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谈判
第二天一大早，吴月轩就来到了石芊芊家门前的岔路口。石芊芊早上没有接吴月轩的电话，这让吴月轩有些心神不宁。可是，等到快上课了，吴月轩已经没有等到石芊芊的出现。
虽然不知道石芊芊到底是怎么了，但吴月轩非常后悔。他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他后悔的是昨天晚上，他没有再次跟上石芊芊。以吴月轩对石芊芊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吴月轩觉得石芊芊对于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以外的东西都很淡然，甚至有些麻木。就如同傻大白（吴月轩已经忘了白莫愁的名字）的事情那般，从石芊芊的朋友们与白莫愁的对话中，吴月轩有理由相信，白莫愁欺负石芊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出面，或许石芊芊根本不会有反抗的时候。
当然，他吴月轩是一个特例，这也是吴月轩敢拿石芊芊开玩笑的原因。吴月轩知道，自己对于石芊芊来说是特殊的。吴月轩想要让自己从特殊变成唯一，所以他会逗石芊芊。他要创造更多只属于他和石芊芊的唯一的记忆。
吴月轩之所以能这么确定，正是因为吴月轩曾经也与石芊芊是一样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卑微。
吴月轩本以为，经过那位胡医生的指导，石芊芊已经渐渐地走出她心中的阴霾了。现在看来，无论是吴月轩，还是胡医生，他们都低估了石芊芊心中的阴暗面。心理医生也是人，石芊芊将内心最深处的伤痕隐藏在了表面的伤疤下，那是心理专家也没有办法触碰到的角落。
吴月轩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无法找到症结所在。吴月轩知道，想要改变这一切，光靠自己可能是做不到的。既然现在石芊芊在有意识地躲开自己，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意。吴月轩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尊重石芊芊的决定。
因为石芊芊的缘故，吴月轩甚至忘了轩轩的事情。毕竟对他来说，石芊芊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整天，吴月轩都在思考着怎么再见到石芊芊。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现在贸然去找石芊芊，只会让她对自己更加疏离。既然如此，吴月轩也只能耍一些小聪明了。
明天就是周六了，按照胡医生的指示，明天石芊芊应该去巩固心理治疗的成果。可是，以石芊芊现在的情况，吴月轩可以断定她是不会去的。既然如此，吴月轩只能请那位能够对石芊芊下达命令的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吴月轩在中午吃完饭后硬着头皮来到了郑老师的办公室。郑老师因为兼教数学和体育的缘故，她的办公室有时会被搬到体育老师那里。这个学期，正好是这种情况。因为体育课排课量很少的缘故，郑老师的办公室里经常会没有人，当然，这并不包括兼教数学的郑老师。
吴月轩的运气很不错，周五下午是没有体育课的，整个办公室里只有郑老师一个人。敲了敲门，吴月轩就进到了办公室中。
此时，郑老师恰好很闲，正在无聊地玩着手机。看到吴月轩来了，郑老师笑道：“吴月轩啊，你怎么来了？来，坐那张桌子的椅子上吧。”
郑老师指了指隔壁桌子，示意吴月轩坐下。以她对吴月轩的了解，这家伙对自己是很怕的。所以她知道，吴月轩这次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吴月轩找自己又会有什么事呢？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她没有想到吴月轩会这么大胆。
吴月轩依言坐下，低着头道：“郑老师，我来是有一件事想求您。”
郑老师闻言，脸上满是笑容地说道：“说吧，什么事儿，只要不是校园恋爱什么的荒唐事儿，作为老师我都责无旁贷。”
吴月轩闻言面色一僵。这郑老师是故意的吧？她先前明明还不反对自己接近石芊芊的啊！听她这么说，想必她已经猜到了自己来的目的了吧。虽然她这么说了，吴月轩却不能退缩。你会一本正经，我也会！
只不过吴月轩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当然不是。是这样的，上次那位胡医生建议我协助石芊芊的治疗，我也照做了。这些天来，我和石芊芊也接触了几次，我可以确定我对她的病情是有帮助的。作为同学，为了能够让她获得更好的治疗效果，我责无旁贷。但是……”
