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林大会
申时刚过，落音楼以经满人，楼上厢房一间不空。
今天是十五，凄雪九每个月上台的日子。
听客焦急的等候着，看着楼下人满挤挤的落音楼。
青衫女子纤臂轻搭在扶手上笑道：“听说许姨把意双琴给了凄雪九，我一直以为她会给你。”
彩云一听，脸一瞬就青了：“意双琴本该就应是我的。”
凌妆媚眼轻轻瞟了她，口气一点也不掩饰的嘲讽：“谁叫自己技不如人，之前你若努力一点，说不准意双琴早就是你的了，如今被人拿去了，倒好像是别人的错一样？”
“这话说的，好像你自己很了不起似的？不就一张会磨的嘴皮子？”彩云转身走开的身影顿了顿，又转过身道：“意双琴我总有一天会拿回来！”
看着平日嚣张的她如今这般凌妆不由得意的笑了，扭着腰肢离开。
“看本王选的位置不错吧！”宇文风摇着折扇站在厢房外：“正好对着正台。”
于焕不紧不慢抿了口酒：“南阳城是你的，你要来，落音楼能不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宇文风合上折扇随手扔了坐下道：“前几日发现宁夏晨的人在附近徘徊，你怎么看？”
“他不动我们也暂不动，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那次雪九回落音楼不让本王送她，本王派人跟在身后发现也有人在跟踪她。”
“是宁夏晨的人？”
“八九不离十。”
“他为何会盯上雪九姑娘？”
“这就不晓得了，不过那天她带回了一个小乞丐。”
“乞丐？”
“对，雪九看见他还很吃惊的样子！”
于焕沉思，放下酒杯道：“你说会不会有诈？”
“你是说…”来不及思量楼下掌声响起，宇文风笑道：“来了！”
走出厢房，看她台上依旧紫衣，怀抱素琴，宇文风不懂琴，却看的出她抱的是一把好琴。
“雪九换琴了！”
“是意双琴！”琴尾的如意轻荡，他早知落音楼名盛北曜势力雄厚，却不想连这以销声匿迹多年的‘意双琴’都在许轻音手里！
宇文风点头：“原来这就是意双琴，是物，总会有灵气，这琴到了雪九手里也是般配！”
于焕不言，目光凌厉盯着她怀抱着的琴，默默道：“这琴，用的好，是一把好琴，懂得用，便是一把杀人的厉器！”
“……”宇文风一怔，愣了半响干笑道：“雪九这种女子，怕是杀人都不敢想吧！”
台上，雪九抬头，瞧见了宇文风，朝他微微点了头，纤手抚动琴弦，她的琴声还是一如即往的伤，清透的能让人清楚感觉月下有心人执杯独醉的安静。
“是醉月曲！”
“哦！你知这曲之名？”
“这便是我与雪九结识听她抚的第一首曲子！”
“原来如此，却不知你与雪九姑娘如何相识？”
“这还要从几月前说起。”宇文风略显尴尬道：“那晚月色正好，本王邀了春风楼的芯月出来赏赏月，喝喝点小酒，结果一个不小心便喝多了想出来吹吹风，却不想吹着吹着便听到有琴声便寻了去，结果竟被一堵墙挡了去路，本王酒劲一上来便翻了进才发现到了落音楼的后院！”
于焕淡淡嘲笑：“堂堂北曜的南阳王，竟伦落到去翻墙。”
“不过那晚雪九青丝披肩，素衣朝月，当真美极了呢！”宇文风看着那台上之人，仿佛回到了那夜的初遇。
却很是郁闷喃语：“虽然被雪九当成小偷拿茶杯给砸了。”
“噗！”于焕忍俊不禁：“真狼狈。”
宇文风尴尬：“那都是意外，后来雪九还给本王抚了醉月当陪礼呢。”
琴音渐渐进入尾声，琴声不再缠长，是利落的碎音。
一曲音落，雪九就抱琴福身离了台。
那是落音楼多少姑娘想上的地方，她却一副唯避不急的模样，当真是矫情。
彩云冷哼：“许姨，你为什么把琴给她？你说过是要给我的！”
许轻音轻摇圆扇：“可我的前提是你能让落音楼满座，你做到了吗？”
“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会做到的！”
