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悲愿
“范特...”
灰与尘的风暴中，范特只听到了这模模糊糊的声音。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腿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又摔在地上，范特迷茫的在地上爬行，轰龙的低吼...猎人的叫喊...什么被击倒的坍塌声...它们潮一样压过来，瞬间淹没了那弱弱的叫着‘范特’的声音。
...孤独...在那声音被掩盖的同时，一个词忽的窜出来。
代替那声音的是一双手，它们突然从背后拽过来，有人拉着他朝某处拖行，范特死人般瘫在那里，他能感觉到那人用尽全力想要拉开他，奈何力气实在不够，只能以极慢的速度在地上挪着，而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了什么东西飞行的声音，一枚巨石于彼时下坠，刮开的气浪刹那间掀开灰尘，视野开阔的同时范特又看见了那只轰龙，它困于猎人的包围当中，但就要脱出！
恐惧滋生在范特的心里，他知道它就要前来，无论有多少人在阻止它，无论他再怎么逃避，它终究会找上来...范特越来越恍惚，隐隐约约中他看见轰龙迈着雷霆般的脚步，张着血盆大口靠近过来...
视线突然被一挡，他被拖到了一所屋子的后面，范特回过头，看见艾露莎正发着恨咬着牙把他挪过一个小小的土坡，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艾露莎也看了回来，她含着泪有些艰难地说。
“别怕...到家了...别怕...”
下一秒，她呼喊着发力，拽着范特撞进了土坡上的那所房子里，用尽力气的艾露莎和范特一起摔倒在地板上，可是她又马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抱过来。
“别怕...别怕...”
她环过范特的身体，颤抖着说。
范特没有回应，头脑中的剧痛让他什么都干不了，他只能死人般地耸拉着，任由头脑中的那点东西越来越清晰...
记起来了...邓德尔玛，那所伫立在大地中央的城市，它的黑色城壁无限的延伸出去，仿佛囊括了世界...斩龙之剑，那是公会里最强大的猎团，他站在它的顶端，听着无数跟随者的呼喊...巴尔扎克，那个让他坠落山崖的猎人，可分明曾与他并肩作战...
最后想起来的...是一个人...
他身着黑甲，背负黑刃，走在看不见尽头的沧桑土地上，范特静静的看着，只感觉那个人走了很久，一年？十年？也许百年？在这些时间里一切都在改变，有王朝衰落，被一群别的东西夺取政权...有巨龙前来，最终于横跨天地的城墙前铩羽而归...有人靠近那个人，他们拍着他的肩叫着兄弟，也有人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想要拉他的衣角，可更多的人远远的望着，眼神里流淌着恐惧与崇敬，他们说他是最强大的猎人，他们称他为黑色恶魔...
不对...有什么东西是没有改变的...在那个人走过的这样长的道路中...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自己...是他一个人的...孤单的背影...
他的名字...
叫做...
萨丁...
整个世界仿佛于那一刻清晰起来，朦朦胧胧的感觉消失了，那个曾是名叫范特时的迷茫、无助，全都消失了，他能清楚感觉到一切，这是在波凯村...轰龙正在袭击这里...还有尼灵，它，那个古龙观测所的艾露也在...还有异服的粉发女子，她的武器不重要，她背后的袋子里...还有巴尔扎克，不过没有想杀了他，巴尔扎克所做的只带来了他留在这里这个结果...
对！他的名字不是什么范特...他的名字叫萨丁！他应该做些什么！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有人希望他待的波凯村...
“范特...？”有人怯生生地叫着...
“你没事么？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被紧紧抱着的萨丁几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的脆弱，她甚至没有拿武器，甚至还发着抖，她怎么能说保护？明明这个拥抱只是把他困在这里，就算在轰龙袭来的时候她挡在了前面也最多延缓不到一秒而已...
必须要做点什么！萨丁想...他的脑袋越发清晰，但有一部分记忆却好像模糊起来，朦朦胧胧的，像梦里的东西，他尝试着回忆，但轰龙的怒吼声里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静静思考的时间，现在更应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
他张了张口，看着眼前的赤发女子，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他只是改口，淡淡的言道。
“扶我起来。”
那一刻萨丁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语气很陌生，他甚至觉得里面有一股冷冷的感觉，但分明在记忆里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在什么时刻，自己曾用过什么别的语气吗？就在萨丁这样想的同时，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子浑身一震，交错的拥抱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居然能想象到她脸上的错愕，那是惊讶，里面又蕴含点自我劝说的神态，萨丁几乎能猜到她的心里在自我劝说着什么，她说...
我听错了...我一定是听错了...
