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马啸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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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恣肆情迷

    隋末年间,兵荒马乱,战事连连;关内关外,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大批饥民和破落信众居士蜂拥而至,纷纷逃至雷音寺避难。



    武僧总教头顺印大和尚,不顾寺内老僧的极力劝阻,执意组织了数十名武房的僧兵,披坚执锐剑拔弩张,手持僧棍将难民们抵挡在寺门外。



    “尔等昧了良心的佛徒,平日我等捐资出粮接济庙里,今日落难,尔等为何忘恩负义,驱赶我等?”一个乡绅模样的居士,挺身而出,指着顺印的鼻梁骨,忿忿不平地说。



    唉!养肥了和尚,却自断了后路,得不偿失啊!



    “说得对,放我等进去!”



    “让元焕长老出来明言,我等虽死无怨……”饥民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与武僧们争辩着,现场一片混乱。



    擒贼先擒王,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不知道我堂堂总教头的厉害。



    “勿自饶舌,废话休言,看剑!”顺印倏地拔出利剑,架在领头起哄的那个信徒的脖子上。



    “汝等再敢胡言乱语,立取这厮项上人头,尔等还不散去?”利刃在喉,寒光闪闪。



    这信徒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瘫软,战战兢兢若同筛糠似的,颤抖个不停。



    双方的对峙霎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人群里鸦雀无声,一片肃静。



    “住手,汝等休得无礼!”不知何时,元焕长老飘然而至,带着侍僧,高高地肃立在寺门的台阶上。



    鹤发童颜,道貌岸然,声如洪钟,宛如神仙一般。



    “本寺香火延绵百年不衰,全杖平素众施主赡养供奉,今日众生有难,本寺理所当然应该接纳容留,同甘共苦,岂可推脱啊!阿弥陀佛……”元焕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得饥民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老东西,你倒好倚老卖老,我做恶人你讨好,哼!



    顺印心怀不满,又不便发作。



    只得偷偷瞪了元焕长老几眼,收回剑棒,“鸣锣收兵”,撤回了武僧房。



    这天深夜,元焕长老召集了几个寺里的老僧,商讨灾民在寺内的生活安置问题。



    “饥民人众,且多有女眷,要远离武僧房为宜,以免日后生乱。”支客顺德大和尚深知顺印这帮兔崽子,嘴里阿弥陀佛,心里男盗女娼,他是替寺里着想,他放心不下呀!



    元焕轻捻银白的胡须,侧耳略作沉思,似乎看透了顺德的心思,脸上绽开了亲切的笑容,看来他倒是非常赞同顺德的说法。



    “师兄,此举不可!”



    “屯养僧兵本是看家护院的,饥民杂乱,鱼目混珠,多有仇怨。……”



    “倘若相互倾轧,惹起事端,远离武僧,恐怕一时难以近身,遏制不及呀!”法堂老僧觉远大和尚提出异议,反驳到。



    觉远的说辞亦不无道理啊!



    元焕抚案站起,缓缓应对道:“汝二人皆言之有理,依老衲看来,觉远之虑,尤为重要,汝等就依准了他吧!”经过一番利弊权衡,元焕换了风向标,倾向了觉远这一边。



    寺里人满为患“僧多粥少”,粮草日渐短缺,生活愈发紧巴起来,稀粥野蔬都将难以为继,全寺僧民度日如年。



    当初若是依了洒家,驱逐了那些“叫花子”,岂能落到今日这般狼狈不堪的下场?



    僧侣们怨声载道,各种不满喧嚣尘上。



    生活清苦,心愿不遂,令顺印心生不满,怨恨不已,他觉得在雷音寺的分分秒秒都是一种煎熬。



    一日,顺印例行摔众巡查禅院,一只随信众上山的大黑犬,见顺印朝这箱走来,兽性大发,呲牙咧嘴地“汪汪”狂吠,直奔顺印袭来。



    真是天赐良机呀!



    好家伙,这回有肉吃了!终于可以打打牙祭了,顺印心里暗自大喜。



    他急令众生散开,故意用手势和嘘声挑衅黑犬,把那黑犬引逗到寺外的塔林,那黑狗毕竟是畜生,安知是计?



    尾随在顺印的屁股后面,一路猛追。



    顺印把黑狗引至塔林深处的古槐树下,一猫腰,抽出利剑,趁黑犬稍自迟疑,挥剑将黑狗活劈在地。



    一不做二不休,顺印随即与跟上来的武僧们一起,就地取材,在古槐树上把黑狗开膛破肚,给剥皮活剐了。



    “师叔,这可使不得呀!不可妄自杀生啊!这可是犯了大忌呀!”悟宁目不忍睹,上前想劝阻顺印。



    “此言差矣,我等不能活活给饿死在庙里呀!佛祖会赐饭予汝吗?”顺印一脸的不屑,诡辩到,没有住手,依然我行我素,“再者说,不吃白不吃,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哈哈!”



    塔林里,秋风萧瑟,将弥漫的血腥味冲淡,顺印支使他的两个得意门徒悟慧和悟纯,上斋堂弄了些清油和盐巴来。



    一群人,就在佛塔的密林深处架起大铁锅,炖煮了满满一锅香辣扑鼻的狗肉。



    顺印左右开弓,手拿两只狗腿,大快朵颐,与武僧们共进这意外收获的美味佳肴,吃了一顿久违的大餐。



    终于填饱了肚皮,顺印打着饱嗝,恐有人察觉,便信步周围查巡一番。



    忽然,他惊奇发现武僧里少了一个人,就是刚才还和自己抬杠的家伙,悟净的师弟悟宁,这个小混蛋,跑哪去了呀?



    在佛塔前,顺印好不容易找到了独自在此祈祷忏悔的悟宁。



    “悟宁,勿要自责,我等救人生命乃佛祖所示。……”



    ”今日,犬救我等性命,其实亦乃佛祖所示啊!”



    ”要不然,我等皆饿死在这破庙之中,还念什么佛,诵什么经呀?”顺印狡辩,意在蛊惑人心。



    信徒失犬,满寺搜寻,不见踪影,疑是被武僧所诛。



    于是,跑到法堂禅院,向主持寺内清规戒律的觉远大和尚“喊冤”,请求彻查此事。



    支客亦认为是武僧所为,于是,觉远明察暗访,怎奈诸僧口风严实,并无所获。



    此事,暂时搁置,不了了之了。



    听悟慧、悟纯传话,在灾民寄居的香客小憩厅里,有一个俊俏的女子。



    芳龄十八,娇楚动人,冷艳无比,堪称天姿国色。



    顺印闻知,垂涎欲滴,正是血气方刚,情窦初开的年岁,顺印岂能自持?



    于是,他假借莫须有的查赃的油头,一睹了那女子的芳容。



    自此,害上了单相思,心猿意马,茶饭不思,恋恋不忘。



    悟慧见师傅求之不得,忧心忡忡,心生一计。



    他悄悄地把嘴巴凑到顺印的耳朵根旁,如此这般地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