“可以经有人比你先做到了！”许轻音半哄着她：“彩云，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自然一心想把意双琴给你，可是…”许轻音顿了顿：“出了雪九这般与意双琴相衬的人，意双琴不给雪九，我会觉得可惜。”
“……”彩云皱了秀眉：“许姨，彩云知道你会看人，但凄雪九给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每次与她说话，她那双清冷冷的眼只要一对上我，我就觉得她好像把我看透了一般，我要说什么她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她每次一笑，笑的太假了，有时候她看你看的毛骨悚然！”
“彩云！”许轻音抚了她胸前乱了的发：“不要想太多，回去休息吧。”
彩云不甘心的转身离开，又回头道：“许姨，你若仍留着那凄雪九，总有一天会出事！”
许轻音浅浅勾起红唇：“我自有分寸。”
——
“王爷，于公子。”
“雪九，快坐！”
“王爷今天怎的好像很开心？”
于焕笑道：“他哪里是开心，是兴奋冲了头，让他自己缓一缓便好。”
“呃…”宇文风丢了白眼给于焕，于焕只当没看到笑道：“雪九可有发现今日落音楼多了生面孔？”
她点头：“确实，好像还有带兵器的。”
“雪九想知道为什么吗？”
雪九莞尔：“这些事与雪九何干？”
看她真的一脸没兴趣的模样，宇文风急了：“你倒是配合问一问啊！”
“那请问王爷是怎么回事？”雪九很配合。
宇文风满意点头：“今年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在少林举行。”
“武林大会？”
“嘿嘿，有兴趣了吧！”
“雪九只是想知道武林大会与落音楼有什么关系吗？”
“……”宇文风郁闷了……
于焕道：“少林寺在云岭，云岭在原西，要去少林必然要经过南阳，所以南阳这阵子都是江湖中人应该不怎么太平，落音楼又都是女子，你自己小心些。”
“雪九明白了。”
“本王这还有个大消息！雪九想不想听？”
“……”雪九浅笑低头倒酒：“那是个什么大消息呢？”
“听说白璃宫今年有动静了说不定会去参加武林大会。”
握酒壶的纤手不经意微微一颤，洒出些许美酒：“白璃宫！”
虽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旁边的于焕尽收眼底，却只是不动声色抿笑听着宇文风说话。
“雪九不知道白璃宫？”
她依旧微笑：“不知。”
多年之后宇文风才明白，她那句‘白璃宫’不是疑问，而是惊讶，然后，她说，王爷，雪九很高兴在最好的年华与你相知相识，却也恨你带雪九认识了他……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偶尔有她的消息，却再不见面。
宇文风惊恐道：“你以前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连白璃宫都不晓得？”
“为什么雪九就一定要知道白璃宫呢？”
于焕道：“雪九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也属正常，凡是江湖中人都会知道白璃宫这个门派。”
雪九浅笑抿茶：“是雪九孤陋寡闻了。”
“白璃宫在这新任宫主继任之前在江湖已是地位非凡，如今更是比往日更上一层！”
“为何？”
“因为九式！”
“九式！”
她低了头咳了几声，之前平静的双眸满是惊恐
怎么会这样？
“雪九姑娘也知道这本宝典？”
抬起头微微笑道：“略有耳闻，说是七十年前的武林盟主慕容锋所创，不过失传以久。”
“不错，七年前武林大会上白璃宫宫主白严秋带着一直在家中养病多年的独子白辰在江湖上露面，这一露，便惊了武林。”
“为何？”
“因为他使出了九式，仅一招就赢了武当掌门。”接话的是宇文风
“就如此？”