为什么能猜到这些...不～自己为什么要做出猜的举动，猜这些有意义么？想这些摆脱不了被轰龙威胁的现在，必须要快一点，必须要快一点！
萨丁支着地面起身，腿部一疼的同时那女子居然也用力把他按倒在地下，还没等他心中的不解滋生，女子首先开口。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女子的身体颤抖起来，萨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莫名的悲伤滋生，萨丁在这感觉面前呆坐着，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可轰龙的咆哮一下子惊醒了他，萨丁于呆坐中回神，开口道。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更容易被轰龙杀死。”
可是...”萨丁能听到她一边回答一边啜泣着，“可是...我放开你的话...你会跑掉的吧...”
跑掉？萨丁一时没有明白，是离开的意思么？可是离开这里本没有错，这里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适合对抗轰龙的地形或装置，这样把他困在这里确实毫无意义。
“你会死的啊～笨蛋！你会死的啊！”
死？萨丁又一次愣住了，死亡？为什么她的话里传出来浓浓的对死亡的恐惧，而且目标还是他？可分明死亡只是一个结果罢了，人们惧怕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通向死亡的痛苦的过程，他自己死的话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痛苦，那么她为什么怕他的死亡呢？
不对！某个声音突然在心里大喊，它说：不对！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分明在某个时间，你那么的害怕死亡，不是你的，而是别人身上的死亡，在...在潮一样卷过来的雪怒前，你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保护了...保护了某个人...
可这个声音越来越小，在萨丁‘它说的毫无道理’的想法中，它渐归于虚无...萨丁反而在心里衡量着交流的必要性，最后得出了得不到她的认同，获得不了帮助的话很难凭借伤腿离开这里的结果。
“如果你要避免遭受伤害的话，就该离开这里，而如果你帮助我离开，我将有一定可能杀死轰龙，那么你的东西将不再遭受损失。”
不要这样说...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言道：你怎么能这样看她，她不是只重视自己利益的人啊...
可从别人的角度考虑别人有什么不对么？就在萨丁这样反驳的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变小了...
“笨蛋...我怕的是你死啊～”女子哭着说。
怕死？难道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她怕的是死亡本身？还是别人的死亡？没有道理啊～为什么会这样想...
“死亡...”
萨丁尽力从对方的角度出发，有些困难的组织着劝说的语句。
“自出生而始...我们便步上一条绝无歧路的道，在那道中，所有的一切都平等而笔直的踏向死亡，所以...惧怕死亡就是拒绝未来，那是...不理智的做法...”
你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那个声音一反常态的怒吼起来，它在萨丁的耳边不顾一切的咆哮，她在关心你啊，混蛋！可你这样愚蠢而又大义凛然的回答，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想表达你的死无所谓？还是想表达她的死无所谓？
这一次萨丁再没有反驳，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看着赤发女子松开怀抱，扶着他的肩看过来，她是那么可怜，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甚至鲜红的液体从那赤发里流下，连血液与头发的分界线都找不到。
她还哭着...蓝色的眼睛里淌下成串的泪水，她还哭着啊萨丁！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艾...艾露...”
萨丁挣扎着开口，他马上就要说出来那个名字，可那女子突然笑了，她笑着摇头，轻声说着。
“不对...”
“不对...”
“怎么能不惧怕死亡呢...”
“明明它是那么黑暗，那么恐怖...它会把你从爱你的人身边拉开啊，分明有人那么希望你活着，那么希望你可以陪着他们...你，怎么能不惧怕死亡呢？”
“你...怎么能让那些希望你活着的人失望呢！”
她说着，又不顾一切地抱过来，紧紧的拥着萨丁，像是要把他锁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声音又脆弱又紧张，好像在恐惧下一秒就会分开。
“恢复记忆了对么...”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她用尽全力，很努力地问。
“我...我叫萨丁...”
那一刻，他小孩似懵懂的回答。
“笨蛋～”
“你叫范特啊...”
萨丁只感觉到了一瞬间，那一瞬间里那女子飞快的松手又凑上来，朝着他的额头很仓促的点了一下，温暖的感觉从萨丁的额头上灌下来，洪水般淌过全身。
她...那是...吻吗？
“记住，一定要记住。”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倾尽全力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这世上有一个叫艾露莎的女孩子很认真的希望那个叫范特的笨蛋活着，所以...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再多人排斥你、讨厌你、侮辱你，就算这个世界再残酷的对你，你都要活下去！”
“因为...有个叫艾露莎的女孩...她很希望你...活着...”
她说完的同时笑了，很开心的笑着，像是成功完成了世上最困难的事，彼时巨大的尾巴扫开墙壁展露出轰龙的身躯，萨丁于刹那间和它对视，在那双充满蔑视的瞳孔里，他只看见一个有着赤色头发的女子用尽全力推出她抱着的人...
“艾露莎...”
