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领主传奇
字体: 16 + -

第六十七章 世界最远的距离

    在白沙的严防死守之下,刘备的挖墙角计划宣告破产,半个月后,郁闷失望的刘备和意犹未尽的张飞终于离开了岳沙村。

    岳沙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五级村,领主府后院的那栋专属白沙的木屋已经“长高”到了三层,是整个村子最高的建筑,不过屋顶依然是草棚子。这草可不是一般的草,起码扯不断烧不燃淋不湿,典型的优质工程。

    “哥,想啥呢?”赛貂蝉爬上屋顶,白沙正含着草根盯着天边渐渐西坠的太阳发呆。

    全村能自由进出白沙寝室的除了关羽辰飞羽就只有赛貂蝉了,尽管白沙有拒绝他们的权利,他依然没有去改变这个现状的想法。

    心中有阴影,关羽自搬出这里后便再没来过。

    赛貂蝉绕到白沙面前,夕阳的光辉被她“苗条”的身材挡得一干二净,连同天边的火烧云也消失了,只在屋顶上留下个硕大的阴影。赛貂蝉只看见不带一丝表情的脸和空洞的眼神。

    “哥,你怎么啦?”赛貂蝉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白沙这幅模样,即便在监牢里白沙的表现都是神情自若胸有成竹。

    白沙身子动都没动,目光仿佛穿透了赛貂蝉的身子,却找不到焦点。

    “哥,没事吧?”赛貂蝉脸色都变了,“不行,我去叫袁老大来。”袁老大吕老二就是袁永和吕郎心。郎中能治病也能毒人,同时他们术有专攻不存在“同行冤家”,所以他们的徒弟有幸拥有两位师傅。袁永是大师傅,吕郎心是二师傅,传到村民口中就变成了袁老大吕老二了。袁永对这个称呼无所谓,吕郎心对袁永这位“大师”级能人更不敢得罪,也算默认了。

    “没事。”白沙淡淡的回答道,“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啊?”赛貂蝉挨着白沙坐下,双手盘着他的左臂,学着样子看着天边的晚霞。

    “你......你想家吗?”白沙如同呓语一般问道。

    “家......我想。”赛貂蝉的目光仿佛被传染似的,渐渐的空洞起来,“爹、大哥、伯父、干爹......”

    “还有你大师兄李进......”白沙插嘴道,突然觉得心头发酸,脑袋摇了摇,将莫名其妙的感觉排出。

    “是啊!”赛貂蝉眼睛一亮,“现在这时候,爹应在在院子里品小师姐的茶,戴师兄,不对,应该是小师兄在药房里给爹煎药,然后,然后大哥和大师兄在爹面前切磋。干爹和伯父......干爹和伯父就不清楚了,要么在练字要么在批公文要么在喝酒,反正他们的事挺多的......”

    “你呢?”白沙转头看着赛貂蝉在夕阳下金光灿灿的脸,这一刻,赛貂蝉似乎并也带着几分美丽。

    “我啊......”赛貂蝉右手食指抿着嘴唇,露出少见的小女子表情,“我应该坐在爹旁边,要么给爹捶腿要么看师兄们比武,对了,小红应该趴在我身边睡觉!”

    “小红?小红是谁?”

    “呵呵,小红啊,小红是只小狐狸。”赛貂蝉笑眯了眼,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狐狸?白沙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宠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走进人类社会了,不过把狐狸当宠物似乎在现代社会好像没有。白沙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天边只剩半张脸的夕阳,不由想到在自己家里以前应该是什么样子。

    母亲下班回家,现在应该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父亲如果不上班的话,应该陪着母亲;自己这时候已经放学,正在做作业。偶尔厨房里传来一阵低声的笑骂打闹声,或者不经意间回头看见父亲端着他的茶杯慈祥的站在自己身后。当然,这是高考前的场景。

    赛貂蝉见白沙仰面躺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枕着头,看着深蓝的天空,渐渐沉浸思念当中。

    不久,宁静被白沙打破,“貂蝉,你离开这么久,家里有没有和你联系过?”赛貂蝉的身世白沙大致猜测得出应该是大户人家,而且是有权有势还有钱的哪种,按道理说这种千金小姐出门应该前呼后拥护卫成群才对。在宋以前,除儒家以外的女性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依附男人的同时,女性也在追求自己的事业和幸福,不然孔子也不会恨恨的吟出“郑声淫”来。但是随着儒家文化逐渐统治华夏文明,特别是明清,女性不仅失去了社会地位,连家庭地位也剥夺殆尽。“缠足”、“闭门”以禁制女性接触外界,“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再从思想上奴化教育,使女性完全变成了男人的附属品。

    赛貂蝉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慢慢说道:“在平原镇遇见哥哥之前的一年,伯父找了个郎中给父亲治病,郎中说父亲因思念过度加上阳气太盛而不能泄导致肝火上浮什么的,反正最后郎中建议父亲纳妾。当是干爹说貂蝉宫里的宫女有几位达到离宫年龄......”

