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回
那个被凌虐得不成人形的女子叫若芙娅，若是说出她的名号来，恐怕没有任何人会把若芙娅跟现在这么一具散发着腐臭气味，不人不鬼的怪物联系起来。那是曾经被誉为利西亚第一美人，连天生失明的瞎子在看到她的容貌以后都可以恢复视力的传奇级美女，比较起来，当年的贵族之花璐璐安在若芙娅的名号面前简直就是个小丫头。
在艾斯提亚沦陷以后，身为先王后妃的若芙娅也落入了里格尔军手中，西撒斯为了套出她所有可能知道的几个“秘密”，命第四兵团的情报人员用尽了各种残虐的手段拷问她。因为她是比起先王后，更受先王拉希尔德二世亲睐的女子，所以她知晓的真相可能更多。
里格尔军想知道的，无非有两点，其一，拉希尔德二世当年为何要杀害贤相迪恩。调查出这个真相的话，便于进一步抹黑利西亚王室在其民众心目中的印象。其二，在艾斯提亚王宫的某一处地下通道中，暗藏着利西亚王室的宝库，据说里面有着许多至高的神器，而且只有利西亚王室的直属后裔用鲜血才能打开钥匙。
西撒斯掌管艾斯提亚的时候，一心想要把这两点挖出来，以此提高他的功劳。所以几乎每天都要令人把若芙娅弄出来拷问一番，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而且还利用各种方法延续她的生命，让她受尽苦痛却又不能一死了之。
天龙大帝来到艾斯提亚以后，情况就不同了。对本**力有着相当自信的他，对迪恩之死的真相没有什么兴趣
。同样，他本身拥有近乎无限神器的空间能力，所以对利西亚传说中的王室宝库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拷问若芙娅的事情就被领导层忽视，从而变成了现在要隔好几天，才会有一两个闲来无事的中层官员过问此事。
当然，曾经垂涎于若芙娅美色的人，在看到她现在的尊容以后，都吓得退避三舍。她的外貌已经是任何药品和魔法也无法治疗的了，所以众人也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就把她关押在地牢内，任其自生自灭。因为她此前接受拷问的时候被灌下了大量的维持生命的药品和魔法加持，所以她**的死亡十分缓慢。
偶尔也会有一些下层军官会以折磨她取乐，只不过现在的她，被折磨的时候就连喊叫也没有了，跟一具尸体其实也没太大区别。
璐璐安在看到若芙娅的惨状以后，内心十分难受，她很难想象，为何同样是人类，里格尔军居然能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毒手。
若芙娅被抬出牢房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明显心情不好的守卫立刻一拳狠狠的打在她的腰腹位置，破烂不堪的躯体被打飞出去，滚落到了地上。
“这东西……还真是恶心啊。”
“嗯，光是站在这儿我都闻到一股臭味。”
几个守卫说笑着，用穿着厚底军靴的脚底踩在若芙娅干枯的头发上，仿佛踩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地板一样。
“住手！”璐璐安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她此刻已经扶在了牢门边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放过她吗？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快看，这小妞儿就是那个所谓的圣女璐璐安。”一个守卫用好色目光看着璐璐安，向众人说道。
“我知道啊，昨天被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啦。真的是好漂亮呀，不愧是以前被称为贵族之花的女孩。”
一听到璐璐安的名字，那气若游丝的女子的身体略微动了动，但此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哼，圣女……哈哈，招摇撞骗的吧，现在还不是成了阶下囚。”
“小妹妹，你最好现在就对我们这些人温顺一点，这样以后陛下若是要令我们拷问你的话，我们才不至于下重手
。”一个士兵缓缓走到璐璐安的牢门面前来，他脸上不加掩饰的贪欲表情令璐璐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否则……”他又走到躺在地上的若芙娅旁边，一手扯着她如稻草一般的头发，将她的头强行拉起给璐璐安看：“你想变得跟她一样吗？”
“——啊！！”璐璐安发出了尖叫声来。
因为，在这个距离内，她终于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子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整张脸都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不仅血肉模糊，而且眼珠也被挖了出来，鼻子的一边被整齐的切割掉，下巴被割开……那简直可以说不是人类的脸孔。
“哈哈哈……”看到璐璐安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惊吓得尖叫起来，几个士兵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随后将若芙娅像垃圾一般的踢到一边，再由两个士兵抬着离开。