于焕摇头：“当然不只，还有他的容貌，白辰接了他母亲花若惜第一美人的容貌，加上白严秋也是武林上少有的翩翩公子，那年武林大会上见过他的人都道他生的比他母亲还美，加上他拥有九式，被江湖中人传的神乎其神，只可惜这样传奇的一个人，却在那一年初露头角之后再也没有一点消息，直到白严秋因病去世才传出白辰继任白璃宫新任宫主的消息，白辰继任宫主之后却不是重振白璃宫，而是带着白璃宫闭关，不涉江湖中事，这几年来的武林大会也从未到场过，今年武林大会传出白璃宫也会到场决不是空穴来风，七年了，九式，他怕已经练成了，白璃宫也是时候出关了”
“如此说来，此次白璃宫是来者不善啊！”
“不错，如今武林上一直在传武林盟主可能要换人了。”
雪九失笑：“就不知当事人是如何想的。”
“当今武林盟主杜天易是前任盟主的关门弟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武林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朝廷上又是怎么看？”
宇文风摇头：“江湖的事朝廷不好插手，杜天易是江湖的霸主，为了不失威望，本王想他应该不会轻易乱来！”
于焕锐利的凤眼半垂带着嘲讽，倒酒道：“尽然他杜天易地位再高，武功再高，他还高的过九式？九式可是武籍中的至尊宝典，当年慕容锋就仅一本九式称霸武林数十载，你们觉得白辰会输给杜天易？”说罢，杯酒一饮而尽。
雪九听完不语，只是将酒壶移了位置。
“江湖中事雪九不懂，却懂这酒虽好，却也不好。”
于焕放下酒杯笑道：“人生若无酒如何笑谈人生？”
“谈人生若只应用酒，那寐一场醒来与醉一场有何区别？于公子若爱饮酒，落音楼琼花树下埋了两壶雪九酿的酒，待到冬季雪九便送了于公子吧！”
“雪九姑娘会酿酒？”于焕欣喜道：“那雪九姑娘也定懂酒了？”
“略懂一二，却不爱酒，只是在开封时试尝几口。”
“不爱酒又因何酿酒？”
雪九低笑：“因为有人爱，所以为他们而酿。”
“他们？”
她的笑带着难得的温柔：“是我的……师傅。”
宇文风道：“本王还以为是雪九的父母呢。”
于焕问道：“雪九姑娘一身琴艺便是他们所传？”
“嗯。”
“那雪九肯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雪九自嘲道：“王爷莫开玩笑，雪九，连他的一半都不及…”
“哦？那本王倒真想见一见雪九的师傅！”
“他们不爱红尘以经隐居多年，王爷怕是要失望了。”
叩叩叩……有人敲了门。
“进来！”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青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很漂亮的一个少年！
他浅浅一笑行了礼：“见过王爷。”
宇文风点头。
他道：“姐姐，天不早了，菁云叫我过来唤你回去休息了呢。”
雪九点头：“那雪九告退了，于公子，王爷，请自便。”
宇文风惊讶道：“雪九有弟弟？怎的一点也不像？”
真的与她一点也不像，那个男孩长的太精致了，雪九美是美，但是及不上这个男孩的细致
“谁说姐弟一定要长的像？王爷切莫多喝，莫要像那夜翻进了别人的院子！”
“噗…”于焕失笑。
“啊……”
她起了身牵着知晓离去，男女授受不亲，若不是亲人，她又怎会如此自然的去牵一个男子的手？
可两个却真的一点都不像。
“王爷你怎么看？”
“本王之前从未听说她有个弟弟？”
“……”于焕指尖轻点桌面：“听说？无论她与你如何熟悉，她总会在身旁画上一条线，她不越界，外人也踏不进来。”她不多问你的事情，也不会多说她自己任何事，你若友好，她笑脸迎你，若你越线过多，她便轻轻推开你。
这样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站在线外看着别人，这样一个人！
就这么突然冒出来，查也查不到…！
是敌，是友？
——
她们下了楼，有人进了厢房。
“候爷，她走。”
