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争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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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尔事迹之世界意志.第一章

    背后是坚硬的感觉,似乎在哪里曾经感觉到一样,身上除了一条内裤以外一丝不挂。记忆还停留在昨天,生命流失之后的发狂。他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挣开闭上了不知道多久的双眼,就连蜡烛的灯火都让他感受到刺目。是法师塔二十四层的木床,虽然这张床阳毅没有怎么睡过,但依稀还有些印象。

    利卡图就在不远前的桌子前研究着未知的法阵,他注意到了阳毅发出的声音。“你醒了?”

    阳毅依旧很不清醒,并不是指肉体上的,而是说,就连灵魂都不太清醒,他呆滞的点了点头,发出了苏醒后的第一个字。“恩。”这才看到了旁边的利卡图。

    他一副诧异的表情。“师傅?你?”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利卡图的样貌,变化也算太大。给人一种青年进入壮年的感受,他很奇怪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要知道,一个精通水系,掌握治愈的法师从青年进入壮年至少也需要三十年。

    而利卡图却是一股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没事,这都是多亏了你终止了可克尔,我的生命全部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当中。”看来死亡凋零在阳毅的力挽狂澜之后并没有什么造成什么影响。阳毅还记得当时的情况,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被救的细节,大概就是利卡图开启了传送门什么的。

    但如果不是死亡凋零的影响的话,这就证明是自己的问题。他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到很奇怪。双手并没有什么变化,比起之前变得更加轻盈了,还有一些不适应,就当他想用水元素聚齐起一面镜子以来确认自己的容貌的时候,镜子没有出现,阳毅也知道真相了。他的头开始颤抖了起来,手,身体也是一样的,眉头紧皱,眼睛开始有一些湿润,慢慢的划过他的脸,最后滴落在木床上,他张开了嘴巴,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

    利卡图看到阳毅的这副样子也是于心不忍,他也一直在思考在阳毅苏醒之后该如何面对着他。

    在缓冲了片刻之后,阳毅终于说到。

    “师傅?”眼泪已经充斥在了阳毅的脸上,这样幼稚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阳毅闭上眼睛,他也在尝试接受这个事实。“我死了多久?”这副身体不是他的,阳毅感受不到元素的存在,同时身体也非常无力,即使样貌一样,即使基因一样,即使在这身躯里的灵魂也都是一样的。但这副身体,是被铸造出来的身体,所有都必须重新来过了。

    利卡图也很难受,阳毅是一个英雄,如果他不想,他完全可以不用参加这一切,这个世界都和他无关,只不过是为了拯救这个与他无关的世界,阳毅付出了很多。好不容易得到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没有了,不管是之前的疯狂训练,好不容易与元素培养的亲和力,还是与任何人留下的羁绊,全部消失了。

    利卡图摇了摇头,眼泪也逐渐有些控制不住。有那么一丝出现在了眼角,不过利卡图是师傅,他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在伤心而坚强的徒弟面前丢了面子。他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你死了之后,过去五年了。”利卡图知道自己这样说只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他想不到别的话语来安慰阳毅。利卡图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到处张望,没有办法看着阳毅的眼睛,阳毅紧闭着嘴巴,眼泪不断的流出,眼睛被浸湿没有办法看清自己的手掌,看着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身躯。“阳毅......你要往好一点的地方想,你是一个英雄,你最少也拯救了整个考科尔的人们,你最少救了我......”利卡图说完没有了硬气。

    阳毅听到之后把眼泪一把擦干,笑着说。“是啊,对啊,至少我活下来了。”他笑得很爽朗,但是眼泪没有停下来,哭笑着,不断苦笑着。但是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没有办法逼迫自己了。他已经很坚强了,他做到了很多了,但是也许他没有办法再做一遍相同的事情,不管是时间的历练,痛感的历练,又或是感情的历练,他没有办法再经历一遍。

    他的声音也许不大,但是却透彻灵魂。

    “这算什么啊?他们记得我吗?他们知道他们在死亡的悬崖旁边是谁拉着他们吗?我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努力的啊,就算到了今天我也依旧没想通,究竟是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我,我就在这里等死好了,这些东西我不想,不想,不想再去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做,他们没有意义,我的朋友呢?我的父母呢?我的挚友呢?没有,什么都没有!大不了不回家了,就算是种田也好,做生意也好,还是等待别人来守护我吧!这些东西我不要再去管了!”