    “貂蝉宫?”白沙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貂蝉宫,就是管理宫中头饰、冠冕,伺候皇帝更衣的宫女居住的地方,她们全都是大美女哦!”赛貂蝉捏捏拳头,眼睛中闪出别样的光华。(《三国演义》中的貂蝉在真实的历史上就曾经是貂蝉宫中的一员。)

    “貂蝉宫?赛貂蝉?”白沙终于明白了赛貂蝉三个字的由来,想必她是想在容貌上胜过貂蝉宫的宫女。不过话说回来,以她的模样,胜过貂蝉宫的宫女,啧啧......别说是以漂亮著称的貂蝉宫宫女,就是村姑,她也赛不过啊!

    “......当是干爹说貂蝉宫里的宫女有几位达到离宫年龄,伯父和干爹都劝父亲纳妾,即便不纳妾,收为侍女也可以啊。可惜父亲坚决不同意,还和他们,还有家里的长辈大吵一架。后来伯父他们没办法,就偷偷叫我去劝父亲。大家都知道,父亲最疼我了。”赛貂蝉笑了。

    “可这次父亲根本不听我的,还打了我......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偷跑出来,当了个翘家女?”

    “翘家女?呵呵,这个词真新鲜。反正我是气不过,那可是我记忆中第一次挨打!后来,后来我离开洛阳没多久,刘翔师兄就追上了我,原来父亲他们担心我又怕我不开心,就,就,就让我顶着‘巡查’家族生意的帽子散心。再后来,我刚到平原镇第二天就遇见了哥哥......”

    白沙终于明白了赛貂蝉为什么会出现在平原镇:“哪你父亲他们就不担心?毕竟你出来也有一年了吧?”

    赛貂蝉转过头异样的看着白沙,“当然担心啦!不过我打定主意了,就不回去!除非......除非父亲答应纳妾!”

    “你知道‘纳妾’的意思吗?”白沙不禁有些怀疑。

    赛貂蝉飞了个白眼:“当然知道,纳妾就是给我找后母。”旋即声音低了下去,“就算后母不喜欢我,只要父亲身子能好起来,我也愿意。”

    亲情。这就是亲情。父亲纵容女儿离家出走到处闯荡,仅仅为了让她开心。

    父爱如山。

    “哥,你想家吗?”

    “我......我不知道......”白沙一直阻止自己设想父母现在的情景,但是越是抗拒越是思恋。谁说穿越人士没有弱点?对原来的家就是最大的弱点,是禁止被撩拨的禁地!

    “哥,说说嘛~”

    “我父亲是个小工人,那种最底层的工人。母亲为了照顾我也辞去了工作。我还有个妹妹,今年十岁,比你小。按往常,我爸现在应该在回家的途中,妈在厨房里弄晚餐,妹妹和我在做作业......”白沙越说声音越是低沉。

    “哥哥有妹妹啊?”

    “......恩......像个小胖猪。”他哪里有什么妹妹,只是将赛貂蝉代入了而已。白沙坐起来,屈着双腿,捻着茅草。

    “哥的家远吗?”

    “远......”白沙无神的盯着越来越红越来越暗的太阳,“很远......”

    “有多远?比洛阳远吗?”

    “洛阳?”白沙苦笑,“比洛阳远得多......”

    “哪,要走多久?”