软榻上，男子半倚，嗅着酒香，狭长的凤眼一望无底的漆黑，唇角带笑轻启：“说了什么？”
“只是谈了武林大会的事。”
“武，林，大会…！”
“是。”
“……”那人不再语，只是笑的魅惑。
“他们是朝廷的人。”
“怎么了？”
知晓停下脚步，风吹过回廊，他青丝微抚脸庞：“这阵子我知道姐姐是真的对我好，我不希望你和朝廷的人来往，那里的人，真的不好。”
“知晓，不用怕，你若相信我，就相信到底。”她浮起莫名的笑意望着满天繁星低语：“我又不是没有在那里待过……”
“……”她那句话知晓听得模糊，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知晓。”
“仅此而已？”
“我这个人护短。”
知晓失笑：“谢谢你！”
雪九也笑了伸出手：“走吧，再不回去，菁云又要抓狂了。”
“嗯。”他很自然的把手伸过去。
曾经有人问她，你信命吗？
她说她信。
他说他不信。
她笑了，如果不是命，你就不会来到这里，我们不会有任何纠葛。
“知晓，你信命吗？”
“信！”
“为什么？”
“因为命中注定，让知晓遇上姐姐，让知晓活下来。”
“……”
身影渐渐远去，声音渐渐小去……
“你信命吗？”
“我信！”
那个地方，有一个小亭，亭子外是海……
夕阳下山，海面被残阳映红了一片。
“我不信！”
“如果不是命，你又因何来到这里？”
女子坐在亭栏上面朝大海，看着很危险！
他想上前拉她下来，她转过头，所有的事物都模糊了……身后是残红一片的夕阳，他看不清她。
她跳下亭栏：“该回去了呢。”
……
黑暗中，双眼清澈闪烁。
门外有女声温柔问道：“主子醒了吗？”
“什么时辰了？”
“已是亥时。”
“那么晚了！”
“主子赶了一天路累了也正常。”
“你也去歇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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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五，凄雪九每个月上台的日子。
听客焦急的等候着，看着楼下人满挤挤的落音楼。
青衫女子纤臂轻搭在扶手上笑道：“听说许姨把意双琴给了凄雪九，我一直以为她会给你。”
彩云一听，脸一瞬就青了：“意双琴本该就应是我的。”
凌妆媚眼轻轻瞟了她，口气一点也不掩饰的嘲讽：“谁叫自己技不如人，之前你若努力一点，说不准意双琴早就是你的了，如今被人拿去了，倒好像是别人的错一样？”
“这话说的，好像你自己很了不起似的？不就一张会磨的嘴皮子？”彩云转身走开的身影顿了顿，又转过身道：“意双琴我总有一天会拿回来！”
看着平日嚣张的她如今这般凌妆不由得意的笑了，扭着腰肢离开。
“看本王选的位置不错吧！”宇文风摇着折扇站在厢房外：“正好对着正台。”
于焕不紧不慢抿了口酒：“南阳城是你的，你要来，落音楼能不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宇文风合上折扇随手扔了坐下道：“前几日发现宁夏晨的人在附近徘徊，你怎么看？”
“他不动我们也暂不动，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那次雪九回落音楼不让本王送她，本王派人跟在身后发现也有人在跟踪她。”
“是宁夏晨的人？”
“八九不离十。”
“他为何会盯上雪九姑娘？”
“这就不晓得了，不过那天她带回了一个小乞丐。”
“乞丐？”
“对，雪九看见他还很吃惊的样子！”
于焕沉思，放下酒杯道：“你说会不会有诈？”
“你是说…”来不及思量楼下掌声响起，宇文风笑道：“来了！”
走出厢房，看她台上依旧紫衣，怀抱素琴，宇文风不懂琴，却看的出她抱的是一把好琴。
“雪九换琴了！”
“是意双琴！”琴尾的如意轻荡，他早知落音楼名盛北曜势力雄厚，却不想连这以销声匿迹多年的‘意双琴’都在许轻音手里！
