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言情爱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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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4)

我还要去上班。我早早起了来,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在暗的房间里搜寻着衣服。

他也醒来,打开灯。可以不去吗?

不行啊,周四早上都是要开会的。我穿着衣服忙活着。

他却拎了胸罩过来,给我穿上,从背后系上。你看,我多好。他不忘邀宠。

我笑。想起以前看过一本书,只记得是名家所写,名字却忘了。上面有一句话,就是说男人永远只会给女人脱衣服。我没对他说,我心里在笑着。

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下午三点走。

嗯,我尽量。

我想象不出,我怎么会如此自然地在他面前,展露着我自己,还这样随意地穿着衣服,还答应他再见面。也许,我应该强硬地态度来拒绝,这样,我们就都死心了。

走出宾馆,我忽然想到了林风。他现在每天都到我家接我上班,现在,他应该快过去了吧。怎么办?这是我心里第一个念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我在心里冷嘲了一把自己。

我忽然蔑视起自己来。我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在两个男人间周旋。竟然一心系在没有未来的人身上痴迷着,而那个可以是幸福的,我却丢在了一边。我想,我是够冷静的,我想,我是够阴险的,我更够可恶。

我打电话给林风,他还未到。他说我马上就到你楼下了。我立时说,我今天出门了,你别去接我了。我现在马上到公司了。怎么了?林风问。昨天晚上就联系不上你,怎么了?没有,昨天工作多,我晚上跟同事一起商量了,今天早上过来赶,你自己吃饭吧。我想我真的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说谎家,如此的谎言竟然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堂而皇之地揽到了工作上头。我昨天还给你公司打电话了。他说。我心咚地一沉。是吗?我想,我的声音肯定暴露了心虚。他们说你早早就走了。我不说话,我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到底有什么事?笑云,告诉我。听出来,他有些生气了。我木在那里,无从解释。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市政府门口。我默然地回答。我距那儿还有一段儿路,我一边向前走,握着手机的手就一边发抖。我很冷,好象被置于了雪山之上,彻心地要将我冻结,步伐都迈展不开。我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样的,我又该怎么去走。

白色的现代汽车徐徐停在我身边。他现在早上都是开车过来接我上班。跟我在一起,他以前很少开车。在青岛找个车位很难,我们宁愿多走一些然后坐出租车回去,那样更有恋爱的感觉。不是有人说,恋爱时做无用费事的事才是品味爱情,才是幸福的。我感受到那幸福了吗?

他示意我上去。还有半个小时到上班时间。

我走到另一边,上了车。

我们到市贸中心后方的街道上,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他不说话,我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的。

我也不说话,我知道,我的脸很难看,害怕的苍白。心无法平静。

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他点上一支烟,抽着。

我不回答。

怎么不说?

我依然不回答。

说呀?去哪了?

他真的发怒了,训斥地审问是我从未见过的。透过车镜,我看到他怒视着车左方的眼睛,看到他让人恐怖的面孔。我更怕了,也更委屈,却不敢哭。

大风……这名字一出口,我就想到了大风,我就更不能面对林风。

他转过脸,似乎要看究竟我,似乎要知道我还会再怎么欺骗他。那眼神,带着恼怒,带着被欺骗和信任击得溃败的恼怒。还有痛心的疼拧在眉间。

我们,我们分手吧。嘴唇忽然间干裂了,说个词都显得那么困难。这是我这么多天矛盾的问题,今天,我终于下了决心,提出来。

下去!下去!你下去!林风扔了烟,冲我吼。

我打开车门,轻轻下去,关上,往公司走去。

难过依然有,可我觉得很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林风的感情,成了我的负担,心头的负担。今天我把那石头扔下去了,心自然就轻松了。我依然觉得负他太多。他真是个好男人。

一辆白色的轿车从我身边飞驰过去。是林风的。他这样开车,让我很担心。眼光追随着他,一直到车向马路右边拐去,消失了。我继续向前走。

(5)

我心很空,空得不着一痕。我就是一个壳,肉体做成的壳。

晃荡着到公司,是到的比较早的。与往日一样的打招呼说笑,只是笑容里多了点麻木。我一坐下就开始准备今天会议资料,心无一物。

会从上午十点开到十一点十分才结束。没办法,大老板回来了,各方面的不当之处都被他看进眼,一一提出批评。

十一点半是吃饭时间,大家都到楼下吃工作餐。我正想转身离去,这边业务部部长从我身边走过,说一起吃饭去吧。我说,不了,我到外面去吃。大风还在等我呢。萧云,一起走吧。大老板也叫了一声。他回来的时候,比较喜欢跟大家一起下楼吃饭。不过,他一下去,就会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很多平时该有的热闹气氛都没了。他是个比较严肃的人。我出去吃,谢谢刘总。我说。下午两点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刘总临出门时冲我说,依然严肃正统的目光。他的眼光总是鹰眼一样锐利,能抓住人心里所有的道道弯弯,也能识才认才各尽其能。这是我最欣赏他的。

大风还躺在宾馆。我按了门铃,他给我开了门,就一下把我抱住,倒到**,开始吻我。我笑着,却没有一点心情。

想不想我?他不停地吻我脖颈,手伸到我衣服里开始摘我的内衣。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我身上,让我脱离不了。我说,别这样,我们下去吃饭吧,该退房了,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他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依然想继续。我又说了一遍,拉住他的手。大风,今天算了,我们下去吧。

就这么算了?他扬起脸看着我,近乎迷离的眼神。

嗯,我有点饿。我说。

可我要很长时间才能再见你,你不想我么?你不想要么?他将脸复又贴过来。

我们下去吧,吃点东西。我不大舒服。

他看我片刻。开始穿衣服。

我们一起走出房间,打扫卫生的服务员用见怪不怪的眼光看着我。她们肯定是把我当作上门服务的了。我像吗?我是吗?可能吗?有什么不可能,有什么像与不像,是与不是之分?!

