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画北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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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星陨·上

    人族天风城,这是北冥夜离开皇城的第十天,天风皇真武星陨在夜色中,踏上了皇宫内最高的楼台,举着酒杯,望向了边塞望北关的方向,神情有些许激动,不久前一向慵懒的天璇星突然激烈撒下一阵星光,甚至璀璨的挡住了月华的皎洁,他知道,那是北冥夜造成的,虽然不知道北冥夜做了什么,但他明白,天璇一定是感受到了危机,毕竟这是天璇成名一来,第一次如此拼命。

    饮着烈酒,天风皇不由想起了十年前的北冥夜,那时候他跪在荧惑身前,承诺了十年后的今天,回忆起那少年当时恶毒如蛇狼的眼神与戾气,天风皇微微一笑:“北冥夜啊北冥夜,养了十年的煞,一出手,就要屠掉一个巅峰时期的星陨,你可真让人惊讶。”

    ……

    此刻的北域边塞。

    北冥夜刚刚问出那句足够帅气的话,便被一道白色的星华击飞在皑皑白雪中,他毫无轨迹的被击飞数十米,不知死活的摔在了雪地中,乌黑的血污染乱了一片皎洁的雪地,与空气中淡淡的黑雾对比,显得十分诡异。

    “准备好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是星陨,你还吓我?”姬轻舞随意的拍了拍洁白的双手,自雪地中坐起,对着不知死活的北冥夜挥了挥手,笑道:“姐姐我打你都不带起身的。”

    “呵”雪地中的北冥夜撑起了双臂,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拄着已经带上血鞘的星辰剑,笑的残忍而又狰狞。

    姬轻舞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北冥夜突然抬起头,月光中可以看清他睁着一双乌黑的双眼,没有眼白,只有一片仿佛会将人吸入其中的乌黑,只见他抹了抹口中溢出的鲜血,突然温柔的叫了一声“轻舞。”

    那一句温柔的话语来的太突然,但包含着一种真挚的感情,那是北冥夜对她又爱又恨的十年等待,是北冥夜最初的那种温柔,正是这一句十年不曾听过的呼唤,硬生生打断的姬轻舞的攻势,她不由的想起了十年前的光景,已经是十年,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了。

    北冥夜知道她是真的爱自己,她弹奏的曲子是自己十年前爱听的,她总是身着自己喜欢的紫色,那是一种难言的感觉,两人身处对立的派别,却在真与假中多少产生了感情,在这十年的等待里,可能有些东西,只有他们会明白。

    于是北冥夜始终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在一切都就绪的那一刻,用这两个他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字,将她拉进了一丝短暂的迷离。

    也正是那一刻,北冥夜笑了,他左手握住血鞘,右手持星辰剑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了那一剑……

    那一刻,黑雾再次笼罩天风过,笼罩住了荧惑星陨曾经福泽过的这一片土地。

    天空中,原本枯寂的荧惑星突然冲出了一道星茫,伴随着北冥夜挥出的那一剑,夹杂着十年来一直养在星辰剑与北冥夜身体中的煞气,猛的席卷向了姬轻舞。

    那惊艳的一剑夹杂着太多的东西,但自挥出的那一刻,无尽的煞气便不受控制的肆意激荡,处身最近的北冥夜守当其害,无尽煞气涌出,搅碎了他一身的经脉,冲碎了他的内脏,他的通体伴随那一剑溢出血花,但他满意的笑了,而后,最后望了一眼慌乱的姬轻舞,闭上了眼睛。

    那一剑的到来,惊醒了突然沉溺在回忆中的姬轻舞,她猝不及防的布下结界,但那道剑芒还是狠狠地斩在了她的身上,同时,翻涌搅碎了她与天璇的命线相连,无尽的煞气弥漫,飞速的吞噬着她的生机,这一剑像猛兽一样,它撕碎了姬轻舞慌忙中布下的结界,毫不留情的将她击伤,并飞速的吞噬她的生命,那些煞气自命线顺势而上,似乎要通过这似有似无的因果去吞噬了天璇星一般,它们像猛兽一样,撕碎一切阻挡他们的东西。

    “还是,被你算计了”姬轻舞一阵苦笑,于无尽煞气的吞噬中终于跌落了星陨境,她不明白,这些煞气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作用,但她没有多想,仔细的回忆了北冥夜最后那一声呼唤,她浅笑的闭上了眼睛,任凭无尽煞气将她吞噬,在被吞噬的前一刻,她最后看了一眼北冥夜,强行燃气了生命之火,欲以最后的生命,一同燃尽无尽煞气,这是一名星陨怨气,被养了十年,这里终究是北域,她不能将这股煞气留下。

    姬轻舞还是死在了这里,或者说死在了北冥夜那近乎让人恶寒的一句呼唤,他勾起了姬轻舞藏在心底的记忆,而后想也不想的对她挥动了长剑,姬轻舞以为斩断了对北冥夜的牵连,却不知记忆这东西永远会在你不备时作祟,北冥夜用了一个下作的手段,杀死了一位星陨,但他终究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虽然,他也活不下去了。

    最后的观望间,他的眼角似乎有泪水在滴落,姬轻舞笑了,犹如雪域中洁白的雪莲绽放,惊艳了世人。

    在火光中,天璇星彻底黯淡下来,姬轻舞的眼睛缓缓闭上,伴随着无尽煞气,化作点点光华,归向了星河。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但在姬轻舞命归星河的那一刻,一道黑煞卷着几道白色的命线回归到了北冥夜的身体中,开始修复那残破的身体。

    没有离别前的一笑泯恩仇,没有什么激荡的争斗,北冥夜用了几乎会被人不齿的计谋,用了可能会为祸一方的滔天煞气,但他最终还是杀死了星陨,他完成了他的承诺,至少这一点,他值得尊敬。

    天际的黑雾再次消失,在无数人复杂的,各不相同的眼神中,那颗叫做天璇的星辰——熄灭了。

    星陨的星星,还是陨落了,星星的星陨,也这么陨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