宇文风点头：“原来这就是意双琴，是物，总会有灵气，这琴到了雪九手里也是般配！”
于焕不言，目光凌厉盯着她怀抱着的琴，默默道：“这琴，用的好，是一把好琴，懂得用，便是一把杀人的厉器！”
“……”宇文风一怔，愣了半响干笑道：“雪九这种女子，怕是杀人都不敢想吧！”
台上，雪九抬头，瞧见了宇文风，朝他微微点了头，纤手抚动琴弦，她的琴声还是一如即往的伤，清透的能让人清楚感觉月下有心人执杯独醉的安静。
“是醉月曲！”
“哦！你知这曲之名？”
“这便是我与雪九结识听她抚的第一首曲子！”
“原来如此，却不知你与雪九姑娘如何相识？”
“这还要从几月前说起。”宇文风略显尴尬道：“那晚月色正好，本王邀了春风楼的芯月出来赏赏月，喝喝点小酒，结果一个不小心便喝多了想出来吹吹风，却不想吹着吹着便听到有琴声便寻了去，结果竟被一堵墙挡了去路，本王酒劲一上来便翻了进才发现到了落音楼的后院！”
于焕淡淡嘲笑：“堂堂北曜的南阳王，竟伦落到去翻墙。”
“不过那晚雪九青丝披肩，素衣朝月，当真美极了呢！”宇文风看着那台上之人，仿佛回到了那夜的初遇。
却很是郁闷喃语：“虽然被雪九当成小偷拿茶杯给砸了。”
“噗！”于焕忍俊不禁：“真狼狈。”
宇文风尴尬：“那都是意外，后来雪九还给本王抚了醉月当陪礼呢。”
琴音渐渐进入尾声，琴声不再缠长，是利落的碎音。
一曲音落，雪九就抱琴福身离了台。
那是落音楼多少姑娘想上的地方，她却一副唯避不急的模样，当真是矫情。
彩云冷哼：“许姨，你为什么把琴给她？你说过是要给我的！”
许轻音轻摇圆扇：“可我的前提是你能让落音楼满座，你做到了吗？”
“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会做到的！”
“可以经有人比你先做到了！”许轻音半哄着她：“彩云，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自然一心想把意双琴给你，可是…”许轻音顿了顿：“出了雪九这般与意双琴相衬的人，意双琴不给雪九，我会觉得可惜。”
“……”彩云皱了秀眉：“许姨，彩云知道你会看人，但凄雪九给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每次与她说话，她那双清冷冷的眼只要一对上我，我就觉得她好像把我看透了一般，我要说什么她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她每次一笑，笑的太假了，有时候她看你看的毛骨悚然！”
“彩云！”许轻音抚了她胸前乱了的发：“不要想太多，回去休息吧。”
彩云不甘心的转身离开，又回头道：“许姨，你若仍留着那凄雪九，总有一天会出事！”
许轻音浅浅勾起红唇：“我自有分寸。”
——
“王爷，于公子。”
“雪九，快坐！”
“王爷今天怎的好像很开心？”
于焕笑道：“他哪里是开心，是兴奋冲了头，让他自己缓一缓便好。”
“呃…”宇文风丢了白眼给于焕，于焕只当没看到笑道：“雪九可有发现今日落音楼多了生面孔？”
她点头：“确实，好像还有带兵器的。”
“雪九想知道为什么吗？”
雪九莞尔：“这些事与雪九何干？”
看她真的一脸没兴趣的模样，宇文风急了：“你倒是配合问一问啊！”
“那请问王爷是怎么回事？”雪九很配合。
宇文风满意点头：“今年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在少林举行。”
“武林大会？”
“嘿嘿，有兴趣了吧！”
“雪九只是想知道武林大会与落音楼有什么关系吗？”
“……”宇文风郁闷了……
于焕道：“少林寺在云岭，云岭在原西，要去少林必然要经过南阳，所以南阳这阵子都是江湖中人应该不怎么太平，落音楼又都是女子，你自己小心些。”
“雪九明白了。”
“本王这还有个大消息！雪九想不想听？”