    “多久?”白沙心中一痛,“很久......也许......也许一辈子都走不完......”两个世界,两个不同的世界。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在物理上,穿越,应该就是。

    赛貂蝉是npc,她的世界就是大汉的疆域,当然无法理解一辈子都走不完的回家路,但是她还是相信白沙的话。

    一辈子都走不完的回家路,也就是不归路。

    不归路,就意味着白沙的家人已经去了。想到自己还有父亲和哥哥,赛貂蝉为白沙而伤心,眼眶中闪现莹莹泪光,她偷偷看了看白沙,见白沙依然盯着远方,悄悄的在白沙衣袖上擦了擦,脸上闪现出一抹羞红。小心的将头挨了挨白沙肩膀,见白沙没有反应,忐忑的一点一点靠近,最终还是将头靠在白沙的肩上。

    白沙心中那根弦被赛貂蝉拨动了,深吸一口气,抽出了左手。赛貂蝉像受惊的小鹿,尴尬的绞着双手,头却更低了。谁知白沙的手很自然的从她背后穿过,搂着她的腰,稍稍用力将赛貂蝉抱在怀里。

    赛貂蝉触电般浑身发颤,全身力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一刻赛貂蝉几乎被突然降临的幸福压的喘不过气,羞涩的闭上眼睛,忐忑的盼望着又害怕着白沙的进一步行动。

    然而,白沙什么也没有做。

    二人的姿势保持良久,直到最后一丝光亮坠入远山。渐渐失去光华的晚霞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无力的挣扎着,试图抓住最后的光明。然而颜色渐渐暗了,渐渐溶入了夜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天空黑了,大地黑了,世界黑了,仿佛一张无形的大嘴,将一切吞入腹中。初春尤寒的夜风呜呜的吹过,隐隐约约的树的剪影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发出诡异的声音,合着屋顶茅草的窸窸窣窣,赛貂蝉禁不住往白沙怀里挤了挤,好像是怕,又好像是冷。

    白沙紧了紧赛貂蝉,手背将眼角的泪水擦掉。可是,眼睛的泪水可以擦掉,心中的泪水呢?如果没有穿越,他现在应该在大学校园里呼朋引伴,应该在湖边灯下与女朋友缠缠绵绵,应该在家中餐桌上吃着母亲做的饭菜,应该在父亲的啰嗦中翻着白眼......然而,这一切已经离他远去。希望,回去的希望,应该是不存在的。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了目标,浑浑噩噩的数着天过着日子。村长,不过是聊以阻止思念的手段,当放下村长的身份的时候,那种思念的痛仿佛扎根在心脏的诅咒,越来越强;又像盛开的食人花,喝的血越多,越是茂盛,越是尖牙利齿,越是的痛。

    活下去,只是为了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有活下去,才有回家的希望。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思念。思念有多深,距离就有多远。

    “哥,我相信,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回家。”赛貂蝉劝解道:“我会一直陪着哥哥,不论任何情况我都陪在哥哥身边......”

    白沙抽抽鼻子,苦笑,然而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至少有了安慰。有了安慰,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也就不再孤单。身影孑孓,只会更快的倒下。

    “哥,我想,全村人都会帮你;全村人不行,就全镇;全镇不行,就全县;全县不行,就全郡,全州!我相信,总有一天,哥哥的力量大了,就一定能回去!”

    白沙不由一震。回家的路很渺茫,但是这条回家路可不止自己一个人,而是数百人!所有的“被穿越”的“玩家”联合起来,未必不能打破这个世界的桎梏,未必就没有回家的希望!要和其他人取得联系,就要自己的领地做大做强!

    白沙低下头,轻轻的吻在赛貂蝉的额头,由衷的说道:“貂蝉妹妹,谢谢。”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又仿佛冬日里一盆冷水,赛貂蝉全身一个激灵。

    妹妹!

    妹妹!

    白沙哥哥当自己是妹妹,这种想法竟然......一直没变。心中不由得大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的将心撕开......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滴下,无情的摔得粉碎......

    妹妹......赛貂蝉诅咒这个词语!

    我不要当他的妹妹~~

    世界最远的距离,就是他明知道你爱他,你却得不到他的爱!

    白沙突然想了一首非常古老的歌,一首叫《回家》的歌。

    我走在清晨六点无人的街带着一身疲倦

    昨夜的沧桑匆忙早已麻木在不知名的世界

    微凉的风吹着我凌乱的头发

    手中行囊折磨我沉重的步伐

    突然看见车站里熟悉的画面

    装满游子的梦想还有莫名的忧伤

    回家的渴望又让我热泪满眶

    古老的歌曲有多久不曾大声唱

    我在岁月里改变了模样

    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那刻着我的名字年老的树是否依然茁壮

    又会是什么颜色涂满那片窗外的红砖墙

    谁还记得当年我眼中的希望

    谁又知道这段路是如此漫长

    我不在乎有没有梦里的天堂

    握在手中的票根是我唯一的方向

    回家的感觉就在那不远的前方

    古老的歌曲在唱着童年的梦想

    走过的世界不管多辽阔

    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