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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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总统侍卫队长的葬礼!(求月票!)

吉斯的葬礼,在第二天隆重举行。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阳光很好,高远的天空偶尔会有一丝云朵,刮着小风。 这样的天气,是吉斯最喜欢的天气。 平时没事,他就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坐在阳台上抬头看云,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后来这也变成了我的一个习惯。

很多时候,我都在猜吉斯在那里想什么。 那么入神地盯着天空,好像要把灵魂都融进去一样。 在想他的一生吗?想年轻的时候邂逅的一位美丽小姐,想得到的第一份工作,还是想梦工厂,想梦工厂里的人?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即使有好几次我问他,他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葬礼仪式在哈维街上的一家小教堂举行。 这家教堂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哈维街上每一个死去的人的葬礼,都在这里举行。

梦工厂所有留在公司的人,全部都参加了葬礼,还有哈维街的父老乡亲。 除此之外,好莱坞的一些影人,比如马尔斯科洛夫、莱默尔、约翰 福特、格兰特等人也赶了过来。

不大的小教堂,被挤得水泄不通。 外面的街道上,还站满了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吉斯的朋友,有一些和他交往不多,但是都知道梦工厂有这么一个长者。

没有音乐,没有唱诗班,教堂里安静一片。

按照惯例。 需要有一个人上去发言,介绍他的一生,对他说说最后地话。

这个任务,大家交给了我。 他们知道,这可能也是吉斯的心愿。

我拿着写好的悼词,走上讲台的时候,看着身边躺在棺木中的吉斯的脸。 抖动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我的心,前所未有地酸楚起来。

那种感觉很复杂。 像是难过,可难过中又有几分欣慰,几分快乐。

台下地人们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说话。 他们那么耐心,眼睛里没有一点的焦急。

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努力笑了一下,可还没笑完。 眼泪又再一次落了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尊敬地马尔斯科洛夫先生、莱默尔先生、格兰特先生以及所有前来的好莱坞电影人,尊敬的哈维街的父老乡亲们,感谢你们能够参加梦工厂一个普通演员也是我们的一位长者的葬礼。

其实大家让我写悼词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照理说,我要在里面介绍吉斯先生地一生,介绍他年轻的时候追过几个姑娘。 最喜欢喝红酒还是烈性朗姆酒,或者是介绍他做过什么大事,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除了知道他今年77岁,知道他爱唠叨之外。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吉斯先生?”我转过脸去,向身后的吉斯问道。

台下发出了一阵细微的笑声,大家的脸上都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好像看见这么一个老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而梦工厂地员工,很多人则低头抹起了眼泪。

“从昨天晚上得到吉斯的死讯赶回来,到现在,我的脑子很乱。 真的。 他和我一起生活了不到一年。 却可能是整个梦工厂和我呆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之一。 我的脑袋里总是想着他地那些唠叨:老板,该睡觉了。 明天你还要去市政府呢;老板该吃饭了,大家都在等你呢;老板,你看看好莱坞电影公司的老板们哪有穿着你这样旧的皮鞋,你要是没钱,我给你买一双得了……吉斯,这就是爱唠叨的老头吉斯。 一个普通演员,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像祖父一样的人!

吉斯说,能和梦工厂的人结识,能和哈维街的人结识,是他一生引以为傲的事情,今天大家能参加他的葬礼,我想他会很高兴的,你看,他现在还在笑呢。 ”

我转脸看了一下吉斯,他脸上地淡淡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哭出声来。

“女士们,先生们,我要说一些我自己地体会,这些体会,很多是认识吉斯之后,他带给我的。 我们中间很有很多是电影从业人员,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问自己,我们拍电影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估计有人听了会骂我呆瓜地,还用说吗,拍电影当然是为了赚钱!当然这个回答,无可厚非,可是仔细想一想,拍电影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赚钱吗?!

不!不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赚钱,那我们和那些印制钞票的机器,有什么不一样?!

我记得我第一次把工作交给吉斯时,他的表情。 那个时候,他又老又病,连走路都晃荡,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泪水,一个劲地给我鞠躬,只是一个很小的电影角色,还是我临时加进去的,可对于他来说,却是生命的光亮。

也是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梦工厂的电影,梦工厂的每一个人,都要做人们心中的那一点点光,也许很微弱,也许小得可怜,但是有了它,无数人想想就温暖!