“……”雪九浅笑低头倒酒：“那是个什么大消息呢？”
“听说白璃宫今年有动静了说不定会去参加武林大会。”
握酒壶的纤手不经意微微一颤，洒出些许美酒：“白璃宫！”
虽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旁边的于焕尽收眼底，却只是不动声色抿笑听着宇文风说话。
“雪九不知道白璃宫？”
她依旧微笑：“不知。”
多年之后宇文风才明白，她那句‘白璃宫’不是疑问，而是惊讶，然后，她说，王爷，雪九很高兴在最好的年华与你相知相识，却也恨你带雪九认识了他……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偶尔有她的消息，却再不见面。
宇文风惊恐道：“你以前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连白璃宫都不晓得？”
“为什么雪九就一定要知道白璃宫呢？”
于焕道：“雪九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也属正常，凡是江湖中人都会知道白璃宫这个门派。”
雪九浅笑抿茶：“是雪九孤陋寡闻了。”
“白璃宫在这新任宫主继任之前在江湖已是地位非凡，如今更是比往日更上一层！”
“为何？”
“因为九式！”
“九式！”
她低了头咳了几声，之前平静的双眸满是惊恐
怎么会这样？
“雪九姑娘也知道这本宝典？”
抬起头微微笑道：“略有耳闻，说是七十年前的武林盟主慕容锋所创，不过失传以久。”
“不错，七年前武林大会上白璃宫宫主白严秋带着一直在家中养病多年的独子白辰在江湖上露面，这一露，便惊了武林。”
“为何？”
“因为他使出了九式，仅一招就赢了武当掌门。”接话的是宇文风
“就如此？”
于焕摇头：“当然不只，还有他的容貌，白辰接了他母亲花若惜第一美人的容貌，加上白严秋也是武林上少有的翩翩公子，那年武林大会上见过他的人都道他生的比他母亲还美，加上他拥有九式，被江湖中人传的神乎其神，只可惜这样传奇的一个人，却在那一年初露头角之后再也没有一点消息，直到白严秋因病去世才传出白辰继任白璃宫新任宫主的消息，白辰继任宫主之后却不是重振白璃宫，而是带着白璃宫闭关，不涉江湖中事，这几年来的武林大会也从未到场过，今年武林大会传出白璃宫也会到场决不是空穴来风，七年了，九式，他怕已经练成了，白璃宫也是时候出关了”
“如此说来，此次白璃宫是来者不善啊！”
“不错，如今武林上一直在传武林盟主可能要换人了。”
雪九失笑：“就不知当事人是如何想的。”
“当今武林盟主杜天易是前任盟主的关门弟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武林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朝廷上又是怎么看？”
宇文风摇头：“江湖的事朝廷不好插手，杜天易是江湖的霸主，为了不失威望，本王想他应该不会轻易乱来！”
于焕锐利的凤眼半垂带着嘲讽，倒酒道：“尽然他杜天易地位再高，武功再高，他还高的过九式？九式可是武籍中的至尊宝典，当年慕容锋就仅一本九式称霸武林数十载，你们觉得白辰会输给杜天易？”说罢，杯酒一饮而尽。
雪九听完不语，只是将酒壶移了位置。
“江湖中事雪九不懂，却懂这酒虽好，却也不好。”
于焕放下酒杯笑道：“人生若无酒如何笑谈人生？”
“谈人生若只应用酒，那寐一场醒来与醉一场有何区别？于公子若爱饮酒，落音楼琼花树下埋了两壶雪九酿的酒，待到冬季雪九便送了于公子吧！”
“雪九姑娘会酿酒？”于焕欣喜道：“那雪九姑娘也定懂酒了？”
“略懂一二，却不爱酒，只是在开封时试尝几口。”
“不爱酒又因何酿酒？”
雪九低笑：“因为有人爱，所以为他们而酿。”
“他们？”
她的笑带着难得的温柔：“是我的……师傅。”
宇文风道：“本王还以为是雪九的父母呢。”