郑老师听到吴月轩的话差点笑喷了，不过作为职业的教师，这点自制力她还是有的。她倒是想看看吴月轩到底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嗯，但是什么？”
“但是，我发觉，石芊芊的心结似乎并不只是关于我和那件事一个，似乎还有其他的，而且，比那件事要严重的多。”
郑老师闻言皱起了眉。通过吴月轩的语气，她知道，这句话就是吴月轩的心里话。当然，吴月轩是怎么发现的已经不重要了。作为教师，她有责任对学生的心理健康负责。
“怎么个严重法？说来听听。”
吴月轩闻言不禁苦笑，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石芊芊不理自己吧？
“是这样的，不知道郑老师您知不知道，你们班上有个叫白……什么的经常欺负石芊芊。”
郑老师点头道：“嗯，这件事我听说过，你说的是白莫愁吧。我甚至还叫来过白莫愁的家长的。可是后来，她明的不来来暗的，总是在我们没有证据的时候欺负芊芊，而且……芊芊还不愿意指认，我也很为难。说起来，这件事我还得感谢你，因为春游的时候你做的好事，白莫愁也收敛了许多。”
吴月轩叹了口气，果然。至于郑老师的挖苦，吴月轩并没有放在心上。
“郑老师，你不觉得石芊芊的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软弱来形容了么？你们主动为她出头，她却并不在意，我认为，这已经要用漠然来形容了。只不过，她藏得太深了。”
郑老师看着吴月轩，目光灼灼道：“吴月轩，你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你要知道，你这句话如果是随便说说的，那就是对芊芊的诽谤。这句话，我听到了也就算了，我不希望你对别人说。”
吴月轩闻言也抬起了头，和郑老师四目相对：“我知道，我也不会对别人说的。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诽谤石芊芊，而是因为我知道，您是真正关心石芊芊的，所以我才会对您说。”
看到吴月轩的态度，郑老师点了点头。对于吴月轩的判断，她也有些相信了。带了石芊芊半年的她对于石芊芊是有些了解的，现在听吴月轩这么一说，郑老师也有些相信了。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问题会很严重。
“既然如此，你想要我怎么做？”
吴月轩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希望，明天您能够去接石芊芊去胡医生那里。对不起，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没有能力把芊芊带过去。但是，我怕她会不愿意去。我希望您能找个重一些的理由。”
郑老师点了点头道：“可以。”
“另外，我会在市立医院那里等你们。我希望您能将我说的话转达给胡医生，并且帮我问一下胡医生，我能否参与石芊芊的心理治疗。如果他认为我在场会对石芊芊的治疗不利，那么我就不会露面。”
郑老师想了想，也答应了吴月轩的请求。他的请求并不过分，她也相信胡医生对于吴月轩是否应该在场这件事会有适当的判断。
吴月轩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了郑老师，并与郑老师约定了去往市立医院的时间后向郑老师鞠了个躬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吴月轩的心脏跳个不停。这是他第一次公然与一位教师谈条件。即便是过去与那些个老师斗法，吴月轩也是以一个乖孩子的形象存在的，至多也就是阳奉阴违而已。而这一次，他却将自己和一名教师摆到了谈判桌前，这是身为一个高一学生的吴月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最后，吴月轩成功了，但他也后怕不已。可以想象，如果郑老师驳回了自己的要求，那么自己能够脱身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更有甚者，郑老师可能会去找自家的班主任大人告状呢。
正是因为了解郑老师的为人，也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吴月轩担心石芊芊，他才敢这么做。
回到家后，吴月轩再次早早的吃完饭，洗漱完后就睡了。这让吴贤夫妇也有些好奇，自家的儿子怎么转性了？换做以前，吴月轩肯定会玩好一会儿才会睡觉的吧。
当然，作为“放养模式”的信奉者的吴贤是不会去干涉吴月轩的生活的。他相信，只要在必要的时候给予走了歪路的儿女一些合适的指引就够了。过分的干涉，只会将吴月轩养成一个只有脾性，没有主见的庸才。