    回想着来到塞莱尔大陆之后的种种事迹,阳毅从未感觉到自己被治愈过,心灵上有一道十分微笑的口子,不断的被再次伤害,三次伤害,四次伤害......时间无法愈合这种创伤,回想起来,阳毅教育过挺多人的,和挺多人说过道理,但是,在这种时候又有谁能和阳毅说道理的。可是,不论自己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身上又添加了怎么样的伤痕,心灵上有怎么样的伤口,阳毅也被莫名的东西“操控”着,这样的念头贯穿在阳毅的心头,但是如今,阳毅已经已经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了。这种念头再也没有办法操控阳毅了,所以他放弃了,这些东西怎么样都好了,结束了,都结束了。

    利卡图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阳毅了,用力将近四年的时间,可谓是做到了许多事情。也许这些事情发生并不奇怪,但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就显得像是奇迹了。一个人,经过四年的高强度,高执行度的训练,成为了一个高等剑士,甚至掌握了七阶以下的大多数六元素魔法。

    利卡图不知道自己该究竟如何继续和阳毅说这种完全不和情理的话。‘世界需要你去拯救,你要坚持。’这种话完全说不出口,就像在羞辱他一般可恶,就像根本不关自己的事一般显得令人厌恶。利卡图做不到,他无法让自己坚强的徒弟继续受到如此磨难。他抱住了阳毅,终于找到了一个流泪的机会,他不用再憋着了。

    “你已经很棒了,你无论做什么师傅都会支持你的,无论是继续也好还是放下也好,我都会!”利卡图的话没有说话就被打断了,门被破坏了,是对阳毅来说不算陌生的尼雅的声音。

    “一个农夫可没资格做我师傅!如果你这样就放弃了!那我每天过来看你还算什么啊!看一个废物吗?我就在等一个废物起床吗?”尼雅不断的逼近阳毅的位置。

    利卡图被推开了,他紧张的掩饰住自己的眼泪。身着银白轻铠的尼雅用双手抓住阳毅的肩膀,仅仅是这样都会觉得有点痛。“醒醒啊!我的师傅!”

    阳毅吃力的抓住尼雅的手,而他甚至都没有力气扯开,尼雅看到阳毅这个虚弱的样子也是放开了双手,一副担忧的样子放开了双手。

    阳毅的眼泪可能已经流干了,反正现在是停下了。他这次是真的微笑了,面对着焦急的尼雅。

    “谢谢你每天都过来看我,谢谢你如此关心着师傅,但我......已经打算放弃了。”

    尼雅是真的感到紧张了,这是真的吗。

    “可是?”尼雅感到手足无措。“我还没出师呢?”

    阳毅的情绪低落了起来。

    “你看,我已经不再能算是你的师傅了,就算是,你也能轻易的打败我,我们当初约定好了,只要你能打败我,就算是出师了。”

    这让尼雅感到很生气,阳毅什么都听不进去,毕竟两人的羁绊不算很深,至少在阳毅的认知中是如此。尼雅愤怒的闭上眼睛。“那你这又算什么?侮辱我吗?说好了带我去参兵,这些都放屁了吗!”

    可阳毅已经再次昏迷过去了,利卡图坐在旁边帮他盖上毯子。

    “你就放过他吧。”利卡图不忍心再继续劝说阳毅了。

    而尼雅对阳毅的这个情况感到万分紧张。“师傅他怎么了?”

    “他的灵魂从冥河归来不久,还不适应这副身体。”

    “可是已经过了五年了啊?”

    “对于阳毅来说,从死亡,灵魂脱离,从冥河归来,重铸身体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给他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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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阳毅死去之后,灵魂回归冥河之后,只要过去一天就会重新“投胎”。记忆消失,重新降生在这片大陆中,这是不变的秩序。等待利卡图意识清醒之后,他就知道阳毅已经死去,自己要找到让阳毅“重生”的办法,但是等到利卡图的身体能够自由行动之后,可是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一天了。怀着侥幸的心里到达了冥河边之后,他焦切的寻找着阳毅的灵魂,可是他对这种东西根本不了解,哪里分辨得出灵魂的区别,甚至不惜与冥神做交易,即使是寿命也在所不惜,谁都不知道利卡图付出了多少的寿命,但是冥神也无能为力,他找不到一个名为阳毅的灵魂。

    利卡图放弃了,他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冥河岸边,闭着眼睛,嘴角上扬。

    “这就是命运吧......”利卡图感叹道,他这样望着冥界的天空。

    然后命运为利卡图做出了指示,之前明明有乌云遮挡,现在却散开了。在那灰沉的天空上飘荡着一个无助的灵魂,他不断的飘荡,想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如其他的灵魂一样,没有形状,只是一团黑雾,但利卡图能确定,它就是阳毅。

    “你是说它么?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被我单独挑了出来。”死神这样回答着。

    利卡图找到了阳毅,他为阳毅重新铸造了身体。虽然利卡图也很想给阳毅铸造一副天赋异禀的身体,他找寻了所有自己认识的人,不断的央求他们,为我铸造一副强大的身体吧。但是这种事情虽然他们可能会,但是不会做,因为这是大忌,做了这种事情和亡灵法师没有什么区别,骄傲的他们是不会容许自己做这种事情的。

    无奈之下,并不擅长铸造肉体的利卡图只得自己动手。

    这副身体就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特点,甚至比原来的身体还好差,但利卡图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原本就是独行侠,原本交情不深,无论怎么请求,用怎么样的好处,都没有办法打动其他的法师。

    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阳毅总算是“重生”了。

    但却一直没有醒来。直到这里为止利卡图才打算调查阳毅的身世,多么神秘的异邦人,走遍全世界,也再也没有发现第二对耳钉,利卡图也失去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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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雅也没有办法,阳毅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总不能吵醒他吧,可是这么久不“见面”。多少还是有些想念的。利卡图也不打算管尼雅了,他起身继续研究自己的法阵。

    尼雅看着昏过去的阳毅。他眉头皱了下来。

    “我是不是太坚硬了。”

    在一次机缘巧合当中,尼雅来到了隐匿之森,并且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师傅。也知道了最后阳毅这段英雄历史,也算是知道了阳毅为何突然消失,她感触很深,自己被救了,却浑然不知。她对自己的师傅很骄傲,从那以后,利卡图就给尼雅开了一个传送门,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的话,尼雅每天都会来看看阳毅。

    她每天挥剑四小时,强迫自己去阅读一些看不太懂的书籍,记得阳毅的一句话。

    “你不学也好,起码要有一点了解,不至于吃大亏。”

    有机会就会去历练,同时也加入了一直无偿奋斗在前线的曙光之力佣兵团,五年后的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高等剑士,在战场上也是斩杀了不少的敌人。

    她看着阳毅的脸,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如此觉悟,不惜生死也要“管闲事”。没错就是管闲事,当初面对着尼雅身上的血统也好,成为尼雅的师傅也好,到最后的和可克尔发生战斗都好。不过是管闲事而已吧。明明都不关自己的事,即使做好了自己也不会过的更好。而且偏偏自己还一直在学习他,现在尼雅也成为了一个热血老好人,而阳毅却扬言不干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使没有任何根据,即使阳毅都已经失去了身体,即使阳毅都已经说要放弃了,但尼雅还是如此相信着,微笑着。

    “热血老好人......”

    尼雅起身。“那么利卡图师傅,我走了。”尼雅走向门口的那道已经开了很久的传送门。

    “恩。”而利卡图也没有在意,现在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