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渊
“好，我就送各位到这里了。”山腰过半，盖停下了脚步。
“你到了？”卡修奇怪地张望一下，两边除了岩壁，什么都没有么。
盖笑笑，探出手在岩壁上摸索了一阵，然后在一块凸起处一按，一扭，一道隐蔽的石门缓缓打开。
“擦，有暗道。”卡修惊呼。
“这里怎么会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穆也是一惊。
整个石门的形状十分方正，沿壁接口也是光滑平整，很明显经过工匠的精心打磨。
只是，谁会特意在人迹罕至的陡峭山壁开个石门？里面有什么吸引他这么做？
“我也不清楚。”盖摇摇头：“从里面观测，整个山脉似乎是一座中空的外壁，尽头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穴，如果有兴趣，你们可以进来看看。”
卡修刚想说什么，穆抢先开口：“不了，我们先在外面看看，有必要会和你汇合。”
“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盖也不勉强，转身走进石门之内。
“穆，为什么不跟着去看看？”卡修有些气鼓鼓，他可是挺感兴趣：“说不定里面有宝藏哎。”
“你玄幻小说看多了。”穆望望山顶：“没听盖说吗，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依我看，这种山有很多古怪，不能冒进。先向山顶出发，保持警惕，如有必要，再去暗道也不迟。”
如有必要…说出这句话时，穆压根不会想到，那个“必要”会来的如此之快。
“好吧，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回去了。”卡修双手扶着后脑，满心欢喜地调转方向，向着他心目中的藏宝地出发。
“真是…”穆实在有些无语，按照他的想法，那道暗门实在有些邪门，尤其在队中有塞娜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孤身犯险。
“要保护好塞娜。”穆实在放心不下，又嘱咐了一下瑟亚。
“好了啦，你很罗嗦耶。”瑟亚无所谓，有的玩就行。
穆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后，摇摇头，有些迟疑地跟着卡修往回走。
山腰上的岩壁，由于撞击已经塌陷大半，露出内里的沉积岩。大片碎石和熊熊火焰将唯一的上山道路给完全封死，鹫式战机的残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从暗门进入，由于处于山腹之中，没有任何光线来源，几乎一片漆黑。幸好入境者有着过人的眼力，道路的轮廓基本可以分辨。为了防止意外情况，队伍以穆打头，卡修随后，塞娜中间，瑟亚断后的顺序，缓缓前行。
“脚步轻一些，这里的岩层比较脆弱，经不起剧烈的晃动。”穆并不只是单单的赶路，每踏出一步，他都会利用紫幻境的感知力，将微许斗气释放出去，再反弹收回，如同声纳探测一般不断记录着沿途的信息。
卡修和瑟亚没有如此强的控制能力，但正常行走没有问题。
唯一辛苦的就数塞娜了。看来幻魔咒法的修行虽然能够增强体力，对视力却毫无益处，只得在黑暗中紧跟着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我说，你们都看得见吗？”塞娜嘟囔着，身为一个女孩子，身处黑暗之中实在有些发毛。
“嗯。”“看得见。”“没问题。”三句连续的肯定，压得塞娜完全抬不起头。
“不公平，为什么就我看不见。”
“你啊，要跟我一样，多买点胡萝卜。”瑟亚大声地说。
胡萝卜……还跟我一样…。
队伍的气氛，瞬间有些异常…
似乎有人在不停抖动?
还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你笑什么？”瑟亚不满得喊。
“没什么，我的大小姐…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卡修的脑海里，很邪恶的想着瑟亚拿着胡萝卜的样子。
“你蛇精病啊！死卡修！大色鬼！大变态！”瑟亚随即明白过来，一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很好笑吗？”塞娜木讷地问。
“别管他们。”穆可不想自己的女神被教坏了：“他们开玩笑呢。”虽然紧绷着脸，但微微颤动的双肩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可惜，我们的塞娜大小姐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问到底的好学精神：“为什么要买胡萝卜啊，还要买很多？”
“噗！”卡修差点没岔过气，幸灾乐祸地看着穆的背影。
穆真想找块豆腐撞死，他从未发觉，一向温柔善解的塞娜，竟然也会有如此一针见血的提问。
尴尬归尴尬，问题总得回答不是。
“哦…”穆支支吾吾了半天，大脑在记忆库里一直搜索到小学劳作课阶段，才憋出了一句答案：“胡萝卜富含维生素a，可以预防那个饥渴。啊不，是夜盲症，对夜盲症。”穆被自己的口误吓出一声冷汗。
“哦。”塞娜点点头，也不知听懂没有。
五个人沿着笔直的甬道一直向前进，沿途也没发觉什么岔路，走了半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奇怪了，按道理应该追上盖了吧，那小子跑哪去了？”卡修气聚双目，扩大视野，依然没有看见盖的影子。
“可能还需要深入一些吧。”
“停下！”穆突然喊了一声，整个队伍即刻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么突然，怪吓人的。”
“安静！”穆又喊了一声，屏气凝神，周身青光浮动，在漆黑的洞腹中甚是耀眼。
这是全力感知的状态。
这下卡修乖乖地闭上嘴，一旦安静下来，很快，他也发觉了一丝异样。
是声音。
来自前方。
苍空虚浮，若远若近。
有女子的凄哭、婴孩的惨啼，以及垂死之人不甘的哀嚎，仿佛一出活生生的炼狱演唱会。
“这这…有鬼啊。”回想起盖此前的描述，瑟亚吓得面如土色。
塞娜倒是没说什么，但只要靠近一些，就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前方有古怪。”穆淡淡说了一句。
有古怪也就意味着有危险。
是进，还是退？
卡修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位，意思很明显。
“我…我才不怕呢！”瑟亚的表态很没有底气。
塞娜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穆叹了口气。他明白，在这里已经耗了这么长时间，即使现在折返，队伍里的不甘情绪也会驱使大家再进来一次。
既然这样，还不如咬咬牙一次搞定！
一行人继续深入，又过了好久，通过一处宽大的平台，眼前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身后的通道原本就很昏暗，而眼前的景象却更加离谱。
这种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是漆黑，不是黝黑，应该是…
无。
宛如混沌未开，天地未分的时候，一切都是“无”一般的黑。
左右，乃至前方，都是无边无际的延伸下去，尽头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断层，仿佛直达整个大陆的另一端。
凄绝惨烈的呼啸声，正是从里面传出，阴寒的冷风吹得大家一阵哆嗦，一股湿臭的血腥味夹杂其中。
“啊！那是什么！”瑟亚毫无征兆地手指深渊，大声叫喊。
“怎么了！”卡修被吓了一跳。
“眼睛！刚才那面有有一双大眼睛！就这么大！”瑟亚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小。
“拜托，你确认这是眼睛，而不是热气球？”
“真的，就在刚才，那家伙在注视我们！”瑟亚明显吓得有些不清。
“那我怎么没看见？”卡修还是不信。
“你一个刚入境的门外汉，凭什么质疑我！”瑟亚反唇相讥。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穆没兴趣掺合，独自打量了一下四周，神情猛然一变，急挥右掌，抛出一团青光，打在左上方的岩壁上，爆闪出一团火亮。
而就在光亮的边缘，依稀有什么物体，还未看清，只见“嗖”的一下，迅速隐入黑暗之中。