因为吴贤的决断，谢若芸也只得不管不问。在重要事情的决断上，她还是尊重吴贤的。
虽然不知道石芊芊到底是怎么了，但吴月轩非常后悔。他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他后悔的是昨天晚上，他没有再次跟上石芊芊。以吴月轩对石芊芊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吴月轩觉得石芊芊对于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以外的东西都很淡然，甚至有些麻木。就如同傻大白（吴月轩已经忘了白莫愁的名字）的事情那般，从石芊芊的朋友们与白莫愁的对话中，吴月轩有理由相信，白莫愁欺负石芊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出面，或许石芊芊根本不会有反抗的时候。
当然，他吴月轩是一个特例，这也是吴月轩敢拿石芊芊开玩笑的原因。吴月轩知道，自己对于石芊芊来说是特殊的。吴月轩想要让自己从特殊变成唯一，所以他会逗石芊芊。他要创造更多只属于他和石芊芊的唯一的记忆。
吴月轩之所以能这么确定，正是因为吴月轩曾经也与石芊芊是一样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卑微。
吴月轩本以为，经过那位胡医生的指导，石芊芊已经渐渐地走出她心中的阴霾了。现在看来，无论是吴月轩，还是胡医生，他们都低估了石芊芊心中的阴暗面。心理医生也是人，石芊芊将内心最深处的伤痕隐藏在了表面的伤疤下，那是心理专家也没有办法触碰到的角落。
吴月轩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无法找到症结所在。吴月轩知道，想要改变这一切，光靠自己可能是做不到的。既然现在石芊芊在有意识地躲开自己，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意。吴月轩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尊重石芊芊的决定。
因为石芊芊的缘故，吴月轩甚至忘了轩轩的事情。毕竟对他来说，石芊芊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整天，吴月轩都在思考着怎么再见到石芊芊。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现在贸然去找石芊芊，只会让她对自己更加疏离。既然如此，吴月轩也只能耍一些小聪明了。
明天就是周六了，按照胡医生的指示，明天石芊芊应该去巩固心理治疗的成果。可是，以石芊芊现在的情况，吴月轩可以断定她是不会去的。既然如此，吴月轩只能请那位能够对石芊芊下达命令的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吴月轩在中午吃完饭后硬着头皮来到了郑老师的办公室。郑老师因为兼教数学和体育的缘故，她的办公室有时会被搬到体育老师那里。这个学期，正好是这种情况。因为体育课排课量很少的缘故，郑老师的办公室里经常会没有人，当然，这并不包括兼教数学的郑老师。
吴月轩的运气很不错，周五下午是没有体育课的，整个办公室里只有郑老师一个人。敲了敲门，吴月轩就进到了办公室中。
此时，郑老师恰好很闲，正在无聊地玩着手机。看到吴月轩来了，郑老师笑道：“吴月轩啊，你怎么来了？来，坐那张桌子的椅子上吧。”
郑老师指了指隔壁桌子，示意吴月轩坐下。以她对吴月轩的了解，这家伙对自己是很怕的。所以她知道，吴月轩这次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吴月轩找自己又会有什么事呢？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她没有想到吴月轩会这么大胆。
吴月轩依言坐下，低着头道：“郑老师，我来是有一件事想求您。”
郑老师闻言，脸上满是笑容地说道：“说吧，什么事儿，只要不是校园恋爱什么的荒唐事儿，作为老师我都责无旁贷。”
吴月轩闻言面色一僵。这郑老师是故意的吧？她先前明明还不反对自己接近石芊芊的啊！听她这么说，想必她已经猜到了自己来的目的了吧。虽然她这么说了，吴月轩却不能退缩。你会一本正经，我也会！
只不过吴月轩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当然不是。是这样的，上次那位胡医生建议我协助石芊芊的治疗，我也照做了。这些天来，我和石芊芊也接触了几次，我可以确定我对她的病情是有帮助的。作为同学，为了能够让她获得更好的治疗效果，我责无旁贷。但是……”
