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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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众生之门

    这样的战斗理应没有悬念,后面还有更加强大的敌人,还有艰苦的战斗。

    斩断蝎尾,一刀已经致命。如墨的毒液,从伤口狂喷而出,大片大片的芳草随之枯萎,化成灰烬。

    那一对蝎钳可是宝贝,炼化成一对断流剪,威力奇大无比。

    蝎子轰然倒下,余遇已经将那对蝎足收入囊中,掠出千米之外。

    在电芒的突袭下,三族设置下的防线形同虚有。余遇无心恋战,一口气突进那血腥味的来源地。

    草原露出血红的土地,蝎子,狮子,鬣狗三种族类,几千具尸体倒伏在血红的大地上。

    狮子的头颅,鬣狗断裂的躯干,蝎子零碎的躯壳,谱写出一曲死亡的悲歌。

    细心看,这血红的空间里,每一只完整的死亡之眼,都含着血红,

    不屈的斗志,捍卫领域的决心,对死亡的英勇蔑视,在它们那虽死犹生的眼中闪着凄艳而悲壮的光芒。

    战斗吧,战斗。

    从来不曾畏惧,敌人手中锋利的剑;

    从来不曾畏惧,敌人手中的凌厉的枪;

    从来不曾畏惧,敌人的开山裂石的拳头。

    三十年的蝎子,一百年的鬣狗,五百年的狮子,要不是人族压制了这片空间,它们之中,很多已经修成了人形。

    人是生灵,动物也是。同是生灵,屠杀就是犯罪。

    这样的犯罪,却又是人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为之,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落魄在那里,陈振在那里,金绝尘也在那里。他们的脚下,全是三族的尸体。刀在落魄的手中闪着寒光,还有鲜血从刀尖上滴落;

    八百六十斤重的霸王枪握在陈振的手中,还有血从那红缨上滴落;

    金绝城的武器是拳头,拳头很干净,他的衣裳,却已是血衣。

    残酷的战斗还在酝酿之中,天空中飘来一朵血一样红艳的云朵。三族不是没有能人,冲破压制,突破天师境界,是要遭到诅咒的。众生之门不能打开,远古的远古,荒古之上,三族的祖先立下了这样的戒约。族灭可怕吗?还有比族灭更可怕的事,在众生之门打开后,即将发生。孰轻孰重?道无常道,冲破压制,突入神道,保全众生之门,或者让自己的族类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迎接来日无多的死亡,这样的选择题,明明很好做的,偏偏很难做。因为,还有希望,也许,那只是一个谎言;也许,有人能解了这场灾难。

    真相多么残酷,真相却从来不轻易示真面目于生灵。这样的抉择,大帝也很难做出正确的答案,何况小修!

    十丈高的巨碑,众生之门四个大字,闪烁着亘古的光辉。在它的后面,是一匹龙山。龙山苍茫,绵延数万里。门的下面,有人弹琵琶。人如傲霜雪的梅,青丝如瀑布,随风飞扬。琵琶语如咽似泣,寒月当空挂,勇士死黄沙。人族是勇士,三族生灵是勇士。

    我们的故土啊,引无数英雄勇士折腰。

    纱巾蒙面的丽人,手持长剑;佛像庄严的青年僧人,手握念珠;还有那捧一小皮鼓的苦行头陀,愁苦的默念经文,在为死去的万千生灵超度。战争从来就是反生命的存在,有生命存在的地方,何处没有战争?

    活着就是一场战争,有生灵活着的地方,从来没有停息过战斗,从来没有。

    妖孽大笑,你终于来了,这样的盛会,少了你,天理难容。

    什么叫我终于来了,余遇苦笑,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天理从来不容人。天地无情,以万物为猪狗。西漠电芒的刀,从来不杀无辜的生灵。

    琵琶的弦断了,一股神道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余遇,也感觉到宝体开裂,神魄疼痛欲死。神道,修行界的一大限制,古往今来,能跨越这道门槛的都是天才修士。

    云中那人,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拼着一族生灵被诅咒的危险,突破压制,晋升到神道境界中。在大灾难与小灾难前,它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天纵资之、又有何用?注定要死在這里,死在众生之门的前方。

    妖孽口溢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大笑。千重难,万重难,难不倒西漠的电芒,有电芒在,一切难关都可以平安渡过。

    弹琵琶的女子祭出了护身符,面蒙轻纱的女子祭出了护身符,那和尚闭目念经,脸上看不出表情。那头陀,在敲打手中的皮鼓。

    陈振无比沉重迟缓的抬起手中的霸王枪,指向天空。一缕青气,盘旋在金绝城的上空。

    余遇出刀,刀很慢,慢到极点,斩向那团血云。

    数以万计的三族生灵在咆哮,在怒吼。它们跪在地上,向天空中那团血云膜拜。

    诅咒又如何?我们的领地,我们的信仰,我们的祖先许下的承诺,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或许,下一刻,我们都要死,在那诅咒中死去。那有什么可以惧怕的,我们做到了,我们实践了千古诺言,还有什么比这更为荣耀?

    啊,荣耀的桂冠,大地的骄傲,星空不朽的花环,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拥抱。

    这是没有星辰的天空,当然没有星辰光辉的给予。这一刀,抽干了余遇每一个细胞中的力量。刀罡,向着天空蔓延,纯白的罡气,浓如霜汁。

    毕竟才入神道,境界不稳,云中的那生灵感到杀气被体。神道的威压,对一个小修士,不会灵失,他坚信。一声怒吼,集一身元气,将那神道威压提升。

    怀抱琵琶的女子的护身光环,出现了裂纹。那轻纱蒙面的佳丽,摇摇欲坠。念经的和尚,逼出最后一缕本源之力,一尊古佛盘坐在他的头顶,看看也是撑不了多少时候。

    那敲鼓的头陀,每击打一下怀中的小鼓,身躯就矮上一分,鼓声似天上的雷鸣,雷鸣声里,明显盘旋着两条天龙。

    妖孽的脸部明显扭曲,裂山刀支撑住开裂的身躯,他依然在笑。妖孽,我要对得起这个威武霸气的绰号。他努力站直身子,裂山刀向天空斩去。

    这是死局,强如电芒也无法破解的死局。无数个大世,最强的一代天之骄子,难道都要死在众生之门前面。

    正因为是最强的一代,才逼得守护的生灵破界。

    落山大帝来过,又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只有一个答案,他没有打开过那道门。而这一代人,让守护的生灵绝望,他们之中,一定有人能够把门打开。

    强大不可怕,死尽三族生灵不可怕,唯一可怕的是那道门里的东西。

    一红一白,两道刀罡,迎风暴涨。它们忽然变向,向那众生之门斩去。妖孽和余遇都很清楚,以目前的实力,绝对不能斩杀红云中的那位神道生灵,唯一的活路,便是那众生之门。莽莽草原,只有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能不能活下去,要试过才知道。一头蓝色的麒麟,奔出了金绝城的拳头,陈振的霸王枪,脱手而出,快过离弦的箭。

    门下面,那女子的护身光环破裂,她的面容苍白如死。奋力拔弦,弦上飞出一只口吐火焰的凤凰。琴声里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远去形单影只的离人,忽然残月晓风,孤雁在云中鸣叫。

    战斗吧,战斗。

    从来不曾畏惧,敌人手中锋利的剑;

    从来不曾畏惧,敌人手中的凌厉的枪;

    从来不曾畏惧,敌人的开山裂石的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