萨丁痴痴的念道。
灰与尘的风暴中，范特只听到了这模模糊糊的声音。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腿部的剧痛让他一个踉跄又摔在地上，范特迷茫的在地上爬行，轰龙的低吼...猎人的叫喊...什么被击倒的坍塌声...它们潮一样压过来，瞬间淹没了那弱弱的叫着‘范特’的声音。
...孤独...在那声音被掩盖的同时，一个词忽的窜出来。
代替那声音的是一双手，它们突然从背后拽过来，有人拉着他朝某处拖行，范特死人般瘫在那里，他能感觉到那人用尽全力想要拉开他，奈何力气实在不够，只能以极慢的速度在地上挪着，而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了什么东西飞行的声音，一枚巨石于彼时下坠，刮开的气浪刹那间掀开灰尘，视野开阔的同时范特又看见了那只轰龙，它困于猎人的包围当中，但就要脱出！
恐惧滋生在范特的心里，他知道它就要前来，无论有多少人在阻止它，无论他再怎么逃避，它终究会找上来...范特越来越恍惚，隐隐约约中他看见轰龙迈着雷霆般的脚步，张着血盆大口靠近过来...
视线突然被一挡，他被拖到了一所屋子的后面，范特回过头，看见艾露莎正发着恨咬着牙把他挪过一个小小的土坡，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艾露莎也看了回来，她含着泪有些艰难地说。
“别怕...到家了...别怕...”
下一秒，她呼喊着发力，拽着范特撞进了土坡上的那所房子里，用尽力气的艾露莎和范特一起摔倒在地板上，可是她又马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抱过来。
“别怕...别怕...”
她环过范特的身体，颤抖着说。
范特没有回应，头脑中的剧痛让他什么都干不了，他只能死人般地耸拉着，任由头脑中的那点东西越来越清晰...
记起来了...邓德尔玛，那所伫立在大地中央的城市，它的黑色城壁无限的延伸出去，仿佛囊括了世界...斩龙之剑，那是公会里最强大的猎团，他站在它的顶端，听着无数跟随者的呼喊...巴尔扎克，那个让他坠落山崖的猎人，可分明曾与他并肩作战...
最后想起来的...是一个人...
他身着黑甲，背负黑刃，走在看不见尽头的沧桑土地上，范特静静的看着，只感觉那个人走了很久，一年？十年？也许百年？在这些时间里一切都在改变，有王朝衰落，被一群别的东西夺取政权...有巨龙前来，最终于横跨天地的城墙前铩羽而归...有人靠近那个人，他们拍着他的肩叫着兄弟，也有人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想要拉他的衣角，可更多的人远远的望着，眼神里流淌着恐惧与崇敬，他们说他是最强大的猎人，他们称他为黑色恶魔...
不对...有什么东西是没有改变的...在那个人走过的这样长的道路中...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自己...是他一个人的...孤单的背影...
他的名字...
叫做...
萨丁...
整个世界仿佛于那一刻清晰起来，朦朦胧胧的感觉消失了，那个曾是名叫范特时的迷茫、无助，全都消失了，他能清楚感觉到一切，这是在波凯村...轰龙正在袭击这里...还有尼灵，它，那个古龙观测所的艾露也在...还有异服的粉发女子，她的武器不重要，她背后的袋子里...还有巴尔扎克，不过没有想杀了他，巴尔扎克所做的只带来了他留在这里这个结果...
对！他的名字不是什么范特...他的名字叫萨丁！他应该做些什么！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有人希望他待的波凯村...
“范特...？”有人怯生生地叫着...
“你没事么？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被紧紧抱着的萨丁几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的脆弱，她甚至没有拿武器，甚至还发着抖，她怎么能说保护？明明这个拥抱只是把他困在这里，就算在轰龙袭来的时候她挡在了前面也最多延缓不到一秒而已...
必须要做点什么！萨丁想...他的脑袋越发清晰，但有一部分记忆却好像模糊起来，朦朦胧胧的，像梦里的东西，他尝试着回忆，但轰龙的怒吼声里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静静思考的时间，现在更应该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
他张了张口，看着眼前的赤发女子，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可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他只是改口，淡淡的言道。
“扶我起来。”
那一刻萨丁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语气很陌生，他甚至觉得里面有一股冷冷的感觉，但分明在记忆里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在什么时刻，自己曾用过什么别的语气吗？就在萨丁这样想的同时，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子浑身一震，交错的拥抱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居然能想象到她脸上的错愕，那是惊讶，里面又蕴含点自我劝说的神态，萨丁几乎能猜到她的心里在自我劝说着什么，她说...
我听错了...我一定是听错了...
