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难不死
事态发展远不在圣灵教一方的想象之中，重新跨上战马的慕狼以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罗刹：“我能不能将阁下所言理解为兽族将会继续贯彻梅丹佐大人的遗志？”
“不然罗刹冒死发动兵变为的是什么呢？”罗刹以同样复杂的眼神看回慕狼，“我想慕狼大人应该不会介意罗刹先处置了这群叛徒……”
“当然不会。”慕狼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复罗刹，“全军撤退！”
见圣灵勇士一端露出了缺口，忠于夜叉的少数兽王军战士以血肉之躯为夜叉筑起了一道防护墙：“夜叉大人快走！”
大势已去，夜叉虽不情愿也不得不选择自保，在他艰难地跳上战马逃离战场的一刻，忠于他的所有兽王军战士全部丧生，看着夜叉座下战马扬起的烟尘，罗刹只说了一个字：“追！”
奥林匹斯山下，负责圣灵之城外围防御的梓轩无法理解她感觉到的一切：“战争突然中止……高加米拉平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祭司神殿里，乐贝贝和白泽对视了好一阵子之后双双皱起了眉头：“怎么好像不是只有燧人也在战场？”
听完这句话，迦楼罗面无表情地看向东方：“废话。”
大洋深处，海神向伊辰贺喜道：“仅此一役，我海界便可收获数十万人口……”
“哈哈哈哈……”海神的作战计划让伊辰感到非常受用，“雏田哥哥祭日一到，本王将亲自为海界走稳登陆的第一步！”
返回圣灵之城的路上，慕狼看到燧人的马上多了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少年：“这位是……？”
“叶之砂。”燧人撇了撇嘴，“想不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冲突。”
“他们？”訫碎追问道，“你还认识另一位战士？”
“是的。”燧人做思索状，“是和我和叶之砂同样生为帝都九龙圣之一的獠……”
说到这里，燧人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战争结束了？”
“结束了。”訫碎意犹未尽地说道，“想不到你我第一次征战沙场就遇到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折。”
“转折？”燧人看向慕狼，后者简明扼要地回答道：“大部分的兽王军战士临阵倒戈，帮助我们完成了对夜叉等叛教之徒的致命一击。”
“可是我还能感觉到夜叉的气息啊？”燧人不解慕狼所言与事实相左，訫碎一语道破天机：“倘若他日再见，夜叉不见得会感激你今日放他一条生路。”
“被你看穿了吗？哈哈哈哈……”笑过以后，慕狼郑重其事地说，“我只是觉得夜叉不该死在一个卑鄙小人的暗箭之下。”
“我也不喜欢罗刹的为人。”訫碎看向北方，“不过就凭他下令缉捕夜叉时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夜叉是在劫难逃了。”
正如訫碎所言，罗刹派出的部队再当天夜里便追到了夜叉，对他的缉捕行动也如围猎一般展开。夜叉明知寡不敌众却还要以负重伤之躯拼死抵抗：“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被派来指挥这次缉捕行动的将军对他的战士们如是说道：“如果他反抗了，就把他的尸体送回罗刹大人面前。”
“呵！”兽王军战士聚拢到夜叉周围的时候，夜叉不顾左胸伤口迸裂突然高举双手：“去死吧！”
杀伤范围极大的黑色旋风使冲上前来的兽王军战士集体倒毙。看着被从体内撕碎的满地横尸，筋疲力尽的夜叉在倒地的一刻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梅丹佐大人……夜叉尽力了……”
躲过了夜叉最后一攻的兽族将军跳下战马走到了夜叉面前：“还是低估你了……”
话音未落，夜叉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抬头看时，面前蹲着一个周身透出阴森之气的年轻人，再也不见站立着的兽王军的身影。
“我对你的表现很感兴趣。”年轻人的笑容亦正亦邪，“要不要活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警觉地环视过四周的夜叉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灯火辉煌的古堡之中。四下无人，夜叉只得搜索着记忆：“他好像说过……这里是……布拉格城堡……”
“没错。”大厅门一开，夜叉又见到了闭眼之前看到的年轻人：“这里是……我的布拉格城堡。”
“谢谢你救了我。”听到夜叉的话，年轻人抿着嘴笑道：“我还可以救你，我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救你。”
顺着年轻人的指引，夜叉低头看了看位于左胸的伤口：“你能治愈……？”
“你的昏迷错过了我们的第一次谈话，现在我们继续。”年轻人从一张极为精致的圆桌上拿起酒杯，“你能从深度昏迷中挣扎着醒来，是因为你放不下那个把你逼到绝境的人，对吧？”
“如果你能保我不死……”夜叉说话的气力越来越弱，“我愿终生听命于你……只要……”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年轻人琥珀色的双眸突然变成血红色，眼眶周围血管暴起，口腔之内血牙伸长。咬开了自己的手腕以后，年轻人对惊诧到用最后的力气瞪大了眼睛的夜叉说道：“喝下去。”
站在生死边缘，夜叉顾不得再对年轻人做出任何怀疑，面对好似生命源泉的年轻人的血液，夜叉贪婪地吮吸了起来。
年轻人推开夜叉以后立即恢复了常态，夜叉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变化便低头看去，左胸之上看起来不可愈合的伤口竟然自动恢复了原状！
“你现在应该可以挣脱四肢的束缚了。”年轻人始终对夜叉保持着微笑，“十字架已经不适合你了。”
从十字架上跳下来以后，夜叉立即对年轻人行礼：“感谢阁下救命之恩，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的名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年轻人把酒杯放回圆桌，“因为我不需要你终生听命于我。”
“夜叉绝非言而无信之徒。”夜叉想把之前没有说完的条件说完，“只要阁下相信夜叉，静待夜叉找回爱徒……”
“你搞错顺序了。”年轻人收起了笑容，“我要你先做我要你做的事情，然后你有一生的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情。”
稍作迟疑之后，夜叉点了点头：“敬请阁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