吉斯对我说过他的愿望,他的愿望就是:看过梦工厂电影的观众,从电影院里出来,能昂着头,而不是垂头丧气。

他的话,是我们梦工厂人的共同心愿!也是我们行为的最高准则!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吉斯先生的葬礼!这位尊敬的长者,活了77岁的长者,这位经历过南北战争,经历过西部开掘,经历过一战,经历过好莱坞发展的人,在昨天,生命走到了终点,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笑着送他最后一程!因为他喜欢大家的笑脸。 而不是眼泪!”

我捂着脸,走下了讲台,台下响起铺天盖地地掌声。 那掌声,从教堂里面一直延伸到外面,最后响彻整个哈维街。 所有人齐齐站起,在牧师的祷告声中,排队走过吉斯的棺木。 见他最后一面。

我站在棺木旁边,带着甘斯、雅塞尔几个人向经过的人鞠躬。 然后,我看见棺盖被缓缓合上,吉斯那张带着微笑的脸,消失在我的眼前。

仪式结束之后,我、雅塞尔、甘斯、山立格,四个人抬着棺木缓缓从教堂里走出来。

外面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把手里地花投到了我们的脚下。

不知道是谁,唱起了安魂曲,声音悠远。 一个人,两个人,最后整条街地人都在唱,他们脸上挂着微笑,眼里闪着泪光,一边唱一边跟在棺木的后面。 那么紧。

墓地选在公司后面的小山坡上,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司,看到我的窗户,这也是吉斯的心愿。 那里没有一座坟墓,但是因为吉斯,它将成为将来所有梦工厂人的集体墓地。 如果不出意外,我,最终也会被葬在那里。

牧师完成了最终祷告的时候,棺木被缓缓地放进了墓穴中,棺木上面覆盖着一面旗帜,上面绣着梦工厂地厂标。 那条咆哮的红色巨龙,将永远陪伴这个老人于地下。

“老大,盖土吧。 ”甘斯走过来,沉声对我说道。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拿起了铲子。

“老板。 有人来了。 ”雅塞尔指着山坡下面的路。 对我说道。

我放下铲子,看了过去。 见几辆小车停了下来。

所有参见葬礼的人,都把目光聚焦了过去。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中间的一些还坐在轮椅之上。

让所有人好奇的是,这些老人身上都穿着旧得发白的军装,胸前,则挂着连绶带地颜色都看不出来的勋章。

“先生们,你们是吉斯的朋友?”我带着甘斯等人,走下山坡。

“你是安德烈 柯里昂先生吧?”带头的一个老人声音抖动着,对我说道。

“是,我是安德烈 柯里昂!”

“柯里昂先生,能带我们到队长的墓前吗?”老人混浊的双眼里,噙满了泪花。

“当然可以!请!”我搀扶着其中地一位老人,带着他们上坡。

所有人都被这批老人弄糊涂了。

他们口中的队长,是吉斯吗?!

老人们来到吉斯坟墓的跟前,看着还没有盖土的棺木,一个个潸然泪下。

“所有总统侍卫队员,立正!”带头的那个老人突然一声高呼,其余的老人纷纷昂首挺胸,双手放在腰后,做出了一个让我们感到陌生的立正姿势。 连那几个原先坐在轮椅上的人,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个老人,把捧在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军号,军号下面,是一面破损的旗帜,上面绣着两把交叉地剑,剑地下方,是一个巨大的鹰头。

“上刀!敬礼!”老人们齐刷刷地把腰间地佩刀抽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或许有些不灵活,但是那十几柄寒光咧咧的战刀,让所有在场的人心头一颤。

军号被吹响,吹出来的乐曲,我们都很陌生,但是里面蕴含的激荡情感,冲击着我们每一个人。

那面绣着剑与鹰头的旗帜,被一个老人放在棺木上,那个地方,正好是吉斯的脸。

“老大,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他说总统侍卫队,又说向队长敬礼,这和吉斯有什么关系!?”甘斯在我旁边说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本来就心乱如麻,哪有心思想这个问题,使劲地翻了甘斯一眼。

那帮老人把属于他们的仪式做完之后,我们开始封土。

棕红色的土壤,一铲一铲地覆盖掉了那具棺木和上面的旗帜,从今以后。 吉斯 海顿,将长眠于他深爱着地梦工厂的土地下。

葬礼结束之后,老人们握着我的手,齐齐向我道谢。

我被弄糊涂了:“先生,你们和吉斯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旗帜,什么总统侍卫队,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呀?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领头的那个老人笑了一下。 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道:“不会错的,这个东西。 你认识吧?”