“……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待到士兵们离开以后，璐璐安愣愣的坐在床边，不可置信的喃喃着。是的，她原本生于一个文明的年代，只有亲生看到如此凄惨的迫害以后，才彻头彻尾的感觉到了寒意。
“哼，幼稚。”旁边的牢房里，奥蕾莉亚鄙夷的觑了璐璐安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在他们眼中，除了里格尔王国本国的人之外，其余国家的人本来就是杂草，有什么奇怪的吗？只要落入他们的手中，我们的下场如何，早就可以猜到了。”
“……”璐璐安悲哀的看向奥蕾莉亚：“……我们的，下场？”
“是啊。”奥蕾莉亚冷冷的一笑：“就你的外表，如果不老老实实给某位里格尔的贵族当宠物的话，被他们弄成毫无知觉的人偶也是很正常的。”
“……我。”璐璐安脸色变得苍白，这一点她自己已经想过了，那样会让她联想起六年前在情人梦里的凄惨生活。
“哈哈哈，你以为你贵为圣女，他们就会一直对你以礼相待吗？”奥蕾莉亚厌恶的看着璐璐安那无助凄楚的模样：“圣女的头衔，也许在他们看来反而能令他们感到更加兴奋才是，你呀……等着自己可怜自己吧。”
“迟早……我要改变这些……”璐璐安低下头，轻声叹道
。
“……”奥蕾莉亚没有再看她一眼，自己回到**去躺着休息了，她身上的伤势也还没完全好，所以需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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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提亚的王宫内，天龙大帝正在部署进一步的决策。
“陛下，利西亚王国派出使者，对方打算利用交换人质的方法，将哈伽提斯大人等战俘作为交换条件，请求我们释放璐璐安，双方暂且停战。”从前线赶回来的一个军官说道。
“哈哈，就凭他们现在的困窘模样，也有资格跟朕讲条件？”天龙大帝张狂的一笑：“告诉他们，若是他们现在释放哈伽提斯等人的话，朕可以保证，灭了利西亚以后，至少保全他们王室的生命安全。若是不然的话，朕日后必定下令，打破札伊尔城池之后，血洗利西亚王室！”
“这……”军官皱了皱眉，天龙大帝的自信虽然是明摆着的，但是这样不给对方丝毫的余地，如此强硬的态度可并不是好事。
“陛下。”黑色智囊波尔娜再次站了出来，相比于里恩和穆利斯这二人，她实在是机智了太多，“臣下以为不妥。”
“说。”天龙大帝看着波尔娜微微一笑，他对波尔娜的才智还是非常佩服的。当初璐璐安大军直扑艾斯提亚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赞成他南下撤离，以避其锋芒。就连里恩和穆利斯这两个铁杆的鹰派将领也在那个时候没有主见。
只有波尔娜，她一针见血的分析出了当时的境况，并明确的指出了天龙大帝本人撤离以后会面临的绝境，从而力争了天龙大帝本人坐镇艾斯提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擒获璐璐安，并且取得了胜利，不然的话，只怕这个时候艾斯提亚已经被利西亚军夺回来了。
所以，波尔娜在天龙大帝的心目中俨然已经成为了十分可靠的军师级人物。
“陛下，臣下虽然明白陛下想要向全大陆诸国立威的用意，但是……利西亚国王弗鲁西斯是个年轻人。”波尔娜言道。
“年轻人又如何？”天龙大帝疑问道。
“年轻人比起中老年人而言，更要有一股血气和冲动，这个是只有年轻人才有的朝气
。若是陛下的言辞过于激烈的话，弗鲁西斯国王恐怕会在盛怒之下，先是斩杀了哈伽提斯大人等被俘获的将领，然后带领其全**民与我国决战。那样一来，虽然我军依然可以顺利获胜，但对陛下您的大计来说，绝非是好事。”
“……有道理呢。”天龙大帝缓缓点头。
“相反，若是陛下暂且松口，接受提议，并同意给他们缓和的休战时间的话，利西亚王国便放松了警惕。等到哈伽提斯大人被释放回来以后，陛下要不要选择继续进攻利西亚，都是随心所欲的事情了。”
“嗯，好！”天龙大帝颔首，“波尔娜，你还真是颇知朕的心意呢，你也明白朕并不想失去哈伽提斯这样的属下和好友吧？”他看向波尔娜的眼神中带着柔和的色彩。
“臣下是陛下的臣子，当然应该为陛下分担忧虑，所想的事情当然也是陛下所思量的事情。”波尔娜谦虚的垂头道。
“很好，朕以后会好好嘉奖你的！”天龙大帝微笑着，随即又问道：“朕还有个想法，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陛下请讲。”群臣纷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
“朕打算，迎娶璐璐安为妃子。既然教廷国对朕发布了圣战令，那么，朕就纳了他们承认的圣女为妃，哈哈，这样全大陆的真知教徒都会对朕产生畏惧之心吧？”天龙大帝将他垂涎璐璐安美色的野心当着众人的面展示了出来。
“……”群臣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虽然他们下定了决心跟随天龙大帝，但对于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圣教，依然是抱持着不敢不信的态度。很显然，圣女的名号在他们心目中，是极其崇高不可亵渎的。但是，他们中也没人有胆量敢公然反对天龙大帝的提议。
一时间，议事大厅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随便发言。
良久……
“陛下。”还是波尔娜发出了声音：“臣下以为，不妥。”
“哦？”天龙大帝不悦的看向了一向令他满意的波尔娜，“有何不妥，说说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