个孩子...只是两个孩子而已，他们见过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见到！什么都没有体验到！世上的一切美好都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如果到此为止，那么在他们的一生中，连光都不曾见到！
怎么能够接受呢？如果她沉默着离开就好像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这个结局，接受了...没有光的人生...
可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光啊？这个世界上分明有很多光，有的人一直在光里，温暖不分昼夜的降临在他们身上，有的人虽身处黑暗，但一直朝有光的地方前进，他们知道眼前必有希望，甚至能够闻到光的气息，可是...可是那两个孩子...
没有光...没有光照射他们，唯一供给食物的居然是个要交换灵魂的恶魔，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起两个孩子就跋涉在雪风里，在结尾的现在他们死在了雪里，这一路上，这一路上真的就没有什么光，那两个孩子虽然逃了，在跑着，可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似乎不管他们跑多远，都一直离不开这片白茫茫的雪地...
奥莉尔恨！她恨这些东西！恨那些光辉普照不到的地方，这让她想起很多东西，想起了莉莉，想起她哭着告诉奥莉尔，说在她就要死去的时候，说在她呼喊哭泣的时候所有人都弃她而去，奥莉尔甚至想起了她自己，想起在某个时间里，在某个冰冷的角落中，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抱着腿蹲在地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可...可她们都被救了，都有光刺破黑暗，如有天使携光降临，以刀剑驱走一切恶魔，莉莉的光是艾露们，奥莉尔的光是某个猎人，那么...萨丁和洛琳的光又是什么呢？
在那个被小小货车倒扣的黑暗里，又真的会有光芒的存在吗？
家...是什么？
其实奥莉尔一直都不太明白家的概念，是温暖舒适的旅馆？邓德尔玛的公会？古龙观测所名下的研究所？还是和朋友伙伴狩猎时所住的帐篷？
但对于洛琳来说，好像并不是这些...
她眼中的家，应该是...
是那一间小小的房子吧？
就是她的回忆所停留的地方，就是她每天醒来的地方，就是那套厚实的被褥，就是那挺大的床，就是那个...冰冷的屋子...
那里就是被洛琳称之为家的地方吗？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那里那么寒冷，连火都生不起来，屋子里还非常空旷，寂寥的就像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每天她醒来的时候，萨丁就已经离去，黄昏时才回来，连陪伴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走出屋子都做不到，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到...
那她又为什么说想要...回家？
奥莉尔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洛琳在那种地方会有幸福的笑容，每天她的哥哥回来的时候，当她为萨丁暖手的时候，当她为自己的哥哥盖上被褥的时候，当她...
当她...帮助她哥哥的时候...
哪怕方式很可笑，哪怕那点可笑的帮助是多么的无关紧要，可只要是女孩帮她的哥哥做了什么的时候，她都...总是会笑...
洛琳...这就是你的幸福吗？无知？天真？就像想要喂食巨龙的小孩，以为给它自己的全部食物就是莫大的牺牲与恩赐了，殊不知对于巨龙来说，那点东西根本无足挂齿...
但其实...并不无知和天真吧？那个女孩，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吧？
比如，那点称不上是食物的可笑液体从何而来...
比如，自己的哥哥都是拿什么果腹...
比如，为什么要锁上家门...
女孩知道这一切，但她从来没有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哥哥不愿意她知道，或许是怕会添麻烦，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要求什么了，或许是清楚自己改变不了这一切，最后她只是把这些埋在了心里，像是遗忘了，又像是怕变了，怕当别人清楚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会改变...
那就是...女孩想要拼命保护的东西吗？
就是那间冰冷的屋子的安稳，就是那一处山崖上的雪景，就是那里的图画，床铺，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女孩所祈求的，就是这一切，只要给她那片小小的地方就可以了，挨冻也无所谓，出不了门也无所谓，每天吃那种东西也无所谓，只要...只要给她那片地方就可以了，给她那点哥哥大清晨就出门的失落，看着哥哥雪地搏杀的心痛，迎接哥哥回家的欢欣，还有...还有自己做出那点毫不足道的小事情时淡淡的幸福...
这就是那个女孩所祈求的一切啊，她这样希冀的想要回家，就好像那个小小的地方汇聚着这世界上的一切幸福...
其实...在男孩搏命的同时，女孩也在极尽全力战斗着，与寒冷，与饥饿，与孤独，与恐惧，奥莉尔几乎能听到那个女孩的怒吼，她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与不知名的东西搏杀，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可是...这个想要回家的女孩，她就要死了...
奥莉尔感觉的到，就如同洛琳晕死过去的时候一样，先是意识模糊起来，然后那股束缚住她的东西不见了，正随着某个东西流出洛琳的身体，那是...灵魂吗？在那片死静死静的水里，女孩正往深渊沉下，被一股强大力量拉过去，那是奥莉尔所说不清的力量，无比的强大，无比的恐怖，可以轻易地剥夺掉别人的一切...
可是...可是...它又凭什么剥夺掉洛琳的东西啊？她在苛求什么吗？她拥有的东西...多吗？
她所想要的，其实只是那一处小小的屋子罢了...