我看了一下他手里的摊地那个东西,一个小铜牌,上面刻着一个漂亮的鹰头。

“那是吉斯地,怎么会在你们的手里?!”我惊讶道。

平时吉斯就是拿那个小铜牌给我压稿纸什么的,我自然认识。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老人笑着掂了掂手里铜牌。

我摇了摇头。

老人把铜牌放到我的手里,用沧桑的口吻说道:“南北战争爆发的时候,为了取得胜利。 南方人派出不少杀手刺杀林肯总统,当时为了确保总统的安全,成立了由一帮孩子组成地让杀手根本不留意的侍卫队,他们全都是孤儿出身,经过严格的训练,平时则化妆为各种身份分布在总统的身边,报童、小服务生、小马车手……这个侍卫队,组建的时候。 有50人,其中有一半的人为了保护总统而英勇牺牲,这个侍卫队的队长,就是吉斯 海顿,一个爱尔兰移民的后代,他为了保护总统。 自己中弹三次,可是后来,林肯总统还是没有逃脱掉被暗杀地命运。 他逝世之后,我们的侍卫队就解散了,剩下的二十多人每人获得了一笔钱和几块勋章之后,重新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

“这几十年来,我们时刻在打探着彼此的下落,直到去年我们才知道队长生活在洛杉矶,可是根本打听不到他的栖身之地,这回多亏了你们地讣告。 我们看到了之后。 立刻到了你们公司,从吉斯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铜牌。 这是每个侍卫队员的身份证明,上面的编号是1,证明他就是我们的队长吉斯 海顿。 柯里昂先生,感谢你为队长做的一切,要不然,我们连最后一程都送不了了。 ”

老人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睛通红。

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些话惊呆了。

总统侍卫队长!还是林肯总统的侍卫队长!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默默无闻平时总是一脸微笑的老头吉斯吗?!

是那个当初在寒风里颤颤巍巍又冷又饿地吉斯 海顿吗?!

要知道,凭借着那枚铜牌,他完全可以到联邦政府部门寻求帮助。 我想任何一个州,都会把他安顿地很好。

可是他为什么变成守墓人,为什么选择在梦工厂平静生活,甚至把那枚象征着荣誉的铜牌给我压稿纸?!

我虽然心底生出无限地疑问,可这些疑问,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随着吉斯的逝世,它们也随他一起永远留在地下了。

葬礼结束之后,那群老人们跟我一起回到了公司。

晚饭的时候,他们给我讲了不少吉斯的故事,说他如何关爱队里的每一个人,说他如何识破敌人派来的杀手,一次次救下总统,说他如何在大醉之后悄然失踪。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老人们讲的这些故事虽然精彩,但是里面的那个主人公,不是我认识的吉斯 海顿。

在我心里,吉斯 海顿,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一个梦工厂的演员,负责照顾我生活的人。 有着和蔼的微笑,动作缓慢,爱唠叨,喜欢看天的老人,我愿意他是这个样子。

至于那个总统侍卫队长,那个好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英雄一样的吉斯 海顿,我愿意听听,可他和我离得太远了。

和吉斯相比,这些老人活得很好,很多人都已经四世同堂,其中的一两个还是成功人士,拥有自己的公司,成为了百万富翁。 可他们讲述吉斯的口气,却像回到了他们还是侍卫队员的时代,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孩子,童真无比。

老人们一直和我聊到深夜,才纷纷起身告辞,他们走到公司门外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公司后面的土坡,看了一眼吉斯的坟,然后他们再次向吉斯敬了个军礼。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聚会了!”甘斯站在我后面感叹道。

他说得没错,这些人当中,最小的都过了七十,也许再过几年,这个曾经的总统侍卫队,就要彻底被遗忘了。

不过他们为这个国家做过的努力,不会被人们忘记!

上楼之后,我让甘斯把吉斯的房间清理一下。

“老大,你要做什么?”甘斯不太明白我的举动。

我指了指吉斯的房间,然后对甘斯等人说道:“今后这个房间,专门供奉对梦工厂大有贡献的人,吉斯是第一个!”

那个房间,面积不到20平米,在收拾之后,吉斯的照片被端端正正挂在了墙上。

吉斯平时不喜欢拍照,那是他在《色戒》里的一张剧照,一个提着灯笼的站在大门口的看门人。 吉斯生前很喜欢这张照片,说是对他一生的总结和概括。

他说的没错,他一生,都是给别人带来光明和温暖的人,即便是去世之后,他的爱,也会伴随着梦工厂,长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