吃了东西,我就匆忙着赶回公司,他取了寄存在宾馆的行李,也赶往机场了。他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触摸得到我们的幸福和快乐,这是他以前没有体会过的。我转身将手抽出他手的那一刻,他说:云儿,身边要有合适的,找个男朋友吧,好有个人能照顾你。我苦笑。他怎么看男人,怎么看我?抱我一下好吗?我说。每次与他分开,我都觉得我们是最后在一起一样,心总是那么难过不舍,总是希望能再一次记住与他一起的时光,记住他的呼吸与温度。他拥抱我,在人流如潮行车如梭的马路上。青岛的事事物物,都在为我们的感情做证。

我是绝对想不到的,公司要提拔我!刘总与我谈话的内容,是想把我调到上海总部培训一段时间,然后回来做山东地区的人事负责和对外业务。这真是难得的机遇。刘总说,你有一个月时间选择,如果决定了,你春节过后就可以直接到上海报到,三个月后回来。我欣喜异常。

我的心情真是好极了。我并不想跟人分享这个消息,这只是改变了我一天的郁闷心情。当一个人遇到好事,有一种是要马上倾诉出去让别人一同为自己喜悦的,还有一种,就是与另一个具有相反影响的事情相互冲突进而抵消,两边都淡了。我就是后者。早上与林风的冲突从我心里淡去了很多,起码,我已经不像最初之时,怀着那样沉重的心情,怀着那样的不安面对他。我想,这真是一个机会,让我离开一段时间,与林风,早就该这样,这也是天意吧。

(6)

我想,我一定是个冷血,要不,怎么会很快就将林风忘掉了,即便是想,也是一念即过。我们竟没了联系。我把奔头都放在了工作上,忙碌的时候,我可以放掉心中的一切。甚至包括大风。或许,我还是没有学会去爱,亦或许,是我若即若离的心给了我这样一个保护的屏障。

元旦的到来,让我感觉出孤独。没了林风的陪伴,也没了midy在身边,我像被世界抛出局的人,在寒冷的街道上游荡。我用寒冷的眼光看世界,世界也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我。

青岛冬天的夜要比白天好得多。没有那么强烈的刺骨海风,温和得多。灯光也将世界温暖起来。

我不想回家,满世界都是喜庆。路上的车辆比平时多出了一倍,街道更加拥挤,塞车更厉害。我想,这个时候的有车一族远不如我这双腿来得痛快。在马路上堵车,好不容易挨到了要到的地方,又要排队等座。这样的节日,处处都客满,喝早茶都难,何况是晚饭时间。

大风早就发来信息告诉我,他妻子回来了,他们一起到老人那边过节,提前祝我节日快乐,希望我玩得开心。我冷笑。我对他,从此就开始了冷笑。或许,我就是他一时空虚寂寞的替代品,只是我不愿承认那个事实罢了。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接到林风的电话。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们就各奔了东西,再不联系,甚至相见都不再相识。

很低沉的声音问我能不能见个面。我答应。

他还是过来接我。不带任何表情的一张脸。因为突来的某种恐慌,让我上车时都在犹豫。

他直接把我带到台东的四海一家人,我们最初见面的饭店。

我以为里面会客满,岂不知他早就定好了位子。看来,他早就有了打算。

房间不一样。我们在一个小的单间里,面对面,坐下。

笑云,点点儿吃的吧。他将菜谱递过来。

随你吧。我将菜谱又推过去。

他并不让我,说了四个菜,都是我爱吃的,还单给我要了个海参。服务员又倒完茶才出去。

这两天怎么样?

还可以。公司要派我到上海总部培训。

什么时候?他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抬起睫毛来轻轻一扫,就将我心底的冷漠又扫拭而空,忧惧依然在。

春节回来。要三个月。

很好。他挑眉垂眼,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那天,你为什么不解释?他终于问出来。

不需要。没有必要。

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这个茶杯很小巧,在我手里轻轻晃着,带着几颗叶子的茶水也轻轻晃着。

林风直直盯着我,坚持要让我把话说明白。

林风,我不想说对与错,我们两个,我付出的一直都没有你多。

那你怎么不以身相许?他蔑视地看我一眼。

林风,请你说话要尊重!

尊重你?你在宾馆给我戴绿帽子我还要尊重你,说你是圣洁的女神?说你做的对,说你尊重我,尊重我们的感情?不,应该是尊重我对你的感情,因为你从来就没对我付出过感情!

大风!

我是林风!

我很震惊,他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大风的?

我就是你感情的替代品,就因为我们名字像你就这样把我拉进来做一个陪衬?他不在时的陪衬?你这样做太卑鄙了,萧云,我总算认识你了。你一直伪装的清纯文静原来竟是婊子,一个婊子!

啪啪几声,林风将桌子上的杯子全掷扔于地上,碎了。服务员应声跑来,见我们的样子,又都退了出去。

我不想与他争吵,本来都已经放手了,何必再这样苦苦伤自己。我抽身离去。在前台,我扔下了两张百元,我不想他为我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