奥莉尔第一次感觉到这世界上居然有那么蛮不讲理的东西，可怜？悲哀？痛苦？它从来不管这些，它只知道剥夺！剥夺！似乎当生命中的那一刻来临了，你就必须把自己的东西交上去，不管你拥有的多还是少，不管你是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哪怕她连一个小小的屋子也没有拥有，可是当那个时间到了，你就必须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双手奉上！凭什么！凭什么它能够这么蛮不讲理！那个女孩分明什么都没有！你连唯一的生命都要剥夺吗？
奥莉尔咬牙，握拳，那一刻她就要找出它到底是什么了，恍惚之间似乎距离她很近很近，距离每个人都很近很近，但她就是想不出来...
而似乎是因为再没听到洛琳的喃喃低语，萨丁的颤抖也越发剧烈，原先被压得低低的啜泣声也渐趋变大，积压的痛苦全被释放，各式各样的情绪瞬间迸发。
其实男孩也是很辛苦的吧，他已经很努力了，做了一个孩子能够做到的一切，他挨饿受冻，咆哮怒吼，挥舞着小刀和冰上的猛兽去战斗，然后在回家之前用冰雪洗净鲜血，以衣服遮掩伤口，收敛了一切的痛苦，努力想以最好的一面去面对自己的妹妹，可是...就算他这样拼命了，可他所见的却仍是可怜兮兮的妹妹，可怜兮兮的房屋，可怜兮兮的自己，最后他们蜷缩在被窝里，像是两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犬...
奥莉尔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即使是一个小孩子，萨丁的脸上还是时刻都毫无表情，他...他还能展露出什么表情呢？高兴？开心？微笑？可是他有那些表情吗？他所经历的，分明都是痛苦啊！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给自己妹妹更好的生活，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这冰天雪地，他那样奋力的在冰上搏杀，可为了什么？能够得到什么？所能收获的一切都只是每日每日的痛苦重复啊！他的表情只剩痛苦了，可又怎么能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是要告诉妹妹说我很痛苦，请救救我么？还是说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他怎么能告诉自己的妹妹这些？
可他同时也挤不出笑，真的挤不出来...当看到那冰冷的屋子，当看到每天早上妹妹为自己留的那可怜的一点食物，当打开家门，寒风刮面而来，他又要面对嗜血野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挤出笑呢，其实那个孩子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努力的把一切的痛苦都压抑着。
萨丁没有表情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的痛苦啊...
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他的妹妹，就要死了...
洛琳的手，到最后也没能抬起来，也没能抹掉她哥哥脸上的泪水...
在那满是黑暗的地方奥莉尔看不见，只知道萨丁在哭着，嘶哑，痛苦，悲痛，长久以来压抑的东西了无牵挂的释放出来，一时间奥莉尔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看到萨丁的脸，因为她想象不出来那张本应稚气未脱的脸庞该有多么的狰狞，扭曲般地笑着？哭着？又或者埋在了洛琳的头发里，谁也看不见？他分明做了那么多，那样奋力的咆哮和怒吼，可是到最后，连活着也做不到...
萨丁的身体无力起来，原先那种野兽般的时刻警惕不见了，他垮了，悻悻的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妹妹，只是哭着...
那一刻，在开口咆哮的，似乎就只有奥莉尔了...
她在骂，用尽全力的骂着，她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破东西，生于痛苦，死于痛苦？什么玩意？她不能接受，死都不能接受这一切！从一开始和洛琳一起醒来，直到现在眼见他们死去，在整个过程里，那两个孩子...只是两个孩子而已，他们见过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见到！什么都没有体验到！世上的一切美好都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如果到此为止，那么在他们的一生中，连光都不曾见到！
怎么能够接受呢？如果她沉默着离开就好像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这个结局，接受了...没有光的人生...
可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怎么可能会没有光啊？这个世界上分明有很多光，有的人一直在光里，温暖不分昼夜的降临在他们身上，有的人虽身处黑暗，但一直朝有光的地方前进，他们知道眼前必有希望，甚至能够闻到光的气息，可是...可是那两个孩子...
没有光...没有光照射他们，唯一供给食物的居然是个要交换灵魂的恶魔，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起两个孩子就跋涉在雪风里，在结尾的现在他们死在了雪里，这一路上，这一路上真的就没有什么光，那两个孩子虽然逃了，在跑着，可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似乎不管他们跑多远，都一直离不开这片白茫茫的雪地...
奥莉尔恨！她恨这些东西！恨那些光辉普照不到的地方，这让她想起很多东西，想起了莉莉，想起她哭着告诉奥莉尔，说在她就要死去的时候，说在她呼喊哭泣的时候所有人都弃她而去，奥莉尔甚至想起了她自己，想起在某个时间里，在某个冰冷的角落中，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抱着腿蹲在地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可...可她们都被救了，都有光刺破黑暗，如有天使携光降临，以刀剑驱走一切恶魔，莉莉的光是艾露们，奥莉尔的光是某个猎人，那么...萨丁和洛琳的光又是什么呢？
在那个被小小货车倒扣的黑暗里，又真的会有光芒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