为什么能猜到这些...不～自己为什么要做出猜的举动，猜这些有意义么？想这些摆脱不了被轰龙威胁的现在，必须要快一点，必须要快一点！
萨丁支着地面起身，腿部一疼的同时那女子居然也用力把他按倒在地下，还没等他心中的不解滋生，女子首先开口。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女子的身体颤抖起来，萨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莫名的悲伤滋生，萨丁在这感觉面前呆坐着，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可轰龙的咆哮一下子惊醒了他，萨丁于呆坐中回神，开口道。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更容易被轰龙杀死。”
可是...”萨丁能听到她一边回答一边啜泣着，“可是...我放开你的话...你会跑掉的吧...”
跑掉？萨丁一时没有明白，是离开的意思么？可是离开这里本没有错，这里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适合对抗轰龙的地形或装置，这样把他困在这里确实毫无意义。
“你会死的啊～笨蛋！你会死的啊！”
死？萨丁又一次愣住了，死亡？为什么她的话里传出来浓浓的对死亡的恐惧，而且目标还是他？可分明死亡只是一个结果罢了，人们惧怕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通向死亡的痛苦的过程，他自己死的话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痛苦，那么她为什么怕他的死亡呢？
不对！某个声音突然在心里大喊，它说：不对！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分明在某个时间，你那么的害怕死亡，不是你的，而是别人身上的死亡，在...在潮一样卷过来的雪怒前，你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保护了...保护了某个人...
可这个声音越来越小，在萨丁‘它说的毫无道理’的想法中，它渐归于虚无...萨丁反而在心里衡量着交流的必要性，最后得出了得不到她的认同，获得不了帮助的话很难凭借伤腿离开这里的结果。
“如果你要避免遭受伤害的话，就该离开这里，而如果你帮助我离开，我将有一定可能杀死轰龙，那么你的东西将不再遭受损失。”
不要这样说...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言道：你怎么能这样看她，她不是只重视自己利益的人啊...
可从别人的角度考虑别人有什么不对么？就在萨丁这样反驳的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变小了...
“笨蛋...我怕的是你死啊～”女子哭着说。
怕死？难道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她怕的是死亡本身？还是别人的死亡？没有道理啊～为什么会这样想...
“死亡...”
萨丁尽力从对方的角度出发，有些困难的组织着劝说的语句。
“自出生而始...我们便步上一条绝无歧路的道，在那道中，所有的一切都平等而笔直的踏向死亡，所以...惧怕死亡就是拒绝未来，那是...不理智的做法...”
你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那个声音一反常态的怒吼起来，它在萨丁的耳边不顾一切的咆哮，她在关心你啊，混蛋！可你这样愚蠢而又大义凛然的回答，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想表达你的死无所谓？还是想表达她的死无所谓？
这一次萨丁再没有反驳，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看着赤发女子松开怀抱，扶着他的肩看过来，她是那么可怜，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甚至鲜红的液体从那赤发里流下，连血液与头发的分界线都找不到。
她还哭着...蓝色的眼睛里淌下成串的泪水，她还哭着啊萨丁！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艾...艾露...”
萨丁挣扎着开口，他马上就要说出来那个名字，可那女子突然笑了，她笑着摇头，轻声说着。
“不对...”
“不对...”
“怎么能不惧怕死亡呢...”
“明明它是那么黑暗，那么恐怖...它会把你从爱你的人身边拉开啊，分明有人那么希望你活着，那么希望你可以陪着他们...你，怎么能不惧怕死亡呢？”
“你...怎么能让那些希望你活着的人失望呢！”
她说着，又不顾一切地抱过来，紧紧的拥着萨丁，像是要把他锁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声音又脆弱又紧张，好像在恐惧下一秒就会分开。
“恢复记忆了对么...”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她用尽全力，很努力地问。
“我...我叫萨丁...”
那一刻，他小孩似懵懂的回答。
“笨蛋～”
“你叫范特啊...”
萨丁只感觉到了一瞬间，那一瞬间里那女子飞快的松手又凑上来，朝着他的额头很仓促的点了一下，温暖的感觉从萨丁的额头上灌下来，洪水般淌过全身。
她...那是...吻吗？
“记住，一定要记住。”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倾尽全力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这世上有一个叫艾露莎的女孩子很认真的希望那个叫范特的笨蛋活着，所以...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再多人排斥你、讨厌你、侮辱你，就算这个世界再残酷的对你，你都要活下去！”
“因为...有个叫艾露莎的女孩...她很希望你...活着...”
她说完的同时笑了，很开心的笑着，像是成功完成了世上最困难的事，彼时巨大的尾巴扫开墙壁展露出轰龙的身躯，萨丁于刹那间和它对视，在那双充满蔑视的瞳孔里，他只看见一个有着赤色头发的女子用尽全力推出她抱着的人...
“艾露莎...”
萨丁痴痴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