于焕问道：“雪九姑娘一身琴艺便是他们所传？”
“嗯。”
“那雪九肯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雪九自嘲道：“王爷莫开玩笑，雪九，连他的一半都不及…”
“哦？那本王倒真想见一见雪九的师傅！”
“他们不爱红尘以经隐居多年，王爷怕是要失望了。”
叩叩叩……有人敲了门。
“进来！”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青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很漂亮的一个少年！
他浅浅一笑行了礼：“见过王爷。”
宇文风点头。
他道：“姐姐，天不早了，菁云叫我过来唤你回去休息了呢。”
雪九点头：“那雪九告退了，于公子，王爷，请自便。”
宇文风惊讶道：“雪九有弟弟？怎的一点也不像？”
真的与她一点也不像，那个男孩长的太精致了，雪九美是美，但是及不上这个男孩的细致
“谁说姐弟一定要长的像？王爷切莫多喝，莫要像那夜翻进了别人的院子！”
“噗…”于焕失笑。
“啊……”
她起了身牵着知晓离去，男女授受不亲，若不是亲人，她又怎会如此自然的去牵一个男子的手？
可两个却真的一点都不像。
“王爷你怎么看？”
“本王之前从未听说她有个弟弟？”
“……”于焕指尖轻点桌面：“听说？无论她与你如何熟悉，她总会在身旁画上一条线，她不越界，外人也踏不进来。”她不多问你的事情，也不会多说她自己任何事，你若友好，她笑脸迎你，若你越线过多，她便轻轻推开你。
这样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站在线外看着别人，这样一个人！
就这么突然冒出来，查也查不到…！
是敌，是友？
——
她们下了楼，有人进了厢房。
“候爷，她走。”
软榻上，男子半倚，嗅着酒香，狭长的凤眼一望无底的漆黑，唇角带笑轻启：“说了什么？”
“只是谈了武林大会的事。”
“武，林，大会…！”
“是。”
“……”那人不再语，只是笑的魅惑。
“他们是朝廷的人。”
“怎么了？”
知晓停下脚步，风吹过回廊，他青丝微抚脸庞：“这阵子我知道姐姐是真的对我好，我不希望你和朝廷的人来往，那里的人，真的不好。”
“知晓，不用怕，你若相信我，就相信到底。”她浮起莫名的笑意望着满天繁星低语：“我又不是没有在那里待过……”
“……”她那句话知晓听得模糊，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知晓。”
“仅此而已？”
“我这个人护短。”
知晓失笑：“谢谢你！”
雪九也笑了伸出手：“走吧，再不回去，菁云又要抓狂了。”
“嗯。”他很自然的把手伸过去。
曾经有人问她，你信命吗？
她说她信。
他说他不信。
她笑了，如果不是命，你就不会来到这里，我们不会有任何纠葛。
“知晓，你信命吗？”
“信！”
“为什么？”
“因为命中注定，让知晓遇上姐姐，让知晓活下来。”
“……”
身影渐渐远去，声音渐渐小去……
“你信命吗？”
“我信！”
那个地方，有一个小亭，亭子外是海……
夕阳下山，海面被残阳映红了一片。
“我不信！”
“如果不是命，你又因何来到这里？”
女子坐在亭栏上面朝大海，看着很危险！
他想上前拉她下来，她转过头，所有的事物都模糊了……身后是残红一片的夕阳，他看不清她。
她跳下亭栏：“该回去了呢。”
……
黑暗中，双眼清澈闪烁。
门外有女声温柔问道：“主子醒了吗？”
“什么时辰了？”
“已是亥时。”
“那么晚了！”
“主子赶了一天路累了也正常。”
“你也去歇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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