郑老师听到吴月轩的话差点笑喷了，不过作为职业的教师，这点自制力她还是有的。她倒是想看看吴月轩到底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嗯，但是什么？”
“但是，我发觉，石芊芊的心结似乎并不只是关于我和那件事一个，似乎还有其他的，而且，比那件事要严重的多。”
郑老师闻言皱起了眉。通过吴月轩的语气，她知道，这句话就是吴月轩的心里话。当然，吴月轩是怎么发现的已经不重要了。作为教师，她有责任对学生的心理健康负责。
“怎么个严重法？说来听听。”
吴月轩闻言不禁苦笑，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石芊芊不理自己吧？
“是这样的，不知道郑老师您知不知道，你们班上有个叫白……什么的经常欺负石芊芊。”
郑老师点头道：“嗯，这件事我听说过，你说的是白莫愁吧。我甚至还叫来过白莫愁的家长的。可是后来，她明的不来来暗的，总是在我们没有证据的时候欺负芊芊，而且……芊芊还不愿意指认，我也很为难。说起来，这件事我还得感谢你，因为春游的时候你做的好事，白莫愁也收敛了许多。”
吴月轩叹了口气，果然。至于郑老师的挖苦，吴月轩并没有放在心上。
“郑老师，你不觉得石芊芊的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用软弱来形容了么？你们主动为她出头，她却并不在意，我认为，这已经要用漠然来形容了。只不过，她藏得太深了。”
郑老师看着吴月轩，目光灼灼道：“吴月轩，你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你要知道，你这句话如果是随便说说的，那就是对芊芊的诽谤。这句话，我听到了也就算了，我不希望你对别人说。”
吴月轩闻言也抬起了头，和郑老师四目相对：“我知道，我也不会对别人说的。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诽谤石芊芊，而是因为我知道，您是真正关心石芊芊的，所以我才会对您说。”
看到吴月轩的态度，郑老师点了点头。对于吴月轩的判断，她也有些相信了。带了石芊芊半年的她对于石芊芊是有些了解的，现在听吴月轩这么一说，郑老师也有些相信了。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问题会很严重。
“既然如此，你想要我怎么做？”
吴月轩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希望，明天您能够去接石芊芊去胡医生那里。对不起，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没有能力把芊芊带过去。但是，我怕她会不愿意去。我希望您能找个重一些的理由。”
郑老师点了点头道：“可以。”
“另外，我会在市立医院那里等你们。我希望您能将我说的话转达给胡医生，并且帮我问一下胡医生，我能否参与石芊芊的心理治疗。如果他认为我在场会对石芊芊的治疗不利，那么我就不会露面。”
郑老师想了想，也答应了吴月轩的请求。他的请求并不过分，她也相信胡医生对于吴月轩是否应该在场这件事会有适当的判断。
吴月轩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了郑老师，并与郑老师约定了去往市立医院的时间后向郑老师鞠了个躬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吴月轩的心脏跳个不停。这是他第一次公然与一位教师谈条件。即便是过去与那些个老师斗法，吴月轩也是以一个乖孩子的形象存在的，至多也就是阳奉阴违而已。而这一次，他却将自己和一名教师摆到了谈判桌前，这是身为一个高一学生的吴月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最后，吴月轩成功了，但他也后怕不已。可以想象，如果郑老师驳回了自己的要求，那么自己能够脱身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更有甚者，郑老师可能会去找自家的班主任大人告状呢。
正是因为了解郑老师的为人，也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吴月轩担心石芊芊，他才敢这么做。
回到家后，吴月轩再次早早的吃完饭，洗漱完后就睡了。这让吴贤夫妇也有些好奇，自家的儿子怎么转性了？换做以前，吴月轩肯定会玩好一会儿才会睡觉的吧。
当然，作为“放养模式”的信奉者的吴贤是不会去干涉吴月轩的生活的。他相信，只要在必要的时候给予走了歪路的儿女一些合适的指引就够了。过分的干涉，只会将吴月轩养成一个只有脾性，没有主见的庸才。
因为吴贤的决断，谢若芸也只得不管不问。在重要事情的决断上，她还是尊重吴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