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夜叉的归宿

“老师从来没有刻意地留下徒儿。”叶之砂一语点醒了夜叉，“是徒儿一直舍不下老师。”

夜叉陷入沉思的时候，叶之砂继续说道：“老师能为梅丹佐大人等待，徒儿也愿意为老师等待……直到有一天，赫斯提亚成全了徒儿的幻想……”

听完叶之砂的话，夜叉突然笑了：“知道吗，叶之砂？固执是你最大的缺点，却也是你最大的优点……”

独自踱步来到暂时空闲下来的东洋殿附近，海神找到了之前选好的隐蔽地点，将魔王刀插进了地面以下：“魔王刀……随我的父王一同安息吧。”

说到“安息”这个词，海神突然想到了阿雷问自己的问题：“……海神，你真的一点也不心痛吗？”

“心痛……”海神回想起了獠在被投入大海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我的心里早已不再有爱，心痛又从何而来呢？哈哈哈哈……”

深夜里的海界，海神不为人知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的凄凉……

在向日樱二世的陪同下，琥按照之前留下的踪迹搜找事发地点：“……这些都是我的脚印……等等……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那只巨大的野兽……然后……”

琥走进了密林，可是呈现在面前的除了枝繁叶茂的树木，根本不存在他描述的空地和大岩石！

“可能还要再向周围走一走？”向日樱二世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说不定在这附近……”

见向日樱二世突然凝神屏息，琥也进入了完全安静状态，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跟你开玩笑的。”向日樱二世忍不住笑了，琥却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反复地搜索了一整天，向日樱二世终于开始相信了琥可能是在梦游的事实，因为他们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找不到琥说的那个回荡着未知女声的地点！

“如你所说，可能之前的经历就是一场噩梦，而你当时……极有可能正在梦游。”听到了向日樱二世入情入理的分析，琥露出了轻松的微笑：“只要能够证明那场恐怖的经历不是真的，我宁愿接受梦游的事实。”

看到东岸有渡船向大西洋西岸驶去，夜叉让叶之砂释放出大部分的能量以引起梓轩的注意。果然，渡船改变了行进的方向：“叶之砂，你觉得他们来意会是……？”

叶之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梓轩的渡船已经靠岸。走下渡船，梓轩打量着身负玄武灵盔甲的夜叉：“不管怎么说，这副盔甲挺适合你的。”

夜叉在最近一次离开圣灵之城之前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梓轩的话，于是岔开了话题：“你们一行四人出海，是不是为了寻找一个少年？”

“他叫獠。”燧人迫切地希望能从夜叉的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夜叉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叶之砂是最后一个离开事发现场的人，他可以做你们的向导……”

夜叉再替自己做出不合心意的选择，已经对此忍无可忍的叶之砂坚定了摇了摇头：“我是不会离开老师的！”

“你这混蛋！”燧人冲到了叶之砂的面前一把抓起了他胸口的衣襟，“还记得当日的高加米拉平原吗？如果不是獠在保护你，你早已战死沙场了！”

“我只记得保护我的人是老师……”叶之砂推开了燧人的拉扯，却突然想起了獠在高加米拉平原上和未知森林里反常表现，“既然你已经了解了獠的动机，为何不早告诉我？”

“我……”燧人当然记得自己是为了给里欧报仇才忽略了这件事情，所以理屈辞穷了下来，“好吧，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愿意协助我们吗？”

叶之砂抬头看了看夜叉，后者点头道：“不管獠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后他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就像罗刹一样，他的选择使他成为了兽族人的骄傲……”

“那么……”梓轩试探着问夜叉，“你最后的选择又是什么呢？”

夜叉沉默了。

梓轩率先迈开了回去渡船的脚步，却听到了夜叉的呼唤：“梓轩……”

“你会不计较我之前对圣灵教的所作所为吗？”夜叉的问题只让梓轩觉得好笑，于是她转过身去依然以冷漠的表情看着等待着答案的夜叉：“我知道你是叶之砂的老师，却还是来到了这里……所以我想，你的问题我不必回答了吧？”

夜叉再次沉默了，他在享受梓轩寒冷的语气带给他的温暖。

在夜叉身边，看起来松了一口气的叶之砂用骄傲的眼神看着他的老师：“我想老师也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所以你会继续为我们提供帮助的，对吗？”听到燧人近似于白痴的问题，夜叉摇了摇头：“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适应身份上的变化，但是请相信我，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面对梓轩眼神里透出来疑惑，夜叉进一步地解释道：“至少等我做出一些事情弥补了之前为圣灵教造成的伤害……比如……把慕狼带回圣灵之城……”

梓轩点头的时候，热泪盈眶的夜叉看着叶之砂：“在奥林匹斯山上等我……赫斯提亚成全你的那天……很快就要到了。”

登上渡船准备继续向西行驶的时候，梓轩认真地看着夜叉：“至于你征服陆界的梦想……”

转身背向被拉上了渡船的叶之砂，已是泪流满面的夜叉听梓轩继续说道：“其实在你决定进驻北灵宫的一刻就已经实现了。”

虽然对梓轩的话没有丝毫的理解，夜叉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了暂住地，夜叉目送梓轩的渡船远去。海风吹不干夜叉止不住的眼泪：“梅丹佐大人，请原谅夜叉最终选择放弃了您的梦想……请原谅夜叉放弃了您的梦想之后，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

将渡船停泊在大西洋西岸以后，梓轩定定地仰视着悬浮在头顶的空中岛屿：“岛上的气息……我好像接触过……”

“乐贝贝……”白泽将右手伸入海面，海水顿时以之为圆心结成了冰，“看来搜索獠的工作只能交给你和燧人完成了。”

乐贝贝点了点头：“梓轩大人……”

梓轩会意地闭上了双眼，她静静感受海内